第43章 印刷術

第43章 印刷術

範雎看着周宥伸過來要求加好友的手機,條件反射地将自己的手機移開了一些。

或許是在春秋戰國爾虞我詐習慣了,一聽周宥的要求,他居然第一時間生出的就是有利可圖的想法。

不過,他要是敢提要求,他覺得周宥的臉能立馬變得狂風暴雨。

範雎內心也有些奇怪,像周宥這樣的太過自我的大少爺居然會主動向他要聯系方式。

範雎心道,自己現在應該表現得受寵若驚?

趕緊将手機移過去,讓對方掃了一下。

周宥:“給我發點信息,表情也行,多發一點。”

範雎:“”

等範雎發了很多無意義的表情過去之後,周宥直接點開統計消息條數的頁面,截圖,然後發給了沈束。

什麽自戀症?看看,全是對方主動發的信息,發了好幾頁,他都不回複。

沈束的消息也發了過來:“你和鬼哥挺能聊,上次你還說鬼哥性格冷淡,不理會人。”

周宥回複了一個:“恩。”

旁邊,範雎伸手拿了一個充電寶和一些抽紙,眼睛掃視了一下,一邊瞟着周宥見對方沒阻止一邊又摸了點零零碎碎,這才回到盒子世界。

範雎有些丈一和尚摸不着頭腦,周宥挺莫名其妙的,性格頗為讓人難以理解,範雎還記得周浩說過,千萬不要招惹周宥,這人就是一條瘋狗。

範雎倒是覺得,周宥陰險的背後挺實在。

範雎搖了搖頭,別人如何好像也不管他事。

盒子世界,如今亮起來的門已經有很多了,每一扇裏面都有很多白霜感染者被拉進來。

奇怪的是,這些門只拉現代的白霜感染者。

門裏面的恐懼在延續,但即便沒有範雎這個外挂,一樣有人能通過門的世界。

只能說世界之大,總會有那麽一些如同英雄和勇士一樣的存在。

每次有人通過新的門,門上就會顯示該門介紹的是哪一個職業序章,關于白霜感染者的6000個職業序章,現在都已經知道一十來個了,也就是說已經有20扇門被通關。

人才濟濟,且每一扇門裏面只要有一個人能通過,通關的門就

會出現,和這樣的英雄或者勇士進入同一扇門的白霜感染者,相當于抱上了一次大腿。

而在門內積累的經驗越多,越容易生存下去,死得最多的白霜感染者大部分都是初次被拉入門或者頭腦頗為簡單者。

當然這些死者中,也有一部分死在同為白霜感染者的陰謀和陷害之中,畢竟很大一部分感染者心理可能都有問題。

範雎看着這些光門,裏面的人有他們自己的命運,生或者死。

每當這個時候,範雎就提醒自己,少些助人為樂的聖人情懷,少發一些善心。

範雎都覺得自己挺血,畢竟太多的生死在面前發生而無動于衷,就像看慣了生命的消散而變得麻木。

當然範雎有機會的話,還是會救上那麽一兩個人。

比如現在,範雎推開了一扇門,一個名叫朱龍雨的環境工程師正在拼命地躲藏怪物的追殺。

這時一雙手抓在了他的手臂上,并硬生生地拉起他的手掌,在他手掌上範雎寫下了自己的那個帶人過門的社交賬號,然後手上一用力,将對方甩進光門。

範雎每次從盒子世界進入光門的初始十秒左右,身後的光門是不會消失的,這個時間段他若将玩家甩入光門,能讓人強行離開門的世界回到現實。

那個名叫朱龍雨的環境保護工程師都懵了,這是他第一次進門,對于門內的恐怖和危險他已經有一些了解,本以為這次必死無疑,沒想到一個人突然将他扔回了現實。

門內的世界還有這樣的存在?

他只記得對方帶了一張青銅面具,時間太過短暫,加上當時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根本來不及觀察其他。

以及,對方好像在他手上寫了什麽。

朱龍雨有些疑惑地擡起手掌,手掌上的觸感似乎猶在。

好像是一串字母,fj2024?朱龍雨嘗試着将其輸入手機搜索。

搜索引擎中,第一個答案,一個社交賬號?

那社交賬號的頭像讓朱龍雨精神一震,是那個人戴着的青銅面具,不由得點開了對方的主頁。

“帶人過門,童叟無欺。”

朱龍雨:“?”

這時有同事的聲音傳來:“朱隊,那塊石頭的裂縫

越來越大了。”

朱龍雨他們現在在長白山的金頂,金頂之上供奉着一塊年代久遠的隕石,因為現代工業的原因,環境污染太過嚴重,雨中的酸性将那塊隕石經年累月的腐蝕,如今竟然出現了裂縫。

朱龍雨帶隊考研長白山的環境污染問題,也是在接觸那塊供奉的隕石過後,他第一次腦海中出現了門……

朱龍雨收起手機走了出去,他的隊員正在圍着那塊隕石圍觀。

朱龍雨走了過去,道:“怎麽了?”

有人答道:“裏面好像是化石,十分巨大。”

朱龍雨都愣住了,這塊石頭不是隕石嗎?哪裏來的化石。

順着縫隙往裏面看,的确是一歲月悠久的不知道物種的化石,它的表皮就像金屬一樣,從未見過的物種。

當然也可能是在岩石中積累太久,在表面沉澱了金屬,所以看上去有些詭異。

這個發現十分重大,估計得通知遺跡學的專家前來。

這化石中的東西,不像已經消失的菊石,恐龍,始祖鳥,猛犸等,也只有遺跡學的專家或許能看懂。

自地球上有生命以來,已經有無數物種滅絕,特別是近現代,每一年約有4萬種生物絕跡。

所以有些不認識的物種,十分正常,若環境污染沒有改善,估計在等上幾千上萬年,那時候的人類連現在最普通的動植物都不認識了吧。

朱龍雨将今日發現寫成了報告提交,希望有遺跡學專家前來鑒定,完成今日任務。

然後猶豫了一下,給這個fj2024的賬號發了一條私信:“怎麽收費?我是指成功帶人過門。”

腦海中的門能第一次第一次的出現,那說不定還會有第三次和更多次。

其中的恐怖和危險太過難以預料,朱龍雨看着手腕上的一道傷口,門內世界受的傷會帶回現實,若有今天那神秘人,或真能保證不死。

而且這門太奇怪了,若能有同樣遭遇的人一起交流一番也是好的。

孤獨,有時候指的可不僅僅是沒有人的陪伴,還有可能是無志同道合之夥伴。

朱龍雨擡起頭,他的遭遇太奇怪了,就像這個世界一樣變得他都快不認識了,每年4萬種生物絕跡居然都引不

起人類的關注和警惕,到底什麽才能拯救地球拯救人類。

和他有一樣感嘆的人很多,他們分布在各行各業,但在世界都變得冷漠的洪流之中,他們根本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此時,範雎已經離開了盒子世界,在院子中繼續嚴刑拷打那塊黑石,以及等待秦國使者的到來。

按照消息的傳遞速度和路程,秦國的隊伍應該也差不多該到了吧。

接下來的兩天,趙王偃又召見了範雎一次,惹得趙國大臣頗為不滿,趙王如此寵信一秦臣而疏遠他們,實在不合理。

甚至有人給範雎安排上了讒佞之名。

若非讒佞之輩,他一秦臣怎能得趙王偃青睐。

範雎知道的時候苦笑不得,趙國人對秦人的黨同伐異太嚴厲了,哪怕他現在頂着一個“紙公”的名義,依舊被攻擊着,若是沒有這名聲,範雎覺得這些人還不知道怎麽拿捏他。

範雎這次去見趙王,随便将能讓婦人無夫生娃的名為“鬼胎”的蘑菇帶上了。

他得給趙王偃找點事情,不然老是召見他,看看酸葡萄一樣的趙國大臣對他意見都大到什麽程度了。

事情進行得還算順利,他以上次那位夫人贈書為由,直接将“鬼胎”作為回禮贈送給了那夫人。

兩人真正達成了不可告人的交易。

當然從此刻起,特別是真等這位夫人懷孕後,恐怕對方每天都會期待着範雎死或者遠離邯鄲永遠銷聲匿跡不要在回來。

畢竟這位夫人提心吊膽地,每天都會害怕秘密暴露。

範雎嘴角上揚,讓他死不可能,讓他遠離的話他自己腳上抹油。

到時若是歸秦的事情上遇到了什麽阻力,就算範雎不提出要求,這位夫人恐怕都會替範雎掃清一切障礙。

範雎回去後,繼續等待秦國隊伍的到來,他最近體會到了名聲的好處,一個“紙公”之名,就讓趙國那些酸得快苦了的大臣對他不敢太過放肆。

範雎想了想,就讓他再加上一把火。

于是,範雎每天叫上公子丹公子熊公子建公子假公子安,在院子裏面玩泥巴,将泥巴揉成團制作成麻将一樣的方塊,并在上門反着刻字。

等字刻好,就拿去隔壁公子丹建好

的燒瓷器的火窯中去燒制。

趙政,褚太平,晉瀾也在,不過這三小孩就……完全是在玩泥巴了,玩得莫名其妙,但特別開心。

本來褚太平和晉瀾的病已經好了,不用來了,但這兩娃怎麽舍得這院子裏面的小孩玩具,特別是範雎每天都能讓他們看上一集動畫片。

反正這兩小孩用盡了“手段”,偷偷摸摸來了。

範雎想了想,好久沒有給這些小孩子帶一點新鮮玩意。

趁進入盒子世界的機會,範雎旁敲側擊,原本以為會十分困難讓周宥幫忙購買一臺老式爆米花機。

結果沒想到周宥答應得十分痛快。

範雎都眯着眼睛打量了周宥很久,這一毛不拔的吝啬鬼又在打什麽注意?

周宥将新買的多功能爆米花機交給範雎,這機器不僅僅能做爆米花,還能做米筒,就是那種一節一節的中間是空的像跟長棍一樣的米筒。

随便還附送了一大袋子玉米,一包白糖。

周宥看似随意地撇了一眼範雎,受了他的恩惠,以後哪怕是假裝,也得給他假裝得熱情一點,虛情假意也成,反正得堵住沈束的嘴,自從上次讨論過“自戀症”之後,沈束特別好奇有什麽人能對他宥哥不假辭色。

周宥心道,根本沒這樣的人。

然後範雎拿着爆米花機,對周宥揮了揮手:“謝了。”

周宥:“……”

嘴角奇怪地揚了起來,等周宥發現的時候都愣了一下,最近的嘴角老是自己亂動。

邯鄲,傍晚,秦國質子府。

公子丹等轉着有些累的手腕,估計沒有人能夠想象,他們會心甘情願地呆在這玩泥巴,一玩就是好幾天,那些反着刻的字太困難了。

他們也不明白他們在做什麽,但等待結果卻讓他們沒有半點不耐煩,甚至充滿了期待。

旁邊,趙政,褚太平,晉瀾隔得遠遠的,伸手捂住耳朵,墊着腳好奇的看,因為範雎讓他們如此。

範雎在那燒着一個奇怪的罐子,罐子架在架子上,被翻來覆去的烤,就像他們每天烤那塊黑石,有時候在黑石上做一頓美味的石板燒。

範雎跟着說明書觀察着,罐子裏面放了足夠的玉米和糖,現在就等時

間烤得足夠。

大概是傍晚十分,範雎向幾人揮揮手讓他們遠離。

範雎在罐子前罩了個背簍,然後排氣。

連公子丹他們都好奇地張望了過來。

這時,“砰”的一聲響徹幾條街,附近幾條街的人都不由得朝聲音的方向望來。

“打雷了?”

“聽着好像是,但方向為何是質子街那邊……”

範雎那邊,如同噴泉一樣的爆米花沖進了背簍,沖擊力還讓爆米花濺射了不少。

遠處,趙政三人都看呆了,然後“哈哈哈”的就笑了起來,笑得只看見三舌苔。

範雎伸手抓了幾顆爆米花,爆得挺飽滿,跟炸的棉花一樣,喂進嘴裏,還有點熱氣。

又香又脆,口感十足。

這時其他人也走了過來,看着地上的機器,剛才那巨響就是從這小玩意裏面發出來的?

範雎道:“你們也嘗嘗味道,我覺着甜膩了一些。”

等幾人将爆米花塞進嘴裏,眼睛一眯,味道真不錯。

趙政等三小孩更是開心地往嘴裏塞爆米花:“甜一點更好。”

小孩子對甜食特別的情有獨鐘。

然後奔跑着将濺射到地上的爆米花也撿起來放嘴裏,這麽好吃的東西,一顆也不能浪費。

玩爆米花,其實主要圖的就是一個熱鬧開心。

地上的爆米花還沒有撿完,門外就來不少人張望,他們剛才聽着聲音就是從這裏傳來的,到底發生了什麽?

趙政翹着小屁股撿起一顆爆米花,看了看外面探知的一群趙人,道:“仙人請雷公來給我們炸爆米花吃。”

随手将大門關上。

一群人都給聽懵了。

範雎又弄了一次,這一次弄的米筒,稍微複雜一些,有一個把手需要不斷的轉動,這任務就教給了公子熊,雖然趙政等摩拳擦掌地想要嘗試。

等一節一節米筒從機器裏面伸出來,範雎按照大概的一致的長度進行截斷,然後擺放在一旁,沒一會兒就擺上了好大一堆。

這玩意膨脹得厲害,其實耗費不了多少米。

等公子丹等離開的時候,每人一袋子爆米花,手上還捧着幾根米筒。

外面的趙人:“……”

他們都有點看不懂這六國的關系了。

當然也有人哼之以鼻:“看你們能好到什麽時候。”

甚至對範雎的行為指指點點。

範雎倒是不覺得什麽,範雎來自一個佛祖來了都要被人指指點點的時代,這點輿論算什麽。

第一天,褚太平和晉瀾都沒有來,兩人是趙國貴勳子弟,家裏總會有一些賓客來往,他們雖然小,但得在。

褚太平有些唉聲嘆氣,因為剛才和一群貴勳家的小孩一起玩的時候,他們正用手遮擋着眼睛,好玩地仰望太陽。

本就是小孩子的游戲,褚太平偏偏說了一句;“別看它東升西落,但即便是日月也有壽盡之時。”

結果一群小孩像看另類一樣看着他。

褚太平:“……”

仙人說凡人眼中永恒不滅的恒星,在經歷難以想象的歲月之後,也會化作黑洞。

褚太平嘆氣聲更嚴重了,完了,和這些小孩根本玩不到一路了,他已經十分注意不說在仙人院子裏面的那些話了,但有時候他也不能完全提防得住啊。

他一說,別人就像看傻子一樣看他,這還怎麽一起玩得下去,愁死了。

而晉瀾那裏也差不多,小孩子對什麽都感興趣,看到竈臺上升騰的水霧都要稀奇一番。

結果,晉瀾莫名其妙地冒出來了一句:“水有三态,固液氣。”

別說小孩了,大人都奇怪地望着他。

晉瀾也一臉莫名其妙,怎麽了?

半響後才唉聲嘆氣地看向秦國質子府的方向,他也就一天沒去,怎麽感覺已經過去了好久好久。

而範雎那裏,今天的熱鬧注定掀翻整個邯鄲。

範雎今天不賣紙了,讓一群一大早就來排隊等待的人怨聲載道。

那紙實在太好了,只要使用過一次就再也回不去了,怎麽還能堅持去用竹簡,實在太不方便了。

正抱怨着呢,結果,範雎說道:“今日賣書,各位若是有興趣,還是按照現在這個順序購買。”

自然引起了不少人不滿,他們就是來買紙的,買書去其他地方也可以買到,用得着這樣排隊等這麽久。

結果,範雎拿出來的書,卻讓人一愣。

紙張重疊在一起,好大一疊,用線封住一邊,其實就是古時最常見的線裝書。

衆人面面相觑,秦人稱呼這為書?

他們見過的都是竹簡成書,有些人或許見過精貴異常的帛書,那玩意都是傳家寶,什麽人也不肯拿出來展示。

現在一種用紙張“封”在一起的書出現了,看上去怪怪的,但還挺好看。

鋪子上挂着統一的價格。

員工公子熊正詢問第一個排隊的人:“你買不買,不買讓下一個。”

範雎看得都要抓腦袋,這員工一點服務意識都沒有,也虧得他這小鋪子能開下去沒被人砸都算是奇跡。

那人嘴巴憤憤不平:“我是來買紙,又不是買書。”

随意地拿起一本翻開,嘴裏的話直接被堵住了,身體都哆嗦了一下,在公子熊趕人之前趕緊道:“我買我買。”

只見手上的書上,白字黑字,完完整整《論語》全文,11705個字成了這一本書。

知道11705個字的完整《論語》意味着什麽嗎?

一本竹簡卷起來,拿在手上厚厚的一大疊,也不過能刻300言左右。

也就是說範雎這一本書,相當于竹簡的40本書。

而範雎這一本書的價格卻遠遠低于40本竹簡的價格,更不用說它不知道比40本竹簡輕便了多少倍,随手就能拿在手上,而40本竹簡,得用一輛羊車來拉才行。

書籍向來昂貴,即便是功勳家族,也不能毫不心疼地購買很多書,因為竹簡制作困難,墨的制作更難,不但需要桐油取煙,還要存夠一兩年提高其密度,普通人根本買不起,所以更多人偏向與用刀刻竹簡,節約了成本但又太費時費力。

這些原因綜合在一起,就導致了書籍的價格。

而範雎這一本書雖然價格貴一些,但他相當于四十本啊,整整的四十本,且他從未見過《論語》的完整成書,都是東一篇西一篇,能收集足夠的很少。

而現在,哪裏需要費時費力的去收集,哪裏需要羊車來拉,直接就在他手上了。

甚至生怕買不到,就像紙張一樣,每天都不夠,他覺得這書制作起來

肯定無比困難,數量就肯定更少了,光擺出來的這些,都不知道是秦人花費了多少時月才弄出來的。

要是範雎知道他的想法,一定會感覺十分奇妙,現在論語已經排好版,只需要……刷墨印一下,刷刷刷地就是一本書。

只要紙張夠,他這裏的書能管夠。

而排隊購書的人,一個比一個激動,估計從未想過,他們有一天能一次購買“四十本”書。

買到的人拿在手上翻閱,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完整的《論語》真的就這麽輕巧地在他們手上。

沒買到的人看得瞠目結舌,那書上的內容是不是太多了,多得他們腦子都是嗡嗡地反應不過來。

書,似乎被重新定義。

如果用學富五車來形容一個博學者,如果用範雎的書來衡量,看一輩子估計都看不完五車書上的內容吧。

沸騰,沸騰之聲。

而突然,公子熊的聲音傳開:“沒了,下次請早。”

嘩!

什麽?這麽快就沒有了?

他們才開始興奮激動呢,結果直接告訴他們沒有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們就這麽幾人,人工産紙量向來不足。

無論外面的人再怎麽争吵,公子熊也是愛莫能助,沒了就沒了,他也變不出來。

然後拿起他自己那本,裝模做樣的看了起來,他覺得他現在都像是一個博學者了。

這書好啊,要是以前他讀書的時候看的都是這樣的書,他說不得也不會一看到書就頭疼。

範雎送給了公子熊他們一人一本這樣的書,更重要的是,他們一開始并不知道他們這些天玩泥巴在幹什麽,但他們現在知道了。

從頭到尾,這本書的形成,他們都是一步一步參與的。

甚至這本書上還有一錯別字,就是他公子熊……刻……刻錯的。

這書要是賣得太好,他估計要“流芳百世”了。

等發現換掉那個字塊的時候,都已經印刷好多本了。

讀書人一看就知道是錯別字,稍微打聽,大概就能知道這字出自楚國公子熊之手。

一向大咧咧的公子熊都忍不住臉紅。

但無論如何,這

書摸在手裏看在眼裏都讓人愛不釋手。

看看公子丹公子建設等,都喜歡得找了一個地方讀了起來。

今日的院子頗有一些不一樣。

唯有趙政,也學着拿了一本書,但小手手一個勁往賣書的布幣上摸。

發……發大財了。

這個時候這些人還能看進去書,他趙政就不能。

而外面,那些買到書的人走都走不動,被圍成了一圈,估計等他們回到府邸,還有三朋四友上門觀書,畢竟對于整個邯鄲來說,範雎賣出去的書真沒多少。

中途,褚太平和晉瀾跑來了一趟,這兩小孩在家實在待不住,哪怕是來打望一趟,他們也覺得十分滿足。

然後各自呆萌呆萌地帶着範雎給他們準備的書回去。

一人一本,誰也不少。

此時,關于秦國人新式書籍的消息也差不多傳開。

驚訝,驚奇,很多人在打聽什麽地方能看到這書,但數量實在有限,買到的人總共也沒多少。

褚太平和晉瀾回去的時候,他們家裏的那些賓客也在讨論着新書籍的事情,議論聲聲。

“只是聽着奇妙,也沒人真的見過。”

“誇大其詞的消息,在這邯鄲城從未少。”

“什麽一本書相當于40本,什麽能将完整的《論語》放在手上,可能嗎?”

“他範雎一秦人,何德何能在我邯鄲呼風喚雨……”

也不知道是哪個對範雎意見頗大的趙國貴勳,正在憤憤地發表着自己的觀點,引得不少人點頭。

反正只要挑着範雎秦人的身份,總能讓不少人達成一致引起謾罵和指責。

這時,一個小孩的聲音突然響起:“你說的誇大其詞的書籍,可是我手上這樣的?”

“我這正好有一本。”

小孩小心翼翼地翻開手上的書頁:“上面所載內容共11705言,為《論語》全篇。”

“且我一小孩都能将這樣的書輕松拿在手上,何況大人。”

安靜,然後是驚訝,看着那書都移不開眼,居然真有這樣的書籍。

傳言居然是真的。

“不是說這書售賣得很少?”

“能買到的人寥寥無幾,現在很多士勳争相上門觀看都找不到門路。”

“褚家的幼子手上怎麽有一本?”

褚夫人眼睛都震動了一下,趕緊道:“那……那範雎售賣的紙張着實不錯,聽說連我王都十分喜歡,我便遣了人去買來看個稀奇,沒想到紙沒有買到,倒是買上了一本這麽稀奇的書來。”

“這書着實有趣,各位不防都看看。”

她這話其實有些漏洞,若真是這般購得,那一開始大家都在打探書籍的時候,為何褚夫人不直說她剛好購買到了這麽一本。

褚天平看着被圍着傳遞的書籍,眼睛一個勁眨巴,這……這是仙人送給他的,別人想買都買不到,現在怎麽就傳來傳去了,都将他的書傳髒傳舊了。

且不說範雎的新式書籍響徹邯鄲,邯鄲上下讨論得火熱的時候,範雎又傳出來一個消息,可以替人大規模的印刷書籍,有立書著傳者聯系。

這消息一出,真正的将新式書籍推向了頂風。

哪一個讀書人沒有這樣的理想,可惜,唯聖人書籍可以名傳四海。

但範雎說,是個人他都可以幫忙大量印刷其作品。

與此同時,趙國的河套平原上,一個衣衫褴褛的秦國隊伍正在艱苦前行。

他們是來诏範雎和趙政回秦的,只是沒想到他們這麽精良的隊伍在趙國竟然如此舉步維艱。

怎麽說呢,連喝口水,那些趙國人都不願意提供,得他們自己到處尋找幹淨的水源。

以至于他們本該早就到了邯鄲的路程出現了問題。

原本威風淩淩的隊伍,如今除了風塵仆仆,還有些狼狽。

帶隊的将軍名叫李信。

年輕,骁勇,還有……足夠魯莽,所以這次被委以重任。

李信對這次的任務也頗為感嘆,一開始是讓他去趁機殺了那個假秦使範雎,結果他這一路上,鹹陽傳來的指令反複變化,現在讓他一武官都成了禮官了,去迎他秦國使臣範雎和秦國公子政回秦。

李信撇了撇嘴,一開始還說是假秦使,辱秦者必殺,現在又變成真秦使了。

而且,這一路上,他們開始聽到了一些關于範雎的傳言,說實話太多的信息不知道該相信還是不信

,但哪怕有一條消息是真,那範雎都足夠被殺一千次。

無論如何,先抵達邯鄲,李信摸了摸幹渴的起皮的嘴,先找到水源和能購買到食物的地方吧,那些趙人根本不賣給他們,再多錢都沒用,為了這事沒少和趙人起沖突,但這裏是趙國境內,吃虧的最後都是他們。

能活着走到邯鄲,已經不容易了。

範雎那裏,也在等待秦國來人,于此同時,範雎聯絡了一次秦國刺客組織的大秦白虎,讓其幫忙偷偷地在邯鄲散布一個消息……推恩令的幕後之人乃趙王偃。

趙王偃根據範雎的安排,穩坐釣魚臺,觀看着各大功勳家族的混亂,怎麽說呢,火燒得再旺也沒有燒到趙王偃身上。

趙王偃也就偷偷派人鼓動各功勳家族的一子三子,給他們支持和承諾,不然這些畏懼嫡長子已成習慣的次子們哪裏能在各種打壓下堅持到現在。

想讓推恩令的火燒得邯鄲不得安寧,唯有将趙偃也拖下水。

現如今本就有很多人窺見了這事背後肯定有幕後推手,只是他們還沒能想到趙王偃身上去。

範雎計算着時間,讓趙國人顧不上他的時機差不多到了。

而且,一個十分不錯的消息也傳到了範雎耳朵中。

趙王偃最寵信的夫人懷孕了。

趙王偃差不多應該開始打算着廢原配立娼後了。

這樣轟動邯鄲的兩件事疊加,足夠趙國動亂上一陣子了。

不過現在,範雎遇到了一點小問題,來自現代。

他答應過師兄陳淮去他們學校當特別講師,也是為了賺錢生存。

範雎沒想到陳淮的邀請這麽快就來了。

陳淮:“長白山金頂發現了罕見遺跡,學校受邀前去研學。”

“我向學校推薦了你,教授為你争取了一個名額,讓你帶一隊學生前去研學。”

遺跡學在一般的學校都沒有這門專業,因為它的學習并不局限于校園,很多時候需要去實地。

作為特別講師,範雎其實也準備好了,現在的情況是,秦國的人随時都會來,他必須能夠随時在春秋戰國和現代之間進行切換,應對可能發生的突發事件。

但要做到随時進行切換,必須得周宥協

助。

範雎想着,陳淮代表校方的第一次邀請,他估計是不好拒絕的。

想了想,範雎道:“學校會給其他系的學生一些名額麽讓他們一起參與到這次研學中……”

結果陳淮直接道:“我們學校沒有專門的遺跡學專業,這門課是選修,所有系的學生本就可以選擇性參與。”

範雎眼睛一亮,也就是說想辦法誘導周宥報這門課程就能解決他現在遇到的兩難的難題。

範雎又和陳淮聊了一會兒,陳淮除了代表校方邀請範雎講課外,最關心的就是範雎上次送給他的那只青銅甗。

陳淮:“你那只青銅甗除了用機器手段檢測,其他方面完全符合春秋戰國時期的青銅器特征,現在已經成了學校一大未解之謎,很多教授都希望我能邀請你來校給他們解惑。”

範雎也是一笑,這些教授的判斷沒錯,現代科技的機器也沒錯。

錯就錯在,沒人真能理解時空是可以重疊的。

範雎和陳淮又聊了一會兒,然後範雎登錄他帶人過門的社交軟件,沒想真有一人詢問過門費用等。

看來他撒下的網有些成效了。

範雎點開對方的主頁,卻愣住了,這人發了不少推文,其中最新的一條定位在……長白山金頂。

而且從這人的推文來看,初步推斷對方的工作可能和環境保護相關。

剛才師兄陳淮說,發現長白山遺跡的,似乎就是一個環境保護團隊。

範雎心道,居然這麽巧,又或者這人在長白山遺跡遇到了什麽意外,所以變成了白霜感染者被拉進了門世界,時間太近,都沒來得及離開長白山。

這麽說來,長白山之行還是有些必要。

範雎以前也得到過一些發現遺跡的消息,趕去的時候才發現,不過是一些奇怪地質環境或者歷史文物。

遺跡和歷史有共通的地方但還是有區別。

所謂遺跡指的是曾經失落的并消失的歷史,它比考古更加的困難,更加的沒有依據。

範雎給這人回複了一條信息,但對方并沒有回答。

旁邊,周宥:“……”

範雎一從鏡子裏面鑽出來一顆腦袋,就自顧自地在那玩手機和人聊天

,他這麽大一塊頭在旁邊,就這麽沒有存在感?

周宥咳嗽了一聲。

範雎擡頭,然後在周宥沒有開口之前,說道:“你們選修課開始了吧,有想好選什麽課沒有?”

周宥:“”

不理會他的時候,是真當他不存在,一理會他把他都弄懵了。

範雎熱情地道:“你把電腦放過來,我幫你參謀參謀選修課選什麽,大學的選修課很重要……”

周宥本能地眉頭都皺了起來,熱情來得太突然,他總覺得範雎有什麽不好的預謀。

伸手一把拉住範雎:“你這樣太奇怪了,既然要幫我參謀參謀,不如出來說話。”

一顆腦袋半懸在鏡子上,是挺詭異的。

範雎瞳孔都放大了,他不擔心被拉出鏡子,他擔心怎麽回春秋戰國。

等反應過來,範雎已經跌倒了周宥房間,周宥将筆記本電腦搬了過來。

手機上,沈束正在找周宥:“鬼哥最近是不是特別忙,都沒什麽空理我。”

周宥回複了一句:“恩,他忙着幫我參謀選修課。”

然後挂了手機,正準備和範雎讨論讨論選什麽課程,就見範雎三下五除一,在打開的登錄好的學校網上将遺跡學這門偏門的選修課選上,并點下了确認,随便還幫他報了一個什麽戶外研學申請。

範雎選好後,起身向外走去,愁死了,動不動将他拉回現代,也沒說下次負責将他送回去!

周宥:“?”

不是說好的幫忙參謀參謀?

不是說好的選修課十分重要?他怎麽看也就是随手亂點了那麽一下。

且,剛才的熱情勁兒就持續了幾秒就沒有了?

沈束的消息發過來:“你們參謀好選什麽課沒有?”

周宥回複了一個:“恩。”

但好像并沒有參謀的過程。

他甚至有一種被耍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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