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

第 22 章

第二天,豆豆還是沒有來找珠兒,倒是阿仇陪珠兒玩了一個上午,帶她到處品嘗小吃,浏覽景點,拍照留念。

吃完中飯之後,珠兒還是決定先去找豆豆,不僅是因為她很久很久沒有見過豆豆,也是因為她想了解一下童心的情況。

阿仇本來說要和她一起去的,臨時學校有事被叫回去了。

“本來就是一個讀博的人還這麽輕松地在外面閑逛,一點都不正常!”

面對珠兒的吐槽,阿仇也沒說什麽,只是笑笑,道:“晚上再和你一起吃飯。”

珠兒一時沒有決斷,阿仇便沒有給她反悔的時間,開車走了,留下她一人在第二醫院樓下。

“算了,不想了。”

珠兒打開手機,按着豆豆發給她的信息,根據地圖指引找到了住院部,然後是童心所在的具體樓層、房間。

那種消毒水的氣味,瞬間就把她帶入另一個嚴肅蒼白的寂靜世界。

她進來的時候,豆豆正在給童心按摩。

珠兒不知為何眼眶一熱,“豆豆!”

豆豆擡頭一看,立馬停下動作,沖過來和珠兒抱在一起,“啊,我還想着你什麽時候來呢!”

好姐妹相見,抱抱再抱抱,坐在窗前的會客長椅上說話,相顧一時無言。

“最近店裏很忙吧,對不起啊珠兒。”豆豆有些愧疚地說。

珠兒道:“傻丫頭,說什麽傻話呢,我扛着呢,”說着,她又嘆氣,摸了摸豆豆的臉龐,“你照顧童心才是,一定很辛苦吧,你都瘦了。”她有些酸楚,原本以為豆豆跟了童博,會輕松快樂許多,但現在看也不全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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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豆搖搖頭,懇切道:“我這才到哪呢,童大哥才辛苦呢,他又要忙公司的事情,忙完就過來看童心,他簡直像超人一樣,他真的太累了,我真盼望他能好好休息一下。”

兩人一同嘆息,去看長眠不醒的童心。

越是見過十七八歲的童心活潑亂跳、小鹿般的眼睛閃閃發光的樣子,對現在一臉沉靜躺在病床上的童心,就會越感到陌生。珠兒都不知道童家三兄弟是怎麽熬過來的。

“對了,童戰來看過他弟弟嗎?”

豆豆不知道為何看了一眼門口,道:“前幾天他還來過,當時童大哥正好不在,我看他也是很傷心,除了童心,就是尹天雪,”她頓了頓,“我想他還是很喜歡天雪的。”

珠兒點點頭,是啊,誰看不出來呢,在龍澤山找到他們兩個的時候,所有人就知道他對她發自肺腑的喜歡是昭然若揭,欲蓋彌彰的。

豆豆十分發愁,“童戰說他沒事,可是他的樣子哪裏像是沒事,我也有點不敢和童大哥說,他明明已經很累了,但我又真的很擔心童戰……”

“別擔心,豆豆。”珠兒勸慰道,“明天我會去看他的比賽,到時候我再把他的情況一一告知給你怎麽樣?”

“你明天去看童戰比賽?”豆豆敲了敲她的腦袋,有些失笑道:“我怎麽忘了你可是他的鐵杆粉絲呢,明天你可得幫我好好看看,希望他能慢慢調整過來吧……”

豆豆還在那絮絮叨叨,珠兒已經搶先将路上買的好吃的好喝的提給豆豆了,“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啊,面黃肌瘦的像個白骨精,到時候直接暈倒了,別給童大哥都吓跑了!”

“啊,還是珠兒對我最好了!”豆豆直接給了珠兒一個熊抱,幸福得眼睛眯成兩個小月牙,聽到珠兒半後半句話時,又忍不住拿手機當鏡子照自己的模樣,“真的嗎?”

珠兒已經把福字餅塞她嘴裏去了。

“哇——這是什麽味道,鮮花餅嗎?”豆豆一時又忘了對自己外貌的憂慮,只關心吃的呢。

珠兒在旁邊看着,也開心地笑起來。

韓豆豆,就要這樣笑,才對嘛。

珠兒一直陪豆豆待到晚上,兩個人一起吃了飯,後面珠兒嫌棄病房裏的水仙蔫兒吧唧的樣子,又跑出去買花。路上她看到一家精品店有賣玩偶,裏面有只綠色的青蛙很像豆豆筆下的Bodo蛙,于是她毫不猶豫地買下,想着有了它,豆豆一個人在病房陪着童心,也不會太孤單。

等她耽擱了半個多小時,捧着向日葵回到病房時。

一推開門,就看到長椅上晚歸的童博枕在豆豆的膝蓋睡着了,豆豆一手摸着他的頭發,一手輕捂着他的耳朵,頭似釣魚一點一點,像是也睡着了。

珠兒的心忽然覺得安靜,她笑着把花和玩偶放下就走了。

豆豆不會孤單的,因為有童博一直陪着她。

或者說是豆豆在陪着童博,所以她是不會孤單的。

珠兒以前老覺得童博可以拯救豆豆于水火之中,可現在看,倒像是豆豆一次次不遺餘力地救起童博,讓他不必溺于重壓如山的潮水,讓他永遠有一個溫暖而安心的港灣可以栖息。

當然,豆豆也會願意,不權衡利弊不計得失地,一而再再而三站在童博身邊。

“呼——”他們兩個能夠重新在一起真的是太好了。

珠兒這樣想,心裏覺得輕松不少,唯一還沉甸甸地壓在她心頭的,大概是今天下午中間豆豆問她的一個問題。

“對了,童心怎麽樣?你昨天不是說去找一個外國醫學教授談童心的病嗎?他怎麽說?”

聽到珠兒這句話,豆豆臉露難色,她握着珠兒的手,咬着唇,眼睛裏盡是難過。

珠兒便全部明白了,抿起嘴角安慰她,輕揉她的肩膀。

“出事後半年是最有幾率能夠醒過來的,但是超過半年的,就很少出現好轉。童心他也不是完全沒有意識,就是醒不過來。”說到這裏,豆豆有些猶豫地問珠兒,“如果我…變成了植物人,珠兒你會怎麽辦?”

我會怎麽辦,當然是治好你,等你好起來啊。

可是珠兒也明白,這個最直接的答案并不是能說出口的答案,因為現實已經證明,它遠不會像你所操控所祈願的那樣,等待有時不是貼心,放手也未必代表殘忍。

“我不知道。”珠兒說。

她們又不是神明,誰能知曉前因後果,誰又能主宰他人生死呢?

懷着頗為沉重的心情,珠兒回到了三花客棧。

依然是那個穿唐裝的老人守着店侍弄花草,見到珠兒回來時,他意外地和她打招呼,“那小子傍晚的時候來過一趟,見你沒回來給你留了東西。”

珠兒怯生生地點頭,沒太聽清他說了什麽——自從她前晚悄咪咪地問了在這裏住一晚的價格後,面對老人她就有些心虛了。

轉過看到櫃臺上的冰糖葫蘆才明白,他說的是阿仇。

“他還記得我喜歡吃什麽……”珠兒自己也沒有察覺臉上泛起的微笑。

包裝态上還貼着一張便簽:“明天早上我起不來,但你看完球賽後我可以去接你。”

這家夥。

珠兒笑而不語,還是簡單幹脆地咬一口冰糖葫蘆來得痛快。

次日。

鬧鐘一響,珠兒幾乎是從床上蹦起來,為着看這一場球賽,她可是半夜就開始驚醒,想着時間為什麽不走得快一點。

刷牙洗臉後,她快速化妝,将象征幸運的紅繩織入自己的麻花辮裏,再無比莊嚴、有儀式感地穿上她的戰袍,戰靴,背上自己的小包。

一切準備就緒!

珠兒風風火火地出了門,轉公交轉地鐵,英勇無畏地像一個戰士,追星女孩只有自己內心的虔誠,不畏懼所有人議論的目光。

到達體育館的時候,已經是11:56了。

她在機器口取出了她寶貴的實體票,第一次看比賽,不懂的地方直接問和她穿同一顏色衣服的球迷就可以了。

一個紮了馬尾,名叫小俠的短發女孩和她聊了起來。

“姐妹,你這裝備也太酷了吧!”

得了誇獎的珠兒連忙抱手致謝,“承讓承讓。”

“我有印記,你要貼臉上嗎?”小俠指了指自己臉上的紅色印記。

珠兒直點頭,“好啊好啊,給我印在這裏,謝謝。”

兩人溜外面買了一堆小吃,然後找了個坐的地方吃。

“不知道今天來的人多不多?”珠兒有些好奇。

小俠道:“應該有蠻多的,現在時間還早呢,還沒到齊。”不過她又說:“其實我倒喜歡沒那麽多人來。”

“為什麽?看比賽不是熱鬧一點好嗎?”

看着珠兒一臉無知的樣子,小俠解釋道:“你以為他們都是來看比賽的嗎?還不是因為那檔子事,有不少非球迷的人也混了進來,反而讓那些真正的球迷買不到票,說真的那些粉絲已經造成不少負面影響了。”

珠兒很快就明白了她指的是哪件事,不由也有些吃驚,“她們已經鬧到這裏來了嗎?”

小俠義憤填膺地說:“對啊,前幾天球員從訓練館出來的時候,還有人趁亂丢了幾個臭雞蛋,太過分了!也就是沒上新聞,飯圈粉絲真的是太惡心,要鬧就到她們正主面前去鬧啊,跑運動場來弄是怎麽一回事嘛。”

珠兒也不知道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發生了這麽多事,“那球員沒事吧?”

“被波及的球員表面沒事,心裏有沒有意見誰知道呢,看這場比賽踢的情況才清楚。”

珠兒心裏又是一涼,捏緊奶茶,試探地問道:“你剛剛說的粉絲是那家的啊?”

小俠看四周無人,便小聲說:“雖然沒有實錘,但我感覺像是Iphone家的,就她的粉絲最為嚣張,那個天雪感覺沒那麽多粉絲,不過也不好說,之前不是說有個天雪的極端粉絲差點把她綁架了嗎,戰鬥力也不遑多讓,可怕啊。”

“額……”認識這三個正主的珠兒摸頭擦汗,“雖然她們的粉絲挺瘋狂的,也許她們兩個本人性格還不錯呢?”

小俠一秒警惕,“你不會是企圖打入內部Iphone的粉絲吧?”

珠兒大喊無辜,曬出自己WB記錄表明自己忠實粉絲的身份才好歹過關。

小俠拍拍她的肩膀道:“你要當就當童戰球迷算了,可千萬嗑CP,死無葬身之地啊!這是姐血的教訓啊!”

珠兒笑嘻嘻地說:“那我要是嗑我自己和童戰怎麽樣?”

小俠道:“那倒還不錯,雖然這輩子估計成不了就是。”

兩個人又是笑笑,珠兒又想到一個問題:“如果童戰要在這兩個明星選一個,你覺得他會選誰?”

“Iphone和天雪?“

“對。”

小俠“嗯“了大半天,看着天,又看着雲,最後有些糾結地說:“那還是Iphone吧。”

珠兒吞了一口口水,“哈?為什麽啊?”

“感覺吧,他好像不會是和天雪在一起的人,你看過那兩張圖片嗎?一張是童戰和天雪走在一起的,兩個人感覺好生疏啊,也許真的是不熟的關系,另一張是Iphone抱着童戰的,雖然我不喜歡她,但感覺她是喜歡童戰。”

當事人之一的珠兒聽得直掉下巴,原來這就是旁觀者心目中的印象嗎?她瑟瑟發抖,完全不敢說話。

“不過……”又見小俠大手一揮抹掉了所有的可能性,“童戰最好還是別和娛樂圈的妖豔賤貨在一起,找個貨真價實的好女人,踏踏實實過日子才好。”

“呵呵呵……”珠兒聽了直陪笑,趕緊轉了另一個話題去了。

兩人聊了好一會,總算可以進場了,費了一番周折,兩人換到了相近的位置看球。

身邊多是氣粗嗓門大的大叔和年輕氣壯的小夥,也有拖家帶口的,拿着代表球隊顏色的毛巾、啤酒及吃食一類。

珠兒和小俠只顧着被他們熱情豪邁的氣氛所感染,但周圍喧嘩得連他們的聲音都聽不到。

直到球場播放兩隊的入場曲,看臺的球迷說話的聲音才有所收斂。

“你看,是童戰!”

小俠捂着耳朵指着一個方向,珠兒也興奮不已,向來她只是趴在電視前看童戰,很近也很遠。而現在這樣遙遠而親近的感覺卻是第一次,他穿着紅色的球衣,俊毅的臉龐,及耳的長發迎風,整個人就像是火之王子一樣。

珠兒忍不住為他尖叫,她忽然想到她對于童戰,就是粉絲對于偶像的那種熱情和心胸澎湃,也許靠近偶像能帶來很大的虛榮感,可是這樣遠遠地仰視着這一顆太陽,她就已經幸福得不得了了

她和他應該就是這樣的距離,珠兒由衷地想。

兩隊球員站定,宛如兩只蓄勢待發的軍隊,一些球員向臺下為他們吶喊的球員揮手微笑,迎接他們的更加洶湧的吶喊狂潮。

随着裁判一聲令下,比賽終于開始了。

原本以為已經是氣氛高潮,結果在進第一個球時,狂熱的情緒才如龍卷風一樣瞬間點燃全場,一直全神貫注觀看比賽的珠兒和小俠也即刻像是兩朵并蒂蓮擁抱在一起。

“進了進了!太好了!”

她們像是兩只激動的小松鼠,只會握緊小爪子,時不時地随着場上緊張的局勢或者尖叫,或者哀嘆。

轉折點出現在遲遲不進球後,耳尖的小俠聽到有人議論,

“太垃圾了吧,打得什麽跟什麽啊,一點配合都沒有。”

小俠拉了一下珠兒,兩人聽了幾句髒話,心裏十分不舒服。

珠兒道:“我們有這麽差嗎,現在不是我們領先嗎?我感覺沒什麽問題啊?”

這時,坐在她們旁邊腆着的啤酒肚的禿頭大叔也開口了,“小姑娘你不會看球啊,這種隊伍,平時都應該是虐殺,現在打得這麽焦灼,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大叔的語氣有些嫌棄。

珠兒和小俠無言以對,她們正發愣之際,場上爆發一陣驚呼,原來是對面球隊進球了,紅隊這邊瞬間就失了士氣,嘈雜聲漸起,多是辱罵相關,其中又以批評童戰的最多:

“童戰今天在踢什麽啊?是不是還在想女人,能不能滾回家去想啊!”

“他們怎麽能這樣說……”珠兒被氣得都快哭了。

小俠安慰她,“球隊成績不好的時候,他們說話是比較難聽的啦,你別往心裏去。”

“但這也太過分了吧,什麽惡心詞彙都出來了,就盯着童戰一個人罵,今天他踢得很盡力啊。”珠兒擦着眼淚,哽咽着說。

禿頭大叔一眼就看出身邊這兩個小姑娘是童戰的粉絲,大概率還是顏粉的那種,笑着看了她們好一會,才說:“誰要他是隊長,所有人都盯着他看,要挨罵都是他第一個,真要是男子漢,就扛着隊伍前進!那才是領袖……”他說罷,眼見對面的球隊又進一球,目光更加深邃:“不過就算他想當這個領袖,看來隊裏的人未必服他就是了……”

小俠

和珠兒握緊對方的手,緊盯着賽場局勢,愈發擔心起來。

上半場後半段,紅方隊員走位更加散漫,沒有組織沒有紀律,松懈得像是一盤散沙,藍方清楚他們只要派幾個人鎖死童戰,其他人便不足為懼,于是觀衆們就常常看到四五個人一同阻截持球的童戰,迫使他傳球,而一旦傳球,紅方的隊員不僅很難踢進球,更是很難控住球,主動權又來到藍方這邊。

童戰擔負起了所有的角色,組織進攻,負責協防,斷球,帶球,傳球,最後在上半場吹停前,他終于越過幾個人的攔截下,踢進一球,将比分扳平至2:2。

讓小俠和珠兒再一次激動到熱淚盈眶,那種從深淵中好不容易喘過一口氣的劫後餘生。在場的球迷也高呼起了“Der Sohn des Windes”(德語,意為風之子)!

在聲聲歡呼中,珠兒忍不住談起了她第一次看球的經歷,那個時候她剛出來工作,有些夜裏放着電視切到了足球頻道,她才意外發現老同學竟然在熒幕上踢球,但是電視上的童戰一點都不同于她以前所認識的童戰,他就好像天生為綠茵草地而生一樣,像一陣風一樣掠過草地,微笑着,從容着,但又不可阻擋的。

“他有時被人踢到腳,有時被人用小動作拉扯着球衣,有時候他也摔倒了,撞到人了,可是他還是繼續跑,永遠不會放棄,一直是那麽堅毅,那麽勇敢。不知道為什麽,我看着看着心裏就有一股暖流流淌,那個時候我就覺得這個人真了不起啊,每當我撐不下去的時候,我看着他迎着風奔跑,我就好像也有了力量一樣。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喜歡童戰了,然後就一直看他踢球到現在。”

小俠聽着,也大方地分享了自己的故事,“我就比較簡單了,我弟弟喜歡踢球,不過後來他車禍去世了,我有時候看到和他差不多年齡的孩子踢球,就感覺好像看到了他在踢球一樣,也挺好的。”

珠兒沒想到看上去樂觀開朗的小俠竟然會有這樣悲傷的經歷,一時不知如何安慰,又想到了童戰也是失去了弟弟,至少是他的弟弟現在不能再踢球了,她曾經聽月牙不經意提過,童戰是為了童心在踢球,就像現在小俠是為了自己弟弟在看球一樣。

那個足球,對于小俠是弟弟。

對于童戰是童心。

所以童戰是不可能懈怠的,他一定是盡力在踢每一場比賽,哪怕豁出自己的一切,絕不會像是其他人說的那樣。

下半場開始了。

珠兒想也不想地就站起來,雙手放在嘴前作喇叭狀,“童戰,加油!你一定可以的!”

小俠也很有義氣地站起來陪着她一起喊。

在盛大的歡呼聲中,所有人都在等待風之子再創造一個奇跡。

前十分鐘,對抗強度依然沒有降下來,童戰像是一個到處打補丁的人,出現在隊伍需要的每一個地方。

但經過中場休息,紅隊隊員的狀态也在逐漸好轉,就在大家都以為看到勝利的曙光時。

在一個任何人都沒有想到的地方,童戰忽然摔倒了。

他躺在地上,抱着他的左膝蓋,表情痛苦。

他的對手攤開手表示清白——自己根本就沒有碰到他。

他的隊友,從原本的漠不關心,表情然後變得凝重,自發地圍起來,有些跪身察看童戰的傷勢,有的跑去叫醫務人員,有的向裁判請求暫停,最後主教練林也來到了場上,他叉着腰一言未發,但所有人從他不善的面色中讀懂了:

是很嚴重的傷,童戰要因傷下場了。

在場的觀衆完全置身之外,不理解具體情況,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這一切的發生,包括珠兒和小俠。

她們滿臉張皇,看着痛得緊閉雙眼,唇色蒼白,額冒冷汗的童戰被擡上了擔架。

“怎麽會這樣?”小俠不可置信。

但比賽還是要繼續,替補球員很快跑上球場,雖然他的目光也不時投向因傷退場的童戰。

好在隊長的離開沒有使這只球隊更加潰散,紅方球員手搭着手,壓着各自肩上,組成一個同心圓,大聲喊了三聲“拼搏奮進”,一時氣勢如虹,面貌較之先前煥然一新,仿佛是隊長的受傷刺醒了他們,讓他們知道不可以再頹唐下去,必須振奮起來贏的比賽,哪怕是為了隊長!

球迷們也揮舞起紅色手巾,為這些瞬間化為獵豹的戰士們鼓勁。

一聲哨響,比賽又開始了。

小俠看了一會比賽興奮地道:“……氣勢不一樣了,也許我們能贏!”見珠兒似乎沒有從沖擊緩過來,安慰道:“沒事的,童戰已經被送去醫院了,我剛剛看到助教也有陪着的。”

長期處于震驚狀态的珠兒這才回過神,想起自己的任務來,“對哦,我得打電話通知他家裏人?”

“嗯?”小俠臉上一萬個問號。

珠兒這會也顧不上,忙打電話給豆豆通知童戰受傷的事情,讓她轉告童大哥。

在旁觀目睹了這一切的小俠覺得魔幻極了,一等珠兒放下手機,她就迫不及待地抓住了珠兒的手,咄咄逼人地問道:“你怎麽會認識童戰的家裏人,難道你才是他的隐藏女友?”

“啊?”珠兒張着嘴巴,大感窘迫,好不容易理清思維,才哭笑不得地回答道:“不是,我跟他只是高中同學,剛好認識他家裏人而已。”

小俠臉上贊嘆般不可思議非但沒有減少,還又抛出一個深水炸彈:“卧槽,你就是傳說中的知情人士?”

珠兒簡直要當場暈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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