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被迫罷了

第026章 被迫罷了

納其在一旁驚詫極了, 他瞪大了眼睛問道:“您是想,把攝政王拐來咱們玉王府嗎?”

納其見淨夜不吭聲,便又小聲道:“可是主子, 現下你開了府,有了門戶, 您實在是不必受這個委屈,日日都要與攝政王……”

納其怕傷到主子自尊心, 沒敢往下說。

淨夜擡眸看了納其一眼, 這一眼, 讓納其嘆了一聲,他小聲道:“屬下知道僭越, 可屬下還是想問問主子,您對攝政王莫不是動了真情吧?”

陳良說到最後,越發小聲。

而淨夜擡起頭, 坐在那裏沉思着什麽,并未應陳良的話。

陳良見他這個狀态, 心中越發覺得沒底了。

這一路從江南回到京師, 陳良早就覺得主子和攝政王之間的狀态不對勁。就算是為了利用攝政王, 讨好攝政王,也不必表演得那般真切。

陳良心裏很清楚, 從前的暮雲重雖然有婚約, 可到底那婚沒成,暮雲重也沒有真的接觸過男女之事。

大有可能,他腦袋裏就沒有感情那根弦。

陳良嘆了一聲, 他覺得怕就怕在這, 他的主子是一張白紙,如今卻被攝政王随意描畫成這般模樣。

這以後, 還能改過來了嗎?

就在陳良愁悶之際,淨夜忽而一拍桌子道:“我是定不能去攝政王府的。皇上正覺得我侍奉蕭濯是委屈了的,我若是都獨自立府了,卻還主動上門,那小皇帝定然會把我與蕭濯劃為一黨,這不是我想看到的。就算是我與蕭濯再有聯系,也得是那蕭濯主動上門,而我,被迫罷了。”

想明白了這個,淨夜問陳良:“可打聽到潘英何時歸京?”

陳良道:“他若想回來,随時可以。聽說人如今在直隸府,他大約是害怕後頸的痕跡被同僚看見笑話,正尋名醫,給他醫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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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夜輕嗤一聲:“能治得好嗎?”

陳良搖頭:“治不好,那藥水可是薛老毒物特制的,閻王爺來了都治不好他。”

淨夜輕輕敲着茶杯,輕笑一聲:“他這就受不了,以後可怎麽辦?這點把戲,不過是同他開個玩笑。看來潘英還是同以前一樣,十分在意他那臉面。他自以為對我很了解,殊不知,我對他的性子,亦是了解頗深。”

淨夜沉默須臾,才又低聲道:“現下,需得想個辦法,讓小皇帝覺得,我是個能用之人。屆時把事情交給我辦,他可以放心。”

“蕭濯如今才是小皇帝的心頭大患,若是我做了什麽讓蕭濯下不來臺,又讓小皇帝高興的事,那我在小皇帝跟前,算是徹底得了臉。”

陳良微微心驚:“主子要與攝政王對抗嗎?那可得小心一些,他可不好糊弄。”

“不好糊弄就別糊弄,早年我第一次與蕭濯打交道的時候,我就知道,任何謊言在他面前都無所遁形。不過,我可以哄着他。”淨夜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眉尾上挑,像極了蕭濯平日裏高興的樣子。

陳良微微晃神,他總覺得主子跟蕭濯在一起久了,眉宇間的神态,竟還有幾分相似了。

淨夜和陳良剛說完話,外面便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納多來報:“王爺,攝政王派了蕭凜過來,被咱們的人,攔在外面了。”

淨夜蹙眉:“咱們的人?什麽人那麽大膽子,連攝政王府的人都攔?”

納多垂眸道:“是咱們玉王府的管家,也是內務府派來的全公公,專門給咱們王府管賬的。”

納其小聲提醒:“這位全公公,認了禦前那位為幹爹,皇上交代下來的時候,特意說過,這位全公公辦事牢靠,可以放心。”

淨夜輕呵一聲:“是個孤勇之輩啊,連他幹爹都不敢跟攝政王府的人叫嚣,他倒是有幾分能耐。”

說着,淨夜便帶着納其納多,去了門口迎人。

那李全倒是個硬氣的,他竟還掐着腰,指着蕭凜道:“老奴是皇上親自指派到玉王府做事的,皇上吩咐過了,這玉王府伺候的每個人,都要登記在冊。蕭護衛,您是攝政王的人,若來拜見王爺,需得呈遞拜帖。若是想來侍奉,那就得到禦前請旨,得了皇上允準才可。”

蕭凜輕哼一聲,他當着一衆奴才的面,已然拔劍相見:“今日我是奉攝政王之命,要進玉王府,我看,誰敢攔我?”

正是劍拔弩張之時,淨夜倒是帶着納其納多站在了門口。

李全連忙過來請示,淨夜笑了笑道:“這就是李管家的不對了,攝政王府的人,你怎麽敢攔?”

李全低聲道:“王爺,您身邊已有納其和納多兩位大內高手,咱們用不着他們攝政王府的人。攝政王派了蕭凜過來,分明是為了監視您的。”

淨夜又湊到他耳邊道:“那又如何?你若敢攔,他今日就敢殺你。本王還能親眼看着你死嗎?反正本王是沒那個能耐攔他。”

李全義憤填膺道:“那也不能任人宰割!”

淨夜點頭:“說得也對。”

李全挺直了身板,正要趕蕭凜走時,淨夜又道:“李管家,你能打得過蕭凜嗎?”

李全忙垂眸道:“王爺說笑了,奴才不會武。”

李全随後又指了指納其和納多:“可兩位護衛,或可一戰。”

納其先發話道:“我與蕭護衛交過手,打不過。”

納多也搖頭:“我也打不過,也不敢打。攝政王府的人,誰敢硬拼。”

李全氣得指着他們兩個,那方蕭凜便拱手對着淨夜道:“小主子,王爺吩咐過了,屬下是來護佑您周全的。至于旁的事,屬下一概不會管,請小主子放心。”

淨夜點了點頭,佯作不情願道:“那…成吧。”

蕭凜就這麽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這玉王府裏除了李全,誰都不敢惹蕭凜。

淨夜下晌倒是小憩了一會兒,之後他便用了晚膳,用晚膳時,淨夜看了一眼身側的蕭凜,之後屏退左右,喚蕭凜到近前:“我且問你,王爺此刻在做什麽呢?”

蕭凜如實道:“京中壓了不少公務,王爺怕是要通宵處理了。”

淨夜點了點頭:“那也就是說,他怕是沒時間來尋我了。”

蕭凜眼神一亮:“小主子是想王爺來嗎?只要小主子您說想,屬下立刻傳消息給王爺。”

淨夜放下筷子,慢條斯理地擦着嘴,随即道:“不想。”

淨夜知道自己是嘴硬,但是他不能讓旁人看出來他的心思,這個旁人,自然也包括蕭凜。

只是到了夜裏,淨夜卻翻來覆去睡不着了。

他身子不好,之前氣血有虧,一直嗜睡。

如今這床板可比之前在船上和在帷帳裏舒服多了,他身上蓋着的,還是金絲軟被,裏面還是用上好的蠶絲制成,觸之軟滑舒适。

這麽好的睡眠條件,淨夜卻滿腦子都是蕭濯的懷抱。

若此刻,蕭濯從後面抱着他,他該是很快就能入睡的。

直到三更的梆子敲響,淨夜還是沒能阖眼,他終是忍不住坐了起來,發洩一樣地叫了一聲。

今夜外面是納其值夜,他連忙沖進來問:“主子,可是哪裏不對勁?”

淨夜只得擺了擺手道:“我沒事。”

陳良上前一步,小聲問:“主子可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叫太醫啊?皇上之前吩咐過了,說您身子還未好全,讓奴才們時刻警醒着,萬一有不妥,便去宮裏請太醫。”

淨夜搖頭,又癱倒在床上:“我沒事,我只是睡不着罷了。”

陳良忙問:“那要不要屬下給您點上一根安神香?”

淨夜虛無不定地望着某個點,搖了搖頭:“不用,不好用。”

陳良見狀,也不敢多問,只讓主子好好休息,他便繼續去外面守夜了。

而淨夜,就這麽睜着眼,熬到了寅時。

淨夜見時候不早了,這個時辰,蕭濯該是會起來準備上朝了。

淨夜想及此,便翻身下了床,然後拾起外袍和長襪,一件一件給自己套上。

陳良進來的時候,忙問:“主子是還沒睡着嗎?現在時辰還早,您要做什麽啊?”

淨夜忽而拽住陳良的手道:“你有沒有吃過街口那家的小馄饨?他們家出攤早,有不少上朝的大人,都會趕着去吃一碗。我也想念這口了,吃飽了,也許就能睡得着了。”

陳良單純,沒往其他方面想,他見主子想吃,便也點了點頭:“好,屬下陪主子去。”

那家馄饨,蕭濯之前讓人給淨夜帶過,的确很好吃。

但是也沒美味到讓淨夜睡不着覺的地步。

淨夜到了馄饨攤之後,便尋了一個清靜又能讓人察覺的角落,點了兩碗小馄饨。

陳良守夜太累,許也是累了,沒兩下便吃了一碗,之後又點了一份。

淨夜其實不算太餓,他一邊吃着東西,一邊瞧着這街上來往的馬車。

只是瞧了一會兒,淨夜便洩了氣。

他心想道:“萬一他和蕭濯錯開了怎麽辦?又或者蕭濯太累,沒注意到街角的他呢?他這一番折騰,豈不是白忙了?

淨夜覺得自己現下心性越發不穩了,他居然為了見蕭濯一面,一夜不睡,跑到這街角候着。

“我真是瘋了。”淨夜低頭嘟囔了一句。

蕭濯的輕笑聲從身後傳來:“怎麽了小祖宗,嘆什麽氣呢?”

淨夜聽到這動靜,又驚又喜,可轉過頭看到蕭濯那似笑非笑的樣子,又冷下臉道:“怎麽是你啊,你來這幹什麽?”

蕭濯坐到他身側:“本王也納悶呢,是玉王府的膳食不合胃口,這天還沒亮呢,玉王爺便出來偷吃了?”

他刻意在“偷吃”兩個字上加了重音,仿佛是猜出淨夜所思所想一般。

淨夜氣得丢了筷子:“不吃了,看到某個讨厭的人,氣都氣飽了。”

蕭濯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陳良,道:“納其護衛慢慢吃着,本王有私密話,要同玉王爺聊。”

陳良還沒等反應過來,蕭濯便緊摟住淨夜的腰,将人帶上了蕭濯的馬車。

平旦時分,夜與日的交替之際,馬車外隐隐可聽見馬蹄聲與吆喝聲,蕭濯将人按在馬車的軟墊之上,一只手,從膝處慢慢往上探……

蕭濯盯着淨夜那秋水般惑人的眼,一字一字地問:“你想本王了嗎?”

淨夜緊咬着下唇,搖了搖頭:“不想,一點都不想。這兩日,沒有王爺煩我,我真是高興壞了。”

蕭濯挑了挑眉,随即低頭去吻他的脖頸:“可本王,想你想得一夜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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