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解藥?
解藥?
“誰?”
“一共有四人接觸過顧寧,兩人負責捆綁,兩人負責運送,中間那個叫二柱的,不見了。”
“廢物!”
顧寧身無功夫,又是孤身一人,是以玉子生全身精力皆放在慕容緋身上,只安排手下人綁了他。
沒想到這就出了亂子,竟讓不相幹的人混入南風館。
玉子生:“去追,無論怎樣,都要給我抓到他!咳咳……”一激動,不禁劇烈咳嗽起來。
要對付顧寧,館外有很多機會,可偏偏選在今夜今地,必然有什麽目的!
“是!”
—
慕容緋聽見顧寧中了媚/香,整個人一震,怒火中燒。
他足尖一點,直奔顧寧而去。
他們竟敢将如此污穢不堪之物用在顧寧身上,當真是活膩了!
慕容緋整個人似箭一般沖入房內:“顧寧!”
他急忙去看顧寧,看見顧寧所做之事後,整個人忽然怔怔愣住。
顧寧臉色慘白,冷汗淋漓,看見他來,擡眼,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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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他手上細微動作未停,持一把銳利的匕首,正一下一下,劃過自己的手臂。
顧寧于許多人事不懂,但他并不傻,身體外傷已然恢複,那股異常的難忍之感卻越是清晰強烈,久久未散,顯然不是普通的傷。
開始他确實不清楚,不知世上還有媚/香這種東西,自然不會往某方面想,見到玉子生之時,也只覺一股奇怪的想要對玉子生做些什麽的沖動,但還能壓抑得住。
但被慕容緋摟在懷裏那一剎那,周身血液瞬間翻騰,那種強烈的,撓得人心慌的沖動,瞬間以一種極其容易辨認的方式沖進他腦海裏,就那麽一瞬間,他明白過來自己是怎麽了,想要去做什麽了。
顧寧慶幸自己當時重傷,處在一種半昏半醒,無法動彈的狀态,否則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他還沒有從慕容緋口中套出關于兇手的線索,要是對教主作出那種不堪之事,絕對再也沒有希望得知了。
他本以為自己如果會有這種不堪的沖動和想法,定會難堪羞憤至極,卻沒想到自己并沒有什麽強烈的憤慨,想起第一件事,竟是慕容緋不要誤會自己,願意告知兇手線索,想想,不禁苦笑。
醒來之後,精神已好很多,欲念卻是不減,無法,只能自己劃傷自己,以傷痛壓抑體內躁動,只希望這種情況快些消失,一定要消失。
慕容緋愣了一會,擡步上前,臉上看不出情緒,顧寧希望他不要走過來,臉上勉強維持着鎮定和微笑:“教主,在下隐隐感到體內一股氣流橫生,是以用匕首劃傷手臂,希望教主此刻能給顧某一些時間,待顧某恢複,必定與教主道謝詳談。”
卻沒想到慕容緋腳步未停,一步一步朝他越來越近,他五官豔麗,墨發披在肩頭,長身玉立緩步而來,恰似從畫中走來一般。
顧寧咬住牙關,緊緊閉了閉眼,啓唇道:“教主!能否暫出房門,給顧某……”
話未說完,手中匕首被輕輕奪去,顧寧一怔,擡眼看他。
慕容緋此刻卻沒再看他,手腕一轉收起匕首,從懷中取出手帕,小心翼翼裹住顧寧傷口。
正當顧寧以為他還要做些什麽的時候,慕容緋一言未發轉身離開。
行到門口時,他才腳步一頓,背對顧寧,嗓音沉沉:“顧兄稍等,我去為你取藥。”
顧寧後知後覺想要喊住他,慕容緋已飛身躍開,蹤影不見。
顧寧愣愣收回視線,凝望臂間帕子,心中情緒甚為複雜。
他知教主并非大惡之人,感激他将自己從樓中救出,同時為自己抱着某種目的接近他深感愧疚。
但更尴尬和煩亂的是,剛才教主小心為自己裹傷之時,他心跳竟然快了三分,是不是體內媚/香所致他不清楚,但實實在在是第一次因為某個人心跳加快,而且還是之只見過兩次的人。
此行為實在是孟浪,大概是上清被滅之後,從來沒有與人如此親近過吧,顧寧自嘲一笑。
如此想着,體內竟然平靜不少,顧寧收回思緒,躺回床上,剛閉上眼睛,頭頂忽傳來一陣聲音。
那聲窸窸窣窣,很是細微,可深夜寂靜,四周無聲,顧寧心緒平穩下來,聽得一清二楚。
他眼一睜,按道理來說,此處是教主之地,應沒有盜賊敢來,可若不是盜賊,為何腳步鬼祟,躲躲藏藏。
顧寧爬下床,沒有猶豫地走出房外,他傷口雖多,但好在恢複不少,片刻之間到了門口,屋頂聲音也明顯加快,一縱一躍,似是落下屋梁。
顧寧面色沉重,手中猶豫一瞬,若是那賊人守在門外,自己一出去就可能會受傷,可是不出去,那人要真是沖着自己而來,守在房內,只會比在外面更添危險。
他面色沉重,開了房門。
門外月華淡淡,可不見絲毫身影,剛才利落的腳步聲也沒了聲響。
難道是自己聽錯了,還是那人跑了,來此地有別的目的?
顧寧決定先去告知教主,讓他小心那盜賊。
不料他前腳剛踏出房門,眼前忽然一黑,一道黑影閃來,來不及反應,胸膛被人猛地一推,腳步不穩,身體踉跄向後連退,摔在床上。
緊跟着房內油燈被風熄滅,“嘎吱”一聲輕響,門被一人從內輕輕閉上。
顧寧心跳得飛快,從床上爬起來,扶住桌椅穩住身體,沉聲道:“誰?閣下是何人?”
那人不言一語,黑暗之中,隐隐可見身影倚在門上,雙臂抱胸,身量瘦削颀長。
顧寧倒也不怕,直起腰身,冷冷道:“閣下如果想要裝神弄鬼,大可不必,顧某從不是那般膽小如鼠之輩。”
那人聞言一動,顧寧立時警惕起來,卻見那人仍是不說一句話,不緊不慢走過來。
雖然一片黑暗,但周身卻感覺不到絲毫殺意。
顧寧腳步頓住,凝神打量他,那人馬尾高束,似是個少年,徐徐走來後忽然足尖一點,輕飄飄落于床邊,朗聲大笑,聲音清脆爽朗。
顧寧連連後退,想要離開房間,那人坐在床旁,身子後仰,是顧寧離開房門的最好時機,卻沒想到手剛觸碰門閘,“呼”的一聲,桌上油燈亮了,房內霎時明亮起來。
顧寧手上動作慢了一瞬,下意識想要回頭看那人是誰,但擔心那人動手,還是離開房間,不料只在這片刻之間,一只手已搭在自己肩上。
輕輕這麽一搭,卻全然讓顧寧動彈不得。
顧寧知道出不去了,臉色緊繃,不卑不亢轉過身,剛想要與那賊人對峙一番,見到那人面容,卻不禁一愣。
此人容貌甚是年輕,五官尚還帶着未脫的稚氣,馬尾高束,劍眉星目,完全就是一個十七八歲,英氣俊朗的少年。
且身着白色箭袖衣衫,幹淨利落,完全與“賊人”二字半點關系都聯系不上。
顧寧一直繃着的心募地放了下來,神色放緩,溫聲道:“小兄弟是?為何突然闖入我房內?”
百裏鴻雪一聽這話,無趣地松開顧寧,向後一縱,歪在椅上,搖頭晃腦,唉聲嘆氣道:“唉,原以為見到一個不同尋常之人,卻沒想到又是一個以貌取人之徒,甚是無趣,無趣!”
顧寧不解道:“少俠這是什麽……”
話未說完,百裏鴻雪豎掌打斷:“诶,別叫老子少俠,”他稚嫩英氣的臉露出不符的揶揄,挑眉道:“老子可稱不上什麽少俠。”
顧寧見狀,有點不悅,他雖不知這少年為何闖入這裏,但想着他年齡甚小,忍不住勸道:“小兄弟……”
“哈~”百裏鴻雪懶懶打了個哈切,止住顧寧的話,站起身朝門邊走過去,顧寧一聲不吭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卻也不擔心這少年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
百裏鴻雪走到門邊,腳步一頓,擡了擡眉,目光戲谑看了顧寧一眼,道:“給你!”說着扔過去一個瓷瓶。
顧寧接過,目露疑惑:“這是?”
百裏鴻雪笑得幹淨純粹,語氣卻是賤賤的:“當然是……解你體內那啥的解藥啊!”
顧寧聞言霎時血氣上湧,臉紅了個透,但他也管不了那麽多,忍着羞愧,驚訝問:“你……”
百裏鴻雪卻不等他說完,推開房門一躍離開,顧寧追上前,轉眼不見少年蹤影。
他怔怔尋了一會,茫然看了手中瓷瓶一眼,轉身回房,暗自思量那少年是誰,瓶中真是解藥嗎?來這裏只是為了給他解藥?
正猶豫服用之時,忽聽頭頂乒乒乓乓一陣聲響,兩個人正在半空對打。
急忙走過去,定睛一看,正是慕容緋和剛才那少年。
那少年使一柄短刀,年紀輕輕,武功卻一點兒不低,竟能和慕容緋鬥上幾個回合,但終究比不過慕容緋,身子一轉,想要跑,慕容緋豈能讓他逃脫,足尖點躍追趕,折扇脫手去圍那少年。
那少年轉眼被困,一面去擋那威力無比的扇子,一面飛奔避開慕容緋,慕容緋不讓他跑遠,只讓他這院內上下縱躍,左閃右避。
片刻之間,肩膀離慕容緋不過幾寸,慕容緋就要将他鉗住,這時,少年忽然一笑,右手藏在袖中,一開一合,慕容緋鳳眼一眯,手如鷹抓般伸過去。
忽然一陣清風拂過,一縷幽香襲來。那香不知從何而起,甚是微弱,可一聞,讓人頓時身軟氣滞,如墜入夢境一般。
慕容緋察覺異常,但手依然伸将過去,想要抓住少年,可威力已然不如方才,少年身子一翻脫離他掌心,發足狂奔,已逃離院子,不知所蹤。
蒼平聽到動靜趕來,想要去追那少年,慕容緋喝住他:“算了!讓他跑!”
慕容緋從屋梁落回地面,身子微微一晃,扶在一棵樹旁調勻內息。
顧寧擔憂道:“教主沒事吧?”
慕容緋面無表情,搖頭:“無事。”
他問:“剛才那人可有傷你?”
顧寧搖首,猶豫一瞬,遞出方才少年交給他的瓷瓶:“他只将這個交給顧某。”
慕容緋接過,目光肅冷:“裏面裝了什麽?”
顧寧視線閃躲,低聲道:“那少年說,是……解藥。”
解藥?慕容緋想問什麽解藥,餘光瞥見顧寧有些尴尬的神色,心念一動,明白過來,冷冷道:“他送什麽解藥?你與他相識?”
顧寧搖頭,凝目道:“不識,顧某從未見過他,心中也奇怪他為何送來解藥,而且似是很熟悉顧某的事……”
他低頭沉吟,回想是不是自己忘了見過他,慕容緋默默掃他一眼,眸底看不出什麽情緒,擡手一揮,那瓷瓶被震離顧寧的手,不知落去哪兒了。
“诶,教主這是……”
顧寧見他扔了瓷瓶,跑過去就要去尋,手臂卻被慕容緋握住,一擡眼,對上對方暗沉無底的目光,心跳了跳,驚訝道:“教主,你怎麽了?莫非,你認識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