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

第 13 章

“我看颠倒黑白的是你吧！”

一道低沉的聲音自身後響起，聞人頌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一道捅穿了胸膛。

聞人頌不由得一愣，他緩緩回身，意料之中，是十三月。

“小十三，你就是這麽報答我的？”聞人頌眉眼陰郁，話語中帶着濃濃的威脅。

“是啊，太子殿下可滿意？”說話間，十三月手腕一轉，刀刃在聞人頌胸膛內轉了一圈，剜着聞人頌的血肉。

聞人頌痛苦的悶哼一聲，反手給了十三月一擊，十三月當即被打飛出去“砰”的一聲撞在了樹幹上，樹幹早已被大火灼燒過，此刻被十三月一撞竟是生生攔腰折斷了。

“咳咳－—”十三月猛烈地咳嗽起來，整個人匍匐在地上，下一瞬，她又是“噗”得吐出一口黑血來。

“小魚兒！”

熟悉的呼喊讓十三月身子顫抖，她擡起頭，遠遠望着藺如山朝她奔來的身影，下一秒又被聞人頌攔住，一刀捅在肩頭。

“山哥！”十三月大喊一聲，不知從哪裏重新得到了氣力，竟迅速爬起身，手腕一轉，彎刀直劈聞人頌。

見十三月還能動，聞人頌也有些詫異。

十三月步步緊逼，刀法眼花缭亂，聞人頌尋不到破解的法子，只能被打的四處躲閃。

一旁的月影衛見狀，紛紛要上前，卻被五月攔住了去路。

“老五你！原來你才是聞人賦派來的細作！”一月咬牙切齒。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畢竟他總是為十三求情，原本還以為你是心悅于她，本來還想誇你兩句比三哥有擔當，不過如今看來，倒是更合理了幾分。”六月手握折扇冷笑。

“讓開，老五，雖然各事其主，但好歹也曾兄弟一場，再敢阻攔，就別怪我們不念舊情。”一月沉聲道。

“各事其主？我向來只事明主。”五月道，“太子做派太過小人，置家國于危難，置忠良于不義，扶持貪官污吏，助長奸佞氣焰，如此之人，你們覺得他日後會是個好君王嗎？”

“你……”一月想反駁什麽，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棄人者人恒棄之。”

幾個月影衛聞言，突然就猶豫了起來。

一直站在一旁不動作的三月道：“我們是月影衛，效忠于殿下，若是跟殿下作對，才叫不義，不過，我身負重傷，不能再戰，事後自會自請受罰。”

說罷，不顧衆人面色徑直下山離開了衆人視線。

五月這是消極應戰了，既然不能反，那就不作為。

“小魚兒！”

衆人還未來得及回過神，藺如山的一聲咆哮響徹了整個南山。

五月等人迅速回頭，便看見十三月被聞人頌一掌拍中，整個人重重飛了出去砸在地上。

早已隐匿一旁的三月見狀身子也是一僵，猛地回了頭，瞳孔在這剎那急劇顫抖。

此刻十三月和藺如山都動彈不得，聞人頌眯着眼睛朝後退了幾分，而後倏地擡手。

剎那間如傾盆大雨般的箭矢傾瀉而下。

十三月大駭，可她卻動不了半分，她強忍着劇痛爬起身，剛走了兩步便沒了力氣，她穿着粗氣，揮着彎刀抵禦箭雨。

不多時十三月便沒了氣力，正當她以為自己要交代在這兒的時候，随着一聲巨響，箭雨就這麽停止了。

她擡眸望去，卻愣在了原地。

火藥的氣味兒在寒氣中掀起一層熱浪，留下了硝煙嗆人的味道，山頭上，弓箭手在爆炸中成了血肉模糊的殘肢斷臂，而三月……卻被最後紛紛而落的箭矢穿透了身體。

“三月追随殿下，并無二心，更無情愛，屬下願在此立誓，此身生死皆為殿下，若沾染情愛之事，便萬箭穿心而死，絕無怨言。”

而三月，也終于在此刻，萬箭穿心，命喪深山。

在場的月影衛，包括十三月在內，都唏噓不已。

另一邊藺如山一刀割了身旁一個敵軍的喉，立刻飛奔上前想要趕到十三月身邊，還未等他靠近，只見一支箭矢朝着藺如山飛來。

“山哥！小心！”一旁的林崎大喊一聲。

藺如山聞聲回頭，箭矢卻已近在咫尺，可就當他以為自己躲不掉的時刻，一道身影飛身撲在他身上，只聽“噗呲”一聲，是箭矢刺入皮肉的聲音。

藺如山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空了。

“小……小魚兒……”

聽着藺如山顫抖的聲音，十三月輕笑：“山哥，我抓住你了……”

說着，她顫抖着摸出了三月給她的那顆解藥，摸索着要塞到藺如山口中：“山哥，對不起……都是我……別怕……吃了解藥……就沒事了……”

“小魚兒我——唔——”藺如山想要說什麽，剛一張口解藥便被十三月塞入口中，十三月死死捂着他的嘴，直到他下意識把藥吞了下去她才放心的放下手。

可她還未來得及笑出來，又是一口黑血吐在了藺如山身上。

“黑血……小魚兒……你怎麽……”

“哈哈哈，她能怎麽？當然也是中毒了，”聞人頌手持彎弓狼狽的爬起身，仰頭大笑，笑完還不忘補上一句，“跟你的一樣。”

這一刻藺如山如遭雷擊，他慌亂地抱起十三月，一只手按着十三月中箭的位置，防止失血過多，他着急道：“小魚兒，解藥，快服解藥……”

聞人頌見他慌張，笑得愈發癫狂：“別找了，聞人賦，真正的解藥只有一顆，既然你已經吃了，那她就只能等死了。”說完，他臉色又瞬間變化，目眦欲裂，兇惡如地獄惡鬼，“這藥，是三月給你的吧，一條狗罷了，居然敢騙孤，居然為了一個女人背叛孤，萬箭穿心？哈哈哈哈……”

說着說着，聞人頌再次仰天長笑，悲喜莫辨的笑聲在空山間回蕩，帶着難言的凄厲和癫狂，但不多時又在剎那間停止。

“不過……還是得先殺了你，只有這樣，皇位才能是我的！”聞人頌早已失去了理智，“不用擔心，你們這對兒苦命鴛鴦，孤會把你們埋在一起的，到時候可別忘了在下面對孤感恩戴德啊！哈哈哈哈！”

眼看聞人頌的匕首要落下，藺如山抱着受傷的十三月擡手要擋，卻被十三月用力推了一把，十三月旋身擡刀，一刀刺進聞人頌的胸腔，而聞人頌的匕首也不偏不倚刺進了她的胸膛。

十三月彙聚全身內力給了聞人頌重重一掌，而後彎刀不斷刺入拔出，紮的聞人頌心口血柱噴湧。

聞人頌瞪大雙眼，似乎還想反擊，但手臂剛一擡起，一道箭矢劃破長空，帶着一聲呼嘯正中聞人頌背脊，接着，更有漫天箭雨沖他而來，一箭，兩箭，三箭……

“玄正劍在此！見此劍如見陛下！傳陛下聖旨！恢複庶人聞人賦皇室身份，封太子，廢太子聞人頌，不顧黎民，視人命如草芥，德行有失，德不配位，暗中勾結外敵誣告皇室嫡長子，陷害朝廷命官，現奉旨将其斬殺！”

不遠處，一聲厲喝，宮中護衛和錦衣衛紛紛湧入，加入混戰。

聞人頌及其黨羽被就地斬殺，而月影衛皆被生擒交于藺如山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