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這次突如其來的胃出血讓連夏整整在醫院熬了半個月才出院。

期間連夏的日常主要可以概括如下。

和宋勘調情。

給楚舟哐哐刷錢。

逗小護士A開心。

安慰失戀的小護士B并罵對方渣男。

關心小護士C的戀情進展并同時出謀劃策。

勸小護士D一個男朋友不滿意就再偷偷談一個對比一下哪個更加器大活好。

總而言之,本次住院除了花費良多,檢查一堆,每天紮針以外。

連夏每天的日常可以說非常豐富多彩。

出院的時候老幹部病房的小護士們依依不舍,淚眼婆娑,送連夏上車的時候,齊聲來了句:“歡迎下次再來。”

連夏:“……”

倒也大可不必。

宋勘的車駛出停車場。

連夏被經久不見的日光直射曬得眯眼:“哥哥,我懷疑護士姐姐們恨我。”

“戴上。”

宋勘遞過去副太陽鏡,“怎麽會呢,恨你的只會是她們男朋友。”

連夏:“……”

連夏切了一聲,百無聊賴:“你有煙嗎?”

宋勘偏過頭:“你說呢?”

連夏煩躁的作妖,委屈巴巴:“我不舒服,我難受。我想要根煙。”

尼古丁上過瘾的人,驟然戒斷,也會擁有特定的戒斷反應。

宋勘在路邊的樹蔭裏停車。

“你停這兒……”

連夏轉身,正要說話,整個人便被從腰後有力的一托。

從副駕駛坐在了宋勘身上。

車內空隙狹小。

連夏兩條腿不得不分開在宋勘身側,整個人前傾,被男人箍在懷裏。

這是一個近乎于“騎”的動作。

充滿着危險的氛圍。

在短暫的愣神之後。

連夏露出個狡黠的壞笑。

他靠在宋勘耳邊,悄聲說:“馬兒馬兒,駕。”

只是剛剛一個拉扯的動作,就讓才剛出院的連夏聲音裏帶上了喘。

他自己聽不到,卻被宋勘聽得分明。

軟而嬌的音色裏帶着透骨的壞,騎着自己的地方若有似無的搖了搖。

宋勘深吸口氣。

擡手捏住連夏纖瘦的颌骨,狠狠吻了上去。

漫長而纏綿的深吻。

宋勘在後腰擁住懷中的少年,只一掌的力度,就讓他根本無法掙脫。

連夏蒼白的唇漸漸染上殷紅,那張原本毫無血色的漂亮面容也蒸騰出幾分帶着人氣的暖意。

“唔……”

他呼吸不上,輕推着面前的人。

宋勘卻不松手。

充斥着直白的吻不斷深入,直到懷裏的人連身子都發軟,薄紅延至眼底。

惹人垂憐的水光從長而卷翹的睫毛開始祈求。

宋勘才占有的用手指擦去連夏唇邊的濕意,幫連夏在後背一下下捋順氣息。

“舒服了嗎?”

連夏:“……”

體力上的巨大差異讓連夏休息了好一會兒,等終于有了些力氣。

他擡頭。

狠狠在宋勘喉結上咬了一口,留下兩個小小的虎牙印。

連夏欣賞了好一會兒自己的傑作,終于覺得高興了,于是頤指氣使道:“我要去後座,休想再親我。”

“你是我祖宗。”

宋勘向上拉了拉領帶,發現竟然還是遮不住那兩顆小牙龈,無奈的嘆了聲,将懷裏的寶貝任命的抱起來,拉開後座,又重新系上安全帶。

宋勘道:“回我那兒?”

“不去。”

連夏翻着手機,“前兩天‘皇朝’重新找我簽了合同,昨晚新經紀人給我電話,估計明後天有活,我得回去。”

宋勘皺眉:“瞿氏和‘皇朝’的并購定下來了?”

連夏嗯了聲:“可不是,現在我老板是瞿溫書了,啧,老資本家了。”

他的語氣裏有止不住的嫌棄和煩躁。

宋勘卻仍覺得不安。

想問什麽,最終還是沒開口。

*

簡家給的那套臨河別墅區的房子依舊顯得昂貴又大氣。

可惜這近二十天都無人居住,哪怕每日的清潔人員将室內打掃的再幹淨,在走進去的時候仍有種落拓之感。

房門重重一關。

連夏在玄關處的抽屜裏摸出煙盒,背倚着門,微微仰頭。

啪嗒。

焰火燃起。

連夏踢掉鞋,赤腳,孤身走進這大而空寂的深宅,像是回到屬于自己靜谧又安全的地獄。

他永遠無法為誰停留。

他的心必須擁有曠久無垠的自由。

他的領地不可侵犯。

他的靈魂永恒獨奏。

牆上造型古舊的巴洛克式挂鐘提示時間走到晚上八點。

連夏從酒櫃精心挑出瓶新的幹邑白蘭地。

開瓶放在吧臺上醒酒,再去冰櫃裏取出兩顆冰球。

為了炫技,連夏曾經認真研究過一段時間花式調酒。

吧臺燈隐隐綽綽的光線明滅的投射于酒杯和連夏身上,濃厚的酒色感淹沒他整個人,糜爛璀璨又堕落。

放在一旁的手機振動。

是庭書的粉絲群在通知庭書下檔要排檔的消息。

彼時連夏已經連喝了三杯,滿瓶的白蘭地只剩一半。

他迷蒙着視線恍惚片刻,才想起庭書是誰。

沒泡到手的小歌手。

啊……

想要。

連夏揉揉眼睛。

仔細找尋半天,終于找到了“溺音”內部歌手排檔群。

申請時間還沒過。

他跟在庭書下面,也排了一檔。

*

今晚的“溺音”格外熱鬧。

準确說不止“溺音”,今晚的整個語音圈都十分熱鬧。

歌手庭書空窗近三周沒排,今天難得上檔,聽衆如雲。

随着庭書上檔。

為衆人所知的忠實粉絲,連刷近百萬依舊在庭書身邊毫無姓名的冤種土豪NY.夏也随之而來。

這是什麽修羅場啊!

縱然庭書和連夏都還沒有開唱,但“溺音”的觀衆人數已經飛速破了十萬,朝着二十萬的方向一路狂奔。

十幾天的住院生活大大削弱了連夏的酒量。

以前連喝兩瓶都毫無感覺的酒量這次甚至一瓶都沒喝完就有些犯暈。

但總不能拿着手機唱歌。

太不像話。

連夏晃晃腦袋,端起酒杯,搖搖倒倒的朝錄音室走。

路上不小心碰到幾次實木家具或擺件。

只很輕的磕碰,就在皮膚上留下幾塊難看的淤痕。

或許是因為連續三周沒有排擋,出于安撫粉絲的角度。

今天庭書的選歌和以往有了很大不同。

在“溺音”這麽久,庭書的選歌幾乎都與愛情二字無關,經常是一些人生感悟類曲目。

這也讓語音廳的黑粉猜疑庭書本人說不定已經四五十歲,妥妥老黃瓜刷綠漆,專騙小姑娘。

但今天。

庭書選了一首《情非得已》。

只怕我自己會愛上你

也許有天會情不自禁

想念只讓自己苦了自己

愛上你是我情非得已

……

如果說唱歌這行嗓音決定了事業的高度,那麽庭書的嗓子一定是被上帝特意吻過。

沙而不混的煙嗓像是自帶混響,柔和的音色和共鳴腔幾乎完美融合。

和市場上多見的煙啞不同。

庭書的嗓音并不含有那種外放的欲,雖然聲線明明成熟男性的低磁感,但他像是完美紳士的将自己的露骨和真實一概掩藏,只餘昂貴,讓人探尋。

而正是這種壓抑,這種刻意的內斂,讓他在每首歌的情緒中愈加引人留意……只是一個字一個字聽去。

就讓人爽的連腳趾都蜷縮。

閉塞的錄音室充斥着庭書的歌。

絕妙的隔音讓每一個音符如同席卷一般被透進坐于其中的連夏。

像是侵犯。

極度的快樂後是被占據的不适。

只是連夏喝多了酒。

酒精的揮霍讓他在短時間內忘記了自我安全,忘記了這種不适,只留給了他徹骨的狂歡。

【NY.夏在“溺音”向 NY.庭書 送出 99 個嘉聯華】

【NY.夏在“溺音”向 NY.庭書 送出 99 個嘉聯華】

【NY.夏在“溺音”向 NY.庭書 送出 99 個嘉聯華】

葡萄奶凍:是那個!開始了!又開始了!

芋泥小丸子:半個多月不見,夏夏哥哥依舊這麽有錢_(:з」∠)_

超辣脆骨雞:天下有錢人這麽多為什麽不能多我一個,我恨!夏夏能不能也看看我小牆頭!

可樂棒棒冰:樓上guna,夏夏哥哥有錢還專一!庭書你怎麽還不動心啊啊啊啊!

連夏慣例的從歌手列表裏找到庭書頭像,右鍵添加好友。

這次竟沒跳出對方不允許任何人添加的提示框。

好友驗證已發送。

一曲終了。

庭書将micro交還主持。

“好的家人們,那麽今天!我們又看到了富婆哥哥為愛怒刷一百萬的經典場面!”

主持不敢找庭書,只能調笑連夏,“剛好下一位麥序就是我們的夏夏。夏寶,有什麽要對庭書說的嗎?”

只這一會兒的時間。

連夏已經基本差不多喝完了整瓶白蘭地。

他想了幾秒,才聽明白主持的話。

連夏舉起矮腳杯,透明的玻璃杯壁之後,熒光明亮的電腦屏裏能看到庭書的名字。

接着眼前一花。

庭書似乎變成了充滿危險,令人厭惡的瞿溫書。

……呵。

瞿溫書不會來這兒。

何況對比瞿溫書。

這個小歌手隔着網線,不僅會唱,還能讓他爽。

打開麥克風,連夏的聲音被酒意含混,反而更顯綿軟與無力。

“啊……我說兩句嗎?”

連夏舌頭拗得有些費力,話說的也不夠清晰,“那……庭書,我中意你。每次聽你唱歌,我都能……”

“你喝酒了?”

庭書冷淡又矜重的聲音打斷連夏的話。

葡葡芝士撻:艹我聽夏老板的聲音也像喝高了,沒敢說,庭書好敏銳!

檸檬娜露可可:他也很關注夏夏啊感覺……剛說話就打斷了,嗯……

蒜蓉粉絲扇貝:我就不一樣了,我想聽夏夏後半句話,感覺是會被屏蔽的內容【呲溜

鐘鐘不中:你們沒事吧?喝醉排檔你們不罵他還這麽寬容嗎???

一顆大檸檬:讓我看看是誰酸了!哦喲,是樓上!這麽有節目效果我罵什麽罵?guna!

主持同樣覺察了連夏的狀态。

在檔上出事故是要被通報批評的。

主持生怕連夏說出點什麽會把整個廳幹沒的話,趕忙引回話題:“好,那麽今天我們寶貝夏夏要唱什麽呢?”

連夏眼前飄忽,艱難的在伴奏裏翻過幾首:“我唱《今天你要嫁給我》。”

他想了想,大着舌頭,補充。

“庭書,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希望你早日洗心革面,端正态度,和我結芬。”

前奏響起。

“溺音”整個廳公屏飄滿了哈哈哈的空氣。

鮮榨葡萄汁:我想過夏夏寶貝喝醉了會變得可愛,沒想到會這麽可愛,庭書你不要的話可以讓給我嗎?

大大檸檬:愛了愛了,我要是庭書我立馬原地結婚。

連夏醉軟了的聲線反而愈加适合這首歌的曲調,除了有些字因為酒意不甚标準,總體來格外令人滿意。

飄屏刷過無數條祝福連夏和庭書99的彈幕。

除了庭書獨美粉瘋狂跳腳,“溺音”公屏宛如結婚現場。

【宋勘在“溺音” 向 NY.夏送出 99 個嘉聯華】

【宋勘在“溺音” 向 NY.夏送出 99 個嘉聯華】

【宋勘在“溺音” 向 NY.夏送出 99 個嘉聯華】

來杯忘崽牛奶:??哈???

芋蝦卷卷棒:????哈?????

棉花糖霜:等等!我記得這名字不是“溺音”的老板嗎……這是啥情況???

酒釀小酸奶:我怎麽聞到了修羅場的味道……

連夏在一片喧鬧中交了麥。

他其實并沒有未任何公屏信息所擾。

因為大腦是暈眩的,擡頭看的時候,眼前蒙了布,連燈光都折射的像是春日的煙火。

手機上的好友驗證不知什麽時候被通過了。

庭書的消息發過來:“為什麽喝酒?”

就算喝得整個人都不再清醒。

連夏骨子裏也刻着意識的本能:“因為想你。”

連夏又想起自己在麥上被打斷的那半句話,語氣黏黏糊糊的重新開口:“每次聽你唱歌,我都能爽到受不了……好喜歡你哦,超愛你。”

庭書沒有說話。

連夏軟軟的趴在桌上,錄音室內的暗燈印在他泛紅的眼尾,單薄又脆弱。

時間滴滴答答的走。

不知過了多久。

庭書:“如果我答應你,你會保證我是你的唯一,是麽?”

!!!

這時候該說什麽話只要是個人哪怕醉暈了都知道。

連夏打字:“當然,肯定,絕對!我永遠只愛你!”

庭書:“沒有其他人。”

連夏:“我保證!”

氣氛在拉扯中似乎變得柔軟又甜蜜。

宋勘的消息就在這時印入消息框。

“寶貝,我在你門口,開門,乖,好嗎?”

連夏迷醉的眼微微一愣。

庭書的新信息卻傳了過來:“好。只能有我。”

過了幾秒。

庭書道:“否則我會生氣的,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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