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飛機抵達佛羅倫薩的時候起了霧, 在城市上空盤旋許久也沒能降落。
濃厚的霧氣掩蓋了舷窗外的一切,也将連夏原本就顯得不甚健康的膚色襯得愈發蒼白。
但他的目光卻明亮,隐約透出一種病态的灼熱。
戚韶之忍不住低頭吻了又吻他頭頂小小的發旋:“在想什麽?”
“想偷情的人一定不會有好結果。”
連夏面上的神情毫無愧疚, 他支着自己單薄的下颌,又伸出另一只手輕佻的去挑戚韶之的溫莎結, “你勾引我,哇, 你一定會下地獄的。”
戚韶之随着連夏的動作去碰男孩柔軟又無情的薄唇,只輕輕擦過便被躲開。
“甜心,你錯了。我本來就在地獄裏愛你。”
戚韶之道, “在我的家族裏有一種傳說, 當烈火炙烤我們的靈魂,他的缪斯将會出現拯救其于熔岩之中。”
連夏顯然不感興趣:“惡俗。”
“那你呢?”
戚韶之問,“我和瞿溫書,你更喜歡誰?”
連夏眨眨眼:“當然更愛你,寶貝, 我都抛棄瞿溫書了,怎麽可能愛他?”
戚韶之:“那我們結婚好嗎?”
連夏:“?”
戚韶之:“我的國家和你們不同,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等飛機落地,會有意大利最好的牧師和最盛大的教堂在等待我們。”
連夏:“?”
倒也, 大可不必。
連夏只是嘴上花花,怎麽可能老老實實被一個人套住。
他短暫的愣了兩秒, 随即從自己的座位上起身, 跨坐在戚韶之身上, 圈住他的脖子:“好呀,老公。”
哪怕已經經過長時間的飛行, 身體又久病未愈,但連夏的聲音仍就像是上帝賜予的禮物,軟綿中帶着一絲甜膩的啞。
幾乎立即就聽得戚韶之動作一僵,扶在連夏腰上的手一緊。
“痛。”
連夏頓時嬌氣的要掙紮,卻被男人有力的手掌輕易無比的鎮壓,揉搓幾下,徹底拉進了懷裏。
戚韶之低喘了聲,語氣像是不甘,像在哄着連夏又像是在騙自己。
“等回去……等回去,我不想讓外面那些人聽到你的聲音。”
連夏兩條細弱的幾乎沒幾兩肉的白腿在混血男人身上晃來晃去,百無聊賴的這裏蹭蹭那裏擦擦。
過了一會兒。
連夏道:“我要自己挑。”
戚韶之:“嗯?”
連夏:“教堂,牧師,還有婚禮。我都要自己挑,要仔細挑。”
戚韶之沉默了片刻,忍不住抓了連夏又在亂晃的白生生的小腳,在手掌心細細摩梭好幾遍:“可是寶貝,我等不及和你……”
“我不管,我不要。”
連夏哼了聲,頤指氣使的踢開了戚韶之,“拜托,搞搞清楚,這可是我第一次結婚诶,憑什麽聽你的?你要結就結,不結拉倒。”
被踢開的手上還留有白嫩滑肉的觸感,再去看則只剩一片空白。
戚韶之眼看着連夏從自己懷裏撅着身子毫不遲疑的要一點點爬出去,神情有一瞬間的陰鸷。
那是一種被搶走重要獵物後,類似于野獸的神情。
但只瞬間戚韶之便摟過連夏纖細的腰肢,将人重新帶回了懷裏:“好。”
只輕松的幾個動作就已經讓連夏顯得氣喘籲籲。
他下意識用手指攥住戚韶之的小臂才勉強撐住身形:“啊?”
“我答應你,寶貝。”
戚韶之将懷裏的人不容逃脫的匝在臂彎裏,然後低頭那兩瓣無時無刻不在勾引的淡色,輾轉。
戚韶之:“我給你時間挑選你最喜歡的教堂,最看重的牧師,最喜歡的婚禮風格……但你必須先屬于我。”
雲消霧散。
佛羅倫薩陰郁的天空只淺淺滲出幾絲光亮,但也已經足夠飛機降落。
巨大的轟鳴聲伴随着戚韶之身上自帶的木系男香不斷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幾乎給連夏一種難以逃脫的束縛感。
“所以我們要先訂立關系,我的律師和相關權益人已經在機艙外等候。”
戚韶之終于松開懷裏連面色都已經泛出暈紅的男孩。
“歡迎來到意大利,我的愛人。”
*
B市。
十八線糊咖連夏長時間未出現在公衆面前這件事剛開始其實并沒有引起任何讨論和關注。
倒是“溺聲”新人N.夏驟然退圈引起了一波不小的轟動。
作為新起的圈子,語音廳受關注的程度越來越高,而曾經猛猛刷了一波存在感後突然解散所有群,同時宣布自己和N.亭書毫無關系後再未露面的N.夏就像一顆在沸點爆炸的星火,成為了不斷被讨論的傳說。
芋泥甜甜圈:整整三周了馬上一個月了,我的寶是不是真的再也不會回來了QAQ
糖醋小黃魚:嚴重懷疑亭書強行拘禁了我寶,我感覺最後一次亭書那個發言和瘋逼已經沒啥區別了。
甜酒湯圓:你們這樣說好吓人嗚嗚……我崽身嬌體弱還有錢亭書萬一以前沒動心後來被錢打動對我崽醬醬釀釀,我大哭嗚嗚嗚!
黃瓜說不是的:醒醒,據他們廳內部八卦透露亭書只會比夏寶更有錢,有錢很多倍的那種有錢,不過我也覺得亭書上次那表現應該是快瘋了。
米酥酥:瘋了,瘋點好啊!要不就是說給咱也看看怎麽瘋的?
來一杯米酒:?限制級了姐妹。
啤酒青釀:我給你們扒個更吓人的,N.夏失蹤的時候,娛樂圈也有個十八線滿身黑料的小垃圾杳無音訊了。
糯米雞敲好吃:你的料和我重合了。甚至這倆連名字都很像。
芋圓桃膠銀耳:???啥??啥???啥???
伴随着漫天亂飛的八卦和粉絲不斷的深扒,連夏的名字和N.夏終于在當天晚上登頂了頭條。
一起出人頭地聲名遠揚的還有本來只是小衆圈子的“溺聲”。
網上就語音廳先扒了一番後,又針對N.夏勇敢追愛的行動和N.亭書的舉動再次深挖,最後挖出了“溺聲”的老板——宋勘。
菠蘿包包:震驚我一整年,在我甚至都不知道語音廳是個啥的時候我男神已經在開語音廳賺錢了。所以“溺聲”的亭書讓我想到了一個我男神的好基友……
糯米糍:能把宋勘這種花心大蘿蔔當男神的,我覺得樓上不是好人( ̄▽ ̄)
豆乳小丸子:你out了,宋勘兩個月前被甩受情傷喝到胃出血住院搶救的事看來你不知道?
糯米糍:???有這事兒??
芒果西米撈:圈內的姐妹跟我說了,據說傷到現在都走不出來,快三個月了吧身邊都沒人,啧啧啧。
葡萄多多:這算啥?我給你們扒一個,發小兼兄弟愛上同一個人,還是個男的,為了這人直接翻臉,撕逼到現在。就問你們屌不屌?
豆乳小丸子:震驚……
糯米糍:震驚……
酸辣無骨雞爪:別驚了,我亮題板。一個宋勘,一個就是最近沒露面那位,最後一個宋勘發小身份太高太炸裂,不敢提怕被告,反正三個字你們自己猜吧。
語音廳作為出了名的小衆圈子,第一次出現在大衆面前,就爆了比娛樂圈還要轟動幾倍的八卦。
甚至八卦的主人公身份更是娛樂圈裏連比都不能比的資本本人。
桃膠銀耳蓮子:曾經我以為資本每天都很忙,直到我吃了今天的這個大瓜……原來小說真的源于生活……
芒果哆啦啦:所以夏夏寶貝是真的被那誰給強取豪奪了嗎,這劇本我好喜QAQ
糖醋鯉魚:曾經沒有珍惜連夏的照片,剛剛去翻了一圈,媽的,真的好美好偉大一張臉,我淚流!!!
宋勘的戀情和家世往往是被狗仔們所關注追逐的新聞,再加上行業和娛樂圈有關,本身就是熱搜的常客。
而作為他的至交好友,瞿溫書只曾經有一次被拍到和宋勘一起打高爾夫而上過熱搜。
但那條熱搜存在的時間只有短短幾分鐘,被飛速删除後連痕跡都沒有留下。
瞿溫書性格冷淡,不喜露面的姿态早已出了名。
于是這次瞿溫書再上熱搜,衆人紛紛猜測他會用幾分鐘的時間來抓取證據,撤除熱搜。
可是并沒有。
時間一直走到深夜,這條熱搜依舊高高挂着,被無數人所繼續挖掘,讨論。
葡萄桃桃:我懷疑大佬壓根就沒看到這條熱搜……
蛋撻要吃脆的:我懷疑你的懷疑是對的。這個微妙的時間……
糯米糍:大佬不會正在吃我家夏寶吧我嗚嗚嗚嗚嗚!!
與此同時。
“瞿氏”控股公關部內線響徹一片。
秘書方遠再次接通電話:“抱歉,暫時仍舊沒能聯系上老板,熱搜的事……老夫人剛剛打電話了?”
方遠:“好的,先按老夫人的要求撤掉吧。”
瞿溫書的電話仍是不通。
方遠猶豫了許久,只好聯系了另一個人。
*
作為會員制的清吧,“L”一向擁有很好的環境。
老板Ruen是個十幾年前就來了國內的法國人,在完全适應了一切生活習俗之後,還保留了幾分法國人的浪漫和八卦。
于是Ruen瞅了瞅坐在對面的瞿溫書,用一口十分地道的京片子問:“認識快十年了,你也會借酒澆愁?”
瞿溫書沉默。
Ruen:“情愁?”
另一道聲音插了進來:“哪個仇?”
宋勘的腳步随着聲音走近,他挂掉正在震動的手機,最終在另外兩人身邊停下,“仇恨的仇嗎?”
“哦,no。”
Ruen驚呼,“你們不是好兄弟嗎?”
“好兄弟?”
宋勘低低念了一遍這幾個字,轉而笑了,“是嗎?是嘴上說自己是直男,絕不會喜歡男人的兄弟。還是明明知道我和他已經在一起,我那麽愛他,也依舊要強插一手,将人從我身邊帶走的兄弟?”
在驀然寂靜的氣氛中。
宋勘将一份請柬居高臨下的丢在瞿溫書面前。
那請柬做的及精致華美,頁首上一朵永生玫瑰已然昭示這份邀請的價值不菲。
随着被抛來的角度,永生花盛開,顯出內頁的內容。
【誠邀您參加我與愛人的世紀婚禮。】
【邀請人:戚韶之。】
“我還以為你有什麽手段能夠留住他,原來也不過如此。”
宋勘的聲音透着冷,像是恨極,“三人者人恒三之。恭喜你啊,瞿溫書,終于嘗到了和我一樣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