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小姐, 顧惜朝到了。”單正抱拳, 恭敬地向莫愁禀報。

顧惜朝的名字, 莫愁總覺得在哪裏聽說過。每每感覺就要想起來了, 然後又忘記了。

這樣熟悉的名字和這樣有印象的記憶, 讓莫愁下意識的對顧惜朝有了幾分重視。

聽到單正的話,莫愁回身, 從窗邊走回堂屋, 準備在那裏見一見綠衣挑選出來的書生。

莫愁坐下後,單正便退至門外, 将站在庭院中的顧惜朝引進來。

顧惜朝的耳力很好,站在門外, 竟也聽到了單正的話。

單正叫裏面的人為小姐,而非夫人,顧惜朝就可以知道一件事情。這位名喚單正的侍衛并不是展昭的人, 而是展昭之妻李氏的陪嫁。

那麽現在看來, 真的只是這位展夫人要見自己了。

想到這個答案, 顧惜朝唯一的那點期盼也澆滅了。

一時間有些意興闌珊。

跟着單正向裏走的時候, 顧惜朝已經在想着一會告辭的借口了。

......

顧惜朝相貌及其俊秀,身才高挑,穿着一身青色書生長衫, 長袍寬袖,氣度清雅,春風撫面,只是站在那裏, 就能讓人感覺到王謝堂前,魏晉風流。

這樣的人,若是有機會上殿直面帝顏,相信一定不會被埋沒。

真應該想一想顧惜朝賤籍之事被捅出來,是不是順移頂替顧惜朝探花功名的那位新探花幹的。

顧惜朝的腳步很沉穩,內力很淺,但卻可以知道他也練過武,只是并不怎麽深厚罷了。

可見這些年,顧惜朝的全部精神都在讀書上了。

可就算是如此,莫愁也不得不承認,他比她想像的還要優秀。

狀元郎的單平,可還沒有那個時間一心二用的去習武呢。

在說文采方面,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前三甲的文章其實沒有什麽區分,區分只在于閱卷之人的喜好。

莫愁端起茶碗,輕輕地抿了一口,也不知道科舉夢碎後,顧惜朝會不會棄文從武?

随着顧惜朝一步一步走近,莫愁的眼睛便沒有離開過他的身上。

狄青長的好,顧惜朝長的就更好了。

雖美,卻帶着英氣,有些清冷氣質的顧惜朝卻不會讓人錯認了性別。

莫愁看着面前的人,不得不承認顧惜朝确實附合她所有的要求。

這麽優秀的顧惜朝,都讓莫愁有些下不了狠手了,以及對他有了更大的期待。

“見過展夫人。”顧惜朝對着莫愁行了一個書生禮。

莫愁是四品诰命,顧惜朝對着莫愁行禮是正常的禮數。

不過莫愁卻本着沒事找事的心情,見他行了這個禮,直接笑着問他,“聽說顧公子因為戶籍的原因被革去了功名?”

有功名的書生,見官可不跪。見莫愁這樣的诰命也只是拱拱手便可以的。

但前提是他得是書生,得有功名爵位。

而虎落平陽的顧惜朝卻是什麽都沒有,不但什麽都沒有,他還是賤籍出身,在這個時代,賤籍之人位比奴隸......

莫愁說完這話,便靜靜地看着面前的顧惜朝。在一個人生氣的時候,看這個人的氣度,那才是他最真實的表現。

讓顧惜朝生氣,這是第一步。而且,人只有被逼急了,才會幹一些平時不敢幹,不敢想的事情。

都說酒壯熊人膽,怒燒平民怨。

顧惜朝給莫愁的第一印象實在是太好了。

好到讓莫愁改變了之前的主意,也讓莫愁想到了一個人。

《大明宮詞》中太平公主的第一任丈夫。

也不知道那個編劇是怎麽編的,第二任丈夫的事跡安在了第一任丈夫的身上。

說是太平公主在元宵燈會上見到了第一任丈夫,當下便愛得不得了,則天女皇為了成全女兒的這份相思,便将這男人的妻子賜死,然後将太平公主下嫁。

十六歲的太平公主并不知道這裏面的事情,滿心都想着怎麽跟驸馬過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

可那男人心裏有芥蒂,又忘不了被強行賜死的前妻,對着太平公主并不好,時冷時熱,時諷時怨,仿佛一切的事情都是因為太平公主一樣。

雖然事實也确實如此,可在這個弱肉強實的社會,你若不是弱得太菜雞,連個與當權者說不的能力都沒有,你能護不住妻子怪誰呢?

可男人沒有說不的能力,出了事以後也沒有上進的心思,只一味的怨恨着太平公主,将一個樂觀的小姑娘生生熬成憂郁症。

顧惜朝給莫愁的第一感覺,就是這般。

藍顏禍水,以及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再加上一看便能看出來的清高自傲,以及掩藏在身世背後的自卑自憐。能在那樣的條件下,還将自己培養的精通文武,這樣的男人,值得人尊敬~

不過這也更加讓莫愁肯定,面前的顧惜朝不只是人長的好,只要調.教好了,也能配得上她的師妹。

而且,就沖顧惜朝這個長相,她也允許他嫁進她們家來。

她最不怕的就是顧惜朝會反。一顆三屍腦神丹下去,她不信他敢冒險。而且,她還可以将改良版的生死符埋在他的身體裏,在一定的時間裏若是不給做抑制,那就會被爆發出來的痛癢之症折磨的死去活來,就這,也能夠顧惜朝吃一壺的了。

生死符的操作之法她誰也沒有告訴,三屍腦神丹的解藥也一直在系統格子裏。就算這是個神奇鬼怪的世界,她也不相信有人可以一遍一遍的給他解毒......

一個跌落塵埃,并且有野心的男人并不是那麽好掌握的。不過,熬鷹是個技術活。

這項技術,她早就學會了。而她師妹,則是與生俱來的天賦。

被她養大的小龍女早就不是原着中的那個小龍女了。

一起長大,并且參與教養的情份,讓莫愁對小龍女總有一種放下的關心。

莫愁想要找到一個人,這個人可以全身心的去哄自己的師妹。

以讨她歡心,讓她開心為目的人。

一個這輩子都把她捧在手心當成珍寶的人。

她不會去學那武則天,但她覺不允許先招惹了她師妹,卻不想負責任的人。她也不允許有人以利用之心和她的師妹在一起。

就好比面前的顧惜朝,她欣賞他,也對他有所期待。她會在他的前路設上障礙,畫上圈套。若是他挺過去了,自是有她的‘補償’送他。若是沒有挺過去,想要走她師妹這條‘捷徑’,那麽以後就不是他能說的算的了。

雖然殊途同歸,但有些事卻必須要計較。

她就是這麽有原則。

雖然堅信,自家師妹人見人愛,可是熬男人嘛,這是一個長期的課題,你必須什麽後果都想到了,都做到了,才能放心的過現在的日子。

不過,

想到師妹的長相,再看看面前顧惜朝的臉和身高。莫愁覺得優生優育這個詞是真的非常有道理。

為了不糟蹋師妹的臉,師妹另一半也必須是高顏值。

顧惜朝看着哪都挺好,不過他那性子還需要再調.教,調.教。等到顧惜朝徹底的讓她滿意了,她就将顧惜朝的名字加到師妹選秀的名單中去。

一家有女百家求,男神們享受過女人瘋狂追逐的愛戀,現在也應該反過來了。

勾起嘴角,莫愁看着面前的顧惜朝,想到了正在來京城路上的白玉堂,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

俠肝義膽?

見義勇為?

那麽憐香惜玉呢?

......

顧惜朝一身傲骨,聽到莫愁這種仿佛帶着刀子的話,即便風度再好,也受不得這般嘲諷。尤其像顧惜朝這樣身份,內心極度敏感的人,更是如此。

因着莫愁是女人,顧惜朝不願失了風度的回諷計較。深吸了兩口氣,對着莫愁行了一個江湖禮,道,“是顧某來錯了地方,這就告辭。”

莫愁看着顧惜朝說完,便轉頭要離開,當下就站了起來。

我去,這人比她想像的還要傲,還要狂。

眯了眯眼,莫愁揮了一下手,不讓任何人攔他。由着他走出了正院。

莫愁恍惚了一下,看到單正站在那裏等自己的指示,這才小聲對單正吩咐了幾句。

單正詫異地看了莫愁一眼,恭身退了出去。

洲主這是真的準備熬鷹了?

洲主總說文人清高且傲,其實她也不比那些人差多少。

能被她放在眼裏的人,至今用十根手指頭去數,還能餘出一只手來。現在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顧惜朝,竟然會讓洲主放在眼裏,一時間不說單正,便是屋中的其他侍女都對這個顧惜朝好奇起來。

能被折騰,那是有價值。

洲主之前的打算可不是這樣的。雖然在聽到了綠衣對顧惜朝的介紹後上了幾分心,但那個時候卻沒有真的想要熬鷹呢。

為什麽說莫愁将人放在了眼裏,還是因為莫愁剛剛的态度。重視與不重視,并不是簡單的一句話就可以看得出來的。

但在莫愁身邊這幾年,對莫愁多有了解的人還是知道莫愁對顧惜朝的欣賞。

若是不重視,不欣賞,莫愁不會将人氣走的。

單正追了出去,在顧惜朝走出寒舍的時候,将莫愁的話說給他聽。

顧惜朝聽完,雙眼冒火,差點維持不做臉上的表情,“多謝貴主人擡愛,惜朝才疏學淺,恐辜負了貴主人的重托。”重托兩字,顧惜朝咬的極重。

“龍姑娘,您回府了。”就在顧惜朝準備再說上兩句話請單正幫忙轉達時,小龍女帶着兩個侍女正好在寒舍門前下馬。

小龍女早就看到單正和個穿青衣的男人站在大門口,此時聽到單正的話,只是點了點頭并未停留的進了府。

她師姐讓她去給沈柔送禮,順道看了一眼沈柔生的猴子。

師姐眼真瘸,還說什麽小孩子長到滿月就會變得很漂亮。可沈柔的兒子都快兩個月了,長的仍然像只猴子不說,還自學了獅子吼,現在她的耳朵還翁翁響呢。

小龍女本來就話少,為人天生就缺少了一份熱情。單正能得小龍女一個點頭,就已經很滿足了,于是回頭繼續幫着自家洲主造孽。

哦不,是熬鷹。

一個人的外在美,會讓旁人更有探索她內在美的動力。在這個看臉的世界,白衣飄飄的小龍女,無論是容貌,還是清冷的氣質,對人都有着很大的誘惑。

顧惜朝雙眼不眨的看着小龍女的身影消失在了那扇大門內。回過神來,看着單正挑眉看他的樣子,顧惜朝內心升起了一抹窘迫。

“展夫人剛剛所說的姑娘,就是這位...龍姑娘?”被‘美景’煞到,顧惜朝也不一口一個貴主人了。

二十出頭,正是少年慕愛的年紀,哪怕從小在青樓長大,顧惜朝還是會被美色影響。

當然,此影響并非彼影響。

對于女人,他可謂是見多識廣了。

從小樓子裏來來去去多少女人,形形.色.色多少誘惑。可剛剛進去的那位龍姑娘,傾城的容貌雖然世上難尋,可她眉眼間的清冷,眼眸深處的懵懂,拒人千裏之外的的冷漠氣息,卻更讓人駐足。

那麽幹淨,又那麽純粹。

讓人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

如果是她的話...驕傲如他......

單正點頭,沒錯,就是這位。

後悔回答的得幹脆了?

其實不幹脆,他們家洲主也沒準備讓你這個時候入府教書。

“我家夫人知道公子是有大志向的人,剛剛失禮之處還請不要見怪。夫人說公子雖是賤籍,卻是才華橫溢之人。條條大路通京城,也許他日公子便找到了通天之道。”頓了頓,從衣袖裏拿出一包金銀遞到顧惜朝面前,“夫人說,知道公子并不缺這些,只其他的東西于公子而言皆是累贅,還請公子收下。”說白了這一包金銀便是賠禮。

顧惜朝所帶銀兩在出放榜名次的時候便已經花盡了。這些日子若不是客棧老板想要結一份善緣,估計他早就露宿街頭了。

現在眼前放着這一包銀子,顧惜朝猶豫了一下,便伸手接過。“顧某盤纏告罄,确實需要一份路資,多謝展夫人相借,他日必會登門還銀。”

他确實需要這份銀子。他不能清高到在自己真的沒有後手的時候,推掉別人的幫助。而且還銀總是個登門的好理由。

單正見顧惜朝只是猶豫了一下便将銀袋子接過,開始猜測自家洲主能不能成功了。

這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聽說西北邊關,遼人蠢蠢欲動,我觀公子身有武功,何不去那裏一試。”停頓了一下,單正繼續說道,“我家夫人是江湖人,心中對于戶籍并不看重,說話心直口快了些。知道公子這會兒子正在氣頭上,也不多留公子,他日公子若是改變了主意,寒舍随時歡迎公子回來。”

唉,這位顧公子一定不知道,他家洲主這會兒子估計已經給西北的狄青寫信了,信的主題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而內容......

想到日前龐太師的那位不知道怎麽招了自家洲主眼的親侄子,單正肯定,這一次倒黴的不只是顧惜朝一個人。

單正不知道原因,莫愁卻記得很清楚。狄青案中,龐太師的嘴臉太難看,而主要的原因就是龐太師有個當副職的親侄子。

為了讓親侄子轉正,手握大權,龐太師不惜陷害忠良。

而他那個親侄子賊喊抓賊,自己賣國卻誣陷狄青,這種事情從古至今天不是沒有。可問題是現在的狄青可是她們倆口子定下來的妹夫。

自己人怎麽可能讓人去欺負呢?

知道那姓龐的是個危險的人物,莫愁自然是要想辦法将危險扼殺在搖籃裏。

當然了,在扼殺危險前,這危險人物也不是不能再來個廢物回收利用的。

莫愁會想辦法誘着顧惜朝去西北投軍,然後将人弄到姓龐的麾下。

顧惜朝有才,姓龐的卻沒有。顧惜朝為人傲氣,可姓龐的卻善于搶人功勞。再讓讓她在軍中的探子在姓龐的耳中來幾句小話。她就不相信顧惜朝不會被這姓龐的搶走功勞。

屆時顧惜朝,差不多就應該回京城了。

姓龐的只要一動,必會留下證據。狄青以此次拿下姓龐的,也算是除了一個後患。至于龐太師和龐貴妃那裏,倒不用多慮。

張才人有了身孕,已經晉位貴人了。若是生下皇子,位份還會往上升一級,至少也是位皇妃。

就算只是皇妃,可做為皇帝唯一孩子的母親,想必身份自是與衆不同。

待事情一出,前朝那裏,她可以請桑博代為說話,後宮再有懷着龍種的張貴人。龐姓父女倆也是束手難為。

龐家人搶功,被查了出來後,朝.廷必會派人尋找真正應該受此功勞的人。她沿路掩蓋顧惜朝的蹤跡,再封鎖顧惜朝可能知道這一可以翻身的消息。

等到她将鷹熬好了,參加了‘選秀’再看顧惜朝的選擇便是了。

當然無論顧惜朝怎麽選擇,也無論小龍女最後選了誰,顧惜朝這個有頭腦有手段的聰明人勢必不會傾向龐太師那一派了。

作為包派的展李氏,提前為龐派豎立一個強敵,這一場熬鷹簡直一舉數得。

江湖人不看重賤籍和良籍,那是因為...好多的江湖人壓根就沒有戶籍。

顧惜朝聽到單正的解釋,再加上他對江湖人的了解,突然間覺得自己剛剛生的氣,好像挺沒有道理的。

也許人家展夫人只是性子太急,剛剛那話壓根就沒有嘲諷他的意思呢?

他只是多心了,才想多的吧。

想到這裏,顧惜朝覺得他那養氣的功夫還是沒有練到家,以後一定要加強這方面的修養才好。

他就說嘛,堂堂南俠展昭之妻,如何是那等尖酸刻薄之人。若真是如此,展昭為怎麽會守着這樣的人而放棄對他情深意重的紫荊洲洲主花蓉呢。

╮(╯▽╰)╭

顧惜朝拿着錢袋子,先是回了之前暫居的客棧,将差的房錢如數還上後,上樓收拾了一遍自己僅有的兩件衣衫,對于那些他帶上京城的四書五經,筆墨紙硯看也不看。

一意要讀詩書,一身望改換門闾。

數年間,聞雞鳴便起身讀書,三更天不曾熄滅蠟燭。寒來暑往他從未間斷過。這些書,每一句在哪一頁,哪一頁有多少個字,他閉上眼睛都能倒背如流......

如今科舉夢斷,這些書,他留着也沒有什麽用了。

閉上眼睛再睜開,顧惜朝毫不猶豫的走了出去。

科舉出仕已經不可能了,但他還可以從軍。

軍隊裏,良民,軍戶,賤籍,流放充軍之人。只要舍得努力,總會有出頭之日。

時至今日,他只想堂堂正正的做個人。

不因戶籍而被人輕視。

......

顧惜朝用莫給銀兩買了匹好馬,又重新置辦了一些行李,便朝着邊關的方向策馬狂奔。

而此時的京城之中,單平看着金尚書對着自己一派和藹的嘴臉,轉頭就可以對着旁人疾言厲色。這讓單平對剛剛金尚書所說之事産生了一定的懷疑。

父母如果性子軟弱,孩子就有很大一部分的程度是一樣軟弱的性子。當然,還有一定的情況是孩子因為父母的軟弱,而變得很強勢。

就像他和他哥。

他性子中的軟弱,好吧,這一點他非常的不想承認,可是卻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他性子中的軟弱是随了父母,可哥哥的性子卻是極為冷硬強勢的。

金尚書這般勢力刻薄,那麽金尚書的女兒金牡丹小姐會不會也是如此的性子?

這種可能性非常的大。

如果他真的娶了勢力刻薄的金尚書之女,若是這位小姐完全繼承了其父的秉性。

他不敢想像将來他的孩子是個什麽樣的人渣。

沒錯,就是人渣。

帶着軟弱,勢力刻薄,嫌貧愛富,可能還有點體弱的......

單平打了個寒顫,不讓自己繼續想下去。

牡丹小姐雖美,可也沒有美到龍姑娘那般,所以單平完全不動心。

因為母樣的原因,單平對于娶媳婦的觀念,就是要娶個賢惠,能幹又堅強的。

同他哥哥想的一樣,他再也不想要讓他的孩子吃他和他哥小時候吃的苦了。

雖然他們都不是父親,可人生的意外實在太多太多了。

至于龍姑娘,他是不敢動心。

住進寒舍後,他就只在第二天的時候起早去花園裏看書,可就是那一回,吓得他早上就是起床了,也不敢出屋子。

因為這位姑娘幾乎每天早上都帶着她那兩箱子蜜蜂在花園裏采蜂蜜也或是練飛行什麽的。

美雖美,刺太多。

而且他哥也說了,哪個想娶龍姑娘的,都要得到龍姑娘師姐的同意。沒得到同意的,弄死弄殘。同意的,也要弄得蛻層皮。

他哥說了,他這小體格子,還是別去找死了。

(>﹏<)

面對着那個叫張真的書生以及金尚書的争執,單平一直在溜號,心中各種思續轉的極快,不過轉的最多的便是用什麽理由告辭離開。

他真想站起來,對着面前的禮部尚書大人說句真心的實在話。

‘金大人,我爹娘早就不在了。我哥是個侍衛,我未來的嫂子是個侍女,我就是個吃喝都靠我哥的廢物,除了會讀書,啥也不會。我除了幸運的在開考那天沒有遲到外,其實與面前的張真也不差什麽。将來我媳婦,必須尊重我的哥哥嫂子。要是有一點怠慢,他一定不會跟她過日子的。當然了,她尊重愛護我的家人,我也會同等尊重愛護她的家人。’

嘆了口氣,單平擡起頭,正巧掃到了側面的那道雕花門。見到金府的小姐還站在那裏,連忙低下頭去。

非理勿視。

就在單平還做在那裏等待最佳的告辭時機時,寒舍終于派人來接他了。

見來的人說是他哥哥得了急症,讓他迅速回家的時候,單平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匆匆與金尚書告辭便腳下生風的出了尚書府。

“哥,你這臉是怎麽鬧的?”單平看着他哥,有些好奇他哥是怎麽把和他一模一樣的臉弄成沒有一點相像的臉的。

雖然這張臉變了,但他哥還穿着早上那套衣服,說話的聲音也沒有變,所以單平一下子就認出他哥來了。

單正張嘴吐出了一句易容術便領着單平回了寒舍。

單正這會心裏正緊張着呢。

自家雖然性子有些頑劣,但向來不會無的放矢的洲主,竟然說他弟有危險,讓他這些日子一定要看緊了他弟,并且還派了紫荊洲中的高手住進他弟院子隔壁。

這讓單正非常擔心倒底是什麽來頭的人,會讓自家洲主如此重視。

若是人還好了,是人就有辦法鬥倒他。

可來的不是人,你能有什麽辦法?

莫愁記得那個什麽姥姥的說是老的啃不動,他就去啃個小的。前腳說完,後腳就将新科狀元吸成了人幹。

都說新科狀元是文曲星下凡,喝了他的血可以提升修為。

可莫愁就弄不明白了,這天下的文曲星是不是太多了些?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大明宮詞的這一段,作者劇情記得有些模糊,請勿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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