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血腥伯爵

第101章 血腥伯爵

“你問吧,只要能幫助找到我妻子的屍體,我什麽都會回答。”這位名叫坎貝爾的老人開口。

“一周前您将您妻子下葬,之後是為什麽覺得妻子的屍體失蹤從而挖開墳墓的?”

坎貝爾臉上露出了恍惚的神色:“因為我總是夢到她,夢到她無比的痛苦,在訴說着對我的思念跟不舍,在訴說着被迫與我的分別,這好像并沒有什麽特別的,一開始我只覺得是因為我太過思念我的妻子。”

坎貝爾停頓了片刻,好像在努力平複自己激動又痛苦的情緒:“我再次來到她的墳墓前探望她,但是那天晚上之後我又做了夢,我夢到她從墳墓裏爬了出來,想要向我靠近,卻被迫被人帶走。醒過來之後我覺得那夢是在太過真實,再次來到了她的墳墓前,最後為了确定那一切我把她的墳墓挖開了。”

“也就是說你覺得她的屍體失蹤只因為做的那些夢?”福爾摩斯再次确認。

周圍此時已經有不少想要懸賞的人在默默圍觀,聽到這個離譜的理由之後,估計不少人心理已經開始吐槽起來。

米斯提爾則不得不感嘆他們夫妻之間的心電感應,雖然妻子去世了,但是對于妻子的擔憂還是令這位坎貝爾先生敏銳的察覺到了一些什麽。

這讓米斯提爾不得不想起前世看到的一些心理學書籍裏說的一些事情,其實人的第六感就是潛意識,潛意識會不自覺的接收許多相關信息,但你本人卻并不會發現那些事情,而潛意識将發現的那些事情綜合判斷之後形成了第六感,導致你會對一些事情有着莫名其妙的感受。

比如說有的女性有時候會有強烈的男朋友出軌的第六感,事後仔細調查證明居然是真的,其實在這之前她就通過了潛意識發覺到了男朋友的不對勁,只不過這些信息沒有直接傳遞到她的腦海裏,她并沒有注意到那些。

坎貝爾先生很有可能也是在這之前就在墳墓上發覺了不對,可是這些不對不是他主觀發現的,而是潛意識發現的,所以才會做了那些夢,導致他下定決心挖掘墳墓來确定這些。

但周圍的不少人卻并沒有像他想的那麽多,或者不是像他想的那麽科學,米斯提爾已經聽到有人在暗自嘀咕,這是不是坎貝爾先生的妻子在托夢,或者是她的靈魂找了過來。

周圍除了那些想要懸賞的人之外還有一些看熱鬧的人,關于最近懸賞的傳聞他們也聽到了一些,此時再聽到坎貝爾先生的話都不由暗自咂舌。

甚至有人小聲嘀咕起來:“這聽起來真的有些瘋狂,只是單純因為做夢而将已經埋葬的妻子的棺材挖出來,還要撬開看看屍體還在不在裏面,當時肯定所有人都以為他瘋了吧。”

對方說話的聲音有點大,坎貝爾先生也聽到了這些話,臉上浮現出苦笑:“只是因為那些夢。當時所有人都在阻止我,覺得我真的是患了什麽精神疾病或者是被惡魔附體了,但是事實證明我是對的。”

這個時候有其他想接懸賞的人插嘴:“會不會是您的孩子覺得您妻子不适合葬在這個墓園裏,偷偷把您妻子的屍體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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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對方說出來的這個理由猛一聽有些離譜,但也不是沒有可能。

如果他們夫妻跟孩子的關系比較複雜的話,尤其是孩子跟他這個父親的關系并不好卻跟母親的關系特別好的話,确實有可能幹出這種事情來。

“我們的兩個兒子現在都在戰場上,他們根本不可能來幹這種事情。”聽到坎貝爾先生的回答周圍人都不由沉默下來。

兩個兒子在戰場上生死未蔔,現在妻子又去世,甚至屍體都跟着失蹤了,坎貝爾先生的運氣着實不夠好。

“您佩戴的這個悼念珠寶能夠暫時借給我一下嗎?”福爾摩斯伸手指向坎貝爾先生胸口佩戴的那個珠寶。

米斯提爾這個時候才注意到那黑色的并不顯眼的珠寶。那是用煤玉制作而成,黑色的珠寶跟黑色的喪服搭配并不顯眼。

但仔細一看,米斯提爾卻注意到那黑色的煤玉中間鑲嵌的東西,他曾經見過這種東西,便宜爹跟弟弟死的時候,他也曾經被建議可以制作這種珠寶,就是那種在裏面放了編織的死者的頭發的珠寶。

但是對于便宜爹的不喜讓米斯提爾直接拒絕了這件事,但對于坎貝爾先生來說肯定不是他那種心情。

被夾在透明玻璃裏的頭發肯定是他妻子的,這根本不做他想。

坎貝爾先生露出遲疑的神色,他看向福爾摩斯,眼裏滿滿的都是不信任。

“或許你沒有聽說過我,我是夏洛克·福爾摩斯,在倫敦的偵探界也算是有些名氣。”說着福爾摩斯轉頭看向米斯提爾,“這位是阿格裏帕男爵,他是我的朋友,一位正直善良的貴族,我們兩個人給你保證不會将這枚悼念珠寶弄丢,也并不會将它損壞,尤其是裏面的頭發。使用完之後一定會給你還回來的,若是出現了任何問題你可以去槲寄生飾品店裏要求賠償,那裏就是他的産業。”

米斯提爾:……

這是建議到時候出問題的話讓坎貝爾先生大鬧飾品店?這福爾摩斯真的是他的朋友嗎?

坎貝爾先生聽到這裏那些懷疑的神色終于褪去了大部分,猶豫片刻之後,還是伸手将衣服上佩戴的悼念珠寶摘了下來,放到了福爾摩斯手中:“這是我現在僅剩的有關我妻子的部分了,希望你能說到做到,若是它也丢失的話,我不敢相信我會做什麽事情。”

“我是來幫您解決問題的,而不是給您制造問題的,如果沒有出現什麽意外的話今晚或許就能将它還給您。”福爾摩斯給予肯定答複。

看着福爾摩斯站起身來,向着米斯提爾走過來,沖着懸賞的人裏有人忍不住說道:“你是要用什麽辦法,去找一條狗嗎?”

“這是我們的秘密。”米斯提爾替福爾摩斯回答。

他們兩個直接離開了墓地,登上了等在外面的馬車。

“夏洛克,你發現了什麽?”

“雖然因為坎貝爾先生的挖掘大部分線索都被破壞掉了,但是棺材被撬開的痕跡還是能看出來一些的,在他妻子被埋葬的當晚屍體就已經被偷走了。”福爾摩斯說道。

“也就是說這個偷盜團夥是掌握了每個人下葬的時間,最後當天去進行屍體偷盜,這才一直沒有被別人發現?那薩克雷是什麽情況?”米斯提爾發出疑問。

他這個時候想起了前世的時候,那些按照什麽生辰八字來合陰婚的人。

但是英國好像不流行這種事情。

“你說偷盜屍體能幹什麽呢?”福爾摩斯卻反問。

之前米斯提爾還沒有深想,現在順着福爾摩斯的詢問想起來,卻讓他有些毛骨悚然了:“新鮮的屍體可以送去解剖,這是那些醫學生喜歡的事情。但對于魔法師來說,屍體只是魔法材料,血液可以用于黑彌撒,或者是制作其他魔法物品,骨頭同樣可以制作魔法物品,甚至有時候還能用來做護身符。”

“嗯哼,恐怕就是你說的這些。之所以要冒着被發現的風險去科爾子爵的家族墓地裏偷走薩克雷的屍體,肯定是因為他出生日期的原因,有的魔法師對于這些比較看重,出生日期代表着不同的屬性,用他的屍體制作的魔法物品肯定有着更強大的效果。”

米斯提爾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已經汗毛倒豎的手,對于那些毫無底線的家夥在此有了新的認識。

在書裏看到這些魔法師的相關描述,跟真的在現實中遇到可感覺完全不一樣。書裏看到那些總覺得有可能是虛構的,但現實中看到卻有種自己也受到威脅的毛骨悚然感。

就跟你在小說裏看到連環殺手跟自己身邊出現了同樣的連環殺手那完全是不一樣的感覺。

福爾摩斯伸手将那個悼念珠寶放在了米斯提爾手中:“現在我們就去找找她的屍體現在去哪兒了。”

看到這個裏面編着死者頭發的悼念珠寶,米斯提爾感覺自己身上已經冒出了雞皮疙瘩。

查看死者的屍體跟手裏拿着死者的頭發那完全是不一樣的感覺,但如果這是他最親近的人死亡後留下的頭發,那恐怕米斯提爾也會随身攜帶吧?

就比如福爾摩斯?

呸呸呸,他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這件事距離他太過遙遠,夏洛克絕對不會英年早逝!

說不準他還會比夏洛克先去世呢,雖然他比夏洛克年輕。

努力将腦海裏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甩出去,米斯提爾摸出了懷表魔杖,低聲念誦起魔法咒語了。

他并沒有想在這個時候練習短咒的心思,這只會浪費時間,還會在周圍人尤其是前面的那個馬車夫眼裏露出更多的破綻。

“聽我唱誦,我祈禱,祈禱風元素指引我頭發主人的蹤跡。”

這好像是他第1次将這個追尋咒語用在死人身上,不知道有沒有效果。

魔力順利湧出,米斯提爾順利地感應到了頭發主人現在的位置。

但是這讓他神色的瞬間不爽起來,因為他感應到的并非一個地方,屍體已經被分屍了!

米斯提爾側頭壓低聲音湊到福爾摩斯耳邊說道:“不在一個地方,我們先去哪個?”

福爾摩斯臉上并沒有露出驚訝的神色,這些顯然早就在他預料之內:“先去最近的那個。”

說着福爾摩斯從自己身上拿出了一張地圖來,展開放在米斯提爾眼前,指出上面标注的墓地讓米斯提爾确定現在的位置。

這個馬車夫可是科爾子爵的人,他可不能像之前在倫敦的時候一樣随意指揮對方向哪裏走,這或許會讓對方産生什麽不必要的聯想,尤其是想讓子爵對他們也有些懷疑的時候。

米斯提爾根據腦海裏感應到的位置,對比眼前的地圖迅速鎖定了離這裏最近的地方。

那裏居然是一家酒館!

在米斯提爾給馬車夫說出這次要去的目的地之後,他明顯能感受到馬車夫看向他們的不信任目光,顯然是覺得他們要去尋歡作樂的。

不過馬車夫并沒有說什麽,他只是一個馬車夫,只用将今天這兩個人去過的地方全都彙報給子爵就好,所以他很快就驅趕起了馬車前往了目的地。

米斯提爾能明顯的感受到後面有馬車在跟着他們,後面的那些人顯然也并沒有多做遮掩,在他向後看去的時候甚至直接與他對視,說得上有些挑釁。

是那些想來賺懸賞的人。

顯然他們是看到他跟福爾摩斯獲得了一些線索,想要跟過來查看情況,或許還能夠搶在他們之前發現問題找到屍體。

這讓米斯提爾的眉頭皺起,萬一他們這次真的碰上了什麽魔法師,那些想要懸賞的人一擁而上既容易暴露他跟福爾摩斯的存在,為他們的行動造成困擾,又可能給那些家夥自己帶來危險。

可是想要勸他們離開根本不可能,如果他這樣開口的話只會讓那些想要拿到懸賞的人們覺得他是想要獨吞懸賞,給他們什麽錯誤的信息。

“不用管他們。”福爾摩斯也注意到了那些家夥,他只是如此對米斯提爾說,目光卻落在手裏的地圖上,那雙灰色的明亮眼睛閃爍着思索的光芒。

馬車很快就到了酒館,這個時間已經是下午,看到酒館裏傳出的濃郁酒味跟一些混雜着的食物的香味,米斯提爾轉頭看向已經将地圖收起來的福爾摩斯:“你是不是沒吃午飯?”

“正好可以在這裏解決。”

聽到福爾摩斯的回答,米斯提爾的臉抽搐了一下,他可是在這個酒館裏感受到了坎貝爾先生妻子的屍體,誰知道這個酒館裏用對方的屍體做了些什麽,萬一裏邊的肉是人肉呢?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米斯提爾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他在這個瞬間一下子想到了前世看到的一則新聞,有一個殺人狂殺了人之後将人肉當做鴕鳥肉賣出去,那些買了肉的人完全不知道那是人肉,還誇那肉味道好……

嘔!

米斯提爾一想到這個就覺得最近自己好像真的沒辦法直視那些肉類了,除非是自己養的。

“這個酒館顯然很受歡迎,如果所有肉類都是用人肉做的話,那這消耗量也太大了,而且成本太高。”福爾摩斯側頭對米斯提爾笑道。

米斯提爾:……

怎麽覺得他們說的這麽變态?但是福爾摩斯說的也對,對方又不是為了掩蓋被害者屍體的殺人狂,才會将人肉跟其他肉混合到一起賣。

對方是一個正經經營酒館的人,說不準只是購買了坎貝爾妻子的骨頭制作的什麽魔法物品之類的。

這個時候的酒館的人并不多,畢竟時間也才是下午,只有幾個零星的人在喝着酒聊着天。但是看裏面的裝飾這個酒館肯定不缺錢,巨大的玻璃窗跟精致的內裝都在顯示着這個酒館的價格。

米斯提爾用目光搜尋着他感應到的坎貝爾妻子屍體的地方就在附近,可是他并不能确定他具體在哪啊,難道跟之前遇到的瑟蘭伯爵家一樣,将那個東西放在了酒館的建築裏?

他記得英國可是有用死人給建築祭奠的傳統,最近翻修的不少有歷史的建築裏就曾經挖掘出死者的屍體。

福爾摩斯直接拉着米斯提爾在一個沙發坐上坐下,當即就有服務員上來遞出菜單。

福爾摩斯先點了兩杯啤酒,随後點了自己的午餐。

剛看到裏面居然有牛排的時候米斯提爾還是忍不住佩服福爾摩斯的勇敢。不過如果是福爾摩斯的話他肯定能分辨出牛肉跟人肉之間的區別吧,所以他才有底氣點肉類。

米斯提爾的目光落在了他感應到的模糊位置,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坎貝爾的妻子死去的時間有些長,他并不能精确地感應到對方具體在哪裏,但這個不精确只能說不能精确的看到對方現在在哪兒,但能大概模糊的感應到他大概的位置,誤差應該有兩三米的樣子。

現在米斯提爾就覺得坎貝爾的妻子的屍體應該在吧臺裏。

這讓米斯提爾看着眼前送上來的啤酒根本有些不敢喝。

但福爾摩斯卻在這個時候轉頭看向服務員:“你們這裏有什麽特色飲品嗎?”

服務員當即一點也不停歇的直接介紹起來,除了特色葡萄酒之外還有特色烈酒,米斯提爾聽的根本不感興趣,他不知道福爾摩斯為什麽這麽問。

“這些聽起來也不過如此。”福爾摩斯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我還聽聞你們酒館是附近最有名的酒館呢,看起來完全比不上倫敦的。”

這話一出口,米斯提爾就能明顯的感受到服務員的激動。

服務員轉頭看看四周,最後還是壓低聲音對福爾摩斯說道:“這些你別告訴別人,這是我們酒館的隐藏酒單,只有資深客人才能知道的,看你是倫敦來的紳士我才告訴你。”

福爾摩斯來了興趣,米斯提爾也豎起了耳朵。

他知道這些都是福爾摩斯故意的,但是對方為什麽會往這方面引導呢?

“我們這裏還有一個獨具特色的酒,是用我們這裏獨有的東西調配的,名字叫作血腥伯爵,喝過他的人無不說好,而且能給人帶來獨特的體驗,讓你仿佛身處雲端。就是價格有些高昂,不知道您能不能承受。”

福爾摩斯一挑眉,看向米斯提爾:“你看我朋友的這身打扮,你是覺得他掏不起這個錢?”

米斯提爾:……

本來以為福爾摩斯會說自己掏得起這份錢,卻沒想到居然指向他。

不愧是福爾摩斯。

米斯提爾直接從兜裏掏出了10英鎊來:“這些應該就夠了吧?剩下的是你的小費。”

服務員雙眼放光,立馬将10英棒全都收進手中:“兩杯血腥伯爵,二位稍等,我們用最快的速度給二位送過來。”

米斯提爾低頭看看身前的啤酒,最終還是沒有喝一口。他擡頭一看,就看到了已經喝了一大口的福爾摩斯。

果然自己還是有些膽子太小了。

米斯提爾總覺得這個名字叫做血腥伯爵的酒很有問題,他心裏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即使不像他想的那樣,根據服務員的描述這肯定也是一種烈酒,甚至裏面很可能放了什麽其他東西,比如嗎·啡之類的,不然怎麽能讓人如墜雲端?

米斯提爾看了一眼福爾摩斯,壓低聲音警告道:“要是酒有問題你一定不能喝!”

福爾摩斯放下啤酒杯:“我可不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誰知道那裏面加了些什麽。”

比食物先送來的是兩杯血腥伯爵,米斯提爾看着服務員端着那兩杯酒向他們送過來,感應到那越來越靠近的東西,表面上還裝作若無其事,心裏已經徹底沉了下來。

這兩杯酒裏有坎貝爾妻子。

也就是說,這兩杯酒裏真的加了血,是坎貝爾妻子的血。

不對——人死後血液會在血管裏凝固,尤其是下葬的時候,即使是有足夠的積蓄,舉辦葬禮也需要在外面停靈7天,7天時間即使屍體特意保存,那也會有一定程度的腐敗,血液肯定是不會被輕易放出來了,而放出來的會是什麽其他東西?

說不定是屍液。

米斯提爾感覺喉嚨一陣翻滾,差點直接要吐出來。

但他感覺到吧臺那裏依舊有着坎貝爾妻子的“屍體”,顯而易見那不會用的太快,說不定每一杯裏并沒有加上多少。

酒杯放在兩人跟前,服務員微笑着離開,這讓米斯提爾心中松了口氣,他可并不想再被那個家夥盯着喝下這兩杯加了不知道什麽東西的酒。

米斯提爾直接拿出了那個悼念珠寶放在了桌子上,他相信福爾摩斯一定會領會到他的意思的。

福爾摩斯的面色微變,卻直接拿起酒杯低頭嗅聞杯中的酒液,眼看下一步就要将酒喝入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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