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第 25 章

大二課程排的本就密集,許安去張揚那的時間本就不多。

她會在被試自願的情況下給他們做理療,并跟蹤記錄。

她比較擔心和夏冰共事。

奇怪的是,一晃一個月,她和夏冰打照面的次數屈指可數。

最後一次見她是在12月最後一個周六,許安剛好在大廳咖啡店買熱可可,撞見她和張揚談話。

那天海市降溫,點熱飲的人多。

她在一張單人沙發上等單,那座位偏偏在張揚身後。

她當時帶了一頂毛茸茸白色小熊帽子,帽子圍脖一體,捂的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圓眼。

反正夏冰是沒認出她來。

“真要走? ” 張揚冷靜磁性的聲音特別具有穿透力,咖啡店本就安靜,許安隔着擋板也能一字不差的聽清。

“你這人有時候特讓人生氣你知道嗎? ”夏冰無奈的扯了下嘴角。

張揚幹笑,“比如說呢?”

“比如說現在,你都不知道給我點杯喝的,”夏冰自嘲,“你從頭到尾都沒把我當女人看過。”

許安把帽子摘了,耳朵往後靠了靠。

夏冰喜歡他,張揚早就知道,只是誰都沒捅破這層窗戶紙。

“你說的女人是哪種女人? ” 張揚擡眼,他平時跟女的沒這麽多話,奈何黃旗再三叮囑他,夏冰是公司唯一的設計師,人要是跑了就不好再找了,所以,他在打太極,想辦法挽留。

“夏冰,你是一個很好的設計師,同時也是一個很好的合作夥伴,甚至,是我的左膀右臂。 ”他這番話說的真城,理智,不帶有任何男女之間的感情。

夏冰心領神會,語氣有些激動,“我來這可不光是為你賣命的。”

她似乎今天偏要說個清楚,好讓自己死的明白。

許安身子又側了下,耳朵直接貼上隔板。

“因為許安?所以你才要走,是嗎?” 張揚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進入正題。

夏冰也了解他的性格,對于這樣快速的攤牌,沒多驚訝,“如果我說是呢?”

張揚胸口微起伏,“如果是因為她,那我不留你。”

對于夏冰,他不能說一點惋惜都沒有,但許安是他的底線。

這話一字不落的聽在許安耳朵裏,就像窗外的暖陽,曬在身上。

是冬日裏所剩無幾的生機,是天賜的希望。

“她有什麽好?” 夏冰聲音提高一個分貝,她很少在公衆場合這樣失态,“柔弱不能自理的嬌弱樣!也就騙騙你這種大學生,她能幫你設計還是能幫你把公司搞起來?”

周圍人皆往他們那瞅。

這話讓許安破防了,她看了眼自己細弱竹竿樣的兩條腿,感到一陣自卑。

最後,熱可可愣是沒拿,她默默把帽子重新蓋到頭上,貼着牆邊走了。

張揚往牆邊瞥了眼,女孩的背影說不出的落寞。

“夏冰,說實話,我今天本來是來挽留你的, ” 他想快點結束這場沒有意義的談判,“能力不代表一切,人品我用人的基本。”

說完,他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再留給她,追出去。

**

電梯在維修,許安繞到消防樓梯。

張揚三階三階往上跨,樓梯上沒碰見人。

于是又沿着消防通道下樓,果真在二樓樓梯口遇見。

消防樓梯窗戶開的小,陽光斜照進去,把他的身影拉的細長。

站在高處,少年更具有壓迫感。

修身藍色漸變毛衣下,牛仔褲松松垮垮挂在腰上,難得痞氣中帶了些許斯文。

他雙手插在兜裏,吊兒郎當的一颠一颠蹦下來,擋在許安身前。

他跨開雙腿,撐着膝蓋屈身。

眼前的女孩兒,眼尾紅彤彤,睫毛上還挂着小淚珠,剛哭過的痕跡還沒消散。

張揚最看不得她哭,不管是什麽原因,不管是她做錯了還是別人欺負她。

“夏冰剛才說的話,你聽見了?” 他望進她深褐色瞳仁。

許安沒說話,避開他跨上一節臺階,就在她擡腿想再跨一節時,張揚朝旁邊跨一步,擋在她身前。

來不及停住,猝不及防鼻尖撞到他結實的胸肌,酸的她想流淚。

順着鼻頭的酸澀勁兒,她委屈的哭了出來。

夏冰那番話,戳到了她的脊梁骨。

她無法忍受別人拿她的身體缺陷說事兒。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柔弱不能自理,上個樓梯都慢吞吞。”

她最在乎他的看法,或者說,她只在乎他的看法。

張揚把她摟進懷裏,哄着:“你不僅上樓梯慢,你吃飯也慢,走路也慢,幹什麽都慢。”

他的毛衣軟綿綿,蹭在臉上毛茸茸暖烘烘,像埋在棉花裏。

“張揚你會不會說話。”

懷裏的女孩兒,抖的更厲害了。

“別哭啊,我還沒說完呢,”他想了會兒,又說,“你走的慢,我就等你,不然我就背着你一起走,你這麽輕,一輩子背着你也不累。不過…”

“不過什麽?” 許安抽回鼻涕。

“不過吃飯的話,我慢不下來,習慣了,我們一起找個電影看,我抱着你,邊吃邊看。”

男女朋友都還不是,他甚至連婚後生活都想好了。

“誰要你抱着吃飯。” 許安從他懷裏掙脫出來,抹了把眼淚。

“好啦,別哭了,” 張揚勾了勾她下巴,“我都幫你教訓她了。”

“那團隊怎麽辦? ” 她憋着嘴,還不忘正事。

張揚低笑了聲,“設計師遍地都是,我的安安只有一個。”

他蹲在許安身前,把她扯到背上,背着她上樓梯,“小仙女确實要加強鍛煉了,這小身板,以後不經折騰啊。”

許安:“你可不可以正經點!”

張揚:“跟你不行。”

**

第一個不同意夏冰離開的自然是黃旗。

一天體育課,張揚,黃旗跟一群人打了會兒籃球,去小賣部買水。

“喝什麽? ” 張揚難得主動請客。

“可樂,” 黃旗倚在小賣部外百事可樂藍色塑料桌上,“要百事的。”

黃旗是堅定的百事黨,甚至去吃肯德基都是為了喝百事可樂。

用他的話說,加冰的百事可樂是可樂屆的頂流。

張揚本想說一句毛病,硬生生給吞到肚子裏。

好聲好氣的給他要了瓶冰鎮聽裝百事,甚至還主動給他把易拉罐拉開。

黃旗接過,只覺一陣陰嗖嗖的涼風吹過,“有話直說。”

張揚是不太好意思說這事兒,其實那天他如果哄着點夏冰,人也不至于給他氣走。

可現在晚了。

“夏冰走了。” 他踩着籃球,來回碾。

黃旗其實早就料到有這一出,雖然張揚嘴上說設計師遍地都是,但是要再找一個和夏冰一樣專業性強心甘情願為公司賣命的可就難了。

“行,你厲害, ” 黃旗陰陽怪氣,一腳給籃球踢飛,“你多厲害啊張大校草,為了愛情什麽都可以不要,你清高!”

黃旗家不比張揚家,學費生活費都靠他自己賺。

再加上公司他也出了不少力,對于這種自私的行為,就是兄弟,也有點接受無能。

“哎! ” 張揚撿起球哐當打他背上,喊道,“打一局。”

“打就打,老子怕你,” 黃旗跪下緊了緊鞋帶,“5分鐘,我贏了,你去給老子把夏冰哄回來來。”

論打球,黃旗比張揚技術好,高中他是唯一一個作為非體育生被選上校隊的。

“敢比嗎? ” 黃旗掐着腰,蹬了蹬腿。

“來!” 張揚把袖子捋到肩膀,漏出小麥色胳膊,肌肉線條流暢,引來一幫小姑娘圍觀拍照。

“我的天,那就是張揚嗎?好帥啊!”

“旁邊那個也挺帥啊,張揚追不到旁邊那個也可以!”

一個紮編着兩根麻花辮的妹子夾在中間,炯炯目光盯着黃旗。

“你發。 ” 黃旗下蹲,做防守姿勢。

砰砰砰!球重重砸在地面。

張揚發力的小臂血管噴張,他比黃旗瘦,勝在動作敏捷。

一個閃身躲過,壓在三分線上,向上輕松跳起,手臂用力一投,球在籃筐上轉了半圈,入網。

“哇偶~” 旁邊圍的女生越來越多,鼓掌的鼓掌,拍照的拍照。

“張揚加油!再進一個漂亮球!”

黃旗在籃筐下接住球。

“認輸吧,” 黃旗喘着氣,“你打不過我。”

說完,他側身,猛撞上張揚肩膀,明顯洩憤。

張揚悶哼一聲,看着球進筐,

“再來! ” 張揚拿球,黃旗跟他動真格的,一個假動作,把球攔了下來,又進一個兩分球。

最後20秒,黃旗運球,勢在必得的架勢,“說好了,我贏了,把夏冰找回來。”

說完他騰空一跳。

張揚怎麽可能讓他輕易得逞。

球離手前的0.1秒,黃旗感覺腰上被人撓了一把,從小到大,他不怕疼,最怕癢。

“你他媽…”

球垂直掉落。

最後5秒,張揚攔過球,輕松跑到籃筐下一擡,進了。

“哇,校草最帥!”

相機對着他咔嚓咔嚓,一頓拍。

“操了!” 黃旗朝旁邊吐了口吐沫,“你他媽,玩陰的!”

張揚勾起唇,朝一幫小姑娘喊,“你問問她們,我犯規了嗎?”

“沒有!”

一群女孩兒被他這波潦的魂都沒了,尖叫聲沖破天際,驚擾得草叢裏幾只肥麻雀撲騰的飛走。

黃旗:“……”

恃帥行兇什麽時候寫進憲法?

**

“走,老板請吃飯。 ” 張揚勾過黃旗肩膀。

“滾,少來這些糖衣炮彈,”黃旗點了根煙,“那天在公司,你倆睡了?”

“睡你媽睡,” 張揚撩起衛衣擦汗,漏出一截緊實的小腹,“你沒看我門都沒鎖嗎。”

兩人往食堂走,黃旗給他一根煙。

“不抽,戒了。” 張揚從兜裏掏出一顆大白兔奶糖,放嘴裏。

“你倆到底到哪步了?”

許安在公司不是照顧被試,就是整理病例,黃旗就沒見過他倆單獨在一起。

張揚把腳下石子踢老遠,悻悻然,“只親過。”

“操,你他媽不行啊,” 黃旗大庭廣衆下伸手在他下面掏了一把,“要不咱去吃生蚝煲?男人的加油站,補補。”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