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
第 31 章
向天歌捂着臉,開始抽泣。
“我他媽問你話!測過沒有!” 黃旗眼底通紅。
向天歌搖頭。
“好,老子現在去給你買,你他媽就在這給我測!”
許安從沒見過黃旗這樣憤怒,也是這一天她才知道原來黃旗一直喜歡的人是向天歌。
驗孕棒上顯示,向天歌懷孕了。
沒錯,就是那個海市碓冰拓海。
兩個人第一次見面,向天歌就被那男的灌醉,迷迷糊糊被拖着去開房。
向天歌也是後來才知道,他同時和好幾個玩cos 的女的一起談,是個時間管理大師。
黃旗從向天歌口裏得知,這個男的每天都約女生去固定的酒店開房。
從來不做前戲,全靠潤滑劑。
是個實打實的禽獸。
當天晚上,張揚和黃旗在酒店門口蹲他。
張揚見他手裏玩弄着剛買的一管膠水,問:“你确定要這麽做?”
黃旗:“幫不幫?”
“別搞出人命。” 張揚囑咐一句。
“老子怕弄不死他。” 說完黃旗向下壓了壓黑色棒球帽,摔門往酒店走。
前臺見一個帶着帽子的黑衣人閃進酒店,覺得可疑,喊道:“先生,我們酒店需要登記的哦…先生!”
黃旗不管身後的喊叫,側身閃進消防通道。
不多時,刺耳的火警響起,昏暗的樓道裏一片混亂。
這家快捷酒店位于海市紅燈區,肮髒混亂,一夜情的首選。
黃旗混在衣衫不整的人群裏逆行。
“海海,你慢點啦,我的浴巾要掉了。 ” 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響起。
黃旗擡眼,剛好和秦海對視上。
兩人擦身而過,肩膀相撞,秦海一個踉跄差點摔下樓梯,
“操你媽的,走路沒長眼啊!” 秦海破口大罵。
“好啦,別和他一般計較啦,傻逼一個,咱們快走啦,危險。”
黃旗怎麽也想不出來向天歌是怎麽看上秦海這貨的,要素質沒素質,要人品沒人品,長了張小姑娘臉,還是一撞就倒的肌無力。
他手腳利索,辦完事兒下來,大廳裏的人才剛散去。
“走,還是等?” 張揚問。
“等會兒吧。”黃旗點了根煙。
直到救護車開來,黃旗親眼目送這對狗男女裹着被子被擡走,才讓張揚開車回去。
“你打算怎麽辦?” 張揚問。
“帶她去醫院。” 黃旗冷靜的反常,聲音裏沒有一絲波瀾。
**
三月的天像小孩子的臉,說變就變。
半夜,毫無征兆的,突然下起雨,細雨如煙,面紗般蓋住大地,一切都變得朦胧不明。
向天歌心如死灰,走路的力氣都沒有,直接住在黃旗家裏。
許安見她一天沒吃東西,晚上,在外賣上給她點了份海鮮粥。
“大鵝,你起來吃點東西吧,這樣下去會低血糖的。” 她坐在床邊勸。
“我不吃,” 向天歌蜷着身體縮在被子裏,有氣無力道,“安安,你走吧,我自己呆一會。”
“大鵝——” 許安還想勸,黃旗回來了。
“給我,我喂她, ” 黃旗接過碗,“張揚在樓下等你,今晚我陪她。”
許安不放心,又呆了一會兒才走。
“起來吃飯。” 黃旗聲音并不溫柔,帶着幾分命令。
“不吃,” 向天歌毫無生機的執拗,“你也走,讓我靜靜。”
“你搞清楚,這是我家,” 黃旗把粥擱床頭,“不吃是吧,好,餓着。”
向天歌現在心裏特別脆弱,被他這樣一說“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你媽的哭什麽!” 黃旗一把給她撈起來,死死按住她肩膀,“當初作的時候怎麽沒想過後果!”
向天歌披頭散發,鼻涕眼淚黏糊糊的液體沾了一臉,單眼皮腫成雙眼皮,挂着兩袋黑眼圈。
黃旗去洗手間用熱水沾濕毛巾,回來往她臉上囫囵擦了一把,“醜死了!”
“連你也嫌棄我,” 向天歌嗅着鼻子,肩膀一聳一聳,“我是不是特別醜。”
黃旗嘆了口氣,拿起粥,舀起一勺,放唇下吹,“那個娘們兒眼神不好。”
向天歌擡頭,吸溜回鼻涕,“你見過他?”
“嗯,” 黃旗把粥送到向天歌嘴邊,“張嘴。”
向天歌幹燥泛白的唇沾到濃稠的粥,抿了一口,問:“你幹嘛了?”
黃旗斜了她一眼,又挖了一勺粥,冷嘲熱諷,“都這樣了你還擔心他?”
“不是,” 她用手背抹了把鼻涕,“我怕你鬧出事兒。”
“知道關心我了?” 黃旗心裏是高興的,但是動作還是一如既往的粗魯,把毛巾塞她手裏,“擦擦,滿手鼻涕,埋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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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我的媽呀,笑死我了!” 床板被錢爽蹬的咯咯作響。
“你小心點,別把腸子笑斷了。” 許安剛洗了澡回來。
“我發群裏了,你快看。”
許安想什麽事兒,至于笑成這樣嗎,結果标題就讓她倒吸一口涼氣:
“潤滑劑被換成膠水,海城cos屆碓冰拓海與女朋友床上難舍難分。”
許安挺爽,還給這條微博點了個贊。
“我滴媽,這男的得罪誰了啊,被這麽搞。” 錢爽對向天歌懷孕的事兒還不知情,許安自然幫着保密。
“對了,大鵝回你消息沒?” 錢爽下巴殼挂在床欄杆上,“剛才宿管阿姨又來問我。”
“我等會下去幫她簽一下吧,她…她…” 許安想着怎麽才能搪塞過去。
“行吧,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靠。” 她重新躺回床上,抱着手機笑開了花。
“.......”
不回寝室是向天歌的慣性操作,不足為奇,錢爽已經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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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旗預約了隔天一大早仁和醫院婦産科專家號,帶向天歌來檢查。
診室門外,向天歌手腳冰涼。
“黃旗,我害怕。”
“沒事兒,我給你查了,現在這種手術都是無痛的,做完馬上就能出院。”
昨晚向天歌睡着後,黃旗查到下半夜。
“我不敢跟我爸媽說,”向天歌又要哭,“我爸知道會打死我的。 ”
“好了,姑奶奶,” 黃旗一把抓住她的手,“我給你拿錢,手術完了去我那裏住行不行?我求你別哭了。”
“好吧,” 她眼神堅定的像要入黨,竟然握着他的手上下晃了晃,“好兄弟一輩子,以後姐發達了少不了你的。”
黃旗無語,這尼瑪,老子把你當女人安慰,你把老子當兄弟握手?
大夫給向天歌開了個檢查,像仁和這種私立醫院人少,為了給患者更好的體驗感,檢查結果出的很快。
向天歌雙腿打顫,拿着報告單給大夫看。
大夫:“向天歌是你?”
向天歌:“嗯。”
大夫:“她是你男朋友?”
向天歌:“他是我——”
“我是。” 黃旗手搭在向天歌肩膀上。
大夫瞥了他一眼,見怪不怪,“你們還小,以後性生活要注意衛生。”
“大夫,”向天歌問,“我這種情況,手術會不會留下後遺症,以後還能懷孕嗎?”
大夫噼裏啪打鍵盤開藥的手停下,不知道她在說什麽,“什麽手術?普通□□炎,給你開藥了,內用外服,回去就給用上,一個禮拜後還不舒服,再來找我。”
“什麽?” 向天歌精神頭又來了,“我沒懷孕嗎?我已經兩個月沒來大姨媽了。”
大夫瞟了她一眼,這是在質疑,“我是大夫還是你是大夫?大姨媽不來的原因多了,減肥,內分泌紊亂,精神壓力大都有可能,你這檢驗報告上明明白白寫着沒懷孕。”
向天歌恍然大悟,這段時間她确實過度減肥了,因為那個死男人在床上說她太重,要把他壓成蝦餅。
“我再給你開盒□□,吃上就來了。 ”
取藥口外,向天歌重新蹦跶起來。
“老天爺是長眼的,”她凹陷的雙眼放光,臉上有了生氣,“咱們去吃飯吧,我快餓死了。”
她的胃終于有了餓意。
黃旗拎着一袋子藥跟着,也是松了口氣,雖說這種手術對身體傷害微乎其微,但他也刷到過人流後懷不上孩子的,沒敢說。
“走吧,你想吃什麽?” 他問。
“咱們就在醫院吃吧,老揚不是說了嘛,他家醫院食堂全國排的上號。”
她餓的頭暈目眩,可是再也走不動了,需要原地補充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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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仁和食堂熱氣蒸騰,甜,酸,麻,辣。少見醫院食堂這般熱鬧。
“安安最近可還好? ” 張仁爾一頓飯吃的心不在焉,為他兒子的終生大事操碎了心。
“你兒子不來招惹就沒事。” 許勝男一如既往傲嬌冷淡。
對面還是一如既往的大魚大肉,兩人的餐盤一個綠色,一個紅色,在桌子上劃出楚河漢界。
上次許安因為張揚喝酒那事,許勝男後來去找張仁爾吵了一架,到現在倆人還別別扭扭。
“我那逆子我也了解, ” 張仁爾擦擦嘴,“确實不老實,他啊,除了他媽,誰的話都不聽,但是!” 他筷子一拍,力道之大桌子差點倒塌。
許勝男驚的一抖,心想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誰的崽像誰,對面就不是個安靜的人。
“但是呢,” 張仁爾語氣緩和下來,笑眯眯,“他喜歡安安我當爸爸的能看出來,就今年過年,他大姑在酒桌上要給他介紹女孩兒,你猜他怎麽說?”
許勝男挑眉,“繼續。”
“他說他有喜歡的女孩兒,追不上他寧願一輩子單着。”
“那小子在酒桌上半推半就,明擺着要把自己喝醉。我這個當父親的,是真的心疼啊。”
張仁兒裝模作樣的摸了把眼淚。
為了兒子的幸福,拼了!
許勝男嗤笑。
張仁爾口若懸河,“到時候咱們倆個,他們倆個,一家人其樂融融多好。”
此時,他身後的桌子上,向天歌嘴裏叼着半根茼蒿,眼珠子差點掉碗裏。
“回去別跟許安瞎逼逼。” 黃旗警告,本來張揚追許安就費勁,再加上家長這層關系,涉及到倫理問題,怕是更難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