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
第 32 章
向天歌恢複了對生活百般熱情,一天中午,食堂裏,她旁敲側擊的問許安,她媽媽有沒有再找個伴。
“沒聽說過,她工作那麽忙,沒時間吧。 ” 許安其實挺希望她媽再找一個的,也有個依靠。
許安順着話茬也問了她一嘴,和黃旗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 向天歌十足的睜眼瞎。
“我感覺他對你好像有點不一樣。” 許安說的很隐晦。
向天歌被她這話打通了任督二脈,說實話,15歲就稱兄道弟的關系,很難往男女那方面想。
不過這次事兒發生之後,黃旗對她确實和以前不一樣了,恨不得24小時知道她的動态。
“你們快看群,這學期年級排名出來了。 ” 錢爽嘴裏塞着香豆腐,點開Excel。
“安安,” 向天歌激動,“你又是第一!”
許安自己也沒想到,畢竟考針灸學的時候她注意力不集中,這科成績很平,剛過90。
“我靠,我都沒挂科這麽還是倒數啊!” 向天歌義憤填膺,劃拉到最下面才看見自己,倒數第二…比上學期又掉了兩名。
“不吃了不吃了,” 她暴躁的筷子一摔,“回寝室睡覺,天天起的比雞還早,困死。”
“大鵝,等等我們!” 錢爽端起餐盤,“走啊安安。”
“你倆先走,” 許安回,“我去趟主樓,馮院找我。”
被一起叫去的還有沐司,學院有兩個暑假交換生名額,7,8 兩個月,到新加坡醫學院交流訪問。
這次交流以宣揚中醫文化為目的,費用全部由學院承擔,回來之後還給加兩個社會實踐學分。
“你不想去嗎?” 兩人從主樓出來,往寝室走,沐司見許安猶豫不定。
7月張揚他們要去參加國賽,她想一起去。
“你會給自己打針嗎? ”沐司緩緩開口,“如果不會的話,我可以幫你。”
許安腳步一頓,就連她自己都沒想到這點。
“倒不是因為這事兒,” 她把報名表疊起,塞書包裏,“張揚那邊的病人,我不放心。”
三月中旬,咋暖還寒,道路旁柳樹發出翠綠的尖尖。
正午的校園,無邊靜谧,偶然騎來一輛自行車,跟着懶散起來,咯吱咯吱騎不快。
沐司心裏門清楚,她并不是真的放不下病人,但還是想為自己争取一下。
喜歡的女孩兒,怎麽甘心眼睜睜看着走向別人的懷裏?
“其實,儀器操作起來不難,向天歌完全可以幫你帶患者。”
其實那些理療儀,随便一個中醫生都可以準确操作。
“況且這麽好的機會,去國外開開眼界不是很好嗎?”
“我考慮一下。” 許安抿唇,無法立刻做出決定。
**
張揚說完要站在許安的角度考慮問題後,舉止确實收斂了不少,開始了和他不搭的潤物細無聲打法。
“喝水嗎?” 張揚端着一口玻璃缸,活脫一叫賣大爺,“檸檬水,新鮮檸檬,剛切的。”
“不喝,酸不酸甜不甜不喜歡。” 許安無情拒絕。
“……”
張揚看她每天喝奶茶不健康,特意上網搜索對女生好的自制飲品做給她,檸檬還是他一大早親自去超市買來新鮮的。
不一會兒,他蹓蹓跶跶又蹭過來,拿起許安保溫杯,“幫你接水。”
“不用了,還有大半杯呢。” 許安埋在一堆患者資料裏。
“沒事兒,勤換換,不生細菌。” 他甩着腿去給接水。
“……”
又過了十分鐘,一道鬼鬼祟祟的影子再次出現。
“給你條毯子蓋腿,冷。” 張揚把毯子放許安腿上。
“不要,”許安把毯子丢給他,“你不如把空調開高一點。”
“…...”
“等下,” 她好不容易從一堆患者資料中擡眼,“你的毯子該洗了,有味道。”
一屋子靜的螞蟻爬地聲都能聽到,這話所有人都聽見了。
張揚尴尬的臉瞬間綠了,朝黃旗去了腳,“你他媽是不是又偷蓋我毯子了!”
搞得不像自己,張揚也演不下去了。
他每天晚上在小某書某乎某瓣上查怎麽追女孩子,別人怎麽一追一個準,他八字沒一撇呢?
一氣之下。他舉報了好幾個創作者,說內容純屬胡扯,誤人子弟。
熬的他心裏交瘁,眼見瘦了一圈,眼眶都更深了。
一天下午,他終于在沉默中爆發,趁着沒有被試間隙,把許安喊上天臺。
許安上去的時候,張揚蹲在地上抽煙,駝着個背,後面頭發東一橫,西一豎,灰色圓領衛衣皺皺巴巴,凄涼的像個愁悶離婚中年男人。
聽見身後腳步聲,他立馬捺滅煙頭起身,“你等會過來,有煙味。”
他抖着衣服,好讓風把味道快點吹散。
許安上來前去咖啡店買了杯熱可可,不急不慢拿着喝,“找我什麽事?”
雖然4月的天不能說暖和,但是風中已經有了春天和煦的溫柔,關在格子間裏悶脹的頭腦輕快了許多。
“沒事兒不能找你呗。 ” 尼古丁的刺激下,張揚嗓子啞着,更顯得有磁性。
他背對着陽光,青澀的胡渣露頭,整個人,冒着一股頹廢少年的氣息。
許安這個時候當然不知道把眼前男人磨成這樣的小妖精是自己,還饒有興趣的打量着他窮困潦倒的樣子,品嘗着香醇的可可,只覺得春光無限好。
萬物蠢蠢欲動,園區嫩青一片,迎合着這樣清爽和暧的天氣,她也想在天臺上多吹吹風。
“你最近怎麽了?” 許安朝他下巴點頭,“胡子都不刮,不會是公司要倒閉了吧?”
她猜測應該是國賽的事兒,7月張陽他們要去北京參加國賽,這次比賽對他們很重要,到時投資界大佬都在,直接關系着是否能融到天使投資。
張揚冷淡的笑了聲,絲毫沒有想和她開玩笑的意思和心情,“倒閉了你開心了?”
怎麽說也才20歲,所有的感情都還旺盛,是會和喜歡的女生賭氣的年紀,“沒我這個人每天在你身邊晃悠煩你了,是不是很開心?”
許安呼氣一滞,她這個人一心不能二用,在公司完全勞動模範,抓緊每一份每一秒工作,對張揚那些噓寒問暖确實沒太在意,也沒想她的态度會引起他這麽大反應。
“我不是這個意思。” 許安把可可放在桌在旁,側頭,“開個玩笑而已,生氣啦?”
張揚當時垂着頭,突然視線裏出現許安半張臉,春水般透亮的目光望着他,兩人的臉近在咫尺,近到可以看清她臉上細嫩的絨毛。
他看的眼睛發熱,心也熱,壓抑了太久,忍不住了。
他直接親了下去。
許安被他托着拽進懷裏,熱辣的呼吸将她淹沒。
唇瓣被輕輕的吮吸,毫無防備。
他的呼吸很快便混亂不堪,是真的忍太久,饑渴難耐。
這個吻他還是隐忍的,只停留在唇瓣,舌頭都沒伸出來。
最後一路流連忘返,沿着她香嫩的臉頰吻到耳後那一方敏感的皮膚,直到感覺下面發熱,才把頭埋在她的頸窩。
雙手仍然圈着她纖細柔軟的腰,把人禁锢在懷裏,微喘着。
許安被他突如其來的吻親的身體發軟,沒有主動回應,也毫無反抗的精神力。
“許安, ” 他貼着她脖頸,語氣無助又無奈,“喜歡你好累啊,我特別害怕,害怕有一天我會徹底失去你,”
許安貼着他的胸膛,隔着衣服,他的心跳慌如鑼鼓。
“給我些回應好不好,哪怕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都好。”
這樣沒有回應的付出和等待就像是無盡的黑暗,看不到頭,無妄之災是怎麽樣令人無助,許安再清楚不過。
“好,我答應你。”
除夕夜,沐司跟她說的一番話,還有張揚為她唱的心牆。
更重要的,這個活生生,每天圍着她轉的少年。
這些種種,她無法讓自己從岩漿般炙熱的情感漩渦裏抽離。
她的精神,她的身體,都在反抗離開這個決定。
“不過, ” 她被抱的有點難受,“你能不能松開點,你那個咯到我了…”
許安走後,張揚在牆角蹲着面壁思過10分鐘才下樓,抱着她就有反應他能有什麽辦法,他也認了,當變态就當變态,他是一秒鐘也演不下去了。
于是那天下午,張揚又變回了吐舌頭的陽光小狗。
不管上廁所還是接水,他都要轉個S彎,從許安身後蹭過去,手欠的在她腦袋上撥弄一番,或趁沒人注意時貼上她側臉快速偷親一口,親完就跑。
陳楚楚看不下去,團了個紙團扔張揚腦袋上:
“要不我把工位讓給安安姐?求你們不要在我腦袋頂上親親我我了,我禿了一半的顱頂不開心。”
張揚回了她一個紙條:
“要不?換?別說是我說的。”
**
傍晚,許安破天荒收到白皓軒的消息。
說黃旗和向天歌被秦海帶一幫人在紅燈區給堵住了。
向天歌筆記本被錢爽一碗麻辣燙送上西天,這陣子剛經歷了感情上極度絕望的她靈感爆棚,揚言要把情趣內衣網店做起來,一雪前恥。
于是,在電腦返廠修理這段時間,她沒日沒夜泡在網吧搞創作。
秦海被黃旗搞了一波,正愁找不到人算賬,就和一幫小混子在網吧撞上向天歌。
正中他下懷。
向天歌去上廁所,被人從身後捂住嘴給拖到網吧外一條荒廢小路上。
天色昏暗,電線杆上一盞路燈暗沉沉。
是一處沒有監控的死角。
秦海手上不客氣,喊兩小弟把向天歌固定按在牆壁。
“臭娘們!敢找人弄老子。” 他掏出向天歌手機,掐着她拇指強制解鎖。
“放開我!” 向天歌身體掙紮,試圖掙脫束縛,“你他媽禽獸! ”
秦海在微信裏找到黃旗,給發去消息。
然後順着向天歌胸縫,把手機塞進內衣,混蛋的拍着她臉蛋兒,“騷貨,還他媽和床上一樣能叫。”
說完他抵上一條膝蓋,把向天歌雙腿頂開,同時拉下她牛仔褲拉鏈。
“你有點逼數,” 身後暗影中響起沙啞的男聲,“別他媽的又給自己搞局子裏!”
這人往秦海衣服上丢去一個煙頭。
黃旗趕到後,沒想到是這一夥人,暗影中,靠在摩托車上的小混子是狍子。
狍子自己有個車隊,和張揚車隊一直不對付。
狍子見來的人是黃旗也沒心理準備。
這事兒本來他就不想管,叫了幾個車隊的兄弟來撐場子而已,這下他來了精神。
“哎呦喂,這不是自诩秋名山車神黃旗黃大仙嗎?” 袍子油頭油面油嘴滑舌,隔着空氣都能聞到一身熏天臭氣。
“少給老子廢話,”黃旗拳頭握緊,“把人放了!”
對面一個六個人,袍子那隊沒一個好東西,大部分蹲過局子。
秦海把煙頭朝地上一摔,下作的捏了下向天歌側腰,
“這種騷貨,老子上她都不用戴套,你特麽還當個寶了!”
話音未落,黃旗沖上去朝秦海臉上兇猛的去了一拳,“媽的,老子打死你!”
“都給我上!” 袍子下了命令,優哉游哉觀戰。
這個時候白皓軒剛好從洗浴中心出來,碰上這一幕。
見對方人多,他先給張揚打電話,沒人接,又給許安打過去。
然後他自己也加入這場打鬥。
黃旗和白皓軒硬是挺到張揚趕到。
張揚大步流星往混戰的人群裏走,許安不放心的往後拽他袖口。
“要不還是報警吧。” 她說。
畢竟對方人多勢衆。
“放心,” 張揚勾起危險的唇,“死不了。”
他三兩步從混戰的人群中穿過,迅捷的側身出腿,往狍子鼓起的啤酒肚上猛的踹一腳。
“我操你媽!”
他腿部肌肉發達,發力時,褲子被繃的緊實,要爆裂一般。
“哐當”一聲巨響,袍子連人帶車,一起倒地。
捂着肚子,疼的直打滾,嘴裏不知道在罵什麽。
張揚跨在狍子身上,一手搭上膝蓋,一手揪着衣領給人半拎起,一雙警惕嚴峻的眼睛死死盯着,“讓他們住手,不然,老子送你去見你太爺爺!”
許安第一次見這樣的他,渾身戾氣,眼裏冒着可怕陰戾的鬼火。
她甚至相信,他真的能當場把□□這個男的打死。
“都住手...快住手!” 袍子聲音顫顫巍巍,典型欺軟怕硬。
混戰暫時停止。
張揚把袍子從地上拎起來,“以多欺少,不是海市的規矩。”
袍子左右晃了幾步,站定後“咔”的吐了口白痰。
“十八盤比一場,輸的人,三拳,打不還手。” 他說。
“如果我贏了呢?” 張揚撩起眼鋒,“我贏了,你帶人給老子滾出十八盤。”
最後張揚讓袍子定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