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
第 33 章
“你經常打架嗎?” 許安視線忍不住再一次停留在他的大腿上,不發力時,他的腿勻稱細長,絲毫沒有剛才肌肉贲張的誇張。
張揚朝她睨了眼,“剛才吓到你了?”
“是有一點,”她抿唇,“說吓到有些誇張,畢竟…”
“畢竟我曾經在你心裏就是個混子是吧?” 張揚看出了她的心思。
見她沒回話,他繼續說:
“男生哪有不打架的,再說,我不是死讀書那類。”
初春的夜,已經沒有冬日的夜那樣幹冷,三三兩兩情侶牽手在路邊散步,影影綽綽。
許安垂眸,他的手揣在兜裏,不知道和他十指相扣會是什麽感覺。
應該會很有感全感吧,他的手掌大又寬厚。
她這樣想着,張揚還在講他小時候的事兒:
“我小時候可皮了,還有些霸道。當時院子裏小男孩分成兩撥,我是一波的老大,當時我們打紙牌你見過吧,圓的那種,表面還蓋着一層塑料膜。有一次我輸了,覺得自己當老大的特別丢面,不服,和人打了起來,拿石頭給人腦袋磕出血。”
“那你沒發展成小混子也是出鬼了。” 許安難得和他調侃。
“哎!” 他在她脖頸處捏了一把,“我含淚回首往事,怎麽破壞氣氛呢。”
“OKK,”許安在嘴上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我閉嘴,請您繼續。”
月亮在天空中暈染出一片藍海,水汪汪的十分溫柔。
不知道什麽花的甜香鑽進鼻腔。
這樣的春夜,和他肩并肩走在校園裏,聽他說話。
許安覺得是她經歷過最靜谧幸福的時刻。
他的身上,似乎有一種強烈而永恒的魅力。
“那次是真把我媽搞怕了,她也覺得再這樣下去我這個孩子完了,長大準是個社會混子,她賠了人家錢也沒敢告訴我爸,那也是第一次她動手揍我。”
許安幸災樂禍,“屁股冒煙了?”
“哎!” 張揚在她後脖頸又掐了一把,“怎麽個事兒?”
“反正我最後是從良了,但不是因為那頓打,是因為…” 它頓了頓,“我第一次見我媽哭,當時還小,就認定我媽哭是因為我調皮,後來…”
兩人挨蹭着的走到寝室樓下。
許安見他似乎說不下去了,他臉上很少出現這種不明的複雜又痛苦的表情。
“後來怎麽了?” 她問。
“後來… ” 張揚吊着她胃口,眉毛一挑,那股狡黠的壞勁兒又上來,“過來我告訴你。”‘
“你又想幹什麽?” 也不是許安多想,每次在那棵槐樹下,他都不幹好事。
“你過來就知道了。”張揚牽起她細弱的手腕,果不其然,又把她帶到樹下。
四月,槐花盛開,淡雅細膩的花香滲進空氣裏。
張揚興沖沖擡手捂住她的眼睛,“你閉眼。”
她的臉小而精致,一只手便能擋住大半。
許安眼睛是閉上了,嘴裏還在威脅,“你老實點,敢動手動腳,小心我喊人,我們寝室宿管阿姨以前煉柔道的…”
“好了,睜眼吧。” 沒等她說完。
眼前被青青草綠罩住,閃閃星光落了一地,一束束翠綠光線霧氣般飄在朦胧的空中。
星河灑落人間,光影夢幻。
一陣溫柔春風,吹來槐花如雪,雪散漫天。
是張揚為她安的氛圍燈。
“喜歡嗎?” 他撐着膝蓋蹲在她身前,倆人視線齊平。
“什麽時候裝上的?” 許安對上他期待的眼睛。
“過年那幾天,你們學校門禁太嚴,東西早就到了,過年我才溜進來。那天晚上你借着這破燈說事兒給我氣的肝疼,我就想怎麽連燈也不幫我,那天晚上回去我就下單。”
許安覺得他特幼稚,沒忍住笑出聲,“你跟一盞燈置什麽氣。”
張揚稍微用力掐她的小臉,還往外扯了扯,有點咬牙切齒,“你還笑,你知不知道我那天晚上傷心的要死,心絞痛差點過去。”
光影變幻,星星點點,浪漫灑落人間。
上帝從來不救人,它只給人愛的希望。
“你手放下,過來點。 ” 許安說。
“不放,下次還敢不敢說些鬼話了?嗯?”
許安擡手環住他脖頸,任性道:“還敢。”
“什麽?你真想弄死我啊?” 張揚托着屁股直接給她抱起來,在空中轉圈,“再問你一遍還敢不敢了?想好了再回答。”
眼前所有實物都模糊,只剩下永不熄滅的星河把兩人圈在一方浪漫中。
“你看,樹林裏亮着什麽東西啊?” 寝室那邊傳來一個聲音。
“你快放我下來!有人來了。” 許安情急之下胡亂揪了一把張揚頭發,力氣有點大,他嘶了聲,把人放下,按下遙控器,又重新恢複黑暗。
“哪有東西?黑嗦嗦一片。”
“真的有,剛才亮着綠光。”
“你能不能別吓人了,都說了不讓你半夜看恐怖片了,出現幻覺了吧,趕緊走,等會洗澡排隊人又多了。”
一串串槐花下,黑暗中,兩個人抱在一起擁吻,密密的啄吻聲斷斷續續。
是張揚先吻上的,先是輕輕吮吸她的輕柔的唇瓣,許安克制了三秒,也就半推半就的回應回去。
要是認真算起來,這是她主動回應的第二次。
可能是因為他護着兄弟的樣子,或者是覺得他對着一盞燈生氣特可愛,抑或是,本就沒有什麽理由,是身體給出的本能反應。
他得到回應後,動作明顯放肆,舌頭在許安口腔裏攪動,兩個人都沒什麽經驗,吻的青澀卻熱烈。
許安被他推着一路撞到樹杆,槐花瓣片片灑落。
被他身體抵着,只有用力扒着他的腰才能站穩。
一個個吻潮汐般打向她,意亂情迷,呼吸紊亂,心髒跳動的快要沖出胸膛。
直到呼吸全部耗盡才停下來。
“後來,” 張揚把她抱在懷裏,貼着她耳廓,聲音還帶着微喘,“我媽生病過世了,我才反應過來,那時她不是因為我調皮才哭,而是…不知道自己還能陪我多久。”
他帶着鼻音,“不過,直到她過世前,都在盡全力給我一個母親的愛,用她的方式。你知道嗎,跨年那天我給你打電話,外面煙花特美,我當時就想,能和你一起看就好了。雖然只有幾秒的綻放,但人們從來不怨煙花的短暫,只贊美它的绮麗。”
他小狗一樣往她脖頸裏拱了拱,“你說的沒錯,人的生命短暫又脆弱,但生命從來不是以長度來衡量。槐花綻放時,凋零便已經在路上。”
許安用了一會才消化了他這段抒情,半晌才開口,“你真的是理科生嗎?”
張揚裝模作樣咳嗽了兩聲,“我語文還可以。”
“什麽叫做還可以?”
“咳…高考145。”
……
學霸的世界,我們不懂。
**
另一邊筒子樓裏,黃旗家,向天歌邊給他用碘伏消毒嘴角傷口邊自證清白:
“短信可不是我發的。”
“我知道。” 黃旗回。
“你知道?!”向天歌手上沒輕沒重,“你怎麽知道不是我發的? ”
“嘶…疼!”黃旗皺眉,“你下手能不能輕點! ”
向天歌盤腿坐在沙發上,附身給他消毒。
“額…對不起,激動了。 ”
“你什麽時候給我發消息喊過我哥哥。”
“什麽!秦海這個孫子!” 她氣的破口大罵,棉簽一下戳到黃旗臉上口子裏。
“操, ” 黃旗奪過她手裏棉簽,“出去別說你是學醫的。”
“你知道還去。” 向天歌心弦像被一種情感撥動。
“不然呢?” 他把棉簽扔到垃圾桶裏,嘴角抽痛了下,“由着他欺負你?”
向天歌想到食堂裏許安對她說的話:“我覺得他對你好像有點不一樣。”
“你… ” 她咽了下口水,緊張了。
“我什麽?” 黃旗又拆了一根棉簽,給自己盲消。
“你不會…” 她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是喜歡我吧…”
空氣中是碘伏刺鼻的味道和還沒幹的血腥味,有人的愛情是浪漫花香,有人的愛情釋放在鮮血和藥水中,但愛情的神奇就在于,它不限定你形式,只關乎愛的內核。
手裏的棉簽被折斷,他極其不正經的笑了聲,“說實話,我還真想聽你在床上叫我哥哥。”
下一秒,他把向天歌橫抱起扔到床上。
“等會兒, ” 向天歌按住解她褲子扣的手,“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黃旗壓在她身上,朝她額頭上吻了一口,“特別早,高中你第一天進學校,你當時那麽小,就穿了一身黑色緊身包臀裙,當時我差點流鼻血,這女的身材真頂。”
向天歌別過頭去,不開心,“你就是見色起意。”
黃旗又在她臉上親了口,“是,我承認,最初就是見色起意,後來咱們幾個熟了,你整天和你爸吵架,哭哭唧唧,我就很想保護你,我就想如果以後你和我在一起,我一定不讓你再掉眼淚。你簡單,單純美好,又真誠。我..我很喜歡。”
……
“叫聲哥哥,” 身下緩緩,肌膚相貼,帶着低喘,“快點,聽話。”
“…哥哥。”
**
“多了個妹妹? ” 張揚陪着黃旗在陽臺抽煙,眼神玩味的問。
“靠,” 黃旗摸了一把後脖頸,“是,羨慕不羨慕?”
“我羨慕你?你和大鵝也就是認識的時間久,要是許安高中就和咱們一起,老子早把人追到手了。” 張揚給自己找理由,其實他要醋死了。
“那可說不準,許妹妹放咱們高中那也是校花級別的好不好,” 黃旗吐出一圈煙霧,“別太自信。”
“行了,說正事,” 張揚說,“快國賽了,老白你幫我盯緊點。”
“老白?” 黃旗扔了煙頭,擡腳踩滅,“你懷疑上次是他洩密?”
上次創賽,他們的ppt和蘇景辰的幾乎完全一樣,明擺着有人洩密。
上次還好張揚留了一手,不然不僅進不了國賽,還會被媒體說成抄襲。
比賽事小,名譽事大。
一個公司連最基本的誠信都做不到,是不會引來投資的。
“盯緊點吧,” 張揚拍拍黃旗肩膀,“他在女人的事兒上拎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