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小孩心性反自責
第二十一章小孩心性反自責
“和小姐,樓記百貨雖然不如和家財力,但品牌在香港紮根,年數也比您的公司久幾十年。合并,能更快助您公司在香港上市打出名氣,目前來看……”
近日,樓駿謙一直在和羽舒的公司樓下等待,這麽談事的,和羽舒還是頭回見。
給了一個機會,讓他上樓去會議室詳談,除了和羽舒以外,還有公司其餘的幾個經理作陪。
素手撚着勺子攪動着咖啡,一瞬間因為樓駿謙的一席話,面前的咖啡似乎失了味。
勺子一碰到杯子邊沿,清脆的一聲響。
持着态度友好的微笑,和羽舒櫻唇輕啓,“雖然打斷樓公子的話很不禮貌,但……我想說,早一天上市,和晚一天上市,于我而言,是沒什麽差別。我不會像那些普通生意人一樣,只會以利益為先。我只需要以合适的價格定位到受衆群體,尤其是婦女,皆能用上,就是我達成一個小小的願望了。倘若要合并,我會先詢問我夫婿的意見。”
嬌軟的聲音,卻帶着瘆人的寒意。
朱經理也插了句話:“樓公子日日等在公司門口,已顯誠心。不過……聽聞樓記最近出了債務危機啊。”
樓駿謙:“實不相瞞,債務一事,樓某自會處理,家中父母身體抱恙,我也是萬不得已接手,才來求和大小姐的。”
和羽舒還是把話挑明:“樓公子,恕我直言。您等我的這幾日,我也初步了解了情況,您公司是年數久,可也不能大肆擴張投資,戰後經濟恢複慢,樓記也得好好想想,是否經營策略有問題?”
碰了壁,樓駿謙想不到其他的主意來打動和羽舒,暫且告辭。
朱經理搖搖頭,看着樓駿謙的背影:“美名其曰合并,我看是兔子想吞了狼,真是癡人說夢。”
和羽舒望着天空一抹晚霞,其實那樓駿謙也是個讀書人罷了,對于經商一竅不通,還以為在各個地盤擴張開來便能盈利,殊不知,他人根本買不起樓記高價的高端舶來品。加之先前民衆抵制洋貨,樓記此時已是行至窮途末路……一時要立馬降價出售,他人亦會覺得貨品有問題。
落日餘晖,霞光淺淺散開,橘紅又悶青,帶着魚白和淡紫……層層相疊。
翺翔的飛鳥掠過晚霞,似是着急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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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胤辰離家已有多日,和羽舒不想去數着日子等待。
盈盈淡笑挂在嘴角。
她,想他了……
——
飯店裏,姜胤辰剛勁有力的字一簽,和黎輕輕談攏一切條約,便打算擇日回懔城了。
那一頭的陸征覺得黎輕輕貪財,此時瞥着她後腦勺,和那件露着大片後背的衣裙,她與姜胤辰淺笑握手,談笑風生。
總之……陸征此時看她,哪哪都是不順眼。
那日還逗他,變着法讓他脫了上衣。
未免也太過輕浮!
越想越氣,陸征一飲而盡杯中的酒。
葛揚帆見他牛飲洋酒:“你幹嘛,氣呼呼的,晚上吃炮仗了?”
吃不慣那西餐,陸征索性一手抓起了一整塊牛排吃。
管他什麽形象蕩然無存,吃的爽才是硬道理!
大口嚼肉,陸征對着葛揚帆和阿力吐槽:“之前使喚我幹這幹那,出門逛還是我提東西,辰哥還附加條款給她事成五萬英鎊,瘋了!她這人……總之我看不慣。”
身後姜胤辰走近,恰巧聽到,“我怎麽覺得你倆有戲。”
侍者為姜胤辰移開椅子,姜胤辰看見陸征吃相,手指扣了扣桌面:“不禮貌,好好吃。”
旁人眼神怪異,陸征本還有兩口可以解決一塊牛排,此時聽姜胤辰的,又乖乖坐好。
“辰哥,別咒我。”
要不說什麽“旁觀者清”呢。
黎輕輕方才還跟他提起,說陸征純情又可愛,姜胤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話裏有話,“你倆啊……真是小孩心性。”
阿力在一旁研究珠子,不知道阿琴會不會喜歡。
姜胤辰用叉子固定了牛排的左側,手腕稍稍用力,切下了一小塊肉,不急不躁地吃着,他問:“給阿琴買的?”
撓了撓頭,阿力還有些腼腆,“嗯,跟了我這麽多年,也沒給一件像樣的首飾,她也沒跟我提過什麽要求……”
随後,姜胤辰發現葛揚帆右手旁也有一個精致的盒子,“你們怎麽都在買?”
葛揚帆脫口而出,“這……出一趟門不給媳婦兒帶點什麽,是不是說不過去?”
謝允紗是個什麽脾氣,葛揚帆哪能不識相。
生氣了不理人,那他可哄不好了。
見姜胤辰手中的動作停下,葛揚帆又說:“辰哥,每家夫人脾氣不一樣!我看……和大小姐看着什麽都不缺的樣子,辰哥你,你……自己看着辦。”
阿力和陸征面面相觑,葛揚帆這話等于白說,就跟指責了姜胤辰沒兩樣。
姜胤辰回屋後,找出自己買的小相框。
那裏頭放了她母校的幾片花瓣,還真是寒碜了點。
就連阿力都知道買精致的手鏈送給阿琴,他這怎麽拿出手?
姜胤辰深吸了一口氣,憶起和羽舒給他買的打火機都十分貴重。
連夜,他讓司機送他到市中心的歌劇院。
——
翌日,一幹人等上了郵輪,姜胤辰卻還在那岸邊等待着誰。
不一會兒,衆人只見一個洋人的車停在姜胤辰的面前,與他握手,遞交了幾張紙,二人相擁,随後告別。
姜胤辰面帶微笑上了郵輪,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陸征問:“辰哥,幹嘛呢?還偷摸做別的生意發家不帶着兄弟了?”
姜胤辰嘴上塞了一根煙,朝着自己的海景陽臺房走去,叼着煙聲音含糊,他勾起一側嘴角遮風燃煙,回答身後的人,“為了哄我夫人的,你小屁孩子懂什麽。”
——
海風輕拂船身,郵輪滑過海平面,擊出海面層層漣漪。
郵輪大抵還有一天左右到達懔城,姜胤辰近日規律作息,生怕回到家中,同和羽舒有時差的麻煩。
靠着欄杆,陸征單手拎着酒瓶。
小孩。
小屁孩。
屁孩子,小孩心性。
陸征腦海裏,最近都是這幾個字。
海風夾着腥味,陸征站着吹風不知在思考一些什麽。
他微微弓着身,頭發顯得有些淩亂潦草,似乎吹了挺久,兩肘架在鉛色鐵欄杆上,酒瓶在他的兩指之間似乎搖搖欲墜。
酒液在瓶身內輕晃着,不知何時能被停止搖擺。
身後的女人跟他人相談甚歡,陸征單手捏緊了瓶身。
這人怎麽跟陌生人也能聊這麽久?
等他緊蹙着劍眉回頭,骨節分明的手抄起瓶子,欲提醒這放肆大笑的女人真的有些吵。
黎輕輕卻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信手奪過那瓶酒,她喝了一口。
“別讓我看到你,心煩。”陸征說。
黎輕輕紅唇貼合着瓶口,那洋酒烈得很,可等她吞下,卻似喝水一般。
洋裙因她斜靠在欄杆,大片凝脂讓陸征瞧見,他脫下了西裝,極為不耐地披在她身上。
紅唇豔得,襯得她此時的肌膚更白。
她偏頭笑道:“我們才認識多久,怎就心煩了呢,弟弟。”
陸征奪回自己的酒瓶,一手将她禁锢在欄杆,微醺的眸盯着黎輕輕:“你幾歲啊,一天到晚倚老賣老似地,嗯?”
聳了聳肩,黎輕輕一手托腮,與他望着夜幕下的海景:“總之,比你大咯。”
呼吸近在咫尺,陸征就像是整個人在酒液了浸泡了許久,眨眼的頻率慢了些,帶着些許酒氣,他伸出了手指,兩指輕彈了她光潔的額頭:“你特麽才24歲,比我大了……大……”
他思索着數字。
揪着陸征的衣領,她的腰身抵着欄杆,不斷地往下下腰。
她的腰,不疼?
怎如此柔軟,還往下靠?
陸征被黎輕輕的力道帶着,被迫傾身,風吹過二人的唇齒之間,拂過他們的臉頰。
調皮的風兒似是推了陸征一把,黎輕輕的笑靥在月光下綻放,頂層的燈光明黃,照在她的側顏。
悠揚的曲子傳來。
是郵輪上的樂團,吹奏着《塞納河》。
黎輕輕撞進他的眼眸,低喃道:“怎麽辦,陸征,我好像……真是,一見鐘情了。”
陸征覺得自己惹上了一只貓。
一只,貪財,撩人的貓。
陸征雖然怔愣,但冷笑:“我不信,你又故意和上回一樣整我,是不是?”
沒打算放開陸征,黎輕輕還特地解釋:“我比你大四歲,小孩。原來不止我研究了你的資料,你也看了我的?我們,又扯平一件事。”
陸征低頭,讓黎輕輕以為,陸征是要親她。
他的掌心托着她的後腦,指尖用力收攏禁锢,使得她頭骨都漸漸發疼,緩慢掀阖眼皮,陸征咬牙冷笑:“你腦子裏,多少彎彎繞繞,別跟我在這耍心眼。辰哥既然滿足了你的要求,你就好好做事。懔尚鐵路,是我們的脊梁骨,你要是膽敢糊弄我們,我不放過你。”
黎輕輕眼神永遠就是醉了那般,她分明只喝了兩口酒而已。
一枝梨花春帶雨,她此時又看着十分楚楚可憐。
這眸子,這紅唇說出口話……真能騙人心!
陸征沒醉,可喝多了,胃裏翻湧。
不适地反胃,黎輕輕忽而見他松了手,張嘴一吐,裙子上剎那間一大片污穢。
“喂!你吐我身上了!”
“陸征!”
“找死啊……你。”
連脫帶拽将陸征帶回了他自己房內。
他還是撐着洗手臺吐個不停,眼淚鼻涕一起流,黎輕輕一瞬間忘了生氣,忘了裙子的污穢,拍了拍他的背數落道:“小孩不會喝就不要喝酒。”
猛然間,陸征将她抵在冰涼的牆面,“黎輕輕,整天這麽喊我,你心裏很痛快?是不是欠收拾?”
黎輕輕慢慢推開他,“要不要,我去舀點潔廁水給你喝了,清醒清醒?”
“唔!”
“小孩,手勁這麽大,放開我。”
咬了一口黎輕輕的側頸,陸征扣住了黎輕輕的手腕,“你這財迷的臉,怎麽總在我腦海裏出現……”
她擡眼望着陸征。
小孩也是個愛稱,他不懂嗎?
黎輕輕垂睫撇過頭去,陸征的心跳極快,身上又滾燙,“誰剛才說一見鐘情的?滿嘴謊話的女人。”
黎輕輕氣息逐漸不穩,可話裏篤定:“我沒說謊,陸征……我真的,喜歡你。”
陸征挑眉,賭氣般地扯開了她的衣裙,“對你這樣,我還是小孩嗎,嗯?”
“不是……我不說了,陸征。”她雙手抱在胸前,陸征将她的手臂展開,固定在她頭頂,彎腰去尋她的紅唇,唇瓣摩挲,舌尖撬開了她的牙關。
“被我看完了,別遮了。每天想着你,真的頭疼!”
衣裙完全墜落,黎輕輕勾起了腳趾,又聽到他問:“還說我是小孩嗎?”
埋首在她脖側,被他吮出一個個紅印。
黎輕輕搖頭摟着他肩背,慌了神:“別這樣,我不說了,陸征……”
熾熱的兩團火焰燃燒成更大的火團。
她被陸征摔在床面,陸征咬着她肩頭親吻,黎輕輕慢慢的,被動,變為了主動轉身回應。
——
“醒了。”
葛揚帆見陸征睡到日上三竿,坐在單人沙發上,用他的鞋子砸向他的臉。
陸征:“帆哥!你幹嘛!”
那黎輕輕大早上從陸征房內出來,脖子上紅紫不一。
指着陸征斥責道:“人家黎輕輕照顧了你一晚上,也不是財迷,她跟辰哥要了福利會號碼,我幫忙找的。她活都沒幹,就全打算全把錢捐給福利院和學校,你別整天把‘財迷’那兩個字挂在嘴上說她,人家一個姑娘家家被你這麽說,心裏也不是滋味的好嗎。”
“還有,你對她做了什麽?”
陸征掀開自己的被子坐起身子想下床,又瞥見床上血跡,連忙蓋上。
一瞬間觸目驚心,葛揚帆又将另一只鞋子狠狠地扔在陸征身上:“你!你自己跟辰哥去說。”
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褲飛奔出門,陸征見黎輕輕又站在甲板上和陌生人談笑。
這女人真是沒心沒肺啊?
昨夜被他整的骨頭都快散了,嗓子啞了,還能和人交流?
“其實每一個設計作品都有它的生命和故事,不光光是在紙上單一的線面組成和枯燥數據……”
“黎輕輕!”
聽到陸征叫喊,她回頭。
身旁的男子與她道謝,感謝她分享有趣的心得,見她有人找,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