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多事之秋難入睡

第二十四章多事之秋難入睡

距清明仍有幾月,姜胤辰暫時擱置了心事,全身心投入到事業中。

怡園名角兒無法日日上臺唱戲,但時不時也被請至達官貴人的府邸中唱。

生辰唱,嫁喪亦唱……

姜胤辰買下的樂團,也一場接一場的在他城中開着演奏會。

有人指着宣傳畫報問道。

“哎?這可奇了怪了,洋外的號聲叭叭一吹,怎還城城連着吹奏了?”

旁人說:“你不懂,那樂團被姜會長買下用來哄家中嬌妻的,誰料,碰上尚北文工團來懔城宣傳,兩個團體一碰撞,還碰出個別樣火花來了!”

“你聽聽那吹得唱得!”

“璀璨繁星顆顆墜入大地,埋入深土成為華夏生靈。

工人齊聲吶喊平等,炮火之地鑄就鐵魂……”

——

黎輕輕打了個噴嚏,似是不太習慣懔城的陰雨天氣。

攏了攏外套,行至會議室,她發現陸征和其餘幾人趴着熟睡。

陸征的手臂和上半身壓着草圖,圖紙皺起一團,鉛筆橫在一邊。

窗戶未閉合,冷風正悄然吹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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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紙輕掀,發出細碎的沙沙響。

黎輕輕瞧見後低呼,急匆匆地跑過去。

那些路橋過渡段排水,橋臺與路塹過渡段,隧道過渡的圖紙映入眼簾,黎輕輕低眸望了一眼陸征。

看着大大咧咧,做起事來還挺細致,修改的版本都留下做比對。

壓在最下方的,那圈圈劃劃的地方,曾是她在船上瞥見他原先圖紙時,給他寫的一句建議。

【錯了一處勿擦毀,從旁标記疏忽原因,留着提醒自己。

若是錯了兩處,便詢問自己如何學的知識,圖紙盡快踩在腳下碾,別害人害己。】

陸征睡着的樣子,黎輕輕只在床上見過一回,此時嘴上輕喃調侃:“真是,壓壞你了還得重畫,傻子……”

近段日子,大家幾乎都是一宿一宿的熬,黎輕輕将他的手臂緩慢擡起,一一将那圖紙理齊,瞥見他指尖還有些許石墨。

她雙手捧着紙張,黎輕輕望着那【01标段,懔尚施工總平面布局圖】。

他曾說,懔尚鐵路是脊梁骨,不能出差錯。

城市裏現如今一邊忙着修複戰後被炸毀的鐵路,一邊又新修鐵路。

黎輕輕無聲幽嘆,恰好被醒來的陸征瞧見她的憂愁神色。

他問:“怎麽了?”

用手揉眼,被黎輕輕制止,她微怒:“小孩兒嗎?手上髒。”

他的嗓音啞到黎輕輕懷疑是否是陸征的原有音色,放下了圖紙,轉身去給他倒熱水。

陸征難受得擠了擠惺忪的眼睛,反手去擦:“可我眼睛癢,黎輕輕,你走幾步去給我拿一塊濕毛巾。”

杯底觸及桌面,她說:“喝水,你此時嗓子……就和公鴨似地。”

見他手髒,黎輕輕便猶豫一瞬,主動擦了他的眼睛。

捧着他一側的臉,黎輕輕蹙眉:“你別動。”

他閉着一只眼任由黎輕輕擦拭,溫熱的觸感讓他緩緩能睜開眼來。

坐着的陸征雙手不知放哪,只能擺在膝蓋上,活像個聽話的學生,坐得板板正正。

擦完,黎輕輕将毛巾塞在陸征的手心:“去洗手。”

陸征洗完手回來,黎輕輕已不在原處,他替睡着的一幹人等披上了厚毯子,關上了窗。立即理了理桌上的爛攤子,将資料鎖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陸征去尋黎輕輕。

她正好也在那牆頭抽煙等陸征。

陸征:“你……”

走廊處,可望見窗外雲霧飄渺,月如玉盤,緩慢穿梭在雲層之中,時隐時現。

黎輕輕望向他,笑了笑:“雖說時辰不早了,可有個緊要問題,不知你們是否考慮了。”

陸征走近了一步,“你說。”

黎輕輕紅唇抿了一口煙:“抵制洋貨沒錯,可眼下還是需要依賴洋外鋼軌,洋人技術,陸征……和家商會有錢不假,可來回運輸時間,加之懔城的産鋼量,可算過了?”

“舉國上下的鋼量投建補修原有的鐵路,又能分給商辦鐵路多少?”

她一手捧着煙灰缸,長指點了點煙灰,“讓姜胤辰盡快想辦法找援建,否則,按我經驗來看,這條路只能修成三分之一。”

陸征微訝:“差這麽多?”

黎輕輕熄滅了煙,無奈地點頭,“對,畢竟無法用木枕軌道充數,你說是不是?要做就要做到最好,這應該也是你們找我的原因。天一亮,你就立馬去找姜胤辰,別耽誤。”

陸征鄭重應聲,“好,我知道了。”

見他聽進去了,黎輕輕轉身推開門,陸征不走,黎輕輕轉頭問:“還有事?”

陸征雙手微微蜷攏,他本想說,除了公事,沒別的可說了嗎?

可再不睡,天真的就亮了。

“無事,你睡。關好門窗,別着涼。”他說。

黎輕輕回味了嘴裏的煙味,故意忽略他的眼神,緩緩關上門:“嗯。”

——

這頭亦是月如白玉,就如和羽舒的凝脂。

姜胤辰正撫着和羽舒的後背,輕哄她入睡。

下颌抵在她發頂,但她仍然未有睡意,細腕觸及他腰身摟着時,姜胤辰靜靜地睜開眼問:“睡不着?”

和羽舒點了點頭,埋在他胸膛處,面色一紅:“竟覺得餓了。”

從未有睡了還吃的習慣,這下餓了,姜胤辰也沒多想,“你就是平日吃太少了,我去叫人下碗面端來。”

“哎?不用,都睡了。”

姜胤辰嘆了口氣,“想吃就吃,管它什麽時辰,越是餓着越睡不着。”

燈光微亮,姜胤辰下樓,讓和羽舒等着。

姜胤辰一走,和羽舒靠在床背,望着月色悄然靜等。

待他端着面上樓,和羽舒赧然說道:“下回可別叫醒他人了,我也不知為何就餓了……”

姜胤辰一筷子夾起面來,伸頭輕呼,“我下的面條,清湯寡水的,你将就吃點。”

确實是清湯寡水,配了一個煎蛋。

和羽舒嘴角的笑意壓不住,上揚如彎月:“哪是将就,還是頭一回吃夫君做的面。”

接過他手中的筷子,姜胤辰不讓她觸碰筷子:“我喂你,你只顧張嘴就行。”

坐在床邊這麽吃,還是頭一遭,和羽舒別扭極了,哪怕是月子裏,她都走動到沙發那兒慢慢吃。

“我又不是病人。”

吃個面都沒聲兒,姜胤辰将燈開得更亮了一些。

刺眼的燈光一剎那照亮,和羽舒未能适應,“嗯?太亮了,阿辰。”

撒嬌一陣,他心裏一軟。

浪蕩的笑噙着,姜胤辰湊近臉對她打趣:“寶貝,你倒是嘬口面條出個聲,也好讓我知道你吃着呢?你這吃法,為夫得端着碗,喂你吃到日出東方為止了。”

非要她破了規矩,姜胤辰慫恿着。

美目盼兮,他盯着她的眼。

和羽舒接過湯碗,敢情是被嫌棄吃得慢了。

一大口面被和羽舒嘬出聲時,姜胤辰挑眉一笑,這方面,她怎如此乖巧稚氣。

姜胤辰從樓下放完湯碗上樓,和羽舒側躺着睡下了。

這兔子,鬧夠了,吃飽了就睡了。

軟床因姜胤辰的重量下陷了一角,替她掖好被子,姜胤辰長舒一口氣剛躺下。

身邊的這只兔子,竟然還打起嗝來。

姜胤辰無聲笑了起來:“你是要整為夫一整晚阿?”

和羽舒将腦袋用被子捂上,她也不知怎的,今晚就是鬧騰得自己怎麽都睡不好。

後背被姜胤辰摟着起身喝水,姜胤辰說:“可別再鬧了,嗯?不然,我就讓夫人叫到天亮,那你總乖巧了。”

和羽舒大口迅速喝完水,“我,我這就睡,你別惱。”

一杯水見底,姜胤辰吻了她嘴角,絲毫未跟她生氣,“睡。”

終是熟睡到了後半夜,淺眠的姜胤辰又被身側的兔子鬧醒。

她低聲輕哼,姜胤辰扶額,這又是怎麽了。

這會兒可真是惱了,姜胤辰心一橫,還是想個辦法讓她老老實實睡。

帶着點力道扯過她的身子,壓在她身上時,和羽舒猛然睜眼夢醒:“阿辰,我水喝多了,我想去……”

禁锢雙手,姜胤辰吮吻她鎖骨:“哪兒都別想去了,老實點。”

蹭着雙腿,嘴卻被姜胤辰堵住未能發聲,嗚咽盡數被吞。

她扭着身子,姜胤辰氣得咬了她唇瓣:“你真是欠教訓。”

如嬰孩般的肌膚被他掌心的粗繭撫觸着,姜胤辰這通火不發出,今夜誰都別想睡了,什麽都不管不顧就沉腰收拾和羽舒。

她長腿被擱在他肩頭,姜胤辰低頭吻腫了她的唇。

密集地酥麻帶着和羽舒去向未知之處,她想說話,卻又被姜胤辰捂着嘴。

眼淚和口中香津一同滑落,染濕了他的手指。

“你這小作精,今夜讓為夫端茶遞水又是煮面,接着折騰我吧你就……”

只是姜胤辰松開手時,她哭得泣不成聲,他慌忙低頭去吻幹她的眼淚。

抱起她身子,身軀之間盡是濕淋淋。

姜胤辰覺得她似乎想要着急說話,便低哄着:“你方才使喚我多久,我得從你身上讨回來。”

大半個時辰過去,直到她忍不住顫着身子哆嗦不止,姜胤辰憐惜一吻。

松開手後,和羽舒粉拳捶着姜胤辰的胸膛,她從未在姜胤辰耳邊喊得那般放浪形骸,掩蓋了她原本的嬌音,大肆喘息。

姜胤辰這才想起,和羽舒方才所說是要去哪……

一整晚,和羽舒背對着他賭氣。

姜胤辰不停賠禮道歉喊着寶貝哄勸。

——

翌日,葛揚帆在還未日出的時候便打電話到宅邸。

下人急着拍門板,催促姜胤辰接聽電話。

姜胤辰這一晚上的怒意又開始上頭,又怕吵醒和羽舒,皺着眉頭披上袍子去接聽:“大清早的吵什麽?”

葛揚帆着急說:“辰哥,這樓記百貨一個時辰前,着火了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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