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工人失職致坍塌

第二十七章工人失職致坍塌

議事不坐在會議室。

也不讓人到醫院商讨問題。

姜胤辰帶着大批人,此時站在施工坍塌之處,環顧四周,仰頭望山。

山腳下,十幾輛車連排停靠着,大陣仗讓附近的平民百姓蜂擁至此。

此時骈肩疊跡,觀者如市。

一旁老者看這陣仗,問道:“這怎麽了?”

年輕人回答:“發生事故啦。”

身後多了更多議論紛紛的聲音,“哎喲,這商辦鐵路才辦了多久,這就出事了……”

“哎,好事多磨啊。”

金黃的枯葉在空中亂舞,掠過姜胤辰的面前。

烏雲壓在頭頂,閃過了一道乍亮的雷光。

疾雷迅電讓人恐慌得無法招架。

半晌,地上的草忽而抖動,雨滴砸在草身,很快就浸濕了半個山壁。

姜胤辰身後的手下給他打傘,衆人屏息以待,等着姜胤辰發話。

所有人站在傾盆大雨之下,望着那坍塌的亂石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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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天,監工卻汗流浃背,腦袋不停地冒汗,戰戰兢兢拿着手中的紙張地對姜胤辰直接一一彙報。

“陸會長和黎小姐二人所繪制圖,和地質勘探精度,沒有問題。”

“今晨九時起,工人三次排危。”

“于十二時,八人一隊在山洞掌子段埋藥。”

而後,他停頓了一瞬,顫着手抹汗。

“于一時,一時爆破。”

“陸會長,當時與兩名工人在撤離支護的施工人員。坍塌原因還,在查……”

這天氣讓人悶得難受,心焦,黎輕輕頭疼欲裂,反問道:“一時爆破?”

姜胤辰雖說不能天天盯着進度,但也全仔細瞧過文件:“如果我沒記錯,計算的時間是一時四十分,為何一時爆破?”

當時一下車,黎輕輕也并未注意看自己手中的手表時間,她此時略有失望,撫着額頭面色蒼白,話音虛弱:“對,我記得陸征寫的時間,是一時四十分。”

姜胤辰嚴肅地瞪着一幹人等,氣得臉紅脖子粗。

“誰負責的,給我滾出來!”

跑到洋外請黎輕輕,耗時幾月。

花了大價錢辦起商辦鐵路,同和宗煜差點被敵人喂了槍子命喪他城!

眼下,卻毀在了工人的疏忽管理上!

猶如一只暴怒的獅子,憤怒使姜胤辰的臉扭曲變形,“都特麽啞巴了?躺在醫院的都沒死,你們該謝天謝地!是非要鬧出人命才會說實話?”

“撇開我同和會長親自千辛萬苦所為,你們特麽在這浪費時間不肯說實話,是覺得咱們被敵人欺負、打壓得還不夠久,是嗎!一條鐵路耗時幾年,再拖下去,下一代都還在永遠修建鐵路!”

怒目圓睜的姜胤辰指着衆人怒喝道:“尚北軍為了解放每座城市,犧牲多少人?物資無法順利快速運送,又餓死多少人!炸個山都不聽從命令,我和家商會要不起這種人!”

雨傘被姜胤辰用力撇開,拍至草石地。

大雨找準了時機,并未放過他,全然打在他臉上。

挨肩擦背的人群中,瑟縮着幾個面面相觑的膽小身影,聽着姜胤辰喊得肝膽欲裂,吓得跪地哆嗦:“姜會長,我我……我。”

人群裏,三個工人連滾帶爬地出現。“陸會長來檢查的時候,我們哥兒幾個正抽着一口,見陸會長來了,立馬扔了煙,一時只想着不要被扣工錢,那煙頭……煙頭……着急忙慌的,咱也不知道扔到了哪一處。”

“可那……哪能如此巧合燃了導火索呢……”

須臾,姜胤辰抹了一把臉,默然閉目。

以小見大,疏忽便是疏忽。

一人失職,也有他的失職所在。

和家名聲不能被毀。

不願看清面前的人是長得哪副模樣。

姜胤辰轉身冷然離去:“明日起,我親自監工。”

“姜會長,那我……”

“葛揚帆,其餘交給你處理。”

“好,辰哥。”

可姜胤辰一脫西裝甩在雨裏,走的卻是亂石堆的方向。

他跑着過去,準備徒手搬石塊。

工人們見姜胤辰憤然搬得起勁,被姜胤辰的舉動吓到了一瞬,反應過來後,衆人立即拿着工具來清理石塊。

葛揚帆上前準備勸阻姜胤辰,但經過黎輕輕身邊時,看她面色不對勁:“黎小姐,你盡快坐車回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和辰哥在。”

葛揚帆将黎輕輕送上了車,黎輕輕呼出的氣息都是紊亂的,卻對司機說:“帶我去仁慈醫院。”

——

和宗煜聽聞此事,親自回商會出面處理。

又擔心姜胤辰将自己身子搭進去,立馬給和羽舒打了電話。

昏黃車燈前,雨水如絲線不斷,和羽舒關上車門,打傘去找姜胤辰的身影。

黑暗中,山上的怪石顯得陰冷怪異。

工人們忙着清路,姜胤辰就在其中。

和羽舒看到了葛揚帆,便說:“叫你們會長過來。”

葛揚帆說:“嫂子,叫過了,完全聽不進一句,都好幾個時辰了,興許還是您親自去管用。”

不吃不喝還淋雨。

也不知和誰鬧脾氣。

和羽舒少有的愠怒露在臉上:“陸征受傷在醫院,他把自己身子搞垮了,難道陸征就會好得快些不成?”

葛揚帆替姜胤辰解釋:“辰哥只是想不拖延耽誤工程進度,做個表率。”

“阿辰!”

“阿辰!”

旗袍的裙擺逐漸滴水,雨勢大得根本聽不見和羽舒這微弱的叫聲。

急得和羽舒直接喊了他全名:“姜胤辰,你過來!”

姜胤辰回頭,瞧見和羽舒在山邊那處微晃的燈下站着,她正蹙眉不悅。

——

“這裏有我,您二老回去歇着吧。”

黎輕輕一下車就趕到陸征的病房,他不醒,她也難以安睡。

陸家二老見到黎輕輕這般模樣微訝,陸母的眼睛依舊腫着。

“黎小姐,這哪能讓你守着。”

黎輕輕理了理發絲,也不知此時的模樣是否狼狽,對着二老誠懇淺笑說道:“一個月前,我和陸征就互生情愫,只是怕時間過短,告知二老急了些。”

莫名蹦出個未來兒媳婦,陸家二老不可置信。

陸征這小子,從未看上過哪家女子,這會兒,瞞得這麽深?

陸家父母許多疑問還沒問出口,黎輕輕說:“陸征一醒來,我便讓人去陸家通知。天色不早了,快回去歇着吧。”

黎輕輕月事一來,唇瓣失去血色。

不知情的二老也替她擔憂,但二老聽聞此言,只好點頭,叮囑了黎輕輕幾句話讓她別累着,便回了陸家。

握着陸征的手,黎輕輕将頭靠在他的手邊,緩緩阖上眼,皺着眉頭睡着。

——

姜胤辰的身子被和羽舒用水沖洗着,發絲的青草泥土氣息太重,親自給他洗了頭發。

旗袍上又沾了水漬,姜胤辰握住和羽舒的手腕,低聲說:“好了,別累着了,我自己洗。”

似乎沒和姜胤辰真的生過氣,聽他這麽一講,和羽舒還真就停下了手中的舉動,将自己的手洗淨以後離開。

下了樓,下人們見和羽舒切趕忙去切姜絲,她似是切得急了,指腹劃開了一道,凝脂擠出了幾滴鮮紅的血珠,流出了血。

着急忙慌地給和羽舒止血:“哎喲夫人,我來熬姜湯。”

“嗯。”

放下刀,和羽舒剛要轉身離去,手指被門口站着的姜胤辰執起細看。

淋過雨,他鼻音微重,眉頭皺出幾道褶子:“交給下人們做就成了,還把自己傷着。”

她不過就是氣自己幫不上什麽忙。

姜胤辰見她不動,那眼眶泛紅,還以為他的語氣吓着她了,将她打橫抱起,抱坐在沙發上。

手指的傷口幸虧不深,他替她上了些藥。

撇開他的手坐在了他身邊,姜胤辰燃了一根煙。

和羽舒不語,将他的煙奪走,心疼地說道:“喝了姜湯就去睡。”

姜胤辰淺淺勾起嘴角,耷拉下來的發絲交錯着,顯得整個人有些頹喪,撫觸到她的薄背,他道歉:“今日,讓夫人生了氣,是我不該,惹得你都當着衆人的面,連名帶姓喊我。”

眼淚掉了下來,和羽舒嬌聲委屈,緊抱着他:“幾個時辰下來,你不吃不喝,爹立即打電話給我,你說我能不急嗎?”

姜胤辰手背上還盡是被劃開的痕跡,和羽舒埋在他的肩頭,顫着身子哭了起來。

捧着她的臉親吻,那眼淚掉一滴,姜胤辰吻去一滴。

姜湯熬完,下人端來。

和羽舒自顧自抹淚命令他:“全喝完,不喝完不準睡。”

他柔聲應下:“好,我這就喝。”

誰料,不管姜湯有多燙,姜胤辰一手端着碗輕呼了兩口,便仰頭一飲而盡。

姜味的辛辣繞在喉間,他猛然咳了幾聲,“我喝,完了……咳咳,咳……”

急得跺腳的和羽舒扭頭就離開,“胡鬧,懶得理你。”

——

陸征醒來,發覺自己的手被牢牢抓着。

掌心的溫度傳遍他全身,床邊睡着的人,是黎輕輕。

擡手輕撫她的發絲,可身上的疼痛,讓他不自覺加重了幾分力道摸在黎輕輕的後腦。

陸征悶哼的聲音傳來,黎輕輕悠悠轉醒。

“陸征……”

黎輕輕清淚兩行在眼角,陸征竭力微笑:“我,沒事……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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