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多姿多彩

第28章 多姿多彩

關敬英在醫院住了兩天, 他身體數值穩定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撈馬敬。

關敬英本身不想搭理馬敬,但是馬敬這個神經病關了兩天禁閉之後更犟了。

本來馬敬只需要寫個諵沨檢讨道個歉這事兒就過去了,結果馬敬說什麽都不幹。他表示讓他給何洛道歉還不如殺了他。

“你能把那個壞孩子勸回來?”仇文覺得不可思議, “他聽你的嗎?”

“他不聽我的,只是他自己覺得我比他厲害, 所以我能跟他進行有效的溝通。”關敬英換好制服, 把仇文在自己身上亂摸的手拍下去。

其他人也去勸了馬敬, 馬敬一開始是激烈反抗, 到後來他幹脆就當那人不存在, 別人苦口婆心地勸, 馬敬這家夥東瞅瞅西看看,偶爾掏下耳朵。

“勸他的那個人都快被他氣住院了。”關敬英也很無奈。

“如果他氣你,我就打他。”仇文擔心關敬英也被氣出毛病來,這孩子才剛出院。

關敬英把仇文重新放在自己身上的手給拿開:“他氣不到我的。”

被捏住手腕的仇文看着關敬英:“我想捏一捏你的肩膀。”

關敬英:……

仇文:“可以捏一捏嗎?”

關敬英還是松開了仇文。

仇文的手如願放了回去。

他一路捏着關敬英送到門口:“不要被氣進醫院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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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的。”關敬英戴上帽子,“您和冰河在家裏好好待着,有問題就給負責人打電話。”

仇文點頭。

等關敬英揮別仇文之後忽然覺得哪裏不太對勁。他和仇文的相處模式有一種奇妙的親密感。

不過關敬英沒時間糾結這些, 他還得解決馬敬的問題。

禁閉室裏就只有一個卧室一個洗手間。這裏倒是有書,但是這些書都是些偏門專業的工具書,一般人是看不進去的。

不過這兒的書哪怕換成科幻小說馬敬也不會看,他就不樂意看全都是字的玩意兒,以前紙面考試成績一直都不怎麽樣。

馬敬盤着腿坐在床上,雙手環胸閉目養神。

在聽到門開的聲音之後他撩起眼皮瞅了一眼, 發現是關敬英後馬敬忍不住啧了一聲:“真他媽的有病,居然把你給喊過來了。”

關敬英拉過椅子來坐下。

馬敬往後挪了挪, 哪怕他的身後就是牆壁:“你可別死在老子這兒了, 回頭他們又怪老子。”

“你是誰老子?”關敬英問他。

“誰他媽整我我就是誰老子!”馬敬梗着脖子嚷嚷。

嚷嚷完他正好和關敬英對上目光,馬敬莫名覺得沒底氣, 他移開了視線:“這事兒跟你沒關系,你聽我的,你別管。”

關敬英挑眉:“你準備怎麽解決?”

馬敬的火氣蹭一下就起來了:“老子解決他媽了個……”

砰!

關敬英的手拍在了桌上。

馬敬腦袋猛地往回縮了一下,他看了眼關敬英的臉色,到底沒有繼續罵下去。

什麽都不做又會顯得他特別慫包,所以馬敬嘟囔了一句:“裝模作樣地吓誰啊,還拍桌子,嘁,拍壞了你賠?”他的聲音很小,但關敬英全都能聽到。

關敬英很無奈:“我就問你一件事,是不是你把人撞暈了?”

“那是他自己廢物,我又沒動手。”馬敬又嘁了一聲。

“你身為外派隊員對普通群衆動手很光榮?”關敬英問他。

馬敬不服氣了:“诶不是,他那也算普通群衆?他什麽态度啊他?”

“如果不是一百八十多年前地核的危機被解除,這種傻缺玩意兒也不可能有冒頭的機會。”馬敬就是看不起何洛,“我們在做什麽?我們一天到晚地跟那些變異生物拼命。他呢?借着咱們代代犧牲者換來的安寧,寫幾首歌,整點歲月靜好那破樣子,他還嚣張起來了?!”

“你看他那個得意洋洋頤氣指使的樣,讓我給他道歉?”馬敬閉上眼重重哼了一聲以表達自己的态度。

關敬英不開口了。

馬敬做好了準備,無論關敬英說什麽他都無視。

結果關敬英一句話沒說,就只是盯着他看。

馬敬:“……你好煩啊!你到底想怎樣!”

“把這件事解決掉。”關敬英說,“別撒沒意義的氣。”

“我這叫沒意義的氣?!”馬敬反問,“你知道我有多少次瀕死,又有多少次看着自己的隊友死在面前嗎?!”

“我不知道嗎?”關敬英語氣平靜。

馬敬張了張嘴,忽然就沒聲了。

之前過來勸他的那些家夥可能沒怎麽出過基地,但關敬英這苦行僧只會比他更誇張。

馬敬知道高層打的什麽主意了:“我和你不是一類人,你別勸我了,我不玩你那套。”馬敬對關敬英佩服歸佩服,但他是真看不上關敬英那種婆婆媽媽跟誰都講道理的性格。

“你這樣耗着對哪一方都屬于不負責任。”關敬英提醒他,“你前隊友的後事安排完了?撫恤金發放到位了沒?你這個做隊長的不跟蹤一下情況?”

馬敬低垂着頭。

“我去粗淺的了解過。”關敬英又說,“有個叫陳力文的隊員,他老婆懷孕有六個月了對吧?”

馬敬不吱聲。

關敬英知道馬敬這個狗腦子裏裝的東西特別迂腐,但他對自己隊員的妻子有個起碼的尊重:“她之後的生活怎麽辦?如今這個時代單親媽媽的日子可不好過。”

“你有沒有給她安排後路?”

“你別跟我扯這些……”馬敬聲音更小了。

“不是我跟你扯這些,這些都是實實在在的問題。”關敬英伸手點在桌上,“你多拖一天,這些問題就得延後一天,你在這兒發脾氣,你等得起,你有骨氣你不得了!你隊友的親屬呢?之後你還出不出任務了?”

“馬敬,沒人按着你的頭讓你做隊長,你大可以選擇不晉升,你就做個普通的士兵,一個隊員。那樣你能盡情狂,誰都管不了你。”關敬英扣動桌子的聲音更大了些,“你做隊長你就給我把責任扛起來!為了個唱歌的鬧脾氣鬧成這樣?你對得起誰?!”

最後馬敬還是老老實實地開始寫檢讨了,他一邊寫嘴裏還一邊嘟囔,關敬英懶得管他。

在出禁閉室之後關敬英向帶他來的負責人詢問何洛的情況。

他對文藝工作者不算了解,但這事兒從根本上來說是何洛挑起的。

“大領導去跟何洛聊過了。”負責人說,“那小子在大領導跟前根本沒脾氣,幾句話就被唬住了,之後一個多小時聲都沒出。”

“保密協議呢?”關敬英又問。

“簽了。”負責人嘆了一聲,“你說何必呢?那天他鬧得跟個發了瘋的猴似的。”

“領導跟他說什麽了?”

“就給他扣帽子呗,說他這種行為一個不小心就會引發幾大基地的争鬥,死更多的人,問他能不能擔待得起,說他随時可能成為人類的罪人,破壞人類和智慧型喪屍的合作。”負責人回憶,“領導還問他對基地的狀況了解多少,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無法解決溫飽問題。”

“我們跟智慧型喪屍?合作?”關敬英動作一頓。

“忽悠他的,他又不知道智慧型喪屍有多少個。”負責人聳肩,“喪屍現在連種族意識都沒有,怎麽可能有什麽合作?”

關敬英松了一口氣,他不太想把仇文扯進這堆破事裏來。

喪屍與其他的變異生物沒有根本上的不同,他們沒有族群觀念,更別談發展文明與創造。

人類想徹底剿滅喪屍得耗費大量人力物力,但現在不是和平時代。人類的資源要用來恢複環境與生存。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不會花大力氣賭上人類的未來去剿滅一群沒有對人類造成絕對威脅生物。

喪屍吃人不假,但他們也吃其他變異生物。

他們很像是強悍的野獸,足夠危險,但是他們威脅不到人類的根基。

“我要去見見那個何洛。”關敬英說。

“嗯?!”負責人心裏一驚,不過他又很快反應過來。

關敬英不是馬敬,他不會氣性大發直接動手揍人,也不會開口罵人親屬。

“行,我給你安排。”負責人說完之後看了看關敬英的表情,“你不會動手打人的,對吧?”

“不會。”關敬英在基地內基本不會動手。

負責人憂心忡忡地将關敬英領到了何洛的病房。

何洛正在跟人發消息,表情很不好看。

在看到關敬英之後,何洛愣了下,随後他瞥到了關敬英的胸章:“少校?你找我有事?”

“我是仇冰河的哥哥。”關敬英走進病房,坐到何洛身邊。

“看出來了,長得挺像的。”何洛收起了自己的通訊,“有什麽事?”

“關于仇文對你動手這件事,如果你介意的話,我可以為你報銷醫療費。”關敬英面無表情,“你們之前争論的內容我聽到了,你希望基地對外公布仇文的消息……”

“我已經簽了保密協議,你幾個意思?”何洛眉頭皺起。

關敬英沒管他:“我想你應該是一位特別在意公平正義的好公民。”

何洛冷笑了一聲:“我知道你們這些官方人員腦子裏彎彎繞繞多,但說到底現在狀況變成這樣就是因為每個基地都彼此隐瞞,彼此有私心。你們把一個簡單的問題複雜化了。”

關敬英點頭:“你說得對。”

何洛眉頭微皺,他拿不準關敬英到底是幾個意思。

關敬英繼續說:“那麽對一個沒有接觸過人類社會的女孩口出惡言這件事是公平的嗎?”

“你見過她沒見過的,所以你比她更高貴?你有權利當着她的面貶低她?”關敬英輕聲詢問。

何洛連忙道:“我一開始又不知道……”

“我不認為這是你貶低她的理由,基于您自己的行為,我認為您所謂的公平需要被打上一個問號。”關敬英起身,“我只是想說這些,當時出現問題的時候我受了些傷,沒能和你當面溝通。”

“我只是過來看看。”關敬英起身整理衣服上的褶皺,“你該做什麽就做什麽,不用管我。”說完,他轉身離開,“順便告訴您,我不認為我妹妹的反擊是錯誤的,我甚至不認為那位憤怒的外派人員在這件事上有錯,他只是行為偏激了些。”

說完他轉身離開。

何洛躺在床上愣了好一會兒,等護士要過來給他換藥的時候何洛才開口:“他是故意膈應我來了?!”

“你說關隊?”護士擡頭看了他一眼,“關隊不是那麽小心眼的人,你在醫院鬧的那天關隊也躺在醫院,之前他受了重傷,人差點不行了。”

“關隊妹妹是實在哭得厲害,周醫生沒辦法才帶她出去吃點好的緩解情緒。”護士把被子撩開,“結果出門飯也沒吃上,怪倒黴的。”

“關隊不會特意膈應誰,他人特別死板。”護士一邊給何洛換藥,一邊在那兒碎碎念着關敬英的情況。

他父母是研究人員,犧牲得早。有個妹妹,但是最近才知道這個妹妹還活着,前不久才找回來。

明明作為功勳者的後代躺着領福利就行,他硬是上了一線。

護士一邊念叨一邊看何洛的表情。

何洛臉色不太好看,但沒有出聲反駁。

護士又随口道:“将心比心,我要在前線拼死拼活,別人在後面說我妹妹粗鄙,那我估計直接就一拳頭招呼過去了。誰跟他似的講道理啊?怪憋屈的。”

何洛抿了下嘴唇,也不知道腦子裏在想些什麽。

醫院外。

“關隊你不去外派部門?”負責人跟着關敬英出醫院以後發現關敬英走的方向不對勁。

“我有三天的假。”關敬英的身體狀況還需要時間去調整。

“啊?”負責人當然知道關敬英有三天假,可是,“真放啊?”

關敬英:“……不行嗎?”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負責人撓撓頭,“主要是以前你都不放假。”

“家裏有人在等我。”關敬英理所當然道。

負責人哦了一聲:“也挺好的,家裏有人等着挺好。”

關敬英轉身要走,不過他走了兩步又想起了些什麽:“等等。”

負責人:“啊?”

“我先去一趟雲先生的實驗室。”關敬英覺得自己不能空手回去。

……

仇文是被香味弄醒的。

他睜眼從沙發底下爬出來,正好看到關敬英把一個粉紅色的蛋糕放在了餐桌上。

仇文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他會覺得奶油蛋糕是香的嗎?他的鼻子變成人類鼻子了?

“仇先生……”關敬英在看到仇文之後連忙跑上來把仇文薅了出來:“沙發底下很髒的?您待會兒又要洗澡了。”

仇文衣服上全是灰。

仇文瞬間驚醒:“我不!”雖然洗澡之後他身上很舒服,但是水打濕他身體的那一瞬間是很難受的。

仇文是喪屍,他的皮膚不會代謝髒東西:“我在沙裏滾一滾就好了!”

“不行,你頭發裏面的沙很難去除。”關敬英伸手把仇文身上的灰塵拍幹淨。

仇文這次注意到了關敬英身後那個大長方形盒子,那盒子看着像是個棺材,正好可以躺進一個人的那種。

仇文詢問:“那是你給我買的床嗎?”

關敬英愣住,他回頭看了一眼:“它長得像張床?”

“像棺材。”仇文說。

“你還知道棺材?”要知道現在人類死亡之後都火化了,人類自己都不一定能有棺材的概念。

“知道啊,是吸血鬼的床。”仇文覺得電視裏的吸血鬼帥到爆炸,“你看過吸血鬼電影嗎?吭哧往你脖子上咬一口,讓你也變成吸血鬼的那種。”

“恐怖片?”關敬英不理解。

“啊,不是,是愛情電影。”仇文伸手摸了摸關敬英的脖頸,“其實被喪屍咬傷的話也可能變成喪屍哦。”

“您想咬我?”

“咬了你沒用,”仇文掙脫開關敬英的手,他走向那個大箱子。

氣味是從大箱子裏傳出來的,他能聞到。

仇文打開箱子,合金箱子裏躺着的是一團扭曲的異形肉塊。

“它好香啊。”仇文抽了抽鼻子。

“它的危險系數是s,本來是要銷毀的。”關敬英說,“它還沒死,您最好盡快吃掉它。它的休眠馬上就要結束了。”

“它的休眠期已經結束了。”仇文把手貼在那團肉塊上,他能感覺到這團肉塊在顫抖,“它被吓到了。”

仇文越看這團肉塊越喜歡:“它有名字嗎?”

仇文的袖口碰到了肉塊發出輕微的刺啦聲,他的袖口被腐蝕了一小塊。

名字?關敬英想了想:“可能是實驗體956。”

“它真漂亮!”仇文真誠誇贊。

關敬英看着仇文面帶笑容地玩弄着食物,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仇文就會一口咬下去。

“嗯?!吃的!”仇冰河從沙發底下爬了出來。

關敬英:……

這對父女到底是怎麽擠進去的?!他們不會不舒服嗎?

而且仇文在聞到食物的味道之後就把自己的閨女撂在那兒了?

仇冰河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她跑到粉紅色的蛋糕邊:“它有名字嗎?”

關敬英:“它叫蛋糕。”

仇冰河圍着桌上的蛋糕打轉:“它真漂亮。”

一模一樣的臺詞,關敬英忽然覺得仇文剛才說的話沒那麽恐怖了。

可能只是習慣使然吧。

“你們喜歡就快吃吧。”關敬英微微勾了下唇,“我先去洗一下,剛才去了醫院,身上不太幹淨。”

“我給你留一半蛋糕。”仇冰河連忙說。

“不用了,我不太愛吃甜食。”關敬英脫去外套走向浴室。

在浴室裏關敬英脫掉了裏衣,他看向自己身上那些針孔,伸手輕撫。

剛才仇文提起的“吸血鬼”到底是什麽意思?只是日常精神跳脫分享電影?還是說有什麽別的含義?

莫名的,關敬英耳旁又響起了仇文那句“我該用什麽方法留下一粒細沙呢?”

關敬英緩緩蹲下,他覺得自己需要緩一緩。

等關敬英再出去的時候卻發現仇文不見了。

不過關敬英的注意力第一時間落在了仇冰河的身上。

仇冰河半張臉都是奶油,甚至衣服上都有。

“我有試着把它整個拿起來。”仇冰河也知道自己這個造型有些奇怪,她為自己辯解,“但是它碎掉了。”

關敬英深吸一口氣,随後他聽到那金屬盒子哐啷了一聲。

關敬英連忙上前把盒子打開,他看到了盒子裏宛如血人的仇文。

實驗體的血有非常強的腐蝕性,仇文的衣服已經成碎片了。

估計仇文把盒子關上就是為了避免血弄到仇冰河的身上。

但現在仇文要怎麽出來?

仇文嘴裏還塞着肉塊,他迷茫地看向了關敬英:“好孩子,怎麽了?這個你不能吃的。”

關敬英默默把箱子合上,随後他推着大箱子往浴室去了。

箱子裏的仇文急了:“你要帶我去哪兒?!”他可以掙脫箱子,可他身上沾了血,他碰到關敬英的話,會把關敬英弄成重傷的。

“你在幹什麽?!”仇冰河也急了。

關敬英平淡道:“去洗你爸爸。”只能連着箱子一塊洗了。

箱子裏的仇文拍着金屬箱子:“冰河!冰河!!救救爸爸!”

“爸!!”仇冰河抱住箱子,她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關敬英,“你要洗就連我一起洗了。”

“冰河嗚嗚嗚!”仇文很感動。

冰河也很義氣:“爸爸你放心!我不會抛棄你的。”

關敬英面無表情:“對,你也要洗。”身上都是奶油,仇冰河不會覺得自己還挺幹淨吧?

仇冰河:“诶?”

“你等我找個女負責人來幫忙。”關敬英打開了通訊設備。

這對父女一個人都跑不掉。

仇冰河驚恐地跳開,然而已經遲了。

關敬英給女負責人發去了消息,洗完仇文下一個就是仇冰河。

關敬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棺材似的合金箱子推進浴室。

箱子裏的仇文瑟瑟發抖。

而等關敬英再次打開箱子,他發現箱子裏那些細碎的肉塊消失了,連血都少了很多。

關敬英:“……您剛才是一直在吃嗎?”一邊哀嚎一邊進食?

仇文舔了下嘴邊的血跡:“可是真的很好吃。”

關敬英無奈,他從洗手臺下面拿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防護手套,又掏出了自己一早準備好的溶劑,以避免帶有腐蝕性的血液破壞浴室裏其他的設施。

在他伸手要去掏仇文時,仇文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

“你是善良的孩子。”仇文看着關敬英的雙眼,企圖感化關敬英冰冷的心,“善良的孩子不會強迫別人做不喜歡的事,對嗎?”

三十分鐘後。

換了一身新衣服的仇文神清氣爽地從浴室出來,他身上又有沐浴露的味道了:“洗澡沒有那麽難受嘛。”

一旁還沒進去洗的仇冰河抱住自己瑟瑟發抖。

而女負責人看了一眼渾身亂糟糟,頭發淩亂的關敬英:“關隊,你還好嗎?”

關敬英拖着大金屬盒子,他重重地嘆了一聲:“我的人生內容忽然變得好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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