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我……我褲子!!住手!我褲子掉了。”蘭栀被掀翻的時候, 他那條卡在屁股上的褲子很懂事地掉了。
他毫無意外地被褲子絆住腿腳,連爬走都做不到,一邊叫停一邊拽褲子, 試圖把它提上。
打你還管你褲子掉不掉?蘭檸在被保镖攔住前, 又補上兩拳。
保镖也不是白雇的,更何況雇主褲子都被打掉了。
兩名保镖架住蘭檸的胳膊把他拉開。
蘭栀這會兒還懵着,如果沒有保镖扶着他,怕是爬都爬不起來,褲子還是保镖幫忙提上的。
身後傳來警哨聲,兩名巡警一邊吹哨示警,一邊跑來。
剛才就有不少乘客看熱鬧, 這會兒裏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人,都在議論:“诶呦, 褲子都打掉了。”
“是嗎?因為褲子打起來的?”
“什麽?他當着他面脫褲子所以才打起來的, 耍流氓該打。”
在越傳越離譜的議論中,巡警趕到現場。
出于對機場秩序考慮, 巡警将雙方帶回了派出所。
蘭檸和蘭栀作為當事人被單獨分開詢問事情經過, 柳競寒和那群保镖等在外邊。
蘭栀嘴角破皮,鼻孔堵着衛生紙,問話時吞吞吐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蘭檸情緒穩定,很配合地把事情經過講出來, 但沒有說他們小時候認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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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組派了工作人員過來,是上期乙組導演,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 但也算是熟人。
簽了字交罰款以後,他們被允許離開。
出了大門, 乙組導演走在蘭檸和蘭栀之間,笑着調和:“一場誤會,介紹一下,這位是咱們這期的飛行嘉賓中的一位,自家人和自家人打起來了。”
自從見到導演開始,蘭栀就像變了個人,一副柔弱可憐又無助的模樣,轉頭看導演時,故意揚起下巴,把破皮的那側嘴角露出來:“導演說的對,都是誤會,我也沒想到開了句玩笑會變成這樣,都是我的錯,以後我會注意的。”
柳競寒斜眼看着他,有種吃了蒼蠅的惡心感:“你那是開玩笑嗎?你當時說話那麽難聽,你……”
蘭檸拉住柳競寒胳膊示意他別說了,看向導演:“這位大哥知道錯了就行,我接受他的道歉,他那麽大年紀出來工作不容易。”
大哥?那麽大年紀?蘭栀氣到咬牙。
他才二十二歲,而且從出道以來一直扮嫩,是嬌軟可愛的人設。
蘭檸那一聲大哥,讓他産生一種步入中老年的危機感。
但是導演在旁邊,他明明氣到牙都快咬碎了,也不敢表現出不高興,牽起嘴角想露出一抹甜美可愛的笑,為自己正名。
他忘了自己嘴角有傷,甜笑沒露出來,裂嘴角時疼到面部變形扭曲,臉皺得像掉在地上還被踩了一腳的發面餅。
回劇組的路上,蘭栀的保镖并沒跟着進組,乙組導演求生欲極強的把蘭檸和他分開,安排了不同的車。
蘭檸和柳競寒這輛車除了司機沒有其他人,壓着聲音聊天:“你們以前認識?小時候他是不是總欺負你?”剛剛蘭栀的話柳競寒聽到了。
“嗯。”提起以前,蘭檸垂下眼睫,目光也跟着變暗。
蘭栀在乙組導演面前撒嬌賣乖的樣子還和十幾年一模一樣。
孤兒院的孩子同吃同住,他和蘭檸每天生活在一起,待在一起的時間多,他欺負蘭檸的時間就也變多。
蘭檸左耳聽力問題,對聲音感知要比其他孩子差很多,蘭栀會偷偷從背後突然出現,使勁拍他的頭,有時也會搶護工發的水果不讓他吃,每天追着叫他小聾子。
蘭栀那時候也是小孩子,這些事情他并不能做的滴水不漏,有時蘭檸會告訴護工,或者蘭檸被打傷的太嚴重,護工也會批評他。
每次還沒說他幾句,他就會哭着道歉,并且越哭越大聲。
到最後演變成護工為了不讓他一直哭,就會哄他,甚至還會給他糖果巧克力什麽的小零食讓他開心。
做錯事的人得到了獎勵,而真正受委屈的人卻無人在乎。
“小檸,你想什麽呢?”柳競寒将他叫回神兒:“司機說在這邊下車,剩下的一段路步行。”
導演和蘭栀已經下車等在路邊,蘭栀在車上換了身衣服,看起來正常一點了。
而且一路上他似乎沒少給乙組導演灌迷魂湯,這會竟然已經挽着他胳膊聊天了。
蘭栀挑着一側眉毛看蘭檸,得意洋洋的模樣。
蘭檸淡漠的移開視線,開口問乙組導演:“為什麽要在半路下車?快到了嗎?”
乙組導演抽回自己的胳膊,指了指一旁的路牌,略顯局促地清了下嗓子:“這區有規定。”
蘭檸看向他指的牌子,腳下一滑,險些摔倒。
反複确認自己沒有讀錯順序,牌子上藍底白字:
【此區境內,禁止一切車輛通行。】
這不是應該挂在綠JJ文學城總裁辦公室牆上的牌子嗎,被誰偷出來插這兒了。
蘭檸指了指那大逆不道的規定:“什麽車都不能開?”
“對,摩托車,自行車,甚至獨輪車都不行。”導演指指不遠處:“這裏是最大的海灘公園,裏邊只适合徒步。”
入鄉随俗,蘭檸和柳競寒也不好多說什麽。
保镖走了,蘭栀像個狗皮膏藥,乙組導演剛把手抽回來,他就又攀上去,聲音快夾成哨子了:“那孟導你可一定要牽着我走,我路癡,會迷路的。”
他一說話,柳競寒就忍不住翻白眼:“他整這死動靜,賤不賤啊,扁桃體都夾出腹肌了。”
蘭栀似乎是聽到了他的話,轉過頭來,單純又無辜的看着他眼圈慢慢變紅,眼淚包在眼尾,馬上就要哭出來。
“卧槽!”柳競寒整個人都不好了,一副踩了屎的表情:“他哭雞毛啊。”
蘭檸沒出聲,只加快了腳步,柳競寒也快速跟上。
這公園大到一眼望不到邊,蘭檸和柳競寒走了将近一個小時才到大本營。
椰林木屋,碧海藍天金色沙灘,這一刻,蘭檸才體會到置身海島的真實感。
有許多電視和電影劇組來這邊取景,這裏随便一拍都是畫一般的美景
他和柳競寒到的不算早,羅毅和鄒馳宇,還有程錦州和隋希夢也都到齊了。
因為還沒正式開拍,先到的嘉賓正享受悠閑時光。
蘭檸和柳競寒到時,剛巧碰到羅毅和隋希夢拖着沖浪板出來。
羅毅原本戴着酷酷的墨鏡,單手拖着沖浪板,邁着六親不認的高冷步伐。
但一瞄到蘭檸,立馬把墨鏡摘下挂在衣領上,把沖浪板規規矩矩地抱在身側。
酷炫的霸總沖浪秒變學員沖浪集訓。
隋希夢見他這慫樣,嗤了聲,招手叫住蘭檸和柳競寒:“你們倆快去換衣服吧,我們一起玩。”
羅毅幽怨地瞪了她一眼,轉頭看蘭檸時又是另一副面孔,比隋希夢還要熱情:“對,一起玩!等你們。”
柳競寒的沖浪的心被勾走:“好!馬上就來。”
“哇!我可以和哥哥姐姐一起沖浪嗎?我好期待好想去!”蘭栀看向這邊的眼神透着遮不住的精光,目标明确,鎖定羅毅。
他松開乙組導演的胳膊,噠噠噠跑向羅毅,揚起他紅撲撲的臉蛋兒,一臉崇拜:“哥哥,你一會兒能教我嗎?”
羅毅表情複雜地四處求助,但沒人看他,沒辦法,他把挂在領口的墨鏡又戴上了。
蘭栀眼冒小星星,又夾起來:“哇,哥哥好帥啊,我好喜歡哥哥,一會兒我們一起玩嘛,好不好?”
柳競寒摩挲着身上的雞皮疙瘩,想拉蘭檸走。
但是卻被蘭栀攔住:“蘭檸,你一會兒不玩,把泳褲借給我,我沒帶呢。”
放屁,這期主背景就是海島,怎麽可能會沒帶泳褲,他借穿是假,不想讓蘭檸去才是真。
他每次看別人都是懵懂無辜的清純樣,只有看蘭檸時,會露出輕蔑與嘲弄的眼神。
蘭檸迎着他的視線,很爽快地答應:“好啊,我現在就拿給你。”
蘭栀嘴上說着謝謝,但眼神裏輕蔑卻更重了。
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傻,像條狗一樣,稍稍給他一點好眼色,語氣好一點,他就又會傻乎乎相信自己是真的對他好。
蘭檸打開行李箱,不只拿出了泳褲,還有內褲。
蘭栀接褲子時明顯有些嫌棄:“內褲就不用了,泳褲就可以。”泳褲他也不會穿,只是想拿去丢掉,讓蘭檸去不成而已。
蘭檸躲開他的手,不理會他的話,徑直走向他:“我來幫你穿。”
蘭栀還沒明白他的話是什麽意思,蘭檸已經開始動手幫他。
将泳褲彈力撐開到最大,在蘭栀驚慌與周圍人獵奇的注視下,把泳褲舉到蘭栀頭頂,罩住他的頭,雙手用力向下狠拽。
泳褲的面料彈性高,蘭栀又瘦,泳褲套在他身上像極了抹胸緊身裙。
只不過“裙子”把他的兩只胳膊也緊緊捆住。
蘭栀想破腦袋也沒想到蘭檸會用泳褲把他套住,他張嘴要喊救命,蘭檸趁機捏住他的下巴,把剛剛拿出來的那條內褲塞進他嘴裏。
尖叫聲被內褲噎回去,在場另外三人都沒要幫忙的意思,蘭栀轉身想跑去找別人求救。
蘭檸背後一腳,他結結實實地摔了個嘴啃泥,彎腰抓住他的頭發,笑盈盈的看着他:“蘭栀,小時候你從背後推倒我多少次,你還記得嗎?”
蘭栀這會兒才真正覺得害怕,拼命搖頭,流着眼淚向羅毅和隋希夢求救。
羅毅仗着自己戴墨鏡開始裝瞎,他是不敢惹蘭檸了,閑事也不敢管。
隋希夢剛剛聽出蘭檸話裏的內容有些複雜,清了清嗓子,拍拍蘭檸肩膀:“小檸,程錦州叫我了,我過去看看。”
一個裝作看不見,一個幹脆走了,柳競寒那個護短的也開口:“小檸你慢慢玩,我去找導演聊聊。”
幾人相繼走後,蘭檸抓住蘭栀的頭發,拖着他往海邊走。
他雖然動作粗魯,可臉上帶着淺淺的笑意,語氣輕快:“蘭栀,我們去玩小時候你最愛玩的游戲吧,叫數泡泡對吧,我一直記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