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程錦州和羅毅不同, 羅毅是真情實感地親身經歷過蘭檸的瘋癫。
程錦州幾次都不在現場,關于蘭檸的事跡只是聽說而已,最多就是看到蘭檸把隋煜星拖去海邊, 遠遠地觀望。
聽說哪有切身體會刻骨銘心, 有些痛經歷過才會懂,有些瘋體驗過才會怕。
譬如羅毅經歷過‘食物中毒’事件後一直安分守己,不敢越矩,也跨不過心裏那道坎。
而程錦州從沒親身經歷,頂着他的泰迪腦子一直賊心不死。
不過今天,難得的機會終于被他作來了。
蘭檸向來言而有信,說滿足他就一定會滿足他, 說吊就一定會吊。
程錦州剛跑完,身體脫力還沒恢複, 連續甩了幾下胳膊, 都沒能把蘭檸甩開。
他這才意識到,蘭檸剛剛說的不是玩笑話, 他是真的想把自己吊在樹上, 并且也有力氣把自己吊起來。
惶亂轉變成恐慌,平時那副吊兒郎當的神色消失不見,正色道:“放開,我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你至于生氣, 別這麽玩不起!”
“開個玩笑?”蘭檸拉着他的胳膊往樹下拖:“好啊,我現在也和你開個玩笑,希望你別玩不起。”
程錦州被拉住踉跄着走了幾步, 開始掙紮:“你還真要把我吊樹上?我是喜歡你才跟你過來的,你看不出來我是在撩你嗎?”
“撩?”蘭檸一手扣住他肩膀, 另一只手配合用勁兒,将程錦州胳膊反壓在身後:“你情我願,那些互動才叫撩,你單方面的行為叫騷擾。”
程錦州掙脫失敗反被壓制,行動受阻,不能動手,只能動嘴:“你至于把話說得這麽難聽?我身邊什麽樣的人沒有,随便招招手,他們就會主動撲過來,我至于饑渴到騷擾你?”
蘭檸嗤了聲,扯下樹幹上綁着的繩子,腳尖兒踹在程錦州腿彎。
程錦州身子一矮,跪摔在地上。
他在花叢裏浪蕩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鬧得這麽狼狽,吃癟還被揍,怒火蹿上心頭,露出真面目,破口開罵:“蘭檸,你以為你是什麽高不可攀的人上人,不過是個沒名沒勢的小網紅,你應該慶幸自己長了張招人的臉,給臺階就下,別給臉不要,以為自己有多高貴,進了娛樂圈以後,早晚都是那些導演,投資人的床上玩物!”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今天我就要先玩你。”蘭檸手上動作沒停,膝蓋壓在他後背将人死死抵在地上。
程錦州開始拼命掙紮,地上的草皮被他扒得露土。
蘭檸膝蓋壓在他後腰,無論他怎麽掙紮都無法起身逃脫,看準時時機用繩子纏住他雙手手腕,打了個死結。
程錦州再度反抗無果,被摁在草皮上臉色漲紅,打是完全打不過,開始言語威脅:“蘭檸,你完了。”
“我完不完不用你操心,你還是想想自己吧。”蘭檸揚手把繩子抛挂在樹杈上,抓住繩頭用力一拉。
拉力将程錦州從地上拽起,成功被吊在樹上。
他雙手反剪被綁在伸手,只要用力掙紮,繩子就會繃緊往反方向扯起他的胳膊,劇痛從肩膀處傳來,疼得他直抽冷氣。
蘭檸站在一旁,手裏拉着繩子,笑着問他:“程老師,吊這麽高你滿不滿意?”
程錦州咬他切齒地盯着他,氣到發狂:“蘭檸,你的前途毀了!”
“是嗎?”蘭檸用力拉緊繩子,程錦州慘叫一聲,胳膊在背後被拉成‘小鷹展翅’。
“痛!痛!放我下來!”程錦州被不上不下的吊着,只要一動,肩膀處就傳來撕裂般劇痛,他只能被迫踮起腳,減輕拉扯帶來的痛處。
蘭檸将繩子另一頭綁在樹幹上,走到程錦州面前:“程老師剛剛說我的前途毀了是嗎?”
程錦州艱難地擡起頭看着他:“你最好現在放我下來,不然你以後哭着求我都沒用!”
蘭檸不為所動,伸手不輕不重地推了他一把。
他重心不穩,身子随着貫力搖晃,反複拉扯着他胳膊,險些将他疼得暈過去,漲紅的臉色也随之變得慘白。
搖晃逐漸停止,疼痛減輕,程錦州才恢複力氣說話:“你放我下來。”
蘭檸似沒聽到他的話一樣,又踹了他一腳,這次的力道更大,疼痛也更劇烈,程錦州喊聲逐漸嘶啞:“你這個瘋子!你一定會後悔的。”
蘭檸不會後悔。
程錦州的為人,蘭檸早就見識過了,從他對夏青果的态度,和他半是威脅半是哄騙牧喬就能看出,他是個十足十的小人,下身支配思維的人渣。
蘭檸不會向牧喬那樣屈服于他的淫威,即使今天不動手,以後也會被他騷擾到發火,撕破臉是遲早的事。
見蘭檸不出聲,程錦州以為他怕了:“你如果還不放了我,信不信我讓你這期節目都錄不下去!”
蘭蘭檸皺起眉頭,不悅道:“玩游戲就好好玩,你怎麽這麽吵呢?”
說完開始低頭尋找。
程錦州慌疑不定的看着他:“你在找什麽?你要幹什麽?!”
蘭檸豎起拇指,做了個禁聲的手勢,随後走去更遠地地方。
程錦州心驚膽戰的看着,不停呼喊:“你給我回來!放我下來!”
蘭檸根本不理會,低頭在草地上認真尋找。
終于在不遠處彎下腰,撿起了一坨東西。
但是一坨不夠,于是他就不停彎腰,撿了一坨又一坨,又大又多。
最後雙手捧着一推,興沖沖地回到程錦州身邊,把剛剛的收獲展示給他:“看!”
看着他手裏棕黑色,不規則形狀的東西,程錦州眼皮狂跳,冷汗瞬間布滿全身。
他腦子裏閃過之前的傳言,蘭檸舀了一瓢豬糞,送給羅毅喝。
他如今捧着一堆牛糞,又是要做什麽?
難道……
那個可能在程錦州腦海裏剛一破土,就立刻被扼殺。
程錦州表情逐漸扭曲,崩潰大喊:“拿走!你離我遠點!”
蘭檸偏不,熱情地拿起一坨,介紹着:“純天然無公害,有機又健康,古法制造,自然風幹……”
“啊啊啊啊啊啊!你和我說這些幹什麽?拿開!”程錦州快瘋了,他渾身肌肉都緊繃起來:“啊啊啊啊!”
“別叫了,再叫就不禮貌了。”蘭檸選了個大坨的拿在手裏,另一只手掐住他的下巴:“反正你和我今天都已經結仇了,那就索性讓仇恨來的更猛烈一些。”
程錦州痛苦搖頭:“沒有仇,沒結仇,我們還是好朋友!”
蘭檸用力捏住他的下巴,強迫他張開嘴:“我這種沒名沒勢的小網紅,怎麽能和程老師這種高高在上的社會頂層精英做朋友呢,我不配。”
“我!是我不配,你把那東西拿遠點!快拿遠點!”程錦州表情比見鬼還恐怖。
畢竟鬼是假的,牛糞是真真實實擺在他眼前。
他拼盡全身力氣,掙開蘭檸的手,不顧胳膊的劇痛,在有限的活動範圍內,開始無限繞圈,很像一頭擺脫不了本能命運的驢。
他還邊跑邊喊:“救命啊!就命!”
蘭檸站在旁邊,默默的看着他原地拉空磨。
但人的體力畢竟有限,又跑又叫消耗得更快。
程錦州最終還是累倒在樹下,呼哧帶喘地瞪着蘭檸,開口時嗓子像被砂紙磨過,破鑼一樣粗噶難聽:“放……放了我,我……就當什麽都沒發生,我以後絕對不會再打擾你。”
蘭檸用腳踢了踢自己費勁搬回來的牛糞:“程老師說話算話嗎?”
程錦州現在一見到牛糞就應激,忙退後:“算話,算話!”
蘭檸琢磨一陣,走過去解開了他手上的繩子。
程錦州猶如重獲新生,他甚至覺得此時的空氣都變得無比清甜。
甩動胳膊确定沒有傷到筋骨,從地上爬起來急匆匆往營地跑。
蘭檸也沒多說,把用過的繩子和羊皮墊子重新綁回樹上,免得牧民來休息時,墊子被風吹走。
綁好繩子也跟着往營地走,程錦州在他前邊一段,遇到了導演,兩人停下說話。
程錦州滿眼憤恨,越說越激動:“導演,你看我的手腕就是他勒的!今天你必須給我個說法,現在!立刻!馬上!讓他離開劇組!”
道具和設備的事還沒解決,導演本來就煩得不得了,而且從最開始他就已經給自己立了明哲保身的規矩,絕不參與幾位嘉賓的‘個人恩怨’。
他只陪笑着和稀泥:“程老師,這件事情呢,我知道了,但是嘉賓錄制都是有合同的,而且宣傳預告都已經發出去了,換人錄制是不可行的!”
“有什麽不可行!前兩期的錄制經費我來賠償,必須把他給我趕走!”這會兒有其他人在場,程錦州不相信蘭檸還敢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對自己動手。
他已經忘了自己哭喊的狼狽樣,仰着下巴又牛起來了。
導演尴尬地賠笑:“程老師,即使你出錢賠償經費損失也不行,嘉賓們的時間檔期也不允許,A組的兩位檔期很緊張,不可能因為你的個人原因重新錄制。”
“不要跟我說這些,蘭檸必須換掉,否則就不要怪我……”
“程老師,你說話不算話?”蘭檸走到他們面前,冷冷地盯着程錦州。
程錦州換了另一副嘴臉,不認賬:“你還真是又瘋又傻,你剛剛那麽對我,我怎麽會放過你!”越說越激動,甚至仗着導演在場,躍躍欲試地想和蘭檸動手。
導演忙拉住他:“程老師,你別激動。”
剛剛程錦州臉都丢到姥姥家了,這會一心想要把場子找不來:“老子今天還就把話挑明了,他惹了我今後別想好過!娛樂圈他一天都混不下去!”
蘭檸覺得他像泰迪還真是沒看錯,不僅J8通大腦,愛犯賤挑事這一點也如出一轍。
蘭檸把手插進口袋掏啊掏:“既然程老師說話不算話,那可就別怪我了。”
程錦州目光一凜,身體繃緊,死盯住他地手。
在他緊張的注視下,蘭檸掏出令他心魄一顫的棕黑色坨狀物體
看清他手裏的東西,程錦州瞳孔都驟然放大,扯住導演擋在身前:“你不是好人!”誰家好人能把牛糞揣兜裏随身帶着啊!
導演看清蘭檸手中所拿之物絕非凡品,也被吓到手腳發木。
有句話俗話說得好,大難臨頭各自飛,他奮力掙開程錦州閃到一旁。
身在和平年代,擋子彈他或許可以,但擋糞蛋他真的做不到。
程錦州見事不好,撒腿就往營人更多的方向跑。
蘭檸在他身後狂追。
程錦州邊跑邊啊啊大叫,嘴裏還時不時求饒。
但蘭檸已經給過他機會了,是他自己兩面三刀,許下保證又翻臉反悔。
機會只有一次,今天就是拉這坨粑粑的牛親自來勸,也擋不住蘭檸!
程錦州的叫聲把周圍人全都吸引過來。
但是大家看到蘭檸手裏抓着的東西,都選擇明哲保身,紛紛避讓。
羅毅從蒙古包裏走出來時,程錦州已經被蘭檸抓住領子摁在地上。
羅毅先是震驚,随後心底隐秘的角落升起不可抑制的興奮。
終于!他被喂豬糞得事情要被刷新了!
“喔吼!”他甚至不顧自己苦心經營的高冷霸總形象,快樂的像個踩着高跷的傻孩子,忍不住拉起鄒馳宇的手來了個give me five。
他是快樂了,但被摁住的程錦州快死了。
蘭檸壓在他身上,捏住他的下巴:“程老師,說話不算數,和噴糞有什麽區別?”
程錦州死抿住嘴,絕望又驚恐地看着蘭檸。
他想開口保證自己以後再也不會了,但看着近在咫尺的牛糞,鼻端彌漫着牛糞發酵又風幹的謎之味道,他不敢開口,死都不能開口
他不開口,蘭檸也有辦法,手伸到他胳膊下,撓癢。
這種又害怕又忍不住想要張嘴大叫的滋味太令人窒息了。
以至于程錦州‘爽’到牙都快咬碎了。
最後,他還是沒忍不住,張嘴大喊:“啊啊啊唔!”
好了。
來到呼林草原的第一個清晨,特産風幹牛肉幹沒吃到,風幹牛糞炫了滿滿一大口。
蘭檸選的牛糞幹度高,酥酥脆脆,入口即化。
嘔!
程錦州喉嚨抽動,但因為是仰着頭的,牛糞在嘴裏沒有被哕出去,反而嗆進了氣管。
他現在是個從內而外,就連氣管裏都彌漫着牛糞味道的男人。
牛糞沒被噴出,眼淚到是先飙了出來,他哭得那叫一個凄凄慘慘。
全劇組的人裏三層外三層的圍在他們周圍,看着蘭檸塞完一坨,又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坨全新并且更大塊的。
世界混亂又安靜,吃瓜群衆迷茫又興奮。
看到牛糞入嘴的那一刻,全體跟着龇牙咧嘴,但愣是沒一個人敢阻攔。
就憑着蘭檸現在佛擋殺佛的氣勢,誰趕上前,那保準也會吃到飽。
羅毅在一旁看得心潮澎湃,雙手握拳捧在心口,這麽多天,程錦州時不時嘲笑他的大仇今天終于得報,爽!
季揚撥開人群,身後跟着柳競寒和林追野。
三人聽到消息時,想過情況可能會比較複雜,但沒想到會如此炸裂又震撼。
程錦州嘴裏全是牛糞,只見其張嘴,但不聞其發聲。
他兩條腿狂蹬地面,身下的草皮都被蹬翻根了,要不是蘭檸在他身上壓得緊,他能犁出兩畝地。
導演在恍惚間回過神兒,拉住柳競寒:“柳老師,柳大哥!快!”
羅毅在一旁幸災樂禍的接話:“柳大哥講話理太偏,你找他沒用。”
導演沉默:“……”
柳競寒沉默:“……”
全體沉默:“……”
只有程錦州還在嗚咽。
季揚這會兒全頭都疼,舉起的手不知道該按哪才好。
但是又不能一直任由事态發展,再不攔着,程錦州吃牛糞就要吃飽了。
無措中,季揚瞥見林追野:“小野,你去幫忙。”
林追野這會也看呆了,猛然被叫回神兒,臉上還帶着被深深震撼後的茫然。
機械地走到蘭檸和程錦州身旁。
終于有人上前,程錦州向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張嘴一邊噴糞一邊嘶啞求救:“救我!”
林追野在他滿含希冀的目光下,彎腰把掉在一旁的牛糞塊撿起遞給蘭檸,還提醒:“這塊大。”
全體都撫住額頭:“……”他人還怪熱心腸的。
蘭檸接過他遞來的大塊兒:“謝謝。”
季揚不敢攔住蘭檸,但林追野他還是敢的,走上前一把将人拉開,剛才讓他幫忙就是大錯特錯,他倆湊一起,只會更加瞎胡鬧。
季揚拉開林追野,試探着去拉蘭檸,語氣很溫和:“小檸,別塞了,他一會兒都撐了。”
蘭檸看了看程錦州,又看了看季揚和周圍的人。
包括季揚在內的群衆們整齊劃一的退後一步,以防他突然暴起,再撲倒一人強行喂食。
程錦州這會兒被嗆得不斷咳嗽,鼻涕眼淚糊了滿臉。
氣也出得差不多了,蘭檸拍拍手,從程錦州身上站起來。
炸裂的喂食環節終于停止,衆人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地将程錦州拖出蘭檸的喂食範圍。
幾十號人都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只有羅毅意猶未盡地嘆了口氣,沒看夠。
程錦州被搶救出來後,撅在一旁不停幹嘔。
副導演趕緊叫人準備水。
程錦州邊洗邊哭,邊哭邊罵:“你們都是死人嗎?怎麽不攔着他?”
隋希夢給他遞水:“誰攔得住啊?他剛剛那架勢,我們要是攔着,都得跟你一起吃糞。”
程錦州吐出漱口水:“管不住他,你們還管不住牛糞嗎?他是活的,牛糞是死的啊,你們把牛糞搶走不行嗎?”
羅毅抱着胳膊站在一旁,幸災樂禍:“管誰都不如管好你自己,不是說了很多次,讓你別惹他。”
程錦州:“……”
蘭檸這邊也在忙着沖洗,導演和季揚柳競寒在一旁唉聲嘆氣。
林追野到是有眼力勁兒,正在給他遞香皂,還交流戰後經驗:“下次帶上手套會好一點。”
蘭檸兩手搓搓搓,帶着些身不由己的無奈:“來不及啊。”
“下次?!”導演一口氣沒喘勻,噎到翻白眼:“哪還有下次!”
季揚和柳競寒兩人像二重奏似的,一聲接一聲嘆氣。
柳競寒摁着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問季揚:“現在怎麽辦?”
季揚捏着眉心:“我怎麽知道,我哪遇到過這樣的事!”
林追野給蘭檸又重新換了盆幹淨的水:“你衣服也得換吧。”
蘭檸頂了下胯示意他:“口袋裏還有牛糞,我手上有泡沫,你幫我拿出來。”
林追野也沒嫌棄,手伸進他褲子口袋,把剩下的牛糞都掏出來丢掉。
一旁的柳競寒和季揚一百分的嫌棄。
季揚連着躲開好幾步,滿滿的抗拒:“今晚你倆挨着住。”
柳競寒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我真服你倆了,那是糞,糞啊!它還有個名叫屎,随便拿在手裏?你們倆住吧,我去找你揚哥。”
蘭檸已經把手洗幹淨了,展示給他們倆看:“牛吃草,又不臭,而且都風幹了,真的沒味道。”
在一旁急到轉圈的導演出聲:“祖宗們,先別管牛糞臭不臭了,說說這事怎麽處理吧。”
季揚舒了口氣:“我去和他說說,只是不知道他會不會給我這個面子,畢竟……”說着他又看向蘭檸。
都是成年的人了,自己的事要自己解決,蘭檸向程錦州那邊張望:“楊哥,別為難你,我去和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