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同居第一天
溫得開車帶林陶去旅館拿了行李,然後把她帶回了自己的家。
一進客廳,林陶便看見客廳中間立着一個畫架,畫板上的白紙染了幾筆湛藍,是他還未完成的畫。客廳裏面除了畫架,櫃子上的顏料,沙發,還有牆上挂的幾幅畫,其他的什麽都沒有。
溫得放下林陶的行李箱,去自己房間抽屜裏面搜出了一把備用鑰匙,遞給林陶:
“這把鑰匙給你,有的時候我可能不在家。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可以自己練習。”
實際上他不僅是一個畫家,在多年前他就已經開始用拍賣繪畫得來的資産進行投資,每一個投資項目都是當時時下最新型的創新科技項目,到現在每一個項目投資資産都幾乎翻了十番,是商界有名的神秘天使投資人。
這才是他們真正意義上認識的第一天,溫得未免也太過于信任她了。
林陶接過鑰匙,她把鑰匙緊緊地握在手裏,點點頭。
溫得說:“你把許醫生開的藥單給我,我去幫你買藥,你先在家等我一會兒。”
林陶把藥單遞給溫得,溫得拿着藥單,急匆匆的出了門。
溫得出門後林陶便在客廳四處轉悠,仔細的欣賞着挂在牆上的每一幅畫。
這些都是window的真跡啊,她做夢都沒想到能夠親眼看到偶像的畫。
林陶真心覺得,這些畫就像發着一層金光,能夠直射她的心靈,直接将她帶入到畫中夢境。
這也正是這些畫價值不菲的地方。
再回家時,溫得已經換了一身行頭,頭發變成了黑色,衣服簡單的穿着白色襯衫,黑色西褲。若不是他手裏提着裝着藥的袋子,林陶差點沒認出他來,另外他還買了一些菜回來。
“餓了吧?你先坐一會兒,我去做飯。”
溫得換好了鞋,把藥遞給林陶,自己提着菜往廚房走去。
林陶趴在廚房的門邊,只露出半個腦袋問道:“你是溫得嗎?……還是斯烨霖?”
溫得頓了頓,撲哧一聲笑出來:“我是溫得,一直是溫得。斯烨霖跟我不一樣,之前把頭發染得火紅的就是他。“
“哦……”
他真愛笑,笑得還那麽好看,這麽溫柔的人竟然跟她一樣是一個“精神病”,老天真是不公。
“他在我18歲的時候就出現了,當時也是一個非常殘暴的人格,自從我繼……自從,我上大學後,他就很少出現了。最近一段時間出來也沒有像以前那樣殘暴了,有些愛玩,像小孩子一樣。”
“不好意思,要不是因為我……”
“我很感謝你的出現,你不用自責。以前的我除了畫畫,其他時間都像行屍走肉一般,即使斯烨霖不在了,我也不快樂。即使他又出現了,相比于能遇到你,也不算什麽。”至少她讓他覺得這個世界不再是他孤單一人。
溫得一邊說着,一邊低頭洗着手裏的白菜。
聽着溫得的話,林陶心裏突然一暖,她好久沒有感受過這樣真實熱切的感覺了。
他需要她,他已經表示的很明顯了。
也許,她也是需要他的?
“我能住下來嗎?”
“什麽?”
溫得還沒回過神。
“當然!當然可以!求之不得……”
看着他高興的樣子,林陶抿住嘴唇,勾起嘴角。
她相信,溫得是跟別人不一樣的。
“這房子本來是兩室一廳的,我把另外一間卧室改成了書房,你今天先在我房裏睡,我睡沙發,明天我再去買一套大一點的房子。”溫得說。
“不用了,我睡沙發就行。”
雖然答應相互照應,但她也不想給他添麻煩。
“那可不行。”
溫得放下手上剛洗好的白菜,把林陶的行李箱搬到了卧室。
“當時斯烨霖是因為什麽原因消失的呢?”林陶突然問道。
熏也能消失嗎?
溫得停下動作,認真的看着林陶,緩緩開口:
“每個人格的出現都會有原因,那也正是我們內心深處所隐藏和逃避的巨大痛苦。這是一場博弈,小陶,你能面對它接受它,你就贏了。如若不然……”
痛苦?她确實很痛苦。
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痛苦!
腦袋又開始疼了! 溫得接下來說的話她也聽不清了,如若不然……她會怎樣?!
林陶發抖的雙手緊緊捂住頭,想稍微緩解一下疼痛,手提袋裏面的藥全都掉在了地上。
“蠢貨!”
是熏的聲音!她又醒了!
林陶覺得自己的腦袋像被螺旋槳絞到卡帶,疼得頭皮發麻。
溫得見狀況不妙,忙跑過來扶住林陶:
“林陶!”
看來是他太心急了。
“溫得能做到的事,你永遠都做不到!因為你就是個懦夫!”是熏在說話。
“你到底在說什麽……”
林陶疼得實在沒力氣,說完這句話就暈了過去。
溫得恨自己不該才一開始就說這麽多,焦急地把林陶抱到了床上,給她蓋好被子。
見她突然異常安靜,一動不動,半響,溫得才開口:
“是熏嗎?”
突然,林陶的眼睛猛地一下睜開,嘴角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看來你知道我。”
“我跟林陶的對話你應該也都聽到了吧。”
“當然了!她就是個懦夫!帶刺的事,提都不能提,如果沒有我,她早就痛苦地死掉了!”
“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做飯。”
溫得沒有多說什麽,熏是個不确定性因素,自己盡量不要惹怒她。
熏跟了上來,雙收抱在胸前,倚在廚房的門框上說:
“姓溫的,你說你到底想幹什麽?”
溫得不回她的話,只顧自己忙自己的。
“我可沒林陶那麽蠢,竟然被你騙過來!”
“我沒有說一句謊話。”
“呵,說到底,你還不是為了你自己!”
“我們互相需要彼此。”
熏輕蔑地說:“互相需要?!別說得含情脈脈了,還不就是幫她來對付我!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就像踩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溫得突然轉頭對她笑道:“你不會的。”
“你!你還笑得出來!”熏急的有些跳腳。
“你不會殺我,因為只有我能懂你,只有我能分擔你的痛苦。”
“……”
熏反常的沒有怼回去,轉身回到房間打開林陶的行李箱,把裏面的衣服翻得七八糟。衣服被她一件件用指尖拎起,一件件扔開,還帶着一臉嫌棄的表情。
最終她脫下了林陶身上穿的白色連衣裙,選擇了一件白色T恤和一條黑色牛仔褲換上,連這兩件也是她不得已才穿上的,林陶的品味在她眼裏都是狗屎。
熏把林陶的行李箱随腳一踢,冷哼一聲,離開了溫得的家。
正在廚房忙碌的溫得聽到大門哐當一聲巨響,快速解下身上的圍裙,急匆匆擦了擦手,連忙追了出去。
家裏被她都翻得一團糟,他就知道她不會這樣乖乖聽話!他答應過林陶,要照應她,不能放任她不管。
電梯的門打開,溫得正好看見了熏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他皺了皺眉,單手解開襯衫最上面的扣子,大步追了上去。
“你想去哪兒?!”
但是熏沒有回應她,扭了扭脖子,繼續往前走。她保證,只要他敢過來阻止她,她就一拳打斷他的肋骨。
溫得跑上前去,并沒有阻攔她,只是站在了她的右側,放慢腳步,與她并肩同行。
“一起去。”他急匆匆趕上來,還喘着氣,說得理所當然。
他明白,生硬地阻止她只能讓她反應過激,指不定會把事情鬧大,只能跟着她走一步看一步。
熏沒有看他,語氣略帶嘲諷:
“這麽快就追過來監視我了?!”
“這個身體不是你一個人的。”
“遲早會是我的!”
“至少現在不是,我可不能讓你惹出什麽亂子。”
“呵,搞笑得很!我想做什麽,有誰還能阻止我嗎?”
“我不阻止你,我就跟着你。” 溫得少見的有點賴皮。
“你!”
熏轉身怒視着溫得,看着他堅定的眼神,她突然搖頭晃腦地翻了個白眼,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前狂奔而去!
溫得靜止在了原地……他現在在懷疑熏的年齡到底是多少。
肯定不超過20歲。
得出這個結論後,他搖搖頭,朝着熏跑的方向追了上去。
就像電影裏面警察追小偷般的經典情節一樣,兩人整整跑了八個街區,街上的路人都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們,溫得邊撞到路人邊跟別人說抱歉,但是速度卻沒有降下來。他深深懷疑熏的性別是不是男的,竟然體力驚人,而且速度也快的出奇。
直到兩人都跑到了一個空曠的街上……
熏停下腳步,龇牙咧嘴,氣喘籲籲的對着身後的溫得大喊:“你這個死變态!怎麽還跟着我?!”
溫得沒有說話,只是緊跟着熏,保持她在自己的可控範圍之內。
熏繼續說:“你不怕我揍你嗎?!”
“我求你不要揍我。”溫得說得平淡無奇,絲毫求人的語氣都沒有。
熏雙手撐在膝蓋上,仰起頭閉着眼睛,似是在努力克制着自己。
這個人怎麽這麽賴皮!難道她真的碰到克星了?!
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突然睜開眼:
“卡帶了嗎?”她邊喘氣邊問。
“帶了,随便刷,你想買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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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得把熏帶到了百貨商場,熏誇張地買了很多化妝品和暗色系衣服,還有她喜歡的皮衣皮褲,高跟鞋。
“滿足了嗎?”溫得問她。
熏拿起口紅在自己的嘴唇上塗了一圈,冷笑道:
“能滿足我的只有血,得見血才行!”
溫得皺皺眉。
“不過今天也算不錯,平時看着林陶穿的那些素衣服我就煩!病怏怏的簡直不能看!”
“這些都給你留着,你出來的時候就穿上。”這樣每次熏出來的時候他好辨認一些。
看着熏心情好像不錯,溫得接着問她:
“話說,你到底多少歲了?”竟然為了擺脫他滿大街跑……幼稚得有點可笑……
“我沒有年齡,我可不是低等的人類!”
熏在化妝品專櫃的鏡子面前抿了抿嘴唇,想把嘴上的口紅塗勻。
“那你……是什麽?” 溫得的表情有點凝重。
熏突然對他詭異一笑:
“你問林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