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任務
任務
和夏油傑的對練結束後,金城言坐在場邊檢查他用的刀。
很好,咒力附膜完美,刀鋒依舊鋒利,沒有任何損壞。
“言,你對擁有一把自己的咒具有興趣嗎?”
這時候,夏油傑坐到金城言旁邊問道。
面對夏油傑的問話,金城言心中一動。
這把刀的所有權嚴格來說屬于總監部,他只是借用,所以他才那麽小心。
“有是有,但太貴了。”金城言覺得不值當。
他只是比較喜歡刀劍,與其花大價錢買一把高級咒具,還不如直接定做一把好刀,反正他以後又不幹這一行。
而夏油傑以為金城言的回答是對這個任務有興趣,于是繼續介紹了起來。
“我接到了一個任務,那個委托人家裏有一把不錯的咒具,說是願意拿來當做報酬,怎麽樣?要和我一起嗎?”
“什麽時候?”
“期限是發布者死亡之前,那個老爺子年紀很大了。”
咒術師對死亡氣息很敏感,夏油傑覺得那老爺子的壽命也就這一兩年時間。
下一任繼承者不一定願意拿出那把咒具當做代價,最好快點兒把事情解決。
“資料給我。”金城言這麽說就代表傾向于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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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資料,這個任務沒有通過總監部,是對方聯系的。”夏油傑解釋。
咒術師可以接私活,不過比較考驗人脈和名聲。
夏油傑作為咒靈操使兼平民咒術師——前者代表他的實力強大,後者代表立場幹淨,在不想和咒術界牽扯過多的知情人眼裏是個不錯的選擇對象。
“你有聽說過過怨咒靈嗎?”夏油傑問道。
過怨咒靈在現代相對不是那麽常見,他們通常對付的咒靈都是假想咒靈。
“死後被詛咒束縛的靈魂,這次的任務對象嗎?”金城言有些不樂意接。
過怨咒靈,通俗意義上的亡靈厲鬼,和假想咒靈不同,過怨咒靈的形成通常是因為人之惡,深受其害者大多罪有應得,他不太想摻和進這些事情。
“不是袚除,是調查。”夏油傑說,“他們希望我調查清楚這個咒靈的危害性,如果必要的話對其進行超度。”
“目前為止,這個過怨咒靈并未對他的附身對象做出加害行為,反而一直保護着他免受傷害,不覺得很有趣嗎?”
如果守護強度足夠,夏油傑想要收服這個咒靈,他的防禦相比五條悟差了一截,他希望能在這方面得到增強。
“我們明天出發。”金城言終于應了下來。
第二天,兩人乘坐新幹線來到了京都。
為了通過安檢,金城言的刀具交由夏油傑的蝠鲼形咒靈帶着,全程待在車頂。
金城言倒是想試試在天上飛的感覺,他聽說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經常這麽幹,但很可惜,夏油傑最快的咒靈虹龍速度比不上新幹線,不适合長途。
和現代都市東京不同,京都是座歷史傳承悠久的古之都,保留了大量古建築,咒術師禦三家的大本營都在這。
與城市給人印象相似的,咒術界的古舊勢力都在京都,位于東京的總監部近百年才建立,但後者如今也腐爛的差不多了,領導層由大量思想古舊的術師擔任,二者實際并無太大分別。
但作為對峙勢力,兩個陣營的人才培養自然是分開的,霓虹唯二的兩所咒術高專學校一個在東京一個在京都。
以五條悟的身份,他原本應該在京都入學,但他讨厭家裏管太多,就去了他們相對鞭長莫及的東京校,兩方的嫌隙從這件小事裏就可以窺見一二。
在夏油傑的帶領下,金城言和他來到了一家道場外。
“委托人藤真左衛門,是這家道場的主人。”
“藤真家出過咒術師,但本身是武家,他們家有把可以同步使用者狀态的特級咒具,也就是我和你說的報酬。”
夏油傑一邊給金城言介紹,一邊給委托人打電話。
沒一會兒,有個老者親自帶人出來迎接。
“是咒靈操使嗎?請進吧。”
老人的步伐有力,然而就像強撐的空心松柏,渾身上下彌漫着一股死氣,這就是夏油傑所說的藤真左衛門了。
“這位是?”藤真左衛門看向金城言。
“我請來的外援。”夏油傑只這麽介紹。
“我的曾孫就拜托你們了。”藤真左衛門沒有再問。
如果不是擔憂曾孫,他完全不想和咒術界的人打交道。
“次郎,你帶他們去找隆。”他對跟在身後的二兒子說道。
藤真左衛門已過八旬,兒子次郎也有五十多歲,是個面容嚴肅的老頭子。
老年人大多有看不起年輕人的毛病,但在父親面前,他的态度挑不出錯。
“是。你們跟我來吧。”藤真近次郎走到了前面引路。
他不覺得問題能順利解決,按他的想法,請人當然是要請有經驗的咒術師靠譜,這兩個毛頭小子能成什麽事。
但他還是聽父親的話,和他們介紹起了情況。
“咒靈是近幾年發現的,雖然一直沒有危害他人的跡象,但老爺子不放心,你們能把那個咒靈超度掉就最好。”
說着話,三人來到了藤真道場後面的庭院。
有個和金城言他們差不多年紀的少年人就坐在院子裏的長廊上無所事事。
他穿着劍道服,旁邊放着一把木刀,恍然讓人像是進入了大河劇的片場。
因為學校裏有出身神社的正統巫女庵歌姬,金城言和夏油傑還算适應這場景。
“隆,這兩位是父親大人為你請來的咒術師。”
“多謝,二爺爺請回吧。”名為藤真隆的少年轉過頭看向三人。
藤真近次郎一向不知道怎麽和這個小輩相處,聽藤真隆這麽說就幹脆走了。
庭院裏頓時只剩下了金城言、夏油傑和藤真隆。
藤真隆黑發黑眼,神情無波無瀾的像個人偶。
異樣歸異樣,夏油傑并沒有在他身上發現咒靈的氣息,咒力都幾不可感。
他不認為這是個烏龍,能隐藏的這麽完美只說明這只咒靈的隐匿能力高超。
“能讓我們看看在你身上附身的那個咒靈嗎?”夏油傑開門見山的問道。
“我控制不了他,你們攻擊我他會自己出現。”藤真隆很配合的回答問題,“啊,要傷到比較嚴重的程度才行,不痛不癢的測試沒用,他很聰明。”
他說話的表情淡淡,仿佛在說別人的事,冷漠的有些不正常。
咒力的來源是極端的情緒,像藤真隆這樣“平和”,怪不得沒什麽咒力。
夏油傑摸不準攻擊的力度,這樣的條件太模糊了。
他還猶豫着,金城言已經揮出了一刀。
如果沒有抵擋,他這一刀會把藤真隆的一只胳膊切斷,不會導致即刻死亡,但後續的出血量完全可以致人死地。
在刀鋒距藤真隆皮膚一公分的時候,無形的屏障出現了。伴着屏障閃現的是一只漆黑的影子,黑霧狀的人形。
“……”金城言的舉動把夏油傑吓了一跳。
“……”藤真隆也難得表露了幾分意外的情緒。
他沒想到曾祖父請來的咒術師會這麽邪道,不過他還是沒什麽負面情緒,并很快轉移注意力到了另一件事上。
“他出現了,你們現在能看到他嗎?”藤真隆看不到一直保護他的咒靈。
對于這個附身自己的咒靈,他其實有個猜想。
“他看起來怎麽樣?”藤真隆心中升起了幾分期待。
“一個黑色的影子。你知道這個咒靈的來歷嗎?”
夏油傑很敏銳的察覺到了藤真隆的期待。
“……”藤真隆猶豫了一會兒要不要坦白,“他是我哥哥,我們是雙生子。”
“我感覺是他。”這種感覺莫名其妙,但他就是知道。
“雙生子啊,他是…嗯…怎麽去世的?”夏油傑盡量不冒犯的詢問情報。
有點兒麻煩了,他要帶走人家哥哥好像有點兒變态啊。
“三歲的時候,發燒病逝。”藤真隆回答,“當時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我是最近出了意外才知道他存在的。”
“你想繼續這樣嗎?”金城言終于開口說話了。
他覺得藤真隆的态度是他們解決任務的阻礙。
“唔,嗯。”藤真隆點了點頭回應,“我一直想,如果當初活下來的不是我就好了,爸爸媽媽都更喜歡哥哥。”
非獨生子女家庭幾乎都會遇到的問題——偏心,哪怕是一模一樣的雙生子,遇到拎不清的父母也會捧一踩一。
夏油傑是獨生子,很不能理解為什麽會有這種父母,而且這番話對霓虹人來說太私密了,他不知道怎麽安慰。
他非常奇怪藤真隆為什麽對剛認識的他們說這種話,完全超出了社交禮儀。
藤真隆本人也很奇怪為什麽說出這種話,但他這會兒完全控制不了自己。
“可是他要你活。”金城言繼續道。
“……是嗎?可我很少感覺到自己活着。”說完這話,藤真隆忍不住生出痛苦的情緒,但這種感情轉瞬即逝。
抓到了,金城言終于驗證了自己的猜測。
“藤真君,你的情緒被你哥哥抽走了。”金城言做出結論,“雖然不是故意的,但他的行為導致了你的情緒缺失,因為你們是雙生子,是一體的。”
夏油傑聽完也意識到了,金城言的結論可能是對的。
同卵雙胞胎在咒術界被認為是一個人,如果死去的一方轉換成咒靈附身另一方,二者歸一,對身體的掌控權相同,藤真隆的情緒一經産生便被兄長帶走生成咒力,那确實會變成這樣。
這樣的話,表現的防禦能力應該是兩人的術式作用,同卵雙胞胎會分走一個人的天賦,互為拖累,他們兩個本來都應該是中等級咒術師,結果現在一個成了普通人,一個成了超防禦型的高等級咒靈。
事情開始變得麻煩了,如果想完整獲得這份力量,需要先把藤真隆殺掉,讓咒靈繼承全部力量後再進行收服。
夏油傑不覺得自己能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他更希望藤真隆能在解咒後成為一個強大的咒術師,他們的同伴。
“你哥哥是怎麽成為的咒靈?能想到什麽線索嗎?”
果斷的放棄了收服咒靈,夏油傑開始幫忙想辦法。
解咒需要先找到症結,讓靈魂成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