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造假
造假
高中的最後一場比賽結束,金城言依舊沒有去參加聚會。
贏了沒有必要慶祝,輸了也不需要安慰,他不喜歡這種場面,太煽情了,聖道的時候參加不過是顧及泉太一。
“你這家夥,啧,抱歉吶,是我們給你拖了後腿。”宮崎理人攔住金城言。
他看的分明,輸的是白鳥澤不是金城言,但他們每個人在比賽裏都拼盡全力了,他倒沒有後悔那種可悲的情緒。
“你們的表現已經超出我的期待了。”金城言坦言,“輸贏也是常有的事。”
他不是第一次輸,國中時的第一場練習賽就輸過了,再往前學習排球也輸給對面過,他并不是接受不了失敗。
只是後來面對泉太一“言醬一定會贏”的期許,他才有了要贏的勝負欲,不過他現在确實感覺挺受挫就是了。
“金城前輩!真的非常非常感謝你!”
金城言有些意外,印象裏這個後輩一直躲着他走,剛剛在外圍鬼鬼祟祟,他也沒在意,沒想到說了這樣的話。
“感謝你自己吧,是你自己堅持下來的。”
金城言以為是說幫他們訓練那回事,就像他回答的,他不覺得需要感謝。
告別兩個隊友,金城言轉頭就碰到了高專的同期。
“言!那個咒力的開關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五條悟毫無距離感的攬上金城言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金城言本以為是要打一架,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夏油傑的表情,竟然還沒和五條悟他們說他的事啊。
“那個啊那個,要是能在其他人身上複刻,這不是治療怪病的好方法嗎?”五條悟用力搖晃金城言争奪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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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城言沒想到是為了這個,他沒想過咒縛給別人用,但如果剩下的咒術師都用了咒縛,倒不必要他們的命了。
咒術師和咒靈動态平衡,就像水會從高處往下流,需要一個變化的過程。
這個過程可以造假,就像咒靈受肉,咒靈受肉其實是一個相當模糊的界限,它的存在同時增加了兩方的籌碼,所以并不會對既定的平衡造成影響。
如果可以開關咒力,關掉咒力的咒術師還是咒術師嗎?在更大的概念上不是的,這對咒術師整體同樣是削弱。
他本來還準備過陣子再來一次清洗,接下來要清洗的是好壞參半的類型。如果動了他們,大概率要和咒術界開戰,所以他得好好挑個合适的時間。
因為五條悟的提議,現在倒是不必了。
“這是咒縛,放棄使用咒力換取關上咒力的能力。”
金城言扯開外套衣領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痕跡,“這是它留下來的印記。”
确實是咒縛沒錯,但不是普通的咒縛,只有可以和世界意識聯系的他能做到這種事,其強度等同于天與咒縛。
要想獲得同樣的咒縛,必須經過他。
“咒縛?”五條悟質疑,“咒縛怎麽可能做到這個程度?還能留下痕跡?”
一般咒縛是通過限定條件來增強術式效果,但原先做不到的事還是做不到。
這種類似交換、還留下可視咒印的情況聞所未聞,而且咒縛是通過咒力來完成的,怎麽可能完全關閉咒力呢?
而他看的清清楚楚,剛才比賽場上金城言的身體可是完完全全的零咒力。
“那當然是因為我特別。”金城言直言。
“是特殊天賦吧,就像悟的六眼一樣的天賦。”夏油傑若有所指的說道。
他對世界意識的存在始終保持懷疑态度,不是沒有金城言自欺欺人的可能性,比如把殺害那麽多咒術師的罪孽推在使命頭上,保持自身精神的穩定,不過現在讨論這些都沒有意義了。
他無力扭轉金城言的認知,只能接受這個結果。
五條悟對這個理由接受良好,他自己就是特別的,更能理解夏油傑的話。
但這麽一來,豈不是用不到別人身上嗎?
聽到五條悟的質疑,金城言對他伸出了一只手。
“我們來做個實驗吧,把手遞給我。”
“悟,我先來吧。”夏油傑搶先搭了上去。
五條悟本來沒做好決定,看夏油傑這麽做反而想搶一搶了,“我也要試!”
說完,他主動抓住了金城言的另一只手。
金城言挑了挑眉,沒對此發表什麽意見。
“傑,悟,現在你們自己立下咒縛吧。”
眨眼過去,夏油傑和五條悟身上都出現了和金城言類似的黑色環形印記。
“真的成功了!”五條悟感受着咒力的開關大為感嘆,不過沒有咒力感覺很奇怪,他最後還是保持了開啓的狀态。
“接觸你也可以立下這樣的咒縛啊!”
五條悟覺得這樣的原理真的很奇怪,只是接觸而已,立下的咒縛等級就完全不一樣了,別的交換是不是也行。
“硝子要立咒縛嗎?”金城言随口問道。
“你們都有,我也來吧。”家入硝子無甚所謂的說道。
她拉着金城言的手腕幹脆利落的做了束縛。
現在他們四個都可以自由開關咒力了。
“總監部完了,我打算成立一個咒術師集會,到時候言可以幫他們也做一個束縛嗎?”夏油傑拜托金城言道。
“……當然。”金城言有些意外夏油傑的請求,明明剛才為止都在防備,竟然能放心他對那些人做些什麽嗎?
如果想拯救剩下的咒術師,繼續防備才是正确的。
【傑,抓緊時間吧,第三次清洗馬上就要來了。】
金城言用旁人不能聽到的聲音對夏油傑說道。
一月中旬,四人見面之後短短一周。
因為對外宣稱找到了治療疫病的方法,夏油傑招攬到了很多詛咒師和原屬總監部的打手,徹底取代了總監部。
多虧那兩次清洗,夏油傑短時間招收這麽多人也不用太懷疑他們的品性。
再加上五條悟統領的禦三家殘留勢力,整個咒術界開始搜尋幼年咒術師。
之所以如此着急是因為疫病爆發後,哪怕是禦三家的新生兒也沒有表現出咒術師的潛力,後繼無人已經成了現實。
是否有咒術師天賦通常只能在孩童三歲以後确定,疫病爆發不到兩年時間,原本這件事還沒有到被發現的時候,但夏油傑通過五條悟提早揭露了事實。
出身普通人的小咒術師成長環境艱難,夏油傑想利用這次機會搜集最後的小咒術師,把他們保護起來接受教導。
咒術界全體行動卓有成效,尤其是五條悟的六眼能觀測的範圍越發廣闊,找幾個顯現天賦的小咒術師并不難。
最後找到了七男八女,其中一個男孩是五條家很遠的遠親,八個女孩裏有一對雙胞胎姐妹,後者被發現時的情況非常糟糕,她們父母早逝,被村裏人當做邪祟關押在囚籠裏,受人欺淩。
排除極端情況,其他人生活的也不算開心。
真開心,他們就不會高高興興跟過來了。
咒靈依舊存在,蠅頭這種放着不管也沒什麽危害的咒靈誕生很快,遍布生活領域,能看到它們的咒術師無法讓看不到的普通人理解他們奇怪的舉動。
被當成騙子、懷疑精神疾病是家常便飯,這樣的生活怎麽可能開心的起來。
此次行動的目的圓滿完成,夏油傑達成了自己的目标,而這些孩子中年紀最小的也有四歲,也側面證明了确實不會再降生具有咒術師天賦的孩子。
不管別人怎麽想,夏油傑取代總監部和政府建立合作關系後,為這些孩子開設了專門的幼稚園小學一貫制學校。
東京咒術高專和京都咒術高專就此關門大吉,剛當上校長沒多久的夜蛾正道失業,成了咒術小學六年級的班主任。
夏油傑是實權校長,五條悟和家入硝子都是名譽校長,也就是說,夜蛾正道在給自己“肄業”的學生當下屬。
金城言和夏油傑再見面的時候是作為學生家長和校長。
“禪院惠,我的養子,就拜托你了,傑。”
乖巧的小孩子臉圓圓的,看着可愛極了,旁邊還跟着一黑一白兩只狗狗。
夏油傑不知道他該從哪裏開始吐槽了,為什麽金城言會有一個禪院的養子啊!而且這個養子還是十種影法術!
禪院家主患病将死前把家産和秘術都贈給了五條家換取對剩下族人的保護,夏油傑作為見證人也有查閱的權限,也因此知道了十種影法術的特征。
他記得金城言和他說過,但他當時完全沒在意,這個禪院的小孩就是金城言話裏那個母病父死的可憐孩子嗎?
“禪院家期待的十種影法術竟然在你這裏,禪院直毘人真是死不瞑目啊。”
“這孩子不需要術式,我送他來只是想讓他擁有能看見一樣風景的朋友。”
“舅舅,十種影法術是說小黑小白嗎?”禪院惠拉着金城言小聲詢問道。
爸爸看到小黑小白也是一臉複雜的表情,說什麽他生不逢時。他查過這個成語的意思,他覺得自己過的很好,當然,要是媽媽能快點兒醒過來就更好了,但怎麽也談不上生不逢時啊。
“算是吧,這裏的老師們知道的比我清楚,以後你就會學到了。不适應的話,你小學可以轉到津美紀的學校。”
咒術小學在東京,他們現在又搬回了東京,伏黑津美紀就在東京上小學。
金城言畢業後沒有升學,現在是全職漫畫家,順帶幫別人立咒縛賺點外快——占用他的時間當然是要給錢的。
第三次清洗又死了一批人,其中有一部分因為咒縛活了下來,所以現在咒術師都樂于接受咒縛,就像接種疫苗,發病了好歹能活着,總比死了強。
“惠,今天舅舅要去約會,伏黑夫人會來接你放學的,晚飯不用等我了。”把禪院惠交給夏油傑,從帶娃中解放出來的金城言準備出發去找泉太一。
泉太一同樣沒有選擇升學,他打算退役後再複讀,如今已經成了一名職業排球選手,就在東京的俱樂部效力。
兩人就此商量過,泉太一的職業生涯規劃是先在國內打一個賽季,然後去巴西進修,争取在三十歲以前退役。
他自我認知清晰,喜歡排球但并不打算為排球奉獻一生,長年比賽是會留下嚴重後遺症的,他沒有那個覺悟。
而之所以選擇巴西,一是因為巴排的實力,二是因為江之島。他們這位前輩高中畢業後去了巴西打球,已經轉了國籍,可能以後就在巴西發展了。
既然江之島不回來,想要比試的話就只能泉太一去了,只能說,泉太一對同為二傳的江之島是有些執念在的。
“你要是不樂意也可以來打排球啊,到時候我對你的執念絕對比對他大。”
泉太一一句話堵的金城言唯唯諾諾。
疏遠不成只能坦白,但金城言還沒做好準備,所以就顯得他的行為很矛盾。
不清楚壽命限制的前提下,要泉太一怎麽理解金城言回來打排球最後卻又放棄成為職業球員呢?他理解不能。
不過經歷了之前那一遭,泉太一面對金城言選擇的态度已經有些擺爛了。
管這幹什麽呢?他自己樂意,過得開心不就好了嗎?最重要的是人沒事。
泉太一自覺他的要求已經很低很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