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食補

第 80 章   食補

雞湯裏加了香菇和紅棗,長時間炖煮之後散發出濃郁的鮮香。

經過十九個月的漫長孕期,方行舟已經非常清楚一件事情。

對于陸見川來說,任何素食都無法提供能量,最多只是讓他對自己僞裝人類的功力更自信,從而感到愉快。

因此,他準備了全肉餐,除了炖雞以外還有炖豬蹄,烤羊肉,五香牛肉,涼拌三文魚……

幾個鍋同時咕嚕咕嚕,但肚子處的蛋明顯更喜歡雞湯,每當方行舟路過雞湯的鍋時,它都會探出一個頭,好奇地湊到竈臺邊。

方行舟摸摸蛋頭,發現整顆蛋已經完全被自己的體溫浸透,于是露出笑容,低聲道:“快點破殼,就可以吃炖雞了。”

說着,他拿來鹽盒,掀開炖雞的蓋子,進行烹饪最後一步。

忽然,一道影子飛蹿而出。

他還來不及做任何反應,便看到蛋嗖地從他的腹部躍向沸騰的鍋。

說好的帶姐姐去上綜藝,卻被上面一層一層地打了下來,要求對方澤曦的身份和長相做嚴格的保護,不能輕易出現在公開場所裏。

至于原因,兩個爸爸心知肚明并非常不爽。陸見川收到通知回家之後,方澤曦剛剛放學,被管家領着,在門口細致地擺好自己換下來的鞋子,看到爸爸馬上開心地笑出一排小乳牙,雙馬尾一晃一晃地,小跑到陸見川跟前:“爸爸,李叔叔說,我可以跟弟弟一起參加比賽,我們商量過了,這次一定要拿第一名!”

陸見川把她抱起來,坐在自己的膝頭,整理好她頭頂有些亂的碎發,笑道:“小曦自己想去的?”

方澤曦點頭,一雙清澈透亮的大眼睛一動不動地看着陸見川,片刻臉上的笑容慢慢收了回去,小手拉住了爸爸的小拇指,神色突然變得很失落,咬住下嘴唇:“爸爸,你不開心嗎?”

陸見川愣了愣,笑着捏捏她的臉頰:“沒有啊,有你在怎麽會不開心?”

方澤曦卻沒有應聲,依然委屈地癟着嘴,眼眶裏面慢慢泛起濕意,手指用力地抓着陸見川的手,挪動身體湊過去親他的臉頰:“你就是不開心,你在騙我。”

陸見川無奈,輕輕地拍着女兒的後背。她坐直了身體,拿額頭貼住爸爸的額頭,低頭認真地注視着陸見川的眼睛。

很快,陸見川感到一股難以言狀的愉悅情緒從心底一路升到頭頂,帶着輕微的電擊感,像是要麻痹掉半個中樞系統一樣,讓他瞬間全身起雞皮疙瘩,鼻腔裏情不自禁地輕輕呻.吟了一聲。

方澤曦重新露出笑容,很開心的模樣。陸見川猛地回過神來,飛快往後退一退,避開了女兒的接觸。

“?”方澤曦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陸見川不由得皺起眉,但很快又強迫自己松開眉頭,裝出輕松的神情,摸摸女兒的頭頂:“他們新教你的?”

方澤曦用力點頭,片刻後有些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爸爸的臉:“你不喜歡嗎?”

陸見川捏住她柔軟的手心,聲音沉下來,很認真地跟她說:“寶寶,記住爸爸說的話,不要輕易用你的能力去控制別人的情緒,因為那是屬于別人的隐私空間,就像你肯定不喜歡爸爸偷看你的日記一樣,嗯?”

方澤曦眨眨眼:“可是爸爸會開心——”

“那不是真的開心,乖寶貝,”陸見川低頭親吻她的臉頰,“情緒,思想,人格,這些都是對于人類來說最重要的東西,你要控制住自己,不要去冒犯那根最私密的尊嚴底線。”

方澤曦似懂非懂,“哦”了一聲,乖巧道:“我記住了。”

陸見川露出笑容,抱着她站起來:“我們去看看你方爸爸和弟弟在幹什麽。”

溫室花園,昂貴的蘭花東倒西歪,兩個半身高的花瓶碎成了一堆垃圾,假山的一個角不知道被什麽碰掉了,碎石滿地都是。方行舟手裏拿着一根可憐的短樹枝,繃着臉拉住方澤陽的右手,問:“知道錯了嗎?”

方澤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小臉被眼淚鼻涕糊得亂七八糟,一邊說話一邊還在打嗝:“我知道……嗝……錯了,爸爸不要……嗝……不要打陽陽,我不是故意的……嗚嗚嗚……”

方行舟不為所動,拿樹枝在他的手心又打了一下:“爸爸打你很疼嗎?你是男子漢,幹了壞事應該自己承擔責任,為什麽要哭?”

“嗚嗚嗚我不知道……”

陸見川皺眉:“方方,你有話好好說,打他做什麽。”

方行舟看了他一眼,嘆氣,把樹枝丢進垃圾桶裏,摸了摸兒子的手心,又用力揉了一把他的頭頂:“去把你弄髒的地方打掃幹淨。”

方澤陽嗚嗚嗚地點頭,朝着自己弄得亂七八糟的蘭花區走了幾步,抹着眼淚,靈活地變成了白狼形态,拿尾巴當掃把,也不擔心會劃傷,老老實實地把地上那些碎片、花草和石頭都掃到了一邊,又鼻尖按下掃地機器人的開關,帶着它開始收拾花園。

方行舟走到陸見川身邊,把姐姐接到自己懷裏。

“綜藝去不成了?”他小聲問。

陸見川點點頭,親吻愛人的臉頰。

方行舟低頭看了看姐姐,微微皺起眉:“才這麽小的年紀,他們想讓她走那條路……”

陸見川擔心地正是跟他同樣的事情,随着年齡的增長,方澤曦表現出了強大的共情能力和極高智商,喜歡主動地去學新的知識,對數字類的東西可以做到過目不忘,而且與認知障礙的弟弟不同,她大部分時候都喜歡保持人形,無師自通地把控身邊人的情緒變化,并且以此來取得信任和喜愛。不管是幼兒園的老師還是軍區的教官,對方澤曦的評價都誇張的高,連李興都是。

反倒是之前讓他們擔心不已的方澤陽,上學之後表現得更像一個正常人類,與小朋友們相處得很自然。

“小曦說是自己想去的。”陸見川道,“讓她去吧,太壓制她的天性也不好。”

方澤曦環住了方行舟的脖子,從他的肩頭露出一雙含着水的大眼睛,難過地看着身後的陸見川:“我是不是讓爸爸擔心了?”

方行舟心裏酸酸地發軟,輕輕拍着她的背:“我們永遠都在擔心你,因為你是我們心尖上的寶貝。”

方澤曦扭過頭來看方行舟,神似陸見川的五官慢慢舒展開來,有些害羞地咬了咬自己的嘴角,然後親了親他的下巴。

方行舟笑着把她放在地上:“要不要陪弟弟一起打掃衛生?”

“我不要,”她脆生生地說,“弟弟又幹壞事。”

陸見川笑:“那你自己去玩吧。”

姐姐跑到她最愛的秋千上坐下,晃悠着兩條小短腿,看着方澤陽哼哧哼哧地搞衛生,低頭跟他說着什麽。白狼很快丢下掃地機器人,跑到秋千的背後,立起來用前爪勾着木板,把方澤曦蕩了起來。

方澤曦站了起來,興奮地捏着繩索,白狼在她下面繞了兩圈,往後退幾步,輕巧地蹦上了還在來回蕩的秋千。

陸見川“啧”了一聲:“我去收拾吧。”

方行舟拉住他的手:“他會記得收拾的。”

秋千上的白狼朝着姐姐翻出軟軟的肚皮,一長條挂在木板上,尾巴一晃一晃地,嘴裏咕嚕咕嚕跟她撒嬌。方澤曦重新坐下來,把弟弟攬過來一點,熟練地摸着他的肚子。

秋千慢慢停下來,弟弟舒服得眯起眼睛,親昵地把姐姐的手從頭到尾舔了一遍,然後翻過身來,“嗚嗚”兩聲,跳回了地上,開始繼續掃地。

陸見川摟住身邊人的腰,道:“長得跟你這麽像,性格倒是一點都不像。”

方行舟轉過頭來,嘴角帶着笑意:“要不我也跟你撒個嬌?”

“好啊,”陸見川一下來了精神,“像昨天晚上……”

“噓。”方行舟把食指壓在嘴唇上,“小心被屏蔽。”

陸見川道:“那我們回房間。”

方行舟看着他直笑,按鈴把管家叫上來,把兩個小家夥丢在溫室裏面。

方行舟第一次見到陸見川的時候,陸總還不是陸總,只是一家小娛樂公司的二把手,而且剛剛跟人在停車場打了一架,白襯衣蹭髒了,袖子一直卷到手肘以上,扣子解到胸口,滿身的狼狽,靠在他被放了氣的車旁邊,咬着煙,到處想摸打火機。

方行舟剛從某個無聊的晚會上出來,開着他價格不菲的小翅膀車,遠遠地望見那人站在停車場昏暗的燈光下面,似乎是聽到了引擎聲,擡起頭來朝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一眼。

他像是被豬油蒙了心,神不知鬼不覺地,把車開出了停車場又重新繞進來,甚至懶得做掩飾,一個急剎停在了他的身邊,熄火,下車,抛過去一個打火機。

陸見川微微發愣,接了打火機,擡頭望着身前的人,那雙漂亮又深邃的眼睛被燈光照着,長而卷的睫毛扇動幾下,然後眼角慢慢彎了起來,連帶着臉上的傷一起勾出了笑容。

“多謝,”陸見川說,“借你個火。”

他低頭,薄唇微微張開,有些随意地咬住煙頭。火光一閃而過的照亮了他的整張臉。

方行舟就這樣站在旁邊,看着。陸見川把煙點着了,打火機還給他,他慢吞吞地也抽出煙,點燃了,安靜地靠着車門往肺裏面吸。

陸見川的目光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過,抽着抽着便笑了起來,指了指邊上的禁煙标志:“大明星,小心被拍到,發你通稿。”

方行舟不愛說話,勾了勾嘴角沒有回應,很是享受地微微眯起眼睛。陸見川在看他眼角處那塊小小的白疤,看得像是入了迷,一時間也沒有了言語,只是隔着彼此間的煙霧打量着他,打量得赤.裸又放肆,而後者似乎也并不介意,就這樣大大方方地讓他看,抽完了煙,甚至扯了扯襯衣的領子,把煙掐滅在垃圾桶頂,打開車門準備離開。

陸見川敲了敲他的車門。

方行舟不急不忙地把車窗搖下來,那人彎下腰,帶着淤青的手肘撐在他的車窗沿上,解到了胸口的襯衣往下墜,一眼掃過去幾乎可以一覽無餘。他臉上帶着濃濃地笑意,眼睛一動不動地定在方行舟的臉上,道:“好人做到底,我的車壞了,手機也丢了,能不能借我手機打個電話?”

方行舟成名早,私生粉多,手機這種東西向來都是高敏感物品,陸見川也沒想他會答應,未料他點了點頭,道:“可以。”

很好聽的聲音,磁性,低沉,帶了些清冷,與他唱搖滾時截然不同。

陸見川接過他遞來的手機,打了個電話,然後跟他道了謝。

方行舟沖他點了點頭,重新搖上車窗,陸見川就站在原地,一直目送他車從停車場裏慢吞吞地開走了。

等紅燈的時候,方行舟看了一眼手機,通話記錄裏有一個被新存的電話號碼,備注名字叫做“陸見川”。

陸見川。

方行舟看到這個名字就明白了,居然是陸家人。

單單是一個名字,他心裏那點冒騰的躁動便被澆了個幹幹淨淨,他把手機丢在副駕上,再沒有打過那個電話,卻也沒有删除,就這麽一直留着,留到畢業典禮的那天,他突然接到了一個來電。

他穿着又長又熱的粉邊學士服,帶着墜穗的帽子,站在J音大的綠草坪前面,被一群不認識的學弟學妹拉着合影。一個學芭蕾的小學妹提醒他說:“方學長,你的電話在響诶。”

方行舟掏出手機,望着那來電人沉默了幾秒,慢慢想起來此人是誰,按了接聽鍵。

裏面那人說:“方行舟,畢業快樂,謝謝你上次借我火。”

方行舟“嗯”了一聲:“不客氣。”

那人在笑,也不知道在笑什麽:“你往右邊看看?”

方行舟轉過頭去,望見食堂前的大柳樹下站了一個人,拿着手機,臉上的笑被大太陽照得晃眼。他的傷似乎養好了,今天穿了一身淺色的休閑裝,頭發被風吹得有些亂,看起來像個涉世未生的大學生。

遠遠地一望,他好不容易洗掉了豬油的心髒又開始發懵,莫名其妙地往嗓子眼裏蹦着。

“剛好經過這邊,沒想到真的能碰到你。等下一起去吃飯吧?”

方行舟絕不是純情的小孩兒,也不是随心所欲的情場老手,單憑一張臉和身後的資源,圈裏跟他示好的男男女女層出不窮,他從來都沒有回應過。但這回不知道怎麽了,碰上一個讨厭的陸家出身的人,耍了些再直白不過的小手段,他捏着手機,嘴裏卻道:“那就等下。”

“好啊,”他笑彎了眼睛,“等你。”

飯就在學校的食堂裏面吃,來來往往地到處都是人,方行舟還沒有換下學士服,只是摘了帽子,端來盤子在陸見川對面坐下。

一個陸家出身的人,吃這些稱不上好吃的飯菜吃得很認真,看得出來家教甚嚴,吃飯的時候少言,咀嚼不發聲,連勺子與餐盤的碰觸都很少。方行舟控制不住,總是下意識擡起頭來看他,一擡頭,便會與對面那人目光相撞,他假裝淡定,那人卻坦然地朝他笑。

方行舟被他笑得難得有些慌亂,草草吃完,外面傾盆大雨,他的背被汗打濕了,站在食堂門口往外看。陸見川道:“下午不是有演唱會彩排?我送你去吧。”

方行舟沒有問他怎麽知道的,順水推舟,道:“好,謝謝。”

陸見川便開車送他去體育館,夏日的暴雨越下越大,還沒走到市中心便開始積水,高速出口堵了足足五公裏,一眼望不到頭。

車裏面就他們兩個人,陸見川擰開車載音樂,放了一首鼓點節奏很強烈的慢搖滾。方行舟把學術服脫了,支着下巴望着儀表盤,打發無聊的時間。

“你不愛說話。”陸見川說。

方行舟道:“嗯。”

陸見川笑道:“上次在停車場看得不夠清楚,你真人比電視上帥多了。”

方行舟道:“謝謝。”

陸見川轉過頭來,兩人的目光對在了一起,很奇怪,像是有某種奇怪的化學反應在裏面,就這樣黏住了,誰也沒有挪開視線。

後面的車開始按喇叭,陸見川又把車往前開了一點,輕輕地咳嗽了一聲。

一個見慣了俊男美女,一個從小的情場老手,竟然都在此時感到暧昧的尴尬和不知所措。方行舟把頭扭向了車窗外,思索着他到底是陸家的哪位,耳邊又聽見了他有些發啞的聲音:“喂,方行舟。”

方行舟遲疑了幾秒才把頭轉回去,微微皺眉:“怎麽?”

陸見川盯着前面的路況,喉嚨有些發緊:“你相信一見鐘情嗎?”

方行舟愣了片刻。

他總算是笑了起來,眯起眼睛把駕駛座上的人打量個遍:“小陸總,你追人的手段可不怎麽樣。”

陸見川也笑,抽空看了他一眼:“是你先借我火的,特地繞一圈再回來,我都看見了,大明星。”

“也是,”方行舟坦誠地說,“那天感冒了,吃了藥,迷糊糊的,看到你大概是見色起意吧。”

車隊又停下來了,陸見川的目光掃過他白T上面的漂亮鎖骨。

方行舟勾着嘴角,比他要更張揚些,把他全身上下都掃了一遍。

陸見川把空調開低了一點,笑着沒說話。兩人在車裏待了足足一個多小時,把方行舟送到體育館的時候雨已經停了,陸見川在停車場裏停穩了車,卻不急着開門,從手套箱裏摸出煙來,自己一根,給方行舟一根,打開車窗:“裏面禁煙吧?”

“這裏也禁煙。”方行舟說。

于是陸見川又把車窗搖上,在封閉的車廂裏點了煙。方行舟也點了,慢吞吞地抽完,抽得整個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才帶上自己的衣服,彎腰沖陸見川道:“走了。”

陸見川望着他,沒頭沒尾地說:“今天晚上?”

方行舟扭過頭來看了他一眼。

陸總英俊的臉藏在煙霧後面,那雙讓方行舟第一次便心跳不已的眼睛卻透亮。神不知鬼不覺地,方行舟點了頭:“去私人酒店。”

陸見川擺擺手,示意知道了。兩個才見面兩次的人,稀裏糊塗地把酒店都定了下來,方行舟轉身朝着館內走,一直走到了電梯裏面,心中還在恍惚着,好似被那煙給熏醉了。

再後來,六年後的同一條高速路上,陸見川開着他那輛方行舟送他的車,音響裏放着同一首慢搖滾,沒有堵車,朝着特管局的離婚事務所一路暢通。他甚至沒有取下婚戒,啞着嗓子,問:“你當初……為什麽看上了我?”

方行舟手裏捏緊劇本,神卻不知道跑去了哪兒,想着停車場裏借他的煙,想着私人酒店裏整晚的瘋狂,想着那些狂野生長的情愫,手握緊了,又松開,沉默良久,最後故作輕松地說:“不知道,大概是見色起意吧。”

陸見川低低地笑,那笑聲很快就冷卻了,車裏重新陷入沉默。方行舟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也冷卻了,路過高速出口的時候,陸見川停下來交錢,前前後後沒有一輛車,他卻磨磨蹭蹭的,好一會才重新起步。

“今天不堵車啊,”陸見川輕聲感嘆,“真難得。”

祂猶豫地擡頭看向對面,方行舟正左手撐着下巴,右手握着蛋,微笑盯着祂。

“要好好吃飯。”方行舟說,“孕期結束之後,這些肉類應該也可以為你提供能量,尤其是豬蹄和豬腦花,或許能給觸手和本體補充類似的物質,幫助身體更快愈合。”

陸見川對這個說法感到懷疑,本想告訴舟舟自己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但最終還是不忍心浪費老婆的心意。

十八條觸手湧進鍋裏,口器傳來大快朵頤的咀嚼聲,祂開始享用起祂的第一頓專屬晚餐……

卻絕對不是最後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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