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80章

“激情”一夜後, 沈晏又蔫了,在床上足足躺了一日一夜才緩過來。

能量還有剩餘,又傳輸了一次後才開始告急, 沈晏只能又開始琢磨着做任務。

除了觊觎白月光的白兄,白月光的白月光綠雲姑娘, 就是那十多個姑娘了。

沈晏這才想起那日的四個任務到底是為何突然完成,思來想去應是他說壞話起了作用,于是便開始日日在蕭徹耳朵邊念叨他有多讨厭那些姑娘。

蕭徹也差不多摸清了任務完成的規律, 一次完成太多,沈晏便會動情, 所以不能多, 便時不時哄着沈晏完成一兩個。

完成任務有了能量,沈晏便來爬床,蕭徹想開了後也不再推拒,一切都由着他。

傳了能量, 神醫紮針時不再罵人,也給蕭徹換了藥方, 沈晏再問時,華融的話從以前“死馬當活馬醫”變成了“慢慢來, 急不得”,沈晏心中便有了數,爬床爬的也越來越勤。

有了指望, 沈晏每日裏都開開心心的, 日子一日日過去,轉眼便到了年下。

這日, 元壽噔噔噔跑來,說老爺派他來問沈晏要不要回府過年。

自從沈晏進了王府, 元壽便一直待在侯府,府裏有什麽事兒他也好能及時告訴沈晏。

“老爺這些日子心情一直不太好,夫人又不會說軟話,兩人吵了一架,老爺這些日子便一直住在梅姨娘院子裏。”

沈晏無語:“你待在府裏很閑呀,日日看我爹住誰的院子。”

元壽瞪眼:“小的我是那種人嘛,我這不是鋪墊一下,才能說正事兒嘛。”

“好好好,你說,你說。”沈晏剝了橘子掰了一半遞給元壽,另一半塞進了自己嘴裏。

蕭徹在一旁瞧着,那日沈晏與元壽在他面前演了一出“少爺趕走小厮”的戲,現下這小厮又回來了,少爺還給他剝橘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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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家小厮跟少爺這般親密?

叮——

【死灰複燃*破鏡重圓,分釵合钿,重尋繡戶珠箔任務開啓。】

——沒想到吧,我打不死的小強又回來了。

【打不死的小強車夫元壽認證成功,請再次打敗他,将白月光據為己有吧。】

沈晏一愣,下意識轉頭看向蕭徹,蕭徹也一愣,一時間有些尴尬。

那個東西對他心思的捕捉異常敏感,他确實沒想到。

沈晏咬牙切齒,差點兒噴了一口橘子水出來。

蕭雲翊這厮,幹啥啥不行,氣他第一名。

元壽毫無所覺,湊近沈晏,神秘兮兮道:“少爺,你知道嘛,老爺跟梅姨娘竟然不在一張床上睡覺。”

“胡說八道。”沈晏忍不住在他腦袋上拍了一巴掌,“年紀不大,你懂得不少,老爺房裏的事兒你也這麽上心。”

“是真的。”元壽無奈,噼裏啪啦将話說明白,“我最近與夫人身邊的大丫頭柔兒走得近,這都是她告訴我的,說老爺但凡去梅姨娘院子裏,雖然兩人住在一間房裏,但是一個睡床一個睡卧榻,從不在一張床上睡。”

“為何?”

“柔兒沒說,只覺得稀奇,我也覺得稀奇,想不通,所以這不是來問少爺嘛。”

蕭徹突然出聲:“你與你家夫人身邊的大丫頭走得近,她還将這等事告知于你?”

元壽臉一紅,摸了一下鼻尖,對上自家少爺眯起來的眼睛,撲通一聲跪了下,委屈的癟嘴:“以前以為少爺死了,我一個人待在院子裏沒什麽心思,現在少爺活着回來了,我就,就……這些日子與柔兒走的近了些,起初還開開心心的,但她突然告知我這些,我覺得,她可能是想利用我知道少爺的事兒……”

元壽越說越委屈,擡頭看着沈晏:“少爺,你的事我什麽都沒跟她說,你信我……”

“信信信……”沈晏摸他頭,“起來吧,怪可憐的。”

蕭徹:“……”

死灰複燃,也不能怪他心思敏感,實在是沈晏太過分。

劉公公道:“不像是想從元壽身上知道什麽,倒像是想告訴元壽些什麽。”

沈晏蹙眉:“你将你與柔兒的事仔細說來聽聽。”

元壽眨眼:“剛剛都說完了呀……”

沈晏:“……你沒問她這種事情她如何知曉?”

元壽點頭:“問了,她說府裏除了夫人就只有這麽一位姨娘,她作為夫人的大丫頭,不盯着梅姨娘還能盯着誰?”

“可這房中之事,她又是如何知曉的?”

“梅姨娘身邊有伺候的丫頭小厮,總歸會有漏了口風的,所以她便知曉了。”元壽嘆氣,“這等要緊事,她作為大丫頭卻偏偏告知于我……嗚嗚嗚……”他果然是被利用的那個。

“別哭,別哭。”沈晏安撫他,“說不定她只是順口。”

元壽幽怨地看他:“少爺你信嗎?”

沈晏:“……”當少爺的聰明,小厮也聰明,唉,聰明人就是多煩惱。

沈晏想了想:“小時候的事情我知道的都是老管家告訴我的,我娘死後沒多久,我爹就納了梅姨娘進門,生了千昱,千昱比我小兩歲,後來我爹又娶了赫連家的小姐,也許只是……現在感情不好了,或者是……”沈晏摸了摸鼻尖,“我爹不行了……”

屋內俱是一寂。

蕭徹看了沈晏一眼,他不知沈晏現在對他爹是何種情感,他希望沈晏是如表面這般輕松的,可他若真的沒什麽,也不會這些時日從未回過侯府。

“這樣吧。”沈晏一巴掌拍在元壽肩上,“你再去同柔兒好好交往一下,看她還對你說什麽。”

“少爺,我不想跟她交往了。”元壽癟嘴。

“去吧,你都能為了少爺生死不懼了,何況是被一個姑娘騙。”

元壽:“……”

“那少爺你回府過年嗎?”元壽無奈,“我還得去給老爺回話呢。”

“我不回去過年,但我這兩日抽空回去一趟。”沈晏對沈煦現在情緒很複雜,蕭徹以為他怨恨他爹棄了他,他自己卻是沒怨恨過的,蕭徹與他不同,蕭徹打小就是生在冷宮的,一個不小心便會死,所以一路跌跌撞撞是為了活着。

而他是廣平侯府的大少爺,他享受了這份尊榮,便也對侯府有責任有義務,他從不怨。

他怨只怨當年他爹不肯告知真相,而他确确實實帶着遺憾悔恨死在了那一年。

元壽明白了,只能自己回侯府,步子邁到門口,春山的劍橫在了他的脖子上,冷冰冰道:“若你敢背叛公子,我便殺了你。”

元壽睨他一眼,狠狠蓄力:“我呸,我家公子用得着你警告我,你管好你自己吧,天天喊打喊殺的,呸呸呸……”

元壽趾高氣昂地走了。

春山倒是不介意元壽的那些話,只看着蕭徹:“要讓人盯着他嗎?”

“不用。”沈晏擺手,“我家壽次次為了我命都能不要了,若真的背叛我一次,也無妨。”

“???”

春山看着自家王爺。

他頭一次見這樣的主仆。

蕭徹閉着眼深深吸了口氣,死灰果然是死灰。

又等了兩日,小年這一日沈晏回了侯府。

年根底下,沈小寶不去永延殿念書了,也在家裏,日日出去花銀子,把在宮裏待着花不出去的花了個痛快。

沈晏前腳進府,沈小寶後腳也回了府,看到沈晏後跑過來:“大哥,你活的好嗎?”

沈晏眯眼瞧他:“你怎麽不去救我了?你過的挺快樂呀……”

沈小寶幹笑一聲:“我覺得你在王府裏挺開心的呀……”說着說着沈小寶又硬氣了:“是啊,我都是為了你好。”

沈晏在他腦袋上呼嚕一把,攬着他的肩往府裏走,迎面碰上沈千昱。

見到沈晏,沈千昱松了口氣:“大哥,你真是讓我擔心死了。”

沈晏另一只手攬住他,一手一個弟弟帶着往屋內走:“沒事兒,你們大哥命大,死不了。”

“二哥那日要同我一起去,被爹關了起來。”沈小寶嘿嘿一笑,“得虧我腦子好使,跑了出去,二哥就沒有我運氣好了,被關了好幾日。”

沈千昱嘆口氣。

沈晏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得虧你沒去,小寶被瑞王扒了褲子打。”

“大哥……”沈小寶推搡他,嚷嚷,“你少胡說八道,你才被脫了褲子打呢……”

沈晏臉一紅,忍不住想些亂七八糟的。

到了前廳,看到赫連柔,赫連柔冷着臉招呼沈小寶:“過來。”

沈小寶便讪讪走過去。

沈晏瞧了她一眼,這個侯府主母一向冷冷淡淡的,不對,其實五年前發生那事前,這位主母雖不親切,倒也算溫和。

他以為她這般冷淡是因着他連累了侯府,可若柔兒是受她指使,又是為何?

她若有話要說,為何不自己告訴他?

沈晏想不通,便也不想,畢竟只憑一點,再怎麽想也想不出。

沈煦看到他回來,沒說什麽,一家人在一起吃了頓飯,可能各懷心思,所以除了沈小寶毫無所覺外其他人都沒什麽話。

飯後,沈小寶拖着沈晏陪他玩,被沈煦呵住:“晏兒,跟為父來書房。”

沈晏揉了沈小寶的腦袋一下:“大哥待會兒陪你。”

沈小寶哼了一聲:“算了吧,待會兒我就被我娘趕去睡覺了。”

沈晏笑了一聲,小聲道:“你是大俠,你敢帶着人去瑞王府叫板,不敢反抗你娘?”

沈小寶瞪他:“我發現大哥你是蔫壞呀,你撺掇我反抗我娘有何企圖?就是想讓我娘揍我是不是?”

沈晏樂了,拍拍他的肩,小傻子。

沈晏跟在沈煦身後進了書房,沈煦看他一眼,拿出一個小冊子。

“爹,年後我打算成親了。”沈晏先開了口。

“成親?”沈煦一愣,繼而有些驚喜,“你是想明白了?”

“嗯。”沈晏點頭,“我要跟蕭徹成親。”

沈煦臉上的笑僵住,不敢置信:“跟誰成親?”

“瑞王殿下,爹應是知道,我對他肖想已久。”沈晏看着沈煦臉上的表情,心裏有些舒坦。

沈煦深深吸了口氣,在書桌後坐下,好半晌才咬牙道:“兩個男子,有什麽必要成親。”

“兩個男子怎麽就沒必要成親了?”沈晏也坐下,“我要娶他進門,死了後我倆都埋咱家祖墳裏。”

“什麽?”沈煦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

“要是不能進祖墳,我就自己修個墳。”沈晏表情認真,“爹,你好好想想,你若是願意讓我進祖墳,那我倆以後就進祖墳,你若不願意,那我就自己修一個,這事兒挺急的,你想好盡快答複我。”沈晏回京,一是想查清楚當年的舊事,二是想替外祖和舅舅尋一條退路。

可他當初也沒想到朝堂會亂成如今這般局面,圖謀一事必得慢慢來,急不得,但他的身體等不了,好在蕭徹已經答應了他會幫他,所以他現下也放了些心,哪怕他哪一日無端死了,蕭徹也必會想辦法保全外祖父。

回京後的意外之喜便是蕭徹想跟他埋在一處了,以前他想着死後哪怕被鳥雀啄食也無所謂,可現在不行了,蕭徹大小也是個王爺,那墳茔必不能太寒酸。

沈煦被他氣的一口氣差點兒上不來,果然如他所猜測的那般,沈晏和瑞王必是要折騰些什麽,哪怕丢了命也不足惜。

沈煦怒瞪着沈晏,沈晏似是毫無所覺,還意有所指道:“爹,你還有沒有事兒瞞着我?”

沈煦忍不住冷笑一聲:“我瞞着你的事情多了,要不要我将從我生出來後的事情都跟你說道說道?”

沈晏垂了眼。

以前沈晏對沈煦敬之愛之,父子倆也是父子子孝,如今卻一朝變了個模式,沈煦如何想,沈晏不知道,他只知自己現下難受的很。

沈煦将手裏的冊子扔給他。

沈晏接過:“這是什麽?”

沈煦深深吸口氣,到底是溫和了語氣:“你不是想知道淑妃是用了什麽手段暗算你嘛。”

沈晏倏然站起來,緊緊盯着他:“你知道?”他知道沈煦能看出那是淑妃做下的事,但他沒想到他竟然會知曉她是如何下的手。

沈煦點點頭又搖搖頭:“這是那些年被淑妃用手段害過的人,如何用的手段,我大概也是猜了出來,但無法真正的證實,因為裏面需要用到铊夷族的蠱蟲,沒有蠱蟲,我便沒辦法真正的斷定。”

沈晏翻了一下那冊子,那冊子很舊,筆跡卻有新有舊,顯然是從很多年前,沈煦就在記錄這些事情了。

“你想留她的罪證?”

“留了又有何用?”沈煦閉眼,“我去告發她嗎?”

沈晏沒說話。

沈煦嘆口氣:“不過是知己知彼,可我也沒想到,最終這手段還是被用在了你身上。”沈煦的手緊緊攥了起來。

沈晏看他一眼,低頭翻冊子。

沈煦又道:“我知道瑞王去刑部便是想要通過查證舊事找這些,別查了,那位不是傻子。”

沈晏合上冊子塞進袖子裏,突然道:“爹,當年流放的路上,你派去的人是護着我的,還是……殺我的?”

沈晏話音剛落,沈煦倏然站起來,一個杯子砸在沈晏腳下。

沈煦氣的胸口起伏,赤紅着眼睛看着他:“沈晏,你爹在你心裏就這般龌龊?”

沈晏抿着唇沒言語。

沈煦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頹然坐下,有氣無力道:“不管你信與不信,當年之事,我比你更恨。”

沈晏沒在侯府住下,而是趁着夜色回了王府。

蕭徹見他悶悶不樂,問他:“你爹和你說了什麽?”

沈晏擡頭看他:“我今兒回府,突然想到一樁事,當年,我爹派去的人可能并非要護着我,而是要殺我的。”

春山一愣:“怎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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