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

第 18 章

辦理登機牌上飛機後,韓潹閉着眼睛補眠,昨天通宵守着的病人是個話痨,拽着他雜七雜八聊到後半夜,他一晚上沒休息好。

上飛機就開始搞小動作,嚴其羽的呼吸很近,憑借從前的習慣,他可能準備親自己一口,韓潹閉了閉眼,假裝無事發生。

好久,只聽到耳朵邊酥酥麻麻,嚴其羽笑得很開心,好像前幾天惹出來的不愉快已經完全消失:“哥哥,你的睫毛好長。”

他總是在忘記受的苦頭,吃的閉門羹。

太沒心沒肺了。

“有點累,別吵。”韓潹輕巧地跟他說話。

或許是聲音溫柔得不像是韓潹嘴裏能說出來的,嚴其羽鳴金收兵,真就乖了。

靠幾分鐘真有點睡意。

嚴其羽睡着了,韓潹困意全消,扭過頭看他,臉上冷冰冰沒什麽表情,眼睛裏卻藏着一層暈染的蜜意要把人蘇斷腿。

旁邊小孩正在鬧脾氣,咿咿呀呀也聽不清楚。

距離太近,再吵些,嚴其羽可能就得醒過來了。

微微彎下腰去,食指放在唇邊,韓潹噓了一聲,從兜裏拿出來一顆糖,笨拙地哄孩子:“哥哥睡着了,別吵哦。”

拿了糖的小孩哇的一聲哭出來了。

被韓潹冷冰冰的臉給吓的。

小朋友聽不出來語氣好壞,只知道這個叔叔看上去很不好相處。

一聲啼哭把嚴其羽驚醒了,他脾氣好,沒有起床氣,湊過頭哄人,問道:“小朋友,怎麽了?”

小孩指着韓潹:“這個叔叔好兇。”

被嫌棄了。

嚴其羽也在笑。

韓潹被他笑得害臊,扪心自問,自己這張臉還是挺好看的吧?把孩子吓哭還是頭一次。

下飛機後,來接機的是路曼文,她比較閑,大老遠招手,聲音大得全是回音,韓潹低了低頭,接過嚴其羽手上的行李。

随即看着嚴其羽撲過去,跟他的老母親來了個久別重逢的相擁,韓潹有理由懷疑自己是撿來的。

韓潹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往卧室裏跑,确定自己長期沒回來住的房間沒弄成奇奇怪怪的裝修,他心下松了一口氣,路曼文迷信,經常聽人忽悠,給他牆壁上貼着五花八門的東西,說是給他招桃花。

韓潹洗完澡站在床邊,浴袍遮身,露出一截鎖骨和一片胸膛,熱氣蔓延,暴露在外的皮膚被浸得發紅。

家裏沒人,他沒開燈,摸黑掀開被子,人還沒完全躺下去,床上突然蠕動過來一坨肉,他條件反射往後退,嚴其羽抱着被子探頭,像個燙手山芋在他跟前晃。

“哥哥。”他在暗夜裏出聲,“你家裏沒人。”

一巴掌拍開燈,韓潹把他從被窩裏抓出來,拎小雞仔似的:“說了不準爬我被窩。”

“平時也都沒有機會,我偶爾爬。”嚴其羽坐直了身子,“開個玩笑嘛,我這就走。”

韓潹盯着他,像班主任盯調皮學生,在灼灼目光下,嚴其羽跨步剛要從屋裏離開,忽然有人敲門。

路曼文女士向來都是敲過門就直接進來的人,韓潹快速拿被子把嚴其羽蓋好:“別出聲。”

“我又不是賊。”嘴上不樂意,行動上嚴其羽還是很配合的,鋪平了被子,他屏住呼吸,安靜聽着。

外面溜一圈,心情正好,路曼文還給他們帶了禮物,遞給韓潹:“剛跟你米阿姨出去,看中了,你一個,其羽一個。”

有禮物當場就拆了,韓潹撕開包裝盒,露出了裏面的一對镯子,款式相差不大,其中一個看着有點像女款,他皺皺眉,把镯子拿出來晃了晃:“媽,你跟米姨怎麽想的?給我和嚴其羽買情侶手镯?”

“怎麽叫情侶手镯呢?”路曼文拿過镯子再三打量,最終肯定加确定,非常滿意地說,“我都問過售貨員了,尺寸定制大了,女孩子戴不上,正好我看着它挺好看的。”

被強行推了一副镯子,韓潹無奈是一回事,又怕嚴其羽鬧出動靜來,趕緊忽悠着路曼文離開。

人剛走,嚴其羽掀開被子透氣,長籲短嘆:“悶死我了,全是汗水。”剛才的話他都聽了去,正在興頭上,跳到韓潹身邊把镯子拿過來戴手上,沾沾自喜,“我媽眼光不錯嘛,一眼看出是我的尺寸。”

也不知道這兩個媽怎麽想的。

給兩個兒子買情侶手镯。

韓潹開了抽屜把镯子扔進去,扭頭看向嚴其羽,他正興奮,像個吃到糖果的孩子,開心得快要跳起來:“潹哥,我好喜歡。”

對首飾沒什麽興趣,韓潹視線滌蕩,落在他那截白皙的手腕上,還真是秀氣。

可惜是個男生。

他想,如果嚴其羽是個女孩子就好了。

不需要顧慮太多。

同性之間的愛,實在太奢侈,至少在他看來是。

送到禮物的路曼文也不去休息,找了幾個老姐妹坐在家裏打麻将,上年紀的阿姨碰到一塊兒,都忘了年輕時候全是淑女了,嗓門一個賽一個大。

門縫裏跑進來的聲音裏全是家長裏短的八卦。

嚴其羽要是從他卧室出去,一眼就能被瞧見,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韓潹還是沒等到她們離開,最後還是嚴其羽撐不住,趴被子上睡着了。

“嚴其羽——”伸手在他身上拍了拍,當事人也只是因為不舒服翻個身,嘴裏嘟囔的夢畫聽不明白。

“起來洗澡。”韓潹說,“你臭死了。”

“騙人。”迷迷糊糊的,嚴其羽坐直了身子,探手去抓韓潹的胳膊,抱得緊緊的,八爪魚重出江湖。

動彈不得,韓潹由着他,手臂就這麽拽了一晚上,他呆瓜般躺下,半夜因為手麻,硬生生醒過來了。

嚴其羽還睡着的。

盯着他的睡顏不過兩三秒,韓潹不舒服,小帳篷讓他悶在一個空間裏,羞赧占據太多位置。

還是在那麽陰間的時間裏,他沒受控制,随即聽到耳朵邊惡魔的低吟淺唱,嚴其羽嬉皮笑臉:“哥哥,你果然還是很給我面子的——”

得意、期待、挑釁疊成一個圈,韓潹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嚴其羽哪兒是個聽話的主,知道韓潹憋着火,他就伸手澆一把油。

抓住了韓潹的短暫歹念。

被這一下弄得羞澀感拉滿,韓潹燒紅的臉被親了,嚴其羽捧着他的臉頰,穩穩地點下去一個吻,蜻蜓點水:“哥哥,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事,不需要愧疚。”

“嚴其羽——“

被不熟練的吻吞沒,韓潹頭腦發昏,口齒裹挾糾纏,腦海裏兩個矛盾小人打架,最終理智破敗,已經逃脫不開了,逾矩過境占據了大腦。

回吻過去不過四五秒鐘,敲門聲把一切都打碎了。

意識重新回到腦袋裏,剛嘗到甜頭,嚴其羽哪兒肯罷休,整個人貼上來,把韓潹的睡袍往下拽,聲音不知道是因為害羞還是激動,顫抖得厲害:“哥哥,我等這天等好久了。”

“有人。”韓潹故技重施,又拿被子把他蓋上。

這次進來的是韓潹他爹,喝多了,搖搖晃晃跑過來往他臉上親了口,說話醉意很深:“兒子,爸爸愛你。”

親完了就走。

氣氛被破壞了,嚴其羽跟個睡美人似的,杵着腦袋,以妖嬈的姿态看着韓潹狼狽的睡袍,筆直的腿近在咫尺,他咽了咽口水:“潹哥,你今天主動了。”

“我夢游了。”

“我看着像傻逼嗎?”嚴其羽哼了一聲,心安理得靠着枕頭,拍拍旁邊位置,“今天主動親了我,就得給我講故事。”

“我不會。”

卧室的位置寬敞,像個小戶型的居室,韓潹抱了一床被子扔到沙發上:“我今晚上睡沙發。”

“這都半夜三更了。”嚴其羽翻了個白眼,“你怎麽跟個老古董一樣呢。”

白瞎了這副皮囊。

“防止你對我有想法。”韓潹謹慎看他。

嚴其羽被他這句話說笑了,嘴上不服道:“你剛剛親我了,現在裝紳士,潹哥,能不能有點氣勢。”

“……咳咳——”

又被他的口不擇言臊白了臉,韓潹趕緊叫停:“你別說話,我不會當你是啞巴的。”

“我不是啞巴,可你是瞎子啊。”嚴其羽為自己不平,“看不出來嗎?都準備對你獻身了。”

“你先休息。”沙發離床的位置沒多遠,韓潹說完話往上躺,拘束得厲害,翻身位置都沒有,他伸直了腿。

咚的一聲摔地上去了。

嚴其羽笑出聲來:“行了,趕緊上床吧,我不逗你了,要不明天你沒精神,路姨又要念叨。”

看他無動于衷,嚴其羽又說:“你要是不過來,我待會兒壓你身上,躺你懷裏,然後把剛才的事繼續下去。”

別說,嚴其羽确實是幹得出來這種事的。

可算是威脅回來了,唇角還沾着嚴其羽的味道,韓潹就算睡床上去了,也沒有從禁忌的刺激裏醒過來。

他剛剛真産生了一種邪惡的想法。

把嚴其羽辦了。

還有好他爹敲門,一吻索溫情,把他拍醒了。

扭過身子,嚴其羽抱着他的胳膊:“哥哥,困了,哄我睡覺。”

“嚴其羽,男孩子別老是撒嬌。”

“你知道的,我只對你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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