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金玉良緣

金玉良緣

易公館的司機早早就等在了機場, 栗姨跟着過來,還把花花也帶來了,小半個月沒見到大小姐, 她一見面就笑得合不攏嘴。

栗姨說:“五小姐非要跟着來, 肯定是想來接您, 就一起帶來了。”

栗姨調侃花花時,會幽默地稱它為“五小姐”, 易公館的老五, 易花花。

“這個小讨厭鬼。跟屁蟲。才幾天不見啊。”易思齡撒嬌, 把小貓咪緊緊地抱在懷裏。

上了車, 出了機場, 看着窗外熟悉的風景, 心跳還留有餘波, 蕩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易思齡抱着小花, 心裏想的卻是別人。

他好煩,他這樣引誘她, 留下一連串遐思,讓她如何能開開心心在港島吃喝玩樂?

她感覺她會想着他,不知為何,也許現在就開始想了,明明分開還不到半小時。

好似剛剛陷入熱戀的情人, 被迫分開, 流連忘返。

易思齡癟着嘴,很不高興自己變成這個樣子。

她不該答應他在飛機上。還放縱了三次, 每一次都顫得渾身泛濫。他來吻她, 吻走她的眼淚,翻來覆去那幾句無聊的枯燥的情話。

一定是太舒服了, 他又慣會用那些溫柔又強勢的方式,親吻她的唇和芯子,令她發昏發軟……

難怪要說溫故而知新,越溫習越熟練越得心應手越游刃有餘越離不開,放不下,舍不得。

懷中的花花被抱得喘不過氣來,喵叫一聲,小腳腳一蹬,從她懷裏跳了出去。

“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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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咪站在中央扶手上,沖着易思齡叫,問她:你到底怎麽回事啊,怎麽去了一趟外地,魂都沒了。

易思齡惱恨,拿手指彈小貓的耳朵,“不要窺探我,你只是一只喵!”

花花:“喵!”

它仰着腦袋,脖子上的那串祖母綠項鏈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花花有自己的小珠寶櫃,全是家裏幾個姐妹拿真鑽真寶石為它訂做的項鏈。戴着很神氣,像極了易家的貓。

前座,栗姨都笑了,轉過頭來,慈愛地看着易思齡:“小姐怎麽去了一趟京城,人都變漂亮了,看來京城養人呢。”

易思齡:“你這就是說好聽的話哄我呢,我明明去京城之前也很漂亮,你是不知道,我這幾天胖了兩斤…”

在謝園裏吃各種補湯小吃家常菜,在歐洲又吃高熱量的巧克力甜品,不胖才怪。

“婚紗說不定都穿不進去了。”易思齡嘆氣。

栗姨無奈,“胖是好事,胖了才有福氣,何況您這哪裏算得上胖。只能說明姑爺把您養得很好,很用心呢。”

只有用心養的花,才能開得如此嬌豔,漂亮。

易思齡咽了咽喉,沒有反駁。謝園上上下下都對她很用心,這是不争的事實。

謝浔之就更用心了。他的用心是在細微處,從不用嘴說,也從不外露,不炫耀,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讓人感受到他的細致。

和栗姨說了會話,易思齡才漸漸從那種依依不舍的情緒裏緩過來,往窗外遠眺,香江波光粼粼,高樓大廈鱗次栉比,幾臺直升機盤旋,低空飛過江面。街道上車水馬龍,游客如織,一派熙攘繁華。

這裏是港島,這裏是她的主場。

易思齡降下車窗,深深吸了一口熟悉的空氣,撐了一個懶腰,從包包裏摸出手機,在易家姐妹群裏發消息。

【我回來啦!!!】

又在塑料姐妹群裏發:【從歐洲回了喲~明天可約~】

最後是跟陳薇奇私發,給足了她排面:【你的十億寶貝回來了,限你三分鐘速速出現,大事!】

易思齡決定,要轉移注意力,要把心思全部放在吃喝玩樂上。

距離婚禮倒計時十五天,這才第一天。

她才不要總是想着謝浔之。

.

坐落于尖沙咀的瑰麗酒店面朝繁華維港,站在頂樓套房的落地窗前遠眺,能看見整座港島最美也最昂貴的景色。

明亮開闊的江面,一望無際的藍天,以及那條世界上最著名的天際線,都不過是腳下之物。

金色的陽光從窗簾的縫隙裏透進來,套房裏充盈着暧昧又甜膩的香氣。

陳薇奇跪坐在床上,微微垂首,呼吸一起一伏。用金錢養出來的細膩皮膚布滿了一層香汗,平日裏精心打理的長卷發,此時淩亂地鋪在後背。

莊少洲緩了片刻,也從床上坐起來,他眸色混沌,湊過去親了親陳薇奇的肩。

陳薇奇很少會露出這樣乖巧,甚至是脆弱的一面,至少莊少洲從沒有見過,唯有在事後,把她弄狠了,她才會如此。

“再來一次?”男人在她耳邊發出邀請。

他們二人也是膽大,在工作的時候,各自從集團偷溜出來,在瑰麗開了套房,一進房間就幹柴烈火,衣服扔得滿地都是。

這是大白天。

陳薇奇還沒有從餘韻中緩過來,推了推他,不給準信。

莊少洲輕擡眉尾,“Tanya,你吃一次能飽?”

陳薇奇瞪他一眼,可還是默認了他覆過來的動作,兩道聲音糾纏,一觸即發之時,手機不合時宜地響起,有電話撥進來。

莊少洲要去關掉,陳薇奇打掉他的手,拿過來,看是易思齡,她沒有猶豫,按了接通。

電話對面的聲音很嬌蠻,指責她怎麽回事,為什麽不回消息。

“陳薇奇,你在做咩?為什麽連我的消息都不回!”易思齡煩,等了陳薇奇十來分鐘,對方都沒有回,她受不了被任何人冷落,當即撥過去。

陳薇奇蹙眉,沒好氣地說:“大小姐,我又不是你秘書,我還要守着你的消息?”

易思齡:“那我請你當我秘書,給你五百萬一個月,你幹不幹!”

陳薇奇氣笑:“你發什麽瘋。你那點錢,留着你自己買項鏈。還想買我,你想得挺美。”

兩人說話,免不了刀光劍影,你來我往。被晾在一旁的莊少洲自知這通電話沒有十分鐘不會結束,幹脆起來,披上浴袍,走到吧臺旁,倒了一杯紅酒,獨自小酌。

“到底什麽大事。”

“商量我的伴娘人選,你說是不是大事。”易思齡輕哼,“晚上六點,我們常吃的那家omakase,遲到你是狗。”

陳薇奇:“港島遲到大王是你吧?”

挂了電話,陳薇奇利落地起床,要去洗澡。莊少洲放下酒杯,高大的身體堵住她,“Tanya,別告訴我你管殺不管埋。”

陳薇奇在他臉上烙下很淡地一個吻,安撫得如此敷衍:“好了,別鬧。我和易思齡晚上約了吃飯,我現在得回家換衣服,不然要遲到的。”

莊少洲挑眉,沉默地凝視着她。幾秒後,他嗤了聲,漲得發痛,“我現在是連易思齡都比不上了。”

陳薇奇笑,覺得他在說胡話,“你是我老公,易思齡只是我的小寵物,她不講道理,你也要學她嗎?”

莊少洲不說話,挪開,看着陳薇奇接近黃金比例的完美背影,細腰翹臀,雙腿修長,眼眸暗沉下去。

他知道陳薇奇心裏不見得有他,她婚前那場轟轟烈烈的戀情,他知道,只是懶得提。他亦如此,家裏選中了陳薇奇,他覺得對方盤靓條順,當老婆沒得挑,就應了t。

婚後,他們也不見得培養出了什麽感情,只是在床上很合拍,非常合拍,而已。

風風光光的一場婚姻,外面的人看熱鬧,裏面的人心懷鬼胎。

聯姻的夫妻,哪有那麽多情和愛,都是利益和欲望交織的畸形産物。他忽然想起易思齡的老公,一位看上去端方莊嚴的男人。

心裏不乏同病相憐的同情,易思齡比陳薇奇更難搞,說不定那位謝少爺過得更慘。

浴室裏不一會兒就響起水聲,莊少洲眼底暈開冷意,和一絲煩躁。

他點了一根事後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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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環做omakase服務的日料很多,即使食材高端,價格不菲,前來品嘗的客人也絡繹不絕,家家都爆滿。但易思齡和陳薇奇常去的這家不對外營業,只針對提前預約的vip客人。

餐廳每天只接待三桌客人,因易小姐要來,餐廳老板特意在包廂裏單開了一桌。

廚師正在準備所需的食材,切好的三文魚,金槍魚,鳌蝦,海膽,和牛,魚子醬…看上去新鮮可口。

陳薇奇在五點五十就到了,偏易思齡不遲到也不可能早到,剛好六點,弄得陳薇奇很無語。

“可別擺出這副表情,我不遲到,已經是給你陳三小姐天大的面子了。而且我今天剛回來就找你,你可是在我心裏排第一。”易思齡把針織衫脫下,遞給侍應生去挂好。

陳薇奇在陳家排行老三,上頭有兩個親哥哥,下面有一個親妹妹。那些她爹在外面生的弟弟妹妹,她一概不認。

陳薇奇微笑:“因為你家阿樂要加班沒空陪你,你家阿瓊要做作業也沒空陪你。所以你來煩我哦。”

易思齡:“………”

廚師問是否可以開始備餐,陳薇奇揚揚手,很快,有帥氣年輕的侍應生過來,端着一壺茶和果子。

随着沸騰的山泉水沖下去,清冽的綠茶香伴随着甜辣的香料,以及淡淡的柑橘,齊齊催發,漫出來。

包廂裏充斥着一種高級又安逸的氣息。

陳薇奇拿手托着下巴,懶懶地瞥了易思齡一眼,這女人,一周多沒見,怎麽容光煥發,滿面春風?

“胖了?”

易思齡大驚失色:“喂!!”

“看來你老公把你養得不錯啊。”陳薇奇拿筷子挑着壽司頂上的魚子醬,“京城那邊如何?他家裏人好多,你各個都搞得定?”

“怎麽可能有我搞不定的人。”易思齡揚起下巴,“我連你都搞得定。”

陳薇奇:“………”

相愛相殺多年的姐妹,到底和那些純利益挂鈎的塑料姐妹不同,她們足夠熟悉對方的一切,即使都看不慣對方,要贏過對方,但這種看不慣中又有惺惺相惜和別扭的認同。

很奇怪,她們都各自有小團體,小圈子,有巴結吹捧的小姐妹,但若說朋友,彼此只會第一時間想到對方。

她們是兩個沒有朋友的熱鬧的人。

茶和酒都續了兩壺,易思齡從小炸魚說到倫敦偶遇了Issca,她喝了酒,面頰含羞帶粉,也不知是興奮還是微醺。

陳薇奇眯着醉眼,“lssca?”想起什麽,“哦,他啊,他喜歡你,你不知道?”

“啊?lssca喜歡我?”

易思齡張着唇瓣,呆滞了片刻才明白了過來,喃喃自語,“難怪…難怪謝浔之那晚好兇……他是不是看出來lssca喜歡我,然後……吃醋?”

陳薇奇露出一抹很精明的微笑,湊過去,“你老公那晚好兇什麽?床上好兇?”

“你們上床了啊。”陳薇奇确定以及肯定,難怪易思齡這死丫頭面若桃花,眼角含春,原來是吸了男人的精氣。

“死女人,亂說什麽。公共場合!”易思齡羞赧,連忙去捂她的嘴。

“就你和我,廚師都走了,什麽公共場合。睡了就睡了,還不好意思,就你矯情,夫妻兩人沒睡才有毛病吧。”陳薇奇無語,不懂易思齡羞個什麽勁。都結婚了。

女人聊起這種話題,總是身體發熱,興奮又隐秘。

“你老公床上行不行?謝公子看上去挺正經的,怕是花樣不多吧。”

陳薇奇故意逗她,跟逗小狗小貓一樣。從小到大,陳薇奇對這種游戲樂此不疲。

易思齡不服輸的性子上來了,什麽叫謝浔之不行?

“他很行!”易思齡瞪她,“反正比你家莊公子行,花樣也好多……”她其實也不知道謝浔之花樣算不算多,總之她還挺滿意的。

“我信你,你吹吧。”陳薇奇一口喝完杯中的十四代。

易思齡争強好勝,又喝得半醉,被陳薇奇這樣一激,當即就舉例說明謝浔之很厲害。陳薇奇笑得快要岔氣,眼角冒出淚花,擡手掐易思齡的臉,帶着一絲罕見的縱容。

陳三小姐是争強好勝的性格,從不會對誰縱容。

易思齡暈暈乎乎地,煩躁地撂開陳薇奇的手,覺得她變态,這麽多年了,還是這樣變态。為何她身邊一個二個都是變态。

“你這種小學生,男人三兩下就把你對付了。我看不起你是有原因的,易思齡。”陳薇奇沖她勾勾手指,易思齡不爽,但半信半疑地湊過去。

“告訴你什麽叫花樣多……”

兩人說很私密的悄悄話,易思齡聽得臉上逐漸滾燙,眼中的情緒無比複雜,隐隐夾着錯愕驚訝和羞憤,這比她看過的小電影還要刺激。

“我就知道你和莊少洲都不是正經人…”易思齡舔了舔唇瓣,手指握酒杯握得很牢實,試圖抵禦深處那股湧動的熱浪。

不知為何,她時而想到她和謝浔之在謝園的夜晚,在倫敦的夜晚,在高空之上的夜晚,各種畫面交織,他蹲在她身前替她溫柔地穿絲襪,在多瑙河上的吻,離別之前擁抱,還有數不清地有關他送她的花。

即使花樣是不多,比起陳和莊的大膽差多了,情話也老土,但她挺喜歡的,真是怪事。易思齡趴在桌子上,悶悶地想。

她其實整晚都在刻意地不去想謝浔之,也不跟他發消息,可只需丁點火星燃燒,就被填滿。

她弄不懂為什麽,也許懂,只是不想承認。彷徨了幾分鐘,她還是決定不讓自己陷入無謂的糾結中,拿起手機給謝浔之發消息過去。

兩人的對話框還停留在機場分別之後,謝浔之發來的“注意安全”這四個字。

【謝浔之!】

點擊發送。

陳薇奇喝多了,撐着沉重的腦袋,餘光裏,易思齡嬌羞地抿着唇,面頰的粉一直延伸至頸,宛如燒透的晚霞,喝了酒後,雙眼仍舊如此明亮,透着晶瑩的光彩,就這樣直勾勾地盯着手機屏幕。

真稀奇。

就是和鄭啓珺在一起時,也不見易思齡這般矯揉造作。

“易思齡。”陳薇奇拿手指戳了戳易思齡的肩膀。

易思齡偏過頭,“做咩?”

陳薇奇掩着嘴,打了個哈欠,随後慢悠悠說,“你最近是不是和你老公談戀愛了?看來你老公比鄭啓珺厲害啊。我還以為,你對這種嚴肅的男人不感興趣呢。看來謝公子有幾把刷子,兩個月不到就讓你欲罷不能了。”

易思齡驀地一怔,有種盡量想遮住什麽,偏偏就被人察覺出什麽的窘迫,她蹙眉,狡辯:“你胡說什麽啊,你才和你老公談戀愛。你才對莊少洲欲罷不能!”

“哦,還有,莊少洲比周霁馳厲害!”

陳薇奇:“………”

一頓飯吃到接近九點才結束,前來接送二人的車都停在樓下。兩位大小姐在穿衣打扮方面風格各有千秋,一個偏精致華麗,一個偏優雅幹練,但都有一致的愛好,那就是高跟鞋。

陳薇奇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也能每天在中環的寫字樓裏步履如飛,但今天喝了酒,高跟鞋踩得有幾分虛浮。

何況還有易思齡這個讨厭鬼,一直拽着她。

“你結婚我給你當伴娘,還扮醜陪襯你,我結婚你來給我當苦力吧,那天跟在我身後,幫我拍照,不然我把你和周霁馳安排在一起!”

陳薇奇結了婚,按照習俗,不能做易思齡的伴娘。

“易思齡,你喝酒了能不能別這麽多話。”陳薇奇煩躁,隐隐有些崩潰,高跟鞋沒踩穩,踏空了一級臺階,整個人搖搖晃晃地往前撲。

幸好有人扶住了她。

陳薇奇心有餘悸,下意識抓緊這只有力的手,站穩後,她擡頭,想致謝這位好心人,目光觸及對方的臉時,她僵在了原地。

是周霁馳。

易思齡這個烏鴉嘴,念了幾聲周霁馳,真把人念來了。港島如此小,陳薇奇都有兩年沒有偶遇過他,今天真是見鬼。

男人手中夾一t根未點燃的煙,禮貌微笑,“hi,Tanya。”

易思齡定睛一看,也覺得見鬼,驚呼:“……馳仔?”

周霁馳如今是紅遍內地的大明星,想偶遇他,其實很難。

周霁馳:“來這和導演吃飯,好巧,Mia。”

易思齡私底下調侃陳薇奇,但當着面還是有眼力見,不亂說話,只是默默吃瓜。

陳薇奇恨不得立刻馬上走,面上仍舊保持鎮定又禮貌的微笑:“hi,好久不見。剛剛多謝,我還有事,先走了。”

對方點頭,“回見。”

又對易思齡說,“聽說下下周就是你的婚禮,Mia,到時候會跟我發請帖嗎?”

易思齡比了個ok的手勢,“當然有你的請帖。”又意味深長地看一眼陳薇奇。

陳薇奇恨不得掐死易思齡,“走了。”

她快步走,把易思齡抛在腦後,沒走幾步,就看見走廊盡頭出現一道更熟悉的身影。對周霁馳的熟悉早已淹沒在時間長海裏,而對莊少洲的熟悉是建立在無孔不入的日日夜夜。

莊少洲大步流星地走過來,眼眸很淡地看了一眼周霁馳,掠過一絲驚訝,很快,無影無蹤。

他摟住陳薇奇的腰,“喝多了?”

陳薇奇不想說話,嗯了聲,不懂他怎麽來了。

“司機說你聲音有些醉,我就上來接你。走吧。”莊少洲說完,又跟易思齡打招呼,“Mia。”

易思齡跟周霁馳說拜拜,随後走上來,對陳薇奇挑挑眉,猶不忘習慣性落井下石:“先走啦寶貝,你和你老公快回家熱戀去吧。”

陳薇奇想掐死易思齡。

易思齡哼着歌,愉快地踩着高跟鞋,翩翩離去。她酒量沒有陳薇奇好,但不知為何,今天喝多了,卻格外興奮,清醒,明亮。

她常用的那臺白色飛馳等在樓下,司機見她走來,下車替她拉開車門。

今晚月色清冷,霓虹的斑斓将易思齡身上紫色的裙子染成暗藍,她斂了斂醉意,端莊地步入紙醉金迷的夜色。

上車後,把頭抵在車窗,眯着眼,迎着潮濕的晚風。

手機叮一聲。有消息遞進來。

易思齡立刻點開,看清楚那簡短的三個字後,心跳突突一頓。

【想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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