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研究資料（三）
第41章 研究資料（三）
酷克明顯還沒從繁雜的運算裏緩解，面對再次兵戎相見的場面，神情是震驚的呆滞。
喬喬把U盤攥在手裏，手腕一翻，像釣魚似地把U盤扔出來，一點也不怕霍尹突然開槍，擡腳就往上方踢。
直指霍隊長胸口。
霍尹往後仰，躲過那一腳，反手去夠U盤，喬喬卻擡起手來，手刀向他脖子。
“喬喬，你有點過了。”冷森的語氣裏透着氣。
喬喬的手腕突然被冷森拽住，機械手臂十分僵硬且有力，容不得小姑娘半點掙紮。
“不管你有什麽苦衷，”冷森難得露出冷态，說，“如此末世之下，任何心計和兵刃，最好不要指向目标一致且并肩前行的人。”
喬喬的眼睛瞪了一下，瞳孔抖了一下。
趁着這個間隙，拿到U盤的霍尹反撲回來，怕喬喬失去心智傷了冷森，用身體擋住。
剛才尋求線索的時候，霍尹已經感覺到喬喬腦子已經亂了。
她掙脫那一下挺有勁的，霍尹手臂被扭了一下，他揉着：“布萊恩教授從沒透露過有你這個妹妹，可見在這樣的世道之下，她在保護你不被有心之人發現，而你卻做了外聯的少校。”
“事與願違，想必不過如此。”
兩人又開始分外眼紅，霍尹擡手對着酷克的方向開了一槍，酷克直接耳鳴，直接吓得往旁邊一縮，差點沒腿軟得摔地上，被繞過去的冷森拽住後衣領提溜起來。
“他就是你和外聯聯系的人？”霍尹努力控制的火氣最終還是上來了，強迫喬喬看着酷克，“炸了曙光之塔，殺了所有的科研人員，唯獨留着他，你覺得他可信嗎？”
“能比我們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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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這句話他聲音很大，甚至能算是怒斥了。
酷克也不是個被吓大的，反應過來就開始罵：“媽的，你們兩個過河拆橋的小人！”
冷森踹了他一腳：“什麽小人不小人的？你這倆孩子真的不讓人省心。”
幾個人：“……”
他說得柔聲，頗有爸爸對不懂事孩子的責備，也沒有要作出其他過激行為的傾向，但每一個字都透着無情無義。
“喬喬你找你姐姐是為了什麽？是她生命安危不确定……還是她不想見你了？”
或者兩者都有。
從第一眼看見喬喬，冷森就體會到了她的攻擊力和攻擊性，此時異常，她的眼眶愈加赤紅，開始發抖。
冷森看見了她眼裏含着的淚水。
“她不見了！”眼淚終于簌簌落下，只有這個時候，她看起來才是個将将二十、看身姿形态還能被定義為少女的小妹妹。
到底是布萊恩教授的妹妹，霍尹在她面前嘆了口氣：“你什麽時候成為少校的？”
“……今年秋天。”
霍尹不禁蹙眉：“秋天？沒有考核？利茲·克裏斯醫生出事之前還是之後？”
要強的喬喬用力抹了一把眼淚，抹得雙眼邊緣越來越紅，點頭：“之後，我姐給我發過信息的，她在十三區，但我沒找到，你們也不知道她在哪裏。”
霍尹要是知道布萊恩教授在十三區，當時也不會絕望到手/槍裏放兩顆子彈。
冷森又看向了手裏的酷克，彎起眉眼笑了：“我們的天才酷克，有什麽要補充的嗎？”
酷克的面色猶疑。
冷森補充：“要以後查出什麽和你相關，我們可要把你吊起來逗喪屍哦～”
吊起來，逗喪屍……
“你那聰明的腦瓜子可就要被喪屍吃掉了。”
樓下的喪屍還挺配合，嘶吼着發出咀嚼的聲音，直接讓酷克頭皮發麻，在冷森手裏抖了三抖。
“我只是個實驗室研究人員……”酷克欲哭無淚，“就那個叫利茲·克裏斯的傻逼死了之後，我沒有聽到布萊恩教授的消息了，少校……不，喬……喬找到我的時候，我起了歪心思，我只是想利用她離開外聯研究院！”
冷森輕嗤：“你們外聯可真是……”
他看了一眼在邊上的喬喬，把想說的嘲諷話咽下去，咬了咬牙，話語裏的諷刺味也很重：“真是好樣的。”
喬喬的眼神已經變得狠戾，看得酷克抱頭：“我只是利用你，我沒騙你，教授現在的确聯系不上了，只是我當時說她出任務失聯……”
“現在看來，一定是外聯高層幹的，或許他們找你，也是想把你姐姐引出來。”
喬喬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只有眼周發紅，唇只留下咬出來的紅線。
她在更加劇烈地顫抖。
也是體驗到了被欺騙的感覺了，冷森暗自嘆氣。
但喬喬的反應太大，臉色愈加發白，雙眼的血色更甚，冷森心下一驚：“霍尹，她有點不對勁。”
霍尹按住喬喬：“深呼吸。”
可還是晚了，喬喬極力倒了兩下氣，直接一口血嘔在了桌子上。
霍尹掐住她的嘴，确保是真的吐了口完全的血松了口氣，幫她順了順氣：“別垮了，你姐姐還沒找到。”
酷克很悲觀：“希望不大了。”
冷森當即就是一腳：“倒黴孩子咋這麽不會說話？”
“本來就是，”酷克十分沒有眼力勁，“你們不是不知道，跟着教授去十三區的是兩個狙/擊/手，都死了！”
冷森插嘴：“萬一是教授殺的呢？”
“不可能，”酷克否定得很堅定，“當時那倆狙/擊/手，就是派去解決利茲·克裏斯的，但外聯又派了另外的人，是去解決教授和狙/擊/手的……”
迎接憤怒冷眼，他越說越小聲。
冷森想起了那些騎着機車戴着頭盔的人。
那群人想必也是外聯敢死隊的，出手十分狠。
對于外聯來說，冷森是有所用的人，都能在自己身上開幾個洞，要真的下了死命令，生還希望真的不大。
喬喬揉碎了手裏的紙，眼裏全是殺意。
*
華春制藥有限公司的大門緊閉，冷森從車上下來的時候才處理好粘在肩膀上的肉沫，幾個人身上都帶着一股冷裏冷氣的血腥氣。
這周圍有打鬥的痕跡，冷森拉着酷克，拍了拍小夥子的肩膀：“幫你離開了研究院，但你現在不能離開我們。”
他微微眯眼，掃了一眼地上的屍體衣着，不是內聯的穿着。
“你看現在多危險，”他和霍尹的視線相接，再快速拉開，揉了一下酷克的銀色頭發，“外聯遇到你們得殺了你們，內聯遇到了也不會放過。”
他話痨：“聽說過斯朗森格嗎？可比霍尹心狠手辣多了，審人的話……不聽話或者出言不遜的，直接一槍……”
“好了好了，”酷克雙手作揖，“你倆也好不到哪裏去好嗎？”
除了坦白利用喬喬的事，他還被倒騰出了家族關系，在刨出喬喬身世，以及如何勸喬喬進聯署隊做了大“貢獻”。
起初他是不承認的，他謊話太多了一點，消磨掉了霍尹的耐心，就差對他拔槍了。
喬喬那邊一顆子彈沒受過，他可是被劃過身側的，只能慫。
冷森偏偏沒有一點同情心，說要不就下去把酷克丢地上，吸引喪屍注意力，節約一個一個打的時間。
“你們內聯都這樣嗎……”酷克眼裏的希望完全被掩蓋了。
冷森嘴角勾起，在門口想着怎麽把鎖撬開，漫不經心地點頭：“嗯。”
酷克徹底絕望：“外聯內聯都這樣，哪裏都沒有容身之處了……”
喬喬心急，大悲大痛一場之後都化作了要看最終結果的急切，撬鎖都快了。
公司裏沒有一個人，裏面也沒有一點打鬥和血跡，這是個樂觀的跡象，至少門外那些人沒有進來過，如果布萊恩教授在裏面，應該還算安全。
但裏面的氣息有點過于空曠寂靜了。
——靜得冷森他們的心一直懸着，怎麽都落不下來。
腳步在走廊裏全是回音，冷森突然覺得在黑夜裏尋找是個不明智的決定，不詳的感覺在每一步每一步地加重。
走過兩層樓，都不見一點人影。
但在第三層樓，冷森快要邁不出步，他看了一眼門牌號，是經理董事們的辦公室，每一間房間都是鎖住的。
“你說，”冷森咳了一聲，拉了拉圍巾遮住嘴，“這些屋子會跟開盲盒一樣嗎？”
萬一開出來個什麽喪屍……
他回想了一下孟總的模樣，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和蒙玨打招呼的模樣，怎麽看都心不純良。
喬喬一直一聲不吭地開鎖，霍尹看了冷森一眼，為了節約時間，他拎着酷克去開對面的門，留下冷森跟着喬喬。
第一扇門被推開，沒有任何異樣，裏面的辦公桌上的文件被碟得整整齊齊，也不見一個人影，冷森聽見了喬喬粗重的呼吸。
其實擊垮一個人很容易，讓人在不可估計的恐懼裏陷入未測的希冀，再淩/遲一般地把希冀慢慢掐滅就行了。
一扇又一扇的門接連被打開，喬喬拿着鐵絲的手已經開始顫抖了，冷汗在她側頰和鬓角淌。
她堅硬的外表在一點一點瓦解，開始“姐姐，姐姐”地念了起來。
冷森真的怕她出事，伸手想幫她開鎖，但剛一擡手，酷克的一聲尖叫劃破整個公司。
冷森回頭差點扭了脖子，入眼先是一片綠色的光。
是身邊突然癱軟倒下的喬喬讓自己猛然反應過來的，眼前正對着他們的屋子裏，一個半牆之高的罐子裏，裝着綠色的液體。
被液體包裹的，是布萊恩教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