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誤會協議
誤會協議
很快,郁寒禮又發來了消息:「你現在有空嗎?有空的話,我讓經紀人去接你。」
這麽急的嗎。
許瓷猶豫了一秒:「有空,我在學校。」
郁寒禮:「手機號就是我的微信號,你添加一下,方便聯系。」
許瓷:「好的。」
許瓷複制了一下郁寒禮的手機號,在微信上點了添加朋友,兩秒之後,就已經成功添加上了郁寒禮的微信。
郁寒禮的私人微信用的是本名。
郁寒禮給他發了經紀人徐大明的個人名片,說:「這是我的經紀人的微信,你添加一下,等會兒他去接你。」
末了,郁寒禮又說:「不要害怕,學弟。我很需要你。」
最後一句話,本來是一個出入社會已久的學長對還在象牙塔的學弟的安撫,可到了許瓷的眼裏,卻變了味道。
也不怪許瓷多想。
郁寒禮的表現也太急不可耐了,“需要”這個字眼都染上了幾分暧昧與情-色。
許瓷上網簡單地搜了一下郁寒禮的相關信息。
郁神,十九歲憑借着一部《堕落》踏入電影圈,從此改變了華國電影史,短短幾年刷遍了五湖四海各大獎項的全部副本。
出道八年,沒有任何緋聞,是個名副其實的事業狂魔,世界上有很多影帝,但論演技、容貌、流量,郁寒禮是當之無愧的無冕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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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霜霁月,是冬日雪夜最皎白的九天月,不戀世俗的風花雪月,只在演藝道路上渴求着藝術慰藉。
以上,是郁寒禮超話的宣傳語。
許瓷搜了幾張郁寒禮的近照,高大俊美,劍眉長目,一副金絲眼鏡,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一貫是黑色高定西裝,內搭雪白的白襯衫,身姿高大挺拔如松如柏。
很快,一張車內照片吸引了許瓷的注意。
一個俊美的男人坐在後車廂位置上,沒骨頭似的懶散靠着,閉目養神,皮膚冷白如瓷釉,鼻梁高挺,唇薄而紅,白色襯衫袖口微挽,裸着一節線條幹淨的手腕,上面紮着一個飛着黑色羽翼蝴蝶的蕾絲帶,蠱惑得很。
疲倦又冷淡的五官在光影交織中散發着驚人的美感。
許瓷ins有百萬粉絲,開通的YouTube頻道也達百萬訂閱,平時分享一些穿搭美照,他的搭配總是別具一格,又極具魅力,因此就算他不經常更新,也有大量活粉在。
他在穿搭上很有研究,能側寫出人的一部分性格和心理。
那只呼之欲出的黑蝴蝶似乎在振翅,是一絲不茍、清冷肅穆裝扮中的一抹鮮活,驚豔人心。所以這個男人也絕非衆人口中說的矜貴自持,多半是清冷克制中又帶着點小騷的。
也多半是個難伺候的。
不然怎麽會表裏不一到一邊走着清貴的人設,一邊觊觎着一個清純男大學生的美色?
書中沒少着墨郁寒禮垂涎他的情節。
許瓷關掉頁面。
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他還有很多很多未完成的夢想,所以他也不打算在挑金主方面費太多時間。
如果對方沒有變态癖好,出手闊綽,能給他提供優渥的資源,他不介意先處着。
不行再換呗。
反正他也快死了,死前爽一爽,又怎麽了?
一個小時後,郁寒禮的經紀人徐大明來東校區接他。
許瓷拿出手機,翻出來了一張截圖。
上面是他曾經和許祟沉的對話。
【許瓷:哥哥,我們能不能離開京都,我實在受不了了,我不知道為什麽喬明初一再針對我,他在鄉下遭受的苦難是人販子給的,他為什麽不花重金把當年拐賣他的人販子抓住,反而一再針對折磨我?我們兩個去國外好不好?等爸爸媽媽能接受我們兩個的關系了再回來。我可以放棄演員事業,哥哥,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許祟沉:喬明初永遠是我們的家人,逃避沒有任何用處,給我一些時間。】
所以,所謂的給一些時間,就是永無休止的謊言和冷暴力嗎。
許瓷,蠢只許犯一次,再犯就對不起自己辛辛苦苦長出的腦子了。
見面地點在京都的一家有名的私房菜館,主上是做宮廷禦膳的,生意非常火爆。
一般情況下,在不清楚一個華國人飲食習慣時,選擇中餐餐館是不錯的選擇。
郁寒禮坐在包廂主位,問:“你吃過午飯了沒?”
許瓷輕輕搖了搖頭,認真說:“直接談事情吧,我有心事的時候,很難吃得下飯。”
他想先看看郁寒禮開的條件是否符合他的預期,不想浪費時間。
郁寒禮:“可以。”
徐大明拿出一份協議,說:“我們郁總常年患有入睡困難症,吃什麽藥都沒有用。有好幾次意外與你在交通工具上同座,他睡得特別香甜,就想包下你,什麽都不做,就純睡覺,把你當安眠藥。”
許瓷:“……”
這裏除了他,又沒有什麽外人,拉個皮條至于巧立名目嗎。
只有在他身邊才能睡着,這不是傳聞中“高風亮節”的郁影帝的遮羞布嗎?
果然和小說裏借口都一模一樣。
許瓷忍住了吐槽欲,翻開了協議。
只不過許瓷看着協議上的一周一次陪-睡服務,秀氣的眉心微皺:“一周一次是不是有點少?你是不是不行?”
你都玩包養了,還給自己搞這種限定?
郁寒禮:“……”
又看了一眼。
許瓷:“啊。資源補償給得也好拉,郁家是要破産了嗎?”
郁寒禮:“……”
又又看了一眼。
許瓷:“一個月一百萬打發叫花子呢?沒有一千萬就別來包養圈發癫了好嗎?”
郁寒禮:“……”
許瓷目光幽怨地盯着協議最後一條。
【如果甲方工作期間需要陪-睡服務,乙方需要及時趕到,不得以學習、工作為由推脫,在此期間,甲方會為乙方報銷一切損失。】
這是有多饑渴,工作期間還要乙方千裏送炮?
徐大明尋思着不對味兒啊,于是說:“我們郁總俊美多金,猿臂蜂腰,是人間行走的荷爾蒙,多少人倒貼都貼不到。他一個月就和你睡四次,你沒有任何損失,一百萬還不夠?你是白賺啊。”
許瓷疑惑,唇肉不滿微微推了一下,略顯嬌氣:“俊美多金和我有什麽關系?財富又不通過性傳播,除非你提前給我。”
“不是,穿着衣服睡個覺和性有什麽關系?”
徐大明納悶。
“現在确實沒關系了。”
看完協議的許瓷直接被打破了心理預期,他站起身來,說:“郁先生,抱歉。這種事情也有雙向選擇,你不符合我的心理預期。”
說完,許瓷轉身想走。
“許瓷學弟,有什麽不滿的我們都可以再談,條件随你修改。”
郁寒禮清冷疲倦的聲線緩慢響起。
修長的兩指并起,抵在太陽穴處,微微揉了揉。
他患有嚴重的失眠症,任何藥物都對他毫無作用,一次意外讓他知道,只有在許瓷身邊,他能夠睡一個好覺。
他已經好久沒有進行一個高質量的睡眠了,精神太疲憊太緊繃了,所以無比貪戀在許瓷身邊睡覺的感覺,只要不是過分的條件,他都能接受。
“啊?”許瓷愣了一下。
莫名其妙的。
覺得自己剛剛劈頭蓋臉地吐槽有點過分了。
郁寒禮輕笑了一下,溫文爾雅:“以我的身份和名氣,找你,你可能覺得是影視方面的合作,發現貨不對板後,有點私人情緒很正常。”
許瓷:“……”
并沒有哦。
只是單純覺得你一般般的條件,配不上睡我。
許瓷之所以咄咄逼人,還是因為他太害怕了,他和許祟沉相識十四年,談了一年,都沒有發生過實質性的關系,想到要和陌生人做交易,他到底還是有一點膽怯的,怕疼。
兩人再次開始聊協議的時候,許瓷就平緩了很多。
一切條件談妥。
許瓷問:“我們什麽時候睡第一次呢?”
郁寒禮:“今晚。”
啊?這麽快的嗎?太色了也。
許瓷臉蛋微紅,強裝淡定:“哦,好的。”
晚上,郁寒禮驅車将許瓷帶去了別鷺公館,位置在寸土寸金的一環內,園林設計,鬧中取靜,适合修身養性。
進入公寓,郁寒禮去接了個電話。
許瓷雙手乖巧地搭在膝蓋上,坐在沙發上等了五六分鐘,不見郁寒禮從書房出來,想到了他一個月一千萬的包養費,大佬估計是想檢驗一下是否物超所值。
許瓷站起身,進入了主卧。
過了不知道多久,郁寒禮從書房裏走了出來,在客廳沒有看到許瓷,反而發現他的主卧門開了一條縫。
難道是等不及了?
自己先睡了?花一千萬包過來的小東西挺沒有職業操守的。
郁寒禮邁開大步,走了過去,推開主卧的門的一瞬間,他愣住了。
青澀漂亮的少年躺在他的床上,烏黑的發絲上略帶水汽,一雙眉眼幹淨而純粹,鼻尖挺翹,唇色嫣紅,小巧的唇珠似乎很适合舔咬。
薄被子并沒将他完全覆蓋,裸露着雪白纖細的肩頸線條、誘人,可以看出,他此刻的狀态是一絲不-挂。
郁寒禮愣了一下,氣笑了。
難怪這小家夥在餐廳裏對自己咄咄逼人,原來是誤會了協議的內容。
他出道這麽多年的不染凡塵,難道不能證明他有高尚的品格嗎?
少年的眼尾泛起了灼灼桃花,薄薄的被子下,雪白的肩身輕輕顫抖,見他一動不動,羞恥得快要哭出來了,小聲罵道:“你,是真不行嗎?”
郁寒禮的喉結輕輕滾了一下。
清純又性感,郁寒禮第一次用這樣的話來描述一個人,還是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