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貴族運動
貴族運動
許瓷在宿舍休息了兩天,身體如同被揉碎的嬌嫩花瓣,短時間無法複原,骨子裏都透着一點兒酸癢的懶。
郁寒禮:「你今天有空嗎?你的身體很虛弱,我讓經紀人帶你去中醫館瞧瞧。」
……郁寒禮私下這麽熱心的嗎。
許瓷不喜歡喝苦藥,而且他的病是現代醫療無法抗衡的。
在被許家收養之前,他是非常健康的一個小孩子,大概這麽多年,随着劇情的作用力越來越強,他才變成一碰就碎的病秧子。
許瓷不想做無畏又痛苦地掙紮了。
他也不确定郁寒禮是不是初嘗禁果、食髓知味,拿看病當個優雅行炮的借口。
許瓷:「不用啦。」
許瓷:「我的病是各種醫療器械都難以确定病因的頑疾,很麻煩,也很奇怪。而且,今天我還要學習,也沒時間。」
郁寒禮:「有課要上?」
許瓷:「沒課。」
許瓷給郁寒禮發了他的課表,又撒了個小謊說:「今天導師要帶我去參加一個戲劇研讨會,我很期待。」
郁寒禮手中有許瓷的課表,看着許瓷又乖乖地發來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課表,他心裏莫名被取悅到了,說:「那你好好學習。」
許瓷唇角翹了一下。
果然,教育深入每一個華國人的心裏,學習永遠可以當作一個逃避麻煩的最佳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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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瓷在京都影視學院表演系念大二,主修表演、聲樂、臺詞、形體、舞蹈訓練,科目繁多,而他是每個老師都最喜歡的一個學生。
戲劇研讨會是假的,古典舞導師何懿白要帶他去一個舞者表演展是真的。
而這個舞蹈表演展是一個為圈內人提供人脈資源的媒介。
何懿白又是國家級別的舞蹈家,她最青睐的學生一定會備受矚目,只不過表演展不在今天。
可是沒一會兒,何懿白卻在微信上敲了他。
何懿白:「小瓷。」
許瓷:「在的。」
何懿白:「你最近是不是惹上了什麽人?」
許瓷:「怎麽啦?」
何懿白:「舞蹈表演展主辦方拒絕你參加這個展會。你是不是惹到什麽人?我認識嗎?」
何懿白:「你不要害怕。有黑暗,就會有光明。每幾年都會有漂亮的後生遇到一些麻煩,然後銷聲匿跡。遇到這樣的事,錯絕不在你。你告訴我,我可以想辦法幫助你、保護你。」
許瓷卷翹的睫毛輕顫,烏亮的眼仁泛起了一絲潮意,心中過一股暖流。
何懿白是一個非常友好且正直的老師,許瓷也不想撒謊,讓她卷入這無端的紛争,大概和小說中的劇情一樣,他這是被許修竹封殺了。
許瓷:「沒有惹到什麽人,和家裏人産生了一點矛盾,他們大概想讓我吃一點苦,清醒一下。老師,你就不要管了。」
過了好久。
何懿白:「小瓷,人是要有鋒芒的,哪怕是與家人的相處,都要有自己的底線。」
何懿白:「主辦方要是知道你就是完善《一劍驚鴻》的真正舞者,算是再權重的人封殺你,也會毅然決然地邀請你。」
《一劍驚鴻》出土于魏晉時期的舞蹈劇目。
相傳此舞飄逸柔婉如勾人心魄的妖祟,觀衆會陷入終日的迷醉與癫狂,因此也漸漸地被世人妖魔化。
極少的史料記載中,只有一些殘存的只言片語,沒有完整版。
這僅僅是殘缺的一些記錄,足以讓無數頂尖的舞蹈家為之迷醉瘋狂。
國家舞蹈協會曾經組織頂尖舞蹈家對其進行重新的編排補充,每個版本融進去或多或少都有些瑕疵,只有何懿白遞交上去的版本,獲得大家的一致認可。
何懿白并沒有将功勞奪走,因為這是許瓷改編的,只不過許瓷并不想署名。
何懿白突然提這一嘴,大概是以為許瓷不想署名,是因為當時喬明初剛回到許家,而這幾個月許瓷與喬明初的摩擦愈演愈烈,覺得許瓷是在藏拙。
其實并不是的。
許瓷只是覺得自己太年輕,突然獲得一個萬衆矚目的頭銜,會被這份殊榮損了靈氣。
許瓷又在床上躺了一上午,眼皮睜睜閉閉,又懶又困,像是睡不醒,睡不夠似的。
被封殺這件事他也沒有放在心上。
等他養好了身體,再好好抱郁寒禮大腿就好了。
中午,宋淇回到宿舍:“瓷瓷,你是不是又生病了?這兩天怎麽看你總是躺着。”
許瓷語氣有點倦:“沒有,春乏夏困。”
宋淇覺得許瓷是因為和許祟沉分手意志消沉了,他們兩個在同一個戲曲社團,社長今天邀請社員去京郊馬場玩,宋淇拉着許瓷去了。
許瓷這兩天請了假,一直待在宿舍養受傷的小屁股,他的過敏源實在是多,忌諱也多,沒辦法點外賣,不想麻煩舍友幫他帶飯。他的胃口小,早中晚飯靠着低糖小面包就能度過。
整整兩天沒有離開過宿舍,一出門遇到了暖暖的太陽,心情瞬間變好了很多。
馬術是一項貴族運動。
貴族都會學習騎射、馬術、擊劍、軍事化基礎防身術,一是修身養性,二就是鍛煉自身的力量感和反抗精神。這些許瓷小時候就表現出過興趣,但被許家以身體虛弱為由強制禁止,只教他學一些茶藝、插花禮儀。
許瓷本身也沒什麽力量,練習起碼要用的腰力和體力他都沒有。
其他社團成員在挑選馬匹時,許瓷站在護欄外看着場內人穿着馬術服騎着馬在場地上疾馳。
天氣微熱,許瓷穿了一件白色短袖,白淨的手臂纖細有度,黑色及膝短褲,一雙小腿線條幹淨又柔韌,黑色短襪包裹在了清瘦的踝骨上方,将清純的學生氣質完美展現。
烏黑柔順的發絲微垂,被清風拂過,露出了明淨的眉眼,雪白的臉蛋猶如一朵迎風綻放的白山茶,清麗、純欲,漂亮到了極致。
但凡從他面前經過的人都會被他的美貌晃了心神,斬男又斬女。
宋淇遞給他一杯果茶,打趣:“你要是還在這裏站着,估計今天馬場對面的護欄都要被撞個稀巴爛了。”
說話間,又一個人因為回頭看許瓷不小心騎着馬撞向了護欄。
許瓷:“……”
小許只是安安靜靜地站着,也不知道哪裏勾引到了人。
只怪小許過分美麗。
許瓷接過果茶,将吸管表皮撕開,紮進茶杯,嘟起嘴巴含住吸管,輕輕吸了一口。
而這時,身邊卻傳來了喬明初和許父許惠民、許祟沉的談話聲。
他怎麽忘了今天是喬明初來馬場練習馬術的日子,真是晦氣。
許瓷轉身就要走。
許惠民也聽到了一些關于許祟沉與許瓷談戀愛的風言風語,這些議論聲讓他面上無光,但他能沉得住氣。
還有一年時間,這場獻祭就會徹底終結,他不想出了亂子,影響了許家的財運。
只要不折損他的財富,他看許瓷這個把他親兒子幫彎的男狐貍精再不順眼,也能忍着。
許惠民叫住他:“瓷瓷。”
許瓷頓住腳步。
許惠民和顏悅色,溫聲說:“你二哥和弟弟不懂事,我已經罵過他們了,你永遠是爸爸手掌心的小嬌寶。怎麽和他們置氣,連爸爸也不理會了?”
許惠民偏愛用軟刀子,許瓷是知道的。
這麽多年他沒有感受到過許父的庇佑,只有讓人逐漸煩躁的溫柔操控。
他說的話許瓷自然不信,但也沒有就此走開,轉過身來,非常恭敬地對許惠民說:“爸爸。”
許惠民并沒有戳破許瓷與許祟沉的關系,許祟沉也默認了他不知道,繼續以兄長的姿态與許瓷相處。
他與柳家涉及一個幾十億的度假村項目,僅僅是因為許瓷介意他與柳藝傾的關系,就讓他放棄這次合作,他是做不到的。
可許瓷他也不想放棄,沒有人能夠放棄許瓷。因為許瓷實在是太漂亮了,太絕色了,是萬丈星輝,璀璨奪目。全京都找不到第二個可以與許瓷相比的人。
許祟沉走過來,攬住了許瓷的肩膀,溫聲說:“那天是我沒有顧及你的感受,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許瓷颦了颦眉尖。
擡手打開了許祟沉的手,神情淡漠冷戾:“別碰。”
許祟沉的手頓在空中,僵了僵。
許瓷的脾氣嬌,和他置氣的次數不少,但從來沒有一次,像今天一樣,從他臉上看到了嫌惡神色。
避他如瘟疫,厭他如蛇蠍。
許祟沉的心髒,狠狠的抽痛了一下。
可這時,迎面卻走來了兩個高大俊美的男人,其中一位牽着黑色駿馬的是郁寒禮。
黑色駿馬的馬種是品質優良的弗裏蘭斯馬,鬃毛濃密旺盛,四肢強健,肌肉發達,馬首漂亮高高仰起,是難得一見的珍品。
郁寒禮面容清俊,周身籠罩着生人勿近的強大氣場,一身名貴的馬術騎士服,全膠馬褲将他修長的大腿線條勾勒完美,因為過于修身的原因,重要男性象征也凸現出來了傲人的輪廓。
讓人看上一眼就覺得羞恥,臉紅心跳。
不少世家小公子看得腿都軟了。
許瓷看到郁寒禮心髒猛地漏了一拍,第一反應是想躲。
可是,善于攀附權貴的許惠民根本就沒有給他躲的機會,主動與郁寒禮搭話:“今天真是個好日子,能在這裏遇到郁影帝。”
郁寒禮狹長的丹鳳眼掃了他一下,微微颔首:“是挺巧。”
可他的眼神根本就不在許惠民身上。
而是看向了許惠民身後的許瓷,這一眼摻雜的情緒有很多,但更多的是強烈的侵略性。
同為雄性的許祟沉莫名有種自己的寶物被窺視了的感覺,又将手搭在了許瓷的肩膀上,骨節分明的手掌緊緊地攥住了許瓷的肩頭。
許祟沉:“瓷瓷,你認識郁影帝的嗎?”
何止認識!
許瓷這會兒根本就不敢擡頭。
不僅僅是因為和郁寒禮的炮友關系,還有他和郁寒禮撒謊的原因。
郁寒禮會不會一怒之下讓他賠錢啊?
別認出來,別認出來,別認出來,千萬不,要認出來。
若是以前,許惠民根本就沒有機會和郁寒禮搭讪,看到郁寒禮對許瓷的目光非同一般,他連忙介紹道:“郁影帝,難道是認識犬子?”
郁寒禮似笑非笑:“好似見過,又好似沒見過,一直低着頭,看不清楚臉。”
“……”
這話說的!
分明!就是!認!出!!來了!!!
許瓷不得不擡起頭來,輕聲說:“郁影帝好。”
許惠民:“這是我們家的小兒子,許瓷。乖巧怕生,其實非常聰明伶俐,上學的時候就一直是年級第一。長這麽大了,也沒見談過戀愛,幼兒園的時候和別人拉個小手都臉紅。”
“我思想開放,不管他喜歡男人還是女人,我是都不介意,只希望他趕快開竅,等他年歲大了再開竅的話,就難找婚茬了。”
許惠民是個人精。
郁寒禮是何等的人物?
會無緣無故的去盯着許瓷看?多半是被他的美貌吸引了。
不過他話暗示到這個份上,郁寒禮也沒接他的話茬。
冷白的眉宇陰鸷氣息明顯,冰冷的眼刀幾乎想要把許祟沉握着許瓷肩膀的手砍斷。
頓了幾秒,輕笑了一下:“看着也不像是個乖的,敢騎馬嗎?”
許瓷再次打開了許祟沉的手,說:“馬術對腰力和體力要求高,我不行。”
“過來,不試試怎麽知道行不行?我教你。”
許瓷:“哦。”
許瓷沒有換馬術服,貿然騎馬是會磨傷大腿的,而且他的屁股才修養好一點,受不得騎馬的颠簸,關鍵是他對郁寒禮了解不多。
萬一因為他一個小小的謊言,激起了大佬的懲戒欲,他真上了馬,對方故意刺激馬,讓馬撒歡亂跑,他豈不是哭都沒地方哭?
所以郁寒禮剛跨上馬,居高臨下的睥睨他時,許瓷耍了一點小心機。
雪白的指尖輕輕一捏果茶杯壁,将果茶擠了出來,濺到了他白短袖上,一時間雪白的襯衫變得有點透。
——好巧不巧的,濺在了右胸處。
他的衣料很薄,被水侵透後呈現半透明狀态,微微顯出了一點誘人的,粉色。
“……”
不過問題不大。
許瓷:“好想和郁影帝一起騎馬,不過我衣服髒了,要去換一下。”
郁寒禮眼神有點深了:“好。”
許瓷去了更衣室,将剩下的小半杯果茶扔進了垃圾桶,在更衣室外取了一件幹淨整潔的馬場提供的短袖衫。
要去更衣室換,可是還沒進去,就聽到了馬術皮靴靴底與大理石地板輕輕摩擦碰撞的聲音。
擡頭望去,又看到了郁寒禮朝更衣室這邊走了進來。
許瓷往後退了一步,認真的瞅着他,舔了舔唇珠,小聲問:“郁影帝是來興師問罪的嗎?”
郁寒禮:“怎麽突然這麽說。”
許瓷一下子被噎了話頭。
男更衣室很大,陳設簡潔。
這會兒沒什麽人,也沒有獨立的隔間。
許瓷捏着新衣服,微微僵持了幾秒,希望郁寒禮很有眼力見的離開。
他總不能當他面換衣服吧。
郁寒禮靠在了牆上,一雙勾人的丹鳳眼微眯,淡聲道:“一會兒功夫兒你就迫不及待的和你的舊情人死灰複燃了?還騙我是在學習,你可真有本事。”
這話裏透露的信息不多不少,但許瓷知道郁寒禮一定是調查他了。
而且一定是具體到了方方面面。
小說中提過郁寒禮的占有欲強,領地意識更強,但凡是他地盤上的東西被碰一下,都能引起他的強烈不滿。
以前他也聽過傳聞,有個男的想走捷徑,自以為容貌不錯,爬了郁寒禮的床,然後就在圈內徹底消失了。那是對他越界的懲罰。顯然,和郁寒禮睡過的他,已經自動被郁寒禮歸位的領地之內了。
許瓷如實說:“我又不是想故意撒謊的,是你那一晚太需求無度了,這才兩天,我怕小屁股又遭殃,才找了個借口不見面的。遇見許祟沉純屬意外。”
小獻殷勤,“他沒有你好看。”
郁寒禮寡淡的神色松動,輕笑:“你說的話,我喜歡聽。”
“不過,我怎麽需求無度了?詳細說說。”
許瓷:“……”
變态!
死變态吧你!!!
更衣室天花板的燈光很亮,如同一片銀河照耀。
暖色鎏金光影下,許瓷柔順烏黑碎發下的臉蛋精致雪白,杏眼含水,鼻尖挺翹,薄薄的唇瓣泛着紅潤的光澤,讓人看了就想一親芳澤,病倦讓他多了幾分随意慵懶,像只勾引人的小狐貍。
郁寒禮盯着他的眸子深了幾分。
許瓷長得漂亮仙品,這張臉每一處都精準的踩在他的審美點上。
他承認。
他被這副漂亮的皮囊勾引到了。
是他,見色起意。
他渴望進一步弄清楚自己的感情,也想給自己貧瘠的愛情土壤一個生根發芽的機會。
他從未真正愛過一個人,無論是家人還是朋友,感情永遠是他未涉足過的荒漠。
可是他清楚,許瓷,給他帶來了前所未有的躁動。
郁寒禮的身材比許瓷高大,忽然靠近,壓迫感很強,直勾勾的盯着他,又邪又野:
“你好像不太想在衆人面前承認認識我,雖然假裝不認識的偷情感很刺激,配合一次兩次嘗嘗鮮就行,一直藏着掖着不符合我的身份,這兩天我會官宣戀情。”
許瓷奇怪:“你要和我戀愛嗎?”
這可是另外的價錢啦。
郁寒禮:“假戀情。以後我找你也随便。”
許瓷:“……”
不用遮遮掩掩,方便炮是吧。
誰讓人家是金主呢:“好的。”
“你既然選擇跟了我,在跟我這段時間內,應該和別人保持距離,我不會容忍你和別人的一次次越界。”
不說許瓷也會做的。
他的職業操守不多,但也夠用。
郁寒禮半是通知半是威脅的語氣讓許瓷很不爽,許瓷癟嘴,臉蛋微微鼓出一個瑩潤的弧:“爹味真濃。”
爹味?
郁寒禮微微挑眉,他又不是山頂洞人,當然知道這是罵人的話。
許瓷做錯了事,他不追究就算了,還要被罵。
郁寒禮湊近他了幾分,英挺的鼻梁幾乎要抵上許瓷稚氣的鼻尖,長着薄繭的拇指毫不憐香惜玉的壓在了許瓷右胸被茶漬暈濕的地方,用力摩了一下。
欣賞了幾秒許瓷難耐颦眉的小表情。
意味深長的求證道:“爹?哪裏爹了?你爹會幹暈你後,吃你這裏嗎?”
許瓷表情怔怔的,反應了幾秒。
一些淫靡的畫面闖入腦海,雪白的臉蛋瞬間紅得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