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往事2
往事2
許瓷知道了具體地點, 就叫上全班同學去場地等待了。
音樂廳後有一排郁郁蔥蔥的香樟樹,往前直走是校內文具店和小賣鋪, 往右左拐是大操場,處處洋溢着青春洋溢的氣息。
許瓷心情沉重:“不知道怎麽才能免體測。”
原恒:“有重大疾病吧,比如得個心髒病啥的。”
許瓷沉默了一秒,掏出手機,白皙的指尖在鍵盤上點了點,搜索:「初中生如何在一小時內快速患上心髒病。」
原恒:“不是,你真舍得咒自己啊。”
許瓷沒有說話,他現在煩煩的, 心理壓力無比的巨大,生活在集體大環境裏, 他不可能完全忽視周圍同學的閑言碎語。
許瓷想了想,又給許祟沉發去了消息:「哥哥,你能接我回家嗎?我身體不舒服。」
等了幾秒。
許祟沉沒有回信息。
可是頭像變成了一個黃圖,兩個半裸上身的外國男人在接吻。
當許瓷以為自己眼花了的時候,對方的頭像又變成了比較裝逼的手扶方向盤秀勞力士的商務照片。
許祟沉:「哪裏不舒服?」
許瓷因為剛剛看到那張照片, 心裏有點抵觸,頓了頓,又一次把許祟沉拉黑了, 把手機放進了口袋裏。
他平時總覺得許祟沉溫文爾雅,對待他溫和有禮,端足了兄長姿态, 可是他總是下意識讨厭許祟沉,和許祟沉相處總會察覺到一絲僞善和不懷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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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再年長一些就會明白, 就算是處于青春期,對感情方面有向往, 沒有潛移默化地引導,一個涉世未深的男生是不會上來就猜忌自己是同性戀的。
立定跳遠許瓷拿了不錯的分數。
可是到了一千米長跑測試,許瓷心裏想了一萬種暈倒方式,最終沒有下狠心丢大臉。
郁寒禮和江世站在起點處。
郁寒禮手裏拿着一個夾板,上面夾的是體測成績名單,雪白的襯衫袖口微挽,露出一截線條冷晰的手臂,黑色發絲微垂在眼尾,整個人好似金烏破曉前的淺淡晨霧,是夢幻的。
鳴槍發令。
站在田徑起跑線的許瓷也跑了起來。
只是他身體素質一向很差。
沒有多久就落到了隊伍最後面,成了一個艱難跟上隊伍的小尾巴。
王舒膀大腰圓,看到許瓷邁着的步子越來越小,故意炫技倒着跑:“許瓷,跑不動就別跑了,讓江野抱着你跑哈哈哈哈哈哈哈。”
許瓷口腔裏鐵鏽味彌漫,耳道裏血液轟鳴,王舒的話讓他渾身充滿了自證實力的鬥志,又咬住牙關往前沖了一波。
顯然,這種運動強度已經超過了他的承受能力。
在一衆驚呼聲中。
許瓷腳下一滑,摔倒在地。
他的掌心和膝蓋瞬間擦破了皮,血紅的血液流出,他疼的厲害,可更多的是心理上的羞辱。
他讨厭玩笑似的打量。
更讨厭高高在上的同情。
他只是身板纖薄了一點,憑什麽就要遭受又髒又臭的男生語言攻擊,這群人真的讨厭死了。
許瓷趴在地上,身上疼得要命,腦袋都是蒙的,眼珠從粉粉的眼圈滾了下來。
一滴,兩滴,越來越多,最終沒忍住小聲哭泣起來,抽噎聲也越來越大,把自己心中的委屈徹底釋放了出來。
熹微晨光中,世界上好像只有他一個人被陰霾籠罩了。
忽然。
一個清冽冷香的懷抱将他擁住抱起。
許瓷霧蒙蒙的杏眼還在掉眼淚,迷茫又無助,直直撞入一雙潋滟墨黑的眼底。
郁寒禮的聲音把他從無助與嘲笑的孤島上解救了出來。
“我送你去醫務室。”
宛如神祇。
顧絕湊過來打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現在的小孩挺能哭,唉,你是男生嘛,哭多了多害臊呀。”
許瓷被郁寒禮抱起後,悲傷的情緒就沒有多少了,聽到顧絕的打趣,一雙漂亮的杏眼聚滿兇意,又硬擠了幾滴淚:“我就要哭。”
郁寒禮沒有哄人的經驗,況且是一個陌生小男生,只好模仿大人帶娃時的經典套路,輕輕颠了他一下,斜睨了顧絕一眼,淡淡道:“你穿開裆褲時,一天哭十次怎麽不說?你害臊了嗎?”
顧絕:“……”
顧絕目光堅毅:“郁狗,總有一天我會吊死在你家裏。”
許瓷瞅了一眼他們的拌嘴場面,想要笑又不好意思,被郁寒禮輕輕颠了一下,又些莫名其妙,很快就反應過來這是哄人類幼崽的套路。
他已經上初中了!!!
為什麽!!要對他進行三歲幼崽式的哄!!!
醫務室充滿消毒水的氣味。
許瓷坐在病床上。
郁寒禮拿着鑷子夾着浸滿碘伏的棉球幫他擦拭傷口,問:“疼不疼?”
“……”
當然疼。
許瓷沒吭聲。
郁寒禮:“沒關系。男生也不是生來就要有鋼筋鐵骨的。疼了,我就輕點擦。”
許瓷沉默,吸了一下鼻子,認真:“我的羅圈腿影響到了大腦發育,分辨不出來疼不疼。”
郁寒禮:“?”
郁寒禮輕笑:“你脾氣不小。”
許瓷固執:“羅圈腿影響的,沒辦法。”
郁寒禮:“我道歉。——不該看到一個同手同腳走路的小學生就懷疑他骨質疏松。”
許瓷:“……”
這歉道了又好像沒道。
好像還在旁敲側擊他無理取鬧。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淌。
許瓷希望這個時間久一點。
這樣,他就可以逃過體測了。
許瓷認真的觀察了郁寒禮幾秒。
這絕對是一個可以稱作妖孽的男人,清冷的氣質,嘴角一彎,又平添幾分妖冶。
看上去就是個好人。
許瓷猶豫了一秒,輕聲說:“哥哥。”
頓了頓,“你能不能給我開一個免測的單子呀,我可以給你錢。”
郁寒禮給許瓷膝蓋上貼紗布,眉都沒擡,淡淡道:“不行,哥哥沒這個權限,你可以讓你的家人幫你辦,只要耐心溝通就可以。”
許瓷有點失落:“我家裏,有點複雜,我說不上來,明明爸爸媽媽哥哥都表現出愛我的樣子,我總覺得和他們之間有一層隔閡在。
“我不想上體育課。”
“每次上課孫岩和王舒都要在口頭上霸淩我,我和老師說,他們只會變本加厲。”
郁寒禮頓了一下。
指骨微屈。
沒有說什麽。
他沒有因為一句相似的人生經歷,就和人敞開心扉的習慣。
太容易傾訴的情緒。
往往會成為被別人背刺的利劍。
許瓷最終沒有再去體測,他想好了,以他年級第一成績進市重點完全不成問題,他可以放棄整個體育考試的分數。
中午回到班。
原恒興致勃勃:“爽死了爽死了爽死了爽死了,今天王舒和孫岩這倆刺頭總愛搗亂,被那批志願者當了典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龔晴晴:“更絕的是那幾個體育生和他對練,王舒比不過,他們還叫他娘娘腔,王舒那個豬八戒都被氣哭了,笑死了,這波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真爽,我最讨厭什麽感化教育。”
許瓷小耳朵動了動。
這樣的嗎!
那他可是要開!!心!!!死了!!!!!
許瓷默默在心中給郁寒禮道歉,郁寒禮才不是人醜如豬,郁寒禮是大好人!
時間過去了好久,整整兩周許瓷都沒見過郁寒禮,本該随着時間的流逝,這段短暫的相遇會淡忘在腦海裏。
可是漸漸的,許瓷發現郁寒禮對王舒和孫岩的威懾力遠遠高于同齡人江野,又有一種被他無時無刻保護了的朦胧感。
周末,京都下起來淅淅瀝瀝的小雨。
許瓷在班內又做了一套題,筆尖在草稿紙上沙沙作響的聲音讓他的內心格外平靜。
時間還早,他并不想回到許家,一個處處給他透着詭異感覺的家庭。
到了很晚很晚,許瓷才離開教室。
整個樓層幾乎沒有人了,小皮鞋踩在走廊地板上都有了回音。
許瓷下到了一樓。
王舒和孫岩靠在牆壁前。
明明才是初二生,指尖夾煙的動作非常老練,讓人反感。
許瓷握着雙肩包的手指緊了緊。
餘光瞥了一下一樓拐角處的消防栓。
如果王舒和孫岩敢打他,他就拿消防栓砸他倆,他不可能乖乖讓人揍,在這種事情上軟弱只會助長對方的嚣張氣焰。
還沒等許瓷思考完。
王舒和孫岩一下子跪在了他面前,眼淚鼻涕一塊流,完全沒了剛才抽煙裝逼的熊樣。
“許瓷,你是不是和郁寒禮關系可好啊。”
“我和孫岩這段時間每天都會被體育老師強制留下來加訓加練,我倆就是有再多的體力也經不住這樣耗。”
“我都快被熬死了。”
“這才是初夏,我背後都有曬傷了,你讓他放過我們吧,我們以後給你當牛做馬。”
許瓷:“……”
郁寒禮已經離開了好多天。
難道是對方痛恨校園霸淩,和體育老師提了這事兒嗎?
他和郁寒禮只有一面之緣,如果被王舒和孫岩知道,這倆孫子指不定會怎麽報複他。
許瓷發揮出畢生演技,有點小得意:“沒辦法,我和郁寒禮超級熟的,郁寒禮是我找的家教,不僅照顧我的學習,還方方面面照顧我的生活,就是童話世界的矜貴又酷炫的貼身男仆。”
呃,好像有點裝過頭了。
不過問題不大。
許瓷又腆了腆小臉:“以後你們再惹我,他瘋起來指不定會做什麽。以前我被狗吓了一跳,郁寒禮追了野狗二裏地,硬是咬了狗屁股一口。”
“這就有點過分了。”
低涼,矜淡,又帶了三分薄笑。
許瓷:“?”
許瓷僵住,臉蛋漸粉:“……”
他為什麽聽到了郁寒禮的聲音!!!
許瓷慢吞吞回頭。
郁寒禮從二樓樓道上下來,身邊跟着江野,江媽媽委托江世來學校接江野,江世學生會有事,又把這個任務踢給了郁寒禮。
郁寒禮穿了一件硬質黑襯衫,肩線平直寬闊,燙金色花紋皮帶,裁剪得體的西褲修長筆直,整個人懶散又清冷,修長的手指把玩着車鑰匙。
許瓷大氣都不敢出。
他短短的十二年人生裏,第一次遇到如此尴尬社死的事情!
郁寒禮走到了他身邊,微微附身,輕聲說:“貼身男仆我可以繼續盡職盡責的做着,但是,咬狗屁股就是另外的價錢了。”
許瓷:“……”
謝謝你沒有拆穿我咯。
王舒和孫岩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這幾天痛入骨髓的訓練讓他們對郁寒禮懼怕至極。
不過郁寒禮沒有給他們一個眼神,他們自願跪的,他沒有剝奪別人愛好的權利。
雨勢越來越大,一下雨天就容易黑,郁寒禮送江野回家的路上,也順便載了許瓷。
江野在後車廂,拿出一本習題冊,選了一個超綱難題,故意拉進距離似的說:“瓷瓷,你給我看一下這一道題怎麽做?”
許瓷瞅了一眼後視鏡裏的郁寒禮。
郁寒禮在駕駛室,聽見這句話,彎了下唇角:“沒想到阿野這麽努力上進了。”
江野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一般吧。”
許瓷突然莫名其妙有了私心,可能是太多人起哄江野喜歡他,他就潛意識裏認為所有人都可能發現這件事,他并不想讓郁寒禮知道這件事,看了一眼題目,超綱了,不過對他來說是小兒科。
許瓷:“不會。”
江野:“啊?這道呢。”
許瓷不想和他說太多話,直接拿走了他的習題冊,取出自動筆對着超綱題描描畫畫,說:“我先研究這個題吧。”
許瓷根本不想給江野講,不想和他親昵,就一直假裝做不出來。
江野本來就是想和許瓷更加親近的,現在許瓷自顧自的做題,把他晾在一旁了。
路過一家快餐店。
江野說:“寒禮哥,我餓了,我想吃漢堡。”
郁寒禮:“好。”
許瓷也跟着下了車。
他在餐桌前等餐,郁寒禮和江野去了前臺點餐。
江野看到了快餐店新出的情侶款套餐,就想和許瓷一起吃。
而且情侶套餐裏的藍莓松塔是不單賣的,是衆多套餐不具備的。
正好讓他有了借題發揮的機會。
江野指着情侶套餐上的松塔,說:“寒禮哥,我和瓷瓷都想吃這個。”
郁寒禮看了一眼,淡聲:“這是情侶套餐,裏面的飲品不适合你倆,你倆适合兒童套餐。”
店員:“飲品是可以還的。”
郁寒禮:“松塔可以換到兒童套餐裏嗎?”
店員:“這是本店特色,不能換的。”
郁寒禮頓了一秒,說:“把飲品換成果汁,就要這個。”
江野興高采烈的把情侶套餐端到餐桌上。
許瓷烏亮清透的眼珠微閃,看到餐盤上鋪着的玫瑰花瓣和情侶卡貼,一下子被激怒了。
如果只有江野,他肯定當下就說清。
可是郁寒禮端着餐盤過來後,許瓷硬生生忍下了不适感,沒有動那份套餐。
自動筆依舊在習題冊上寫寫畫畫,無心做題,單純消磨時間。
郁寒禮:“你怎麽不吃?阿野說你愛吃。”
許瓷低着頭,不吭聲。
郁寒禮是知道江野喜歡他了嗎。
知道江野喜歡他就故意撮合他,好卑鄙的人。
許瓷纖長的睫毛小弧度的眨了一下,委屈死了,一大顆眼淚啪一下砸在了習題冊上。
郁寒禮不明所以:“被題難哭了?先吃東西,哥哥等會兒給你做。”
“……”
做個狗屎。
許瓷瞪了他一眼,提起自己的雙肩包就走了。
江野追了過來。
許瓷頓住腳步,回頭,認真建議:“江野,你和我告白吧。”
江野臉一下子紅了,支支吾吾:“我為什麽要和你告白……”
許瓷:“因為這樣我就能正大光明的拒絕你了。”
江野如遭雷擊,甚至不敢和許瓷沉靜至極的眼珠對視。
許瓷:“我只是把你當老大,愛情對我來說是很遙遠的事情,我不可能早戀,更不可能接受男生,你的行為對我來說有點暧昧了。如果你還是這樣,我們只能絕交。”
江野心都碎了,垂着眼,過了一會擡起頭對他艱難的笑了一下:“我才沒有喜歡你,你別和我絕交。”
一頓飯吃得不歡而散。
郁寒禮沒有讓許瓷獨自離開。
天黑路滑,萬一小孩子在路上遇到什麽不好的災禍就不好了。
只不過一路上,許瓷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短短一天,許瓷經歷了開心與難過交織的大起大落,身心俱疲。
重新遇到郁寒禮,他不願承認也得承認,他很開心,因為郁寒禮是個非常漂亮的人,賞心悅目,小顏狗喜歡和漂亮大哥哥相處。
可是郁寒禮居然要撮合他和江野,他完全不能接受,其中摻雜了太多不敢細究的情緒。
許瓷在卧室裏偷偷在枕頭上哭濕了一個眼睛嘴巴印子,頓了頓,又開始印第二個、第三個……
最終哭累了,就睡着了。
第二天,許瓷照常步行去上學,雨後的空氣沾染着青草的香味,泌人心脾,讓人心曠神怡。
學生們陸陸續續的走進校園。
但是他們讨論的人是在校園外小超市門口的騎着機車的俊美青年,青年穿了一身機車服,似乎是要參加某個比賽,是郁寒禮。
許瓷也看到了郁寒禮,本平複下去的心情瞬間又升騰了起來,假裝沒有看到徑直往前走。
郁寒禮:“許瓷。”
許瓷裝聾。
他對給潘金蓮和西門慶的牽線的王婆沒有任何好感,潘小瓷的心永遠屬于武大郎作業,這是心靈醜陋的王婆郁寒禮不能理解的。
“許瓷小同學。”
“……”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那個三中最漂亮的年級第一。”
“……”
衆人紛紛回頭。
許瓷羞恥到耳朵尖紅透了:“……”
求你了要點兒臉,好嗎?
許瓷不情不願的走過去,板着臉:“有事嗎?”
郁寒禮彎彎眼角:“昨天阿野我說你很介意情侶套餐的事情,抱歉,我以為你們兩個喜歡吃松塔就要了那個。給你的道歉禮物。”
許瓷慢吞吞的:“啊?”
郁寒禮骨節分明的手指間夾着一個疊起來的紙張。
許瓷接了過來,展開。
草稿紙擡頭是【京都影視學院專用草稿紙】。
寫着的內容是昨天假裝沒有做出來的超綱題答案。
“……”
被鄭重其事對待的感覺好像一顆通白透亮的玉珠子丢進了許瓷平靜的心湖。
許瓷無端滋生多種情緒,悶悶的:“哦。”
課間。
許瓷在草稿紙上漫無目的的寫寫畫畫。
高雨震驚:“哇啊啊啊啊啊草,許瓷你什麽時候開始追星了,郁寒禮真的好帥,我超級迷他的!郁寒禮星途璀璨入股不虧。”
許瓷垂眸,這才發現他在草稿紙上寫下了郁寒禮的名字。
許瓷把草稿紙一折,擋住了上面的字體,沒有心情和高雨說話,而是在微信上找江野要了郁寒禮的電話。
到了第三天晚上,許瓷才猶豫不決的點了添加微信。
沒有任何備注。
因為是名片推薦,而且對方又是江野,郁寒禮很快就通過了微信朋友申請。
許瓷第一時間沒有發任何信息,而是充滿窺探欲的點開了郁寒禮的朋友圈。
可是進朋友圈第一條就把他創到了。
郁寒禮朋友圈裏是一個女生的照片,女生留着海藻一般的長發,穿着可愛的露腰短T和淺灰色運動褲,看起來元氣滿滿,在衆星拱月雙手合十許生日願望。
而且從郁寒禮的朋友圈回複來看,對方是一個姓盛的豪門千金。
……是他的女朋友嗎?
真是般配。
不吃月餅:「謝謝你給我送的草稿紙,我不生氣了,和你說一下。」
郁寒禮:「許瓷?」
郁寒禮:「這件事是我辦的不對,你不生氣就好。」
許瓷嘴角彎了一下。
還沒繼續聊天。
郁寒禮又發:「不過哥哥沒有添加小朋友微信的習慣,互删了。」
許瓷:“……”
許瓷危機感升起,連忙又發了一條消息:「你可以做我的家教嗎?」
可惜這一句話已經被郁寒禮那邊拒收了。
因為郁寒禮已經把他删掉了。
許瓷:“……”
許瓷盯着郁寒禮的頭像。
這人線上和線下好像是兩個人,線上好冷漠的,線下短暫的相處感受不出來,起碼是會笑的。
……突然好想變成大人,是不是他變成大人以後,就可以擺脫一些家庭束縛了呢?
是不是也能活的像郁寒禮一樣潇灑自如呢。
天光破曉,郁寒禮将落地窗拉了起來,細微的晨光照進了卧室的豪華大床上。
許瓷還在睡。
這些夢好像有甜有悲傷,明明在夢中深刻的好像真實度過了一樣,可是當許瓷睜開眼睛那一刻,一切又開始漸漸淡化。
許瓷卷翹的睫毛顫了顫,剔透的眼珠微微轉動,喉嚨幹的冒煙。
床頭櫃上有一杯放着冰塊的檸檬水。
他坐起身,纖細的手指握住了杯壁,喝了一小口,粉嫩的唇瓣上留下了薄薄的水跡。
搖了搖昏沉的腦袋。
有點疼,也有點燙。
昨天沒忍住誘惑和郁寒禮做了,雖然時間不長,可是公共浴室室溫低,他被掐腰進進出出了一下,身體出了太多汗,生病在所難免。
郁寒禮走進來時。
許瓷還在發呆。
郁寒禮發覺他不對勁,微涼的手溫附在許瓷額頭上,說:“你發燒了,先起來,我送你去輸液。”
許瓷輕輕“嗯”了一聲。
過了幾秒,他擡起明澄澄的眸子,認真問:“郁寒禮,我們是不是早就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