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小爺我看人發癫

小爺我看人發癫

“怎麽, 怎麽會這樣……”她捂住嘴,喃喃道,

“那姬朔先生,您過去在那聖淵教中,是……”她看着姬朔的眼神也帶上了幾分恐懼。

能知道過去的聖淵教這麽多的秘辛,那這個姬朔豈不也是……

誰知,剛剛還有問必答的姬朔卻突然沉默了,良久,在車上幾人的心差點涼透的時候,他這才咬着牙, 似乎是用了極大的毅力才緩緩開口:

“我是聖淵教的階下囚。”

“在我還小的時候,我的家族被聖淵教所滅, 只有我逃了出來。”他深吸一口氣,雙手交握着放在了幾案上。

聞言,幾人的眼神都變得有些震驚,但還沒來得及詢問,便又聽見姬朔接着開口,

“我逃到了我們世交的家族。由于天賦不錯,在世伯家暫住的那些年,我的修為也得以快速增長。”

“我一直都想報仇, 為了不連累世伯,後來我離開了他們家族,一路自行追查聖淵教的行蹤。或許是他們太過自信, 又或許是并沒有把我放在眼裏,所以我找到了他們的總部, 想要殺了他們的聖主為家人報仇。”

說到這,他苦笑了一聲, “其實說是報仇也并不準确,我又何嘗不知道我那樣做不過是以卵擊石。”

“只是,我的親人都死在我面前,只剩我一個,那我這樣茍延殘喘又還有什麽意義。與其這樣渾渾噩噩地活着,不如去尋一個痛快……”說着,他的手握成了拳頭,不長的指甲深深地嵌進了皮肉之中。

他頓了頓,但在場之人即使根據已知的信息也能推斷推斷出後續。

他想殺的是聖淵教的聖主,而應舟是上一任的聖主,再加上姬朔剛剛自述階下囚的身份,那麽……江曜不動聲色地将目光轉向應舟。

應舟本來還在漫不經心地盯着自己手腕處的紅痕看,只是,随着姬朔自敘身世,他的動作卻突然停了下來,直愣愣地看向了姬朔。眼中更是異彩連動。

“這樣我還能騙自己,我是為了給他們複仇……”

姬朔話還沒說完,但應舟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閃身到了姬朔身邊:

“喂喂,姬朔,你這麽一說,我好像想起來了。”他在幾人還來不及反應的瞬間揪住了姬朔的衣領,将他的腦袋拉到自己面前,強行讓他與自己對視。

“我想起來了,那天你看我的眼神,那麽有趣,那麽鮮活。”那一刻,應舟像是找到了最為心愛的玩具一般,看着姬朔眼中的驚愕,他眼中卻是快要溢出的欣喜,夾雜着堪稱殘忍的天真。

就好像那些因為覺得有趣而專門拔掉蝴蝶的翅膀與觸須,看着它們在地上蠕動掙紮,然後拍着手放聲大笑的孩子。

“明明都要死了卻還帶着那樣的生命力,我第一次見到,所以我很好奇你的其他樣子。”

“對了,我好像把你關進了地牢中,”應舟似乎在思索着什麽,輕輕歪了歪腦袋,“然後……”

“應……應舟先生!”驟起的異變讓夏語竹出聲阻止,但應舟卻像是沒有聽見她的提醒一般,眸光一閃,然後猛然爆發出一陣尖銳的笑聲,

“哈哈哈姬朔,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我把你關在地牢,用了各種手段想讓你露出其他表情,但你卻永遠都是那副高高在上視死如歸的模樣。”

“沒辦法,我就只能找你說話,我告訴你今天屠了張家,明天還要屠李家。你一開始還不信,直到我拿回他們的人頭扔在你面前,滾的滿地都是,然後你的表情終于不再是那麽冷淡,那時候我可真的太開心了哈哈哈哈哈哈……”他自顧自地笑着,但毫不遮掩的話聽得對面三人臉色煞白。

瘋子,這個應舟絕對是個瘋子。

頭一次,三人心中不約而同地冒出這個想法。

“你住口!”姬朔的胸膛劇烈起伏着,面上青筋暴起,眼中眸光劇烈閃動着。

應舟每多說一句話,都會喚起他最不願提起的那段記憶。

他未曾見過地獄,但地獄或許也不會比那樣的日子更可怕了。

“對對對,你那時也最喜歡這樣說。但是後來你就不說了。”聞言,應舟瘋狂地點了點頭,“所以那時候我更喜歡你反抗的樣子,因為那時候的你才像是活過來了一樣。”

他伸手輕撫向姬朔的頸項,“而且你也反抗不了我啊姬朔,每次我像這樣……”

他猛然收緊手掌,姬朔的臉一下的因為缺氧而漲的通紅。

“應舟!”超出預料的狀況讓江曜下意識地拍案而起,但下一秒,強橫的靈力在他耳邊炸開,若不是因為異常狀況而蘇醒的玄師在千鈞一發之際用靈力替他一擋,江曜恐怕會直接重傷。

“我不喜歡有人打斷我說話。”應舟轉過頭,如蛇般的目光掃過對面三人,可愛的娃娃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再吵,我把你們全部殺掉。”

那話說的似乎理所應當。

突然,一道劍光刺向應舟的頸間,銀光閃過,當啷一聲,姬朔手中的長劍應聲落地。

應舟收回手中的銀針,轉過頭,笑盈盈地看向面容已經有些扭曲的姬朔,按在他脖子上的手并沒有松開,而另一只帶着疤痕的手也溫柔地撫向姬朔的手腕。

“咦,怎麽回事,我記得這只手明明被我廢掉了啊。”

“怎麽還能動呢?”他歪歪腦袋,嘟了嘟嘴,有些疑惑地問道。

然後,順着那只手臂一路向上,仿佛是在尋找什麽珍寶一般,應舟摸到了姬朔的右肩處,“嗯,還有這裏……”

他在那地方摸索了一陣,突然揚起一個笑容,手上一用力,撕拉一聲,姬朔的衣衫從肩部被撕開一個大口子,露出下面傷痕累累的身軀。

除此之外,姬朔的鎖骨上,還有一個醒目的燙痕。

那燙痕傷得極深,直直地深入肉裏,形成一大片深色烙印。

而那烙印的形狀,正是一個變體的“舟”字。

看到那烙印的一瞬間,應舟終于松開了梏在姬朔頸項上的手,眼中異彩連綻,一邊拍着手,一邊笑得眼淚都快要出來。

“哈哈哈哈姬朔,姬朔,果然,果然是你,你果然是我最喜歡的玩具啊哈哈哈哈哈哈。”

那癫狂的笑聲聽得夏語竹面色發白,不自覺地咬緊了下唇。

突然,蕭池朝着江曜使了個眼色,被壓縮的白色火焰一瞬間襲向應舟的面門,應舟伸手一擋,雄厚的靈力正欲轟向江曜,但脖子卻突然一痛,一道紅痕瞬間出現出現,青灰色的靈力閃過,他眼前一黑,一下子失去了意識

“呼……”江曜和手持懸絲的蕭池對視一眼,此時還有些心悸。剛剛那一招聲東擊西若是被識破,恐怕還真就只能讓玄師出來救場了。

“夏小姐,令尊請的這位保護者,實在是……”蕭池喘着粗氣,咽下一口祛毒丹,谑笑道。

他剛剛又不得以使用了體內的毒素,為了一擊功成還特意壓縮了其濃度,雖然已經有了玄師給他的墜子,但毒素的反噬也不是能這樣簡單壓下的,只能暫時依靠丹藥。

應舟畢竟實力強大,這個濃度的毒素雖然也不會要了他的命,但是讓他安靜一陣子還是能做到的。

至于在昏睡期間因為靈力沖突而造成的痛苦,不好意思,他還是有那麽一點小心眼,剛剛應舟都能随随便便說出殺了他們這樣的話,那讓他痛苦一下,蕭池也覺得自己不算做的太過分。

“蕭大師,家父他也不知道……”聞言,夏語竹也有些尴尬,但蕭池本就只是和她開玩笑,趕緊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介意。

“姬朔先生,您……”夏語竹轉頭看向姬朔,語氣中滿是關切,“您可有受傷?若是需要治療……”

“沒關系。”姬朔搖了搖頭,清了清嗓子,然後攏緊了自己身上的衣衫。

比起最初相遇的時候,他的神情明顯有些木然,顯然是剛剛的異變讓他受了不小的刺激。

見狀,夏語竹自然也不好追問,只是坐回座位上,不由得嘆了口氣。

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聖淵教的威脅還沒徹底褪去,如今,本是隊友的應舟卻又變成了另一個定時炸彈。

更何況,今日應舟的模樣實在是讓她有些震驚,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和他們同行已久的應舟,竟然是這樣的人。

這個姬朔,在過去應該吃了很多苦吧。想起之前看見的充滿傷痕的身軀,聯系到他之前的經歷和剛剛應舟說的話,夏語竹看向他的眼神甚至多了幾分憐憫。

“夏小姐,這應舟,咱們該怎麽處理?”蕭池看着倒在一邊的應舟開口問道。

“這……”夏語竹皺了皺眉頭,“小女子也暫時沒有主意。”

她确實是犯了難,畢竟他們現在在寒霜森林內部,若是将應舟丢下,在他昏迷的狀态下,即使是五階巅峰強者,恐怕也活不下去。但若是繼續帶着他同行,看他這樣子,還真是不比聖淵教的襲擊省心多少。

更何況,剛剛應舟對江曜的攻擊也讓她明白,這人很多話不是說說而已。若是惹惱了他,說不定他真的會對自己幾人下殺手。

蕭池并不擅長戰鬥,用毒偷襲恐怕也只能成功一次,第二次成功的概率會大大降低。而姬朔,先不說他修為不如應舟,就憑應舟剛剛說的那些話,還有他面對應舟時的那些恐懼的本能反應,都足以讓她不忍心讓其與應舟對抗。

夏語竹并不知道玄師的存在,因此一時間還真是犯了難。

這該怎麽辦……夏語竹所顧慮的,江曜也想到了。但他一時半會同樣也想不出什麽好辦法,只能皺着眉頭糾結。

“實在不行,只能先壓制住他的修為,然後等他醒來再做打算。”思索間,玄師的聲音突然響起。看來是因為他糾結的情緒太過劇烈,就連玄師也察覺到了。

“師…師父?”聽見心底的聲音,江曜一驚。之前蕭池和他說的那些話讓他還沒想明白,讓他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面對自家師父。

“小家夥,你讓蕭池把他昏睡的時間控制長一些。”所幸,玄師似乎并沒有發現他的異常,“今晚我去那镯子中煉制一個限制修為的小玩意,把他的修為壓制在二階,這樣便應該沒什麽大礙了。”

“還有這種東西?”聽見這樣新奇的東西,江曜的語氣中驟然帶上了幾分驚訝,因為玄師突然出現而變得微妙的心情也被壓制了下去。

“嗯,到時候你就說是你煉制的。煉器術博大精深,他們又無人懂煉器,就算懷疑,但也不會懷疑到哪去。”玄師回答他道。

聞言,江曜略微權衡一番,和玄師略微商量之後,便定下了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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