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随船醫生
第6章 随船醫生
餐廳內燈光閃了下,廣播裏響起微弱的電流聲,似乎從裏面傳出了聲“啧”,由于太過短暫,很多人沒聽清,顧南墨由于聽力過人,算是聽了個明白。
他目光清冷,掃過廣播的位置,擰着眉。
“快說,你到底又撒了什麽謊,要不然……”聞白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自以為表情兇狠地威脅了一通。
杜強不但不害怕,甚至用着看智障的眼神看着聞白,順便還翻了個白眼,挑釁道:“大人說話,你一個小屁孩插什麽嘴,一邊玩泥巴去,毛都沒長齊呢,還學別人威脅人。”
“墨哥,他看不起你,嘲笑你。”聞白當然知道自己弄不過杜強,所以轉臉就一副委屈巴巴地模樣跟顧南墨告了狀。
聞白:“他讓你去玩泥巴,還說你……”
竟然還可以這樣告狀?
杜強在一旁看呆了,都做好顧南墨不搭理聞白他要怎麽嘲諷聞白的話都想好一籮筐了。
他心說。怎麽可能會有人信這樣的告狀,顧南墨又不是沒有腦子,兩個人的對話就是在面前說的,不至于聽不出來他這是在嘲諷誰的。
很快杜強就發現了真的可以這樣告狀,因為有人真的會信,他的臉被打得啪啪響,同時自己還被警告了一頓。
顧南墨聽着聞白後面越來越離譜的話,害怕聞白一個激動再說什麽驚世駭俗的話,決定趕緊轉移話題。
他看向杜強,擡了擡下巴,問道:“聞白身上的邀請函是你放的?”
“也不太可能,你要是有那個能耐,也不至于這麽輕松就被捆到了這裏,可是你為什麽說話還敢那麽橫呢,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就是人們經常說的沒啥本事還脾氣大。”
他這自問自答,其中還帶了不小的人身攻擊。
杜強氣的嘴唇發抖,顧南墨的話讓他很沒有面子,在心裏已經想要把顧南墨生吞活剝了,他只看到自己此刻的難堪,卻忘了之前他說了比這些更讓人難堪的污言穢語。
“有問題就問問題,幹什麽傷別人自尊,強就了不起嗎?”憋了半天憋出了這麽一句話。
顧南墨盯着杜強,“原來你也知道強沒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可以随便的欺負別人,我還以為你不明白呢,怎麽你可以這麽對別人,當別人這麽對你的時候就覺得委屈了?”
“我不會欺負人,但是如果對方自己就不把自己定義為人的除外。”他說。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顧南墨臉上的表情異常涼薄,看着不像有什麽人類感情的模樣。
杜強為自己辯解:“我什麽時候這麽欺負過別人了?”
“沒有嗎?你這個人啊,還真的是撒謊成性,”顧南墨的目光看向坐在離這邊最遠的老爺爺跟老奶奶,迅速的收回目光看向杜強,繼續說道:“想起來了嗎?”
杜強的臉色又白了一層,嘟囔道:“你又不認識他們,多管閑事,他們自己都沒有說有問題,這裏這麽多的人在,你不去思考廣播裏說的推理游戲,你老針對我幹什麽?”
他要崩潰了,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子的人,如果他要是知道招惹了顧南墨會是這樣的下場,打死他都不敢這麽作死了,現在杜強的腸子都快悔青了。
當然他這種人是不會後悔自己欺負人的,只會後悔自己碰到了強者。
顧南墨一眼就看出來了他在想什麽,接着開口說道:“那我就說點其他的事,你還想要瞞着多久?”
“你怎麽還……”杜強的眼神有些躲閃。
聞白把信遞到顧南墨的面前說道:“墨哥找到了。”
“嗯,”聞白把信接過來,看向杜強,“還以為你這麽胡鬧一通就可以蒙混過去是嗎?還是說我們看着都像傻子要被你一個人糊弄?”
杜強:“不可能的,我明明藏的那麽隐蔽,怎麽可能就被找到,而且還是被聞白這樣子的人找到,不可能。”
“就算被你們找到了又怎麽樣,反正也解決不了的問題,既然都會死,那還不如能活一個是一個呢,讓我活下去好過都死了吧。”
聞白:“你自認為隐蔽的地方其實也沒有什麽了不起的,我一下就看到了。”
“我明明沒有看到你靠近沙發,你怎麽會知道我放到夾層裏的?”杜強問。
聞白:“我可以告訴你,不過你要先把你具體瞞了我們什麽都說出來,怎麽樣?”
“行,”杜強覺得信都被找出來了,自己也沒有必要再瞞着了,“我知道今晚肯定會死人,只要找到一個替死鬼,如果成功了,那麽不單單是我,其他的人今晚也不會有事,所以大家不能這樣對我,我也算是在幫大家,大家的心裏肯定也這樣想,只是沒有人敢承認罷了。”
“信上寫的明明白白,你們不都是已經拿到了嗎?現在可以放了我吧?”他問。
終于問出來了。
聞白:“還有一個問題,信你是從哪裏得到的?”
“放在桌子上的,因為我是第一個過來的,當時趁着混亂的時候偷偷拿的。”杜強說。
“原來是這樣,”顧南墨從沙發的方向往這邊走,把他剛從沙發裏取出來的信封用三只手指捏着,看着信封上的字,輕輕念了出來:“給親愛的船長先生,澤爾留。”
杜強拼命地掙紮,因為過于生氣,五官開始扭曲,質問道:“你們竟然騙我,你們不是說已經找到了嗎?”
“是找到了啊,這不是在這裏嗎?”顧南墨晃了晃手裏的信封,輕飄飄地說道:“只不過是提前說了而已。”
“醫生我們帶過來了。”
餐廳門口的方向傳來說話聲。
衆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過去,門口站着三個人,除了沈圩跟沈甜還有個男人,除了手裏提着的藥箱,其他的地方看着怎麽都不像是位醫生。
他站在那裏,一只手插在兜裏,閃着精光的眸子掃過衆人,目光在顧南墨的身上多停留了片刻,一頭棕色的碎發,張揚的表情,脖子上戴了條銀色的鏈子。
跟顧南墨的目光對上的時候,眼神裏多了點挑釁的意味,他偏過頭,問旁邊的沈甜道:“我們要一直站在這裏嗎?”
沈甜拉着他的手臂,邊往裏走邊說道:“當然不是了,有人還等着你看病呢。”
男人抽出自己的手臂,提着藥箱徑直往顧南墨的方向走過去,把藥箱放到一旁的凳子上,示意顧南墨坐下,他拿出聽診器就往顧南墨的身上放。
“心跳有些過于慢了。”男人用着溫和地聲音說道。
他用手捏住顧南墨的下巴,仔細地看着對方的臉色,“平時不按時吃飯吧,嚴重貧血……”
沈甜:“鐘醫生你在幹什麽?”
“看病啊,不是你們喊我來看病的嗎?”鐘一木問。
“是看病啊,”沈甜指着她旁邊的杜菲菲說道:“可是病人在這裏啊。”
鐘一木滿臉黑線,看向面前的顧南墨問道:“你不是病人為什麽要那麽配合?”
“……”
怪他喽,是他太好說話了呗。
“我以為你醫術高明一眼就看出來我的身體不好,想要順便幫我也看看呢。”顧南墨說。
鐘一木有些古怪的看了顧南墨一眼,起身往杜菲菲那邊走去,給杜菲菲檢查。
餐廳裏靜悄悄的,沈圩坐了過來,“東西找到了嗎?”
出去前他跟顧南墨交換過信息。
顧南墨把信封上的字給沈圩看,輕聲說道:“澤爾給船長的信,你說這個信會不會是?”
“應該就是。”沈圩語氣篤定地說道。
“你是怎麽知道有這封信的存在的,又怎麽知道被杜強給藏起來的?”顧南墨問。
兩人在這邊小聲地聊了起來。
沈圩:“我是在你前面過來的,當時桌子上盤子擺放的位置怎麽看都該還有封信才對,至于為什麽我會認為是杜強拿了。”
他掃了杜強一眼,繼續說道:“因為這裏除了你來回不停的去拿吃的,比較活躍的就是杜強跟聞白了,至于聞白嘛,他怎麽看着都不像是有那種心思的人,杜強他這邊看看那邊看看,誰跟他的目光對上他都要兇回去,有時候還會動手,讓大家都不敢看他,這麽高調,不懷疑他還懷疑誰。”
杜強聽到這些話沖着沈圩龇牙,小聲罵道:“多管閑事。”
“小心我把你的牙給掰了。”沈圩靠近杜強小聲地說了句。
他坐回原來的位置,把信打開,看着上面的內容,越往後看臉色越凝重,他把信給顧南墨,“這是一封求救信,一名船員寫的。”
“我們不知道澤爾是誰,有人知道,”顧南墨走到鐘一木的旁邊問道:“鐘醫生,可以打擾下問個問題嗎?”
鐘一木擡起頭的時候,臉色白了幾分,額頭上全是汗,“澤爾是之前已經遇難的船員,每次出航前培訓的時候都會講到關于澤爾的事。”
“你們說的是什麽信?”他問。
沈圩把信遞過去,“這個。”
“這封信,”鐘一木拿着信的手開始哆嗦,說話的聲音也變得顫抖,“這是一封來自三十年前的求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