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下一項绮羅妙藝。”
绮羅生眼神一凜:“閣下不妨一說所知,吾洗耳恭聽,合意者,自然一獻技藝。而你大放厥詞的同時,也要承擔吾個性陰晴不定的覺悟。”
血傀師道:“當年閣下刀道有成,便出叫喚淵薮,以江山快手之名挑戰天下,死在你
刀下之亡魂,不計其數。”
绮羅生不懂聲色:“吾刀鋒所飲之勝負,乃置于對方認敗,人命從非是吾所欲取,但遇有不知進退者,江山滟刀亦無須容情。”
“所以你這江山快手之名,便被飲敗者,譽為江山儈子手。但如果你真如此看淡人命起落,那又為何在屠戮了雨中三千樓八百武士之後,便封刀消跡于江湖?”
绮羅生殺氣微微溢出,血傀師感覺到壓迫,随即打圓場:“勿氣勿氣,吾知道你這數十年來,一直找尋着十方銅雀之主與三千樓之後人。吾欲以其中一人之下落,交換你绮羅獸花之術。”
绮羅生冷冷看着血傀師,眸中寒光乍現:“你以脯雪酒尋我之法,必是奇花八部之人所告知,吾習獸花之術在刀之後。奇花八部中,應無人能知吾乃出身武道七修。武林中對此兩者身份亦少聯想,數莊秘密,卻被你串成一氣,你之身份來歷,亦非簡單。”
血傀師充耳不聞,繼續道:“江山快手封刀之後,無意中救了遭殺劫的獸花老者,他将一身奇術相授,死前更将獸花天譜交你,視你為獸花嫡傳,如此事跡,傳著于獸花老者碑上。有心如吾,不難解讀出其中故事。”
搖着雪璞扇,绮羅生看似毫不在意:“祈天石爐乃絕外之地,能到此處,見到碑文,表示你關注獸花一脈已久。”
血傀師:“吾為绮羅獸花之術而來,自然要對你有所了解,方有交易空間,現在,就看你如何選擇罪與仇了。”
绮羅生悠悠沏了一杯花茶:“時間即塵封住過往,吾便無意再掀起一切,現在的吾只是獸花绮羅生。”
“绮羅花術以琉璃長針穿心血為線,刺牡丹以滟身,其牡丹有花開花謝之時,受滟者,
需能忍受穿心刺骨非常人之痛。若承受不了便有性命危險,若你能找到此人,吾便将绮羅花術奉送。”纖纖玉指将一杯香茶送入口中,绮羅生等着血傀師的答案。
血傀師沉思了一下,最後道:“好,我會帶來滟身人選,屆時你不可食言失信,告辭。”
绮羅生等血傀師身影消失,才悠悠嘆氣:“過去,吾已無法挽回,仇與罪怎是我能做的了主的。”
“既然不能挽回,那就去彌補,錯誤已經鑄成,與其傷悲,不如把自己的歉疚一揮而盡。”船尾,女子如珠如玉的聲音傳來。
“吾友,你出關了?”绮羅生面上一喜。
☆、我愛小狐貍
花非霧撩開白紗,跪坐在绮羅生面前,沒好氣的嗆他:“我要是沒早點來,是不是就見不到那個追着我打的绮羅生居然有這麽感性的時候”
绮羅生哭笑不得:“小霧……”
花非霧打斷他:“你閉嘴!別告訴你沒看出那個什麽血傀師不是個好人。”
绮羅生頭疼扶額:“汝聽到了多少?”
花非霧給自己倒了杯花茶,幽幽道:“全部!”
绮羅生無語,再次嘆氣:“血傀師拿準了我的軟肋啊。”
花非霧淡定的喝茶,冷不丁抛下一個大雷:“哦,那你倒是該要謝謝我了,剛才你們談話的時候,吾一個沒忍住,偷偷給那個什麽血虧師傅下了個奪命蠱,他要敢做什麽事,吾就催動奪命蠱先摁死他。”
绮羅生:“……”小夥伴你彪悍了。
“好端端的他沒惹你,怎麽給他下奪命蠱?”
花非霧翻了個白眼:“他那一身血氣讓我的蠱蟲都開始蠢蠢欲動,要不是我用毒經心法強壓下來,蠱蟲差點上去啃了他,能讓我的寶寶這麽暴動的人,手上的人命可不是簡單的數字。”
绮羅生知道花非霧的蠱蟲每一個都來歷不凡,每一種蠱都有一個蠱王,她平時使用的都是子蠱,而蠱王絕對不會動的。蠱王的眼光高,沒有什麽值得蠱王動彈的人,蠱王只會在花非霧的笛中沉眠,而蠱王都動了……
或許真像小霧說的,血傀師手上真的是血跡累累。
看绮羅生那糾結的樣子,花非霧一杯茶塞過去:“別想了,那個腎虧師不做什麽還好,要是做了什麽事情惹到我,那麽他死不足惜,變相為武林除害,不好麽?”
绮羅生覺得自己着像了,花非霧說的也不錯,反正血傀師不知道自己中蠱,要是沒壞心也罷,有了壞心就直接殺了,哪值得糾結這麽多,反正交易的時候自己啥都沒做,其他人做了什麽……與我绮羅生何幹?!
看他輕松了下來,花非霧挑眉:“想通了?”
後者執扇輕搖,笑得绮麗:“在汝看來,吾是這麽喜歡鑽牛角尖了人嗎?”
花非霧鄙視眼神掃過去:“認識你到現在,你不是一直都這樣麽?”
绮羅生:“……”好友我們無法快樂的聊天你造嗎?!
“若是腎虧師真的找來人豔身,汝真打算幫他?”
绮羅生皺眉:“吾與他之交易已定,豔身是必然,但豔身之人願不願與他走……可就不一定了~”說道最後,绮羅生勾起玩味的笑意。
“啧啧~”花非霧感慨:“汝知道你剛才的樣子像什麽嗎?”
绮羅生秀眉一挑:“願聞其詳。”
花非霧損過去:“像狐貍,整個就是一偷雞的小狐貍。”
被吐槽的人優哉游哉搖着雪璞扇:“那吾是否要說一聲多謝贊揚?”
“吾友,汝的臉皮越來越厚了!”
“多虧好友汝多天來的教導啊!~”
花非霧噎:“……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绮羅生你的嘴炮功力已經出師,望汝将其發揚光大。”
後者擡手作揖:“绮羅生必不負所托~”
花非霧:“噗!你贏了!”
倆人就這麽說說笑笑過去了3天,二人原本等待血傀師帶來豔身人選,卻不想接到了奇花八部之一妖繪天華的飛信。
“出了何事?”
由于二人基本都是晚上相會,所以大晚上的有飛信而來,花非霧還是很好奇的。
“無事,乃吾之奇花八部好友妖繪天華,邀請吾一觀情蠻花。”
“如此,那你去吧,吾也該回去了。”花非霧打算今晚修煉補天訣,她的補天內息這幾日毫無進展。
绮羅生意外:“吾以為你會和吾一起去呢。”
花非霧翻個白眼送他:“那是邀請的你,奇花八部可沒人認識我,去幹嗎?還不如回去看看我的竹葉青釀好沒有。”
绮羅生也不強求:“好吧,那吾這便去了。”
拎起一壺雪脯酒正準備走,花非霧忽然叫住他:“等下,吾想起一件事。”
绮羅生轉頭,看花非霧從梨絨落絹包裏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他。
“此乃吾煉制的鳳凰蠱子蠱,種于體內,半個時辰之內,就算被一刀斃命,只要屍首完整,此蠱都能保住半條命。”
绮羅生覺得手上的瓷瓶如同千斤般重:“太過寶貴,吾不能要。”在苦境,這樣能保命的東西向來珍貴。
花非霧又給塞回去:“你是吾承認的好友,給你就拿着。再說又不是鳳凰母蠱,怕什麽。”說完,也不等绮羅生說啥,大輕功直接閃人,沒得商量。
無奈,绮羅生只能收好,等這次情蠻花宴過去後再想辦法。
花非霧回轉修煉不提,绮羅生于妖繪天華這裏卻遇到襲擊。
绮羅生到達之時,正遇殺機!
妖繪天華冷聲:“留妖山城非是你們能猖獗之地。”
冷夜劃殺,妖繪異術對上花臉詭殺,雙方杖對刀,戰的山徑沉風,百樹搖亂,危機間,天外突來一道雄渾勁氣,沖散詭殺刀風。
“白帶繁華一朝都,誰非過客。千秋明月吹角寒,花是主人。”
绮羅生乘風而來,卻沒想到撞上一場血腥殺宴。
“你終于來了。”
待妖繪天華接過雪脯酒,雪璞扇出:“绮羅生沽酒以賀,是以來遲,不過正好趕上這場殺鄉。好友不妨一旁飲酒,欣賞吾之獻藝,來吧。”
武扇滌秋風,绮羅開豔殺。
雪白的影,踩着瑰麗的步伐,揚袍揮袖間,制敵于無形。
不多時,花臉殺手敗退。
妖繪天華感慨:“吾一直知曉你深不可測,但今日一見,方知你之能為還遠超吾之預想。”
绮羅生謙虛道:“閑藝而已,殺不了人。绮羅生已備雪脯酒,一佐情蠻花之殊相。”
妖繪天華:“這邊請!”
绮羅生随着妖繪天華觀賞情蠻之花,不由得開口道:“此畫中之花,容形特別,其香隐隐有血腥之味,這便是好友你傾畢生心血也要讓它現世的情蠻花嗎?”
妖繪天華聽得绮羅生語氣不對,疑惑道:“怎樣?你對此花失望了嗎?”
绮羅生:“非是失望,而是有不祥之感。”
妖繪師天華不解:“不詳,此話何解?”
“或許是吾知好友為了讓此花現世,而犧牲了什麽,所以一開始便對它有偏蓋印象,再觀情蠻花容形詭異,并不若所想的讨喜,是以有偏頗!”
妖繪天華不以為意,直接點明實情:“以情蠻花會友以來,唯有你對吾如此透露,吾眼不見物,只能以觸覺來感覺一切。吾能感覺到這朵情蠻花,正在吾指問之下,微微跳動,仿佛在告知吾,她還能生長的更好。”
绮羅生:“吾雖見此花而生不豫,但世上的存在,本就是正反兩緣。相依而生,此花如何,畢竟是好友之心血,吾相信它必具有你之精神。”
妖繪天華笑了:“或許一個月後你再來看,觀感又有變化了。”
绮羅生亦道:“好,那绮羅生便于好友約定一個月後再來品花。”
“恩!”
绮羅生忽然道:“一直談花倒是忘了一問,你對所遇之殺手,心中可是有譜?”
妖繪師搖頭,卻合盤脫出已知實情:“日前神花郡遺孤送來郡公所遺之賀禮時,提到她與靈花緣之海海角,自出夢花境之後,便遭受花臉殺手的追殺,此回逼命而來的怕是同一個人。”
正當二人談話間,又進來一人,居然是已經離開的策夢侯。
策夢侯語氣略急:“妖繪天華,你無恙否?留妖山城亦有人來襲矣”
等站定一看,居然還有一人。
“嗯?竟是你,绮羅生!昔年握手一別,暌離至今,當真是,有你在,吾知妖繪天華必無恙矣。”
妖繪天華疑惑:“你為何去而複返?又為何知道吾遇襲?
策夢侯語氣沉痛:“奇花八部又失兩友了。無心先生與天跡子,已喋血于留妖山城之外。”
妖繪天華與绮羅生大驚:“發生了何事?”
策夢侯:“吾與夢兒同行離開,于十裏之外,見到二人慘亡之狀,刀身致命,屍身狼藉。可知兇手非但行兇,更有搜身劫物之嫌。”
妖繪天華沉吟一下,問道:“刀傷,是否刀創狹長,入體不深,但勁力卻透體而過,斷一切生機?”
策夢侯點頭:“然也,此刀法奇詭兇狠,吾平生未見,汝如何知之?”
妖繪師看看绮羅生道:“與我所遇的刀者同出一源!若推測沒錯,必是多天涯所說的花臉殺手!”
策夢侯皺眉:“看來是針對八部而來,并非神靈倆花之私怨。吾與夢兒遲了一步,無法救得兩位花友。”
妖繪天華亦不解:“究竟是誰在陰謀作手,搜身必為尋物。但八部俱是散人,如今被同時針對除非是八品神通。”
策夢侯:“八部相通之處,唯愛花之心與培花之法也,何來八品神通?绮羅生汝有何看法?”
绮羅生聽他們的話,心中有了一點譜,隧道:“刀客有備而來,查清其目的固然重要,但諸位花友更要加倍小心,不可再有折損。”
策夢侯點頭,對绮羅生道:“有汝坐鎮,山城高枕無憂矣。但兄言有理,吾這便去接應夢兒,送她一返欲花天壇,兩位請了。”說完便匆匆離開。
策夢侯離開後,绮羅生也向妖繪天華告辭,折返玉陽江。
路上,绮羅生心事重重,奇花八部花友的去世,還有莫名的花臉殺手,都讓他覺得即将有事發生。
“喲,回來啦~”
剛踏上畫舫,熟悉的聲音傳來。
绮羅生略感無奈:“汝不是回去了嗎?”
花非霧一腳踢了倆人出來,道:“是回去了,但半路看見這倆鬼鬼祟祟的摸過來,順手幫你料理了一下,你看着收拾吧。”
聞言,绮羅生看向夜色中被綁着的倆人。
“恩?花臉殺手?”
花非霧懵逼:“什麽玩意?”
绮羅生解釋道:“今晚前往留妖山城,亦遇上此花臉殺手偷襲妖繪天華,吾兩位花友被殺,沒想到,他們居然找到了月之畫舫這裏。”
花非霧沉吟了一下,道:“還記得雲叔被人砍成重傷之事嗎?”
绮羅生也反應過來:“你是說?也是花臉殺手所為?”
花非霧點頭:“十有八九是!我看他們的武功與雲叔背上的刀痕無多少差別!”
绮羅生眼神漸冷:“那就沒有留着的必要了!殺!”
花非霧一個響指召喚雙生靈蛇,雙蛇一人一條卷起來拖進江水之中,很快,渾濁的江水裏泛起一絲血色。
“後續的殺手若再來就交給你了,吾不放心雲叔雲嬸,這幾日可能會一直守着他們。”
绮羅生點頭:“請安心,此事因吾等而起,自當由吾等解決!”
“那好,吾先走一步。”
绮羅生目送花非霧離開,這才整理腦海中的訊息,指望找到蛛絲馬跡。
花非霧離開沒多久天就亮了,與此同時,玉陽江畔來了一個熟人。
“豔身人選,吾已經帶來了。”
被人打斷思路,绮羅生沒惱,身形急閃,原本立于岸邊的女子被攝入畫舫。
“五天後再來,你便能得到你想要的東西。”話落,月之畫舫再次消失在血傀師眼中。
血傀師想到即将到手的東西,也不惱,反而笑得刺耳:“哼哼哼,有勞了。”
等血傀師離開,绮羅生亦取出琉璃長針,等待豔身之人蘇醒。
迷迷糊糊醒來,惡骨發現自己卻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面前還有一個背對自己的白衣人,驚駭之下,擡手襲向白衣人背心。
察覺殺機,绮羅生眼一凜,回身間,迅速點住惡骨數處大穴以制。
惡骨不能動彈,惡聲惡氣罵道:“喂!你這是什麽意思?抓我來這個船上做什麽?我雖然有講過若再看到這艘船,要将它買下來,但現在我已經沒錢了。沒辦法買了,你将我放開啊。”
話音剛落,不等绮羅生開口,船上傳來另一位女子聲音:“我不知道他會不會放開你,但我知道,月之畫舫他絕對不會賣的。”
绮羅生驚訝挑眉:“難得能在白日見到你。”
花非霧熟練的拎着酒撩起白紗簾進來,将酒遞給绮羅生道:“新出爐的竹葉青,味道不錯,常伯說算是一等的好酒。”
酒鬼笑了:“那吾可要仔細品嘗。”
花非霧繞過惡骨在绮羅生對面坐下,詢問:“這位姑娘?”
绮羅生道:“血傀師将她送來月之畫舫,要吾為她豔身。”
惡骨算是知道自己為什麽一覺醒來就換地方了:“哼,原來是血傀師!難怪我在噩夢中有看到他來,原來不是夢是真實的。血傀師又要我做什麽?”
花非霧看绮羅生為這位姑娘解開穴道,惡骨揉揉酸疼的身體,便聽绮羅生道:“你若非是自願,绮羅生不勉強。”
說着,便将那根長長的琉璃長針插回了耳朵裏!
花非霧目瞪狗呆:“我懷疑你的耳朵裏是不是有異空間。”賊正經的吐出這麽一句,逗笑了惡骨。
“噗嗤!”惡骨也是:“這麽大的針竟然插回耳朵,想起來就起雞皮疙瘩。”
花非霧不看好友滿臉的無奈,跟着接話:“先給我們說說什麽是豔身吧。”
“以琉璃長針,穿心血為線,刺牡丹花豔在身,這牡丹花已與豔身者心脈相連,是人有悲歡而花有開謝,在刺針過程,極痛無比,非常人能忍受。”
這TM不是和現代的刺青一個樣嘛?
花非霧默默吐槽,繼續看小夥伴忽悠妹子。
惡骨:“接受豔身,對我有什麽好處?”
“好處在豔身後,便能知曉。”
“這種廢話,有講像沒講,算了算了,別啰嗦了,要刺就刺,你要刺在哪裏?手骨麽?”
“背心之處!”
“噗!”花非霧再次懵逼臉看向绮羅生,喃喃道:“吾以為绮羅生一直是正人君子,沒想到你也會調戲妹子……”
绮羅生:“……”MMP,小夥伴老拆臺腫麽破?
惡骨也猶豫了:“這?”
绮羅生沒好氣的道:“姑娘不用擔憂,莳花豔身術,乃捉脈數而落針,過程中,绮羅生需以耳代眼,以針做手,不會輕薄了姑娘。”
花非霧笑言:“安心,我在這呢,他不敢的。”
惡骨心裏念頭轉動:這個人若真想對我亂來,趁我昏昏沉沉時,就會亂來了,況且還有這位女俠在,嗯,我就相信他一次。
“來吧,你開始吧”。
绮羅生:“豔身之術,一旦施為便不能停手,否則你會心脈盡斷而亡。你能忍住刺心之痛麽?”
惡骨不屑道:“我惡骨什麽苦痛都可以忍,就是沒辦法忍受猶豫不決的人,動手吧!”
绮羅生再次于耳中取出琉璃長針,道:“一旦落針,便知你是不是适合豔身了。”
花非霧本在畫舫之中,見豔身之術開始,起身準備離開,免得打擾绮羅生與惡骨,不曾想,惡骨卻不許。
“呃……啊!你、你不許走!”
花非霧頓住,擡眼看向绮羅生。
後者道:“吾友便留下為吾護法吧。”
花非霧想想玉陽鎮那裏一群八婆,不想回去被她們說婚事,随即答應下來:“可!好友安心為惡骨姑娘豔身。”
☆、我愛小狐貍
绮羅生雙目緊閉,手中琉璃長針刺破皮膚:“鈎心第一針,血滲簇珠。”
惡骨承受錐心之痛,卻依舊不出聲,绮羅生不由道:“你确實是豔身的最佳人選。”
後者完全沒精力理會他。
“霧雨不成點,映空疑有無。
時于花上見,的皪走明珠。
秀色深複淺,暗香生雪虞。
鈎心發濃豔,遍葉且相扶。”
黑暗來臨,豔身酷刑還在持續。
細微的血滴綻聲,伴着陣陣隐忍未發的悶哼,織奏成異夜曲調。
就在此時,江外忽傳細碎聲響,驀然的踏水聲,劃破寧夜。
滿身冷汗的惡骨都有所察覺:“嗯?”
绮羅生冷喝:“靜心!有吾友在,無事!”
畫舫之外,氣氛不對,卻傳來幽幽笛聲。
“蛇蠍為伴蛛為鄰,千蝶繞笛蠱無形。
世人皆懼斷腸物,不見最毒在人心。”
蟲笛輕鳴引靈蛇,靈蛇引!
暗夜戰火生,月之畫舫闖入不速之客,持刀滿殺。
花臉殺手靠近畫舫,卻不料水中竄出兩條巨蛇,眨眼間襲來!
來人踏江水而過,持刀欲殺绮羅生,卻不想巨蛇無聲,毒牙已入骨!
青白二蛇開面即殺!
江水微動,卻是泛起了血腥。
最後一人,拼力一搏攻入畫舫,卻不想一支怪異長笛驀然出現。
紫光環繞,紫蝶翩跹,轉動之間宛如美玉,卻滿滿殺機!
“如夢似幻,樂而忘返,幻蠱!”
刀鋒瞬間停止,除了眼睛,周身沒有一處能動。
詭異的功法,詭異的能力,詭異的武器,交織成肅殺的氛圍。
雙生靈蛇毒牙驟現,将殺人者拖入江心!
渾濁江水再起血色!
無聲的殺戮在靜谧的夜晚中消逝,而豔身之術也即将結束。
琉璃長針最後收針:“你的韌性,确實不同凡響。”
随着落針勢盡,一副绮麗的牡丹豔身亦呈現在世人眼前。
绮羅生:“已經好了。”
舫外,花非霧忽然轉去船尾,隐匿聲息。
绮羅生本待說什麽,不想被惡骨打斷。
“終于完成了,這關還是讓我過了。不過差別在哪裏?我怎麽沒感覺到什麽變化?”仔細聞聞:“怎有一股花香?是牡丹花香。”
绮羅生為惡骨解釋:“豔身牡丹以與你共生,你越顯活力牡丹越有生命力。”
惡骨瞬間狂躁:“是我身軀發出來的味道!我不要!将這個味道去掉!我不要身軀香香的味道!那會令我想起作嘔的過去,我不要!我不要!”情緒激動之下,惡骨指骨刺傷豔身牡丹,血落于地,瞬間化作獸花之皮。
绮羅生急忙阻止:“不可如此!”
惡骨情緒依舊浮動不已:“我不要這種香味,身軀若有香味,表示又要給人糟蹋了。我不要這個味道,我不要!我不要啊!”不安的情緒讓惡骨越發瘋狂。
就在此時,詩號傳來。
“玄玄鴻蒙造天劫,渾沌世局操生死。血傀師要來帶回親愛的徒兒了!”
惡骨狂性之下再添仇怨,整個人已然瘋狂:“我不要!我不要!”出手直取血傀師喉頸!
後者瞬間身形急退,避開致命一擊。
绮羅生雪璞扇輕點,惡骨昏睡過去。
轉首冷眼對血傀師道:“閣下依約而來,但你的徒弟不肯與你回去,吾便不能讓你勉強她。”
血傀師眼神瞬間殺氣盈盈:“哦?你想反悔?”
對持的眼神,一觸即發的沖突,殺機!在暗盤中交鋒!
船艙內,玄玄操傀,欲擒惡骨,卻見冷煞的刀,飲着腥紅的豔殺,凜冽退邪。
“绮羅生非是反悔,而是要你看清時勢。”
血傀師冷笑:“你不簡單!想保下惡骨可以,但你對吾之允諾,又該如何實現?”
“你要绮羅豔身術,不過是想要獸花之皮。”
拿出一個小小錦囊,道:“此乃方才那位小姑娘,在情緒湧動之際,所逼出的心血,凝成之花瓣,這便是獸花之皮,你拿去吧。至于那名小姑娘,除非她自己走離這艘船,否則,她永遠受吾绮羅生庇護。你想搶奪?先過我這關。”
血傀師笑容陰森,道:“那名娃兒是天生惡骨,不管你怎樣教誨,她最終還是會走上惡途,你想保她?小心被她反噬!而吾只要在一旁等她回歸便可。”說完,拿起錦囊,化光離開。
绮羅生不做評價,轉身進入畫舫。
“你方才是感知到血傀師的氣息才避開的?”
這話自然不是對暈倒的惡骨所說,而是船尾仿若幽靈般毫無氣息的花非霧。
花非霧進來,看绮羅生沏茶,道:“吾之前感知到了他體內的奪命蠱,玉陽鎮很多人認識我,血傀師心思不正,為了雲叔雲嬸的平安,吾還是避開為好。”
绮羅生想想也是,花非霧非是他一樣江湖浪子,雲叔雲嬸是普通人,禁不起磋磨。
看看地上的惡骨,花非霧皺眉道:“玉陽江畔有一小屋,将惡骨安置在那兒吧。”
绮羅生訝異:“畫舫地方足夠,惡骨留下也無礙。”
花非霧再次送了一個白眼:“雖然我時常把你當成女人,但汝并非真女子!惡骨雖說仿若男子,但她卻是真女人!你一個男人照顧女人?”
绮羅生:“……”小夥伴嘴太毒腫麽破?關鍵是我還打不過她!
最後绮羅生還是同意了花非霧的辦法,惡骨終究是女子,男女有別,有些事花非霧做起來總比他方便。
況且,江畔小屋靠近花非霧的住處,周圍亦有靈蛇等蠱獸看護,血傀師一時半會根本不能對惡骨做什麽。
“惡骨心性乖戾,吾打算教她正視自己,導她向善。”绮羅生之前就有這個想法了,當下也和花非霧商量。
花非霧沉吟一會:“惡骨如此心性必定與她之經歷有關,這世道女子存活本就比男子艱辛,但願這些磨難未磨去惡骨內心的善心。”
想了想,花非霧道:“你每日白天教導惡骨習文練武吧,閑暇時間我帶惡骨見見人世溫情,應能将惡骨的心性扭轉過來。流浪太久的人,只有給予溫暖的港灣才能鎖住那顆心。”
绮羅生點頭:“亦可,麻煩吾友了。”
花非霧搖頭笑道:“吾多數時間無事可做,功體到達瓶頸,再突破只能靠機緣,能導人向善也是功德一件。”
天色已不早,花非霧:“吾這就帶着惡骨去江畔小屋安頓下來,今晚會陪着她,直到她心緒平靜,明日你來小屋尋我們吧。”
“請。”
帶着惡骨來到江畔小屋,惡骨還在昏睡,花非霧換上布衣麻裙,挽起袖子打來清水擦洗屋子。
有武功的加成,這些做起來很簡單。不多時,一層薄灰的小屋就幹淨多了。
背包裏有衣服被褥,花非霧直接拿來鋪在竹床之上,還加了一塊巨獸毛皮,軟乎乎的。
就在此時,惡骨一聲呻吟。
“啊!”被噩夢驚醒,滿身冷汗淋漓。
“醒了?喝點水緩一緩。”
渾身犯冷的惡骨捧起溫度剛好的五蓮泉送進肚子,一股暖流從小腹升起,瞬間安撫了她暴躁的情緒。
這才擡頭看向花非霧,惡骨眼神稍稍放松下來:“是你。”
猛地想起身上牡丹花香,卻發現花香不在。
“那個人幫我把身上味道去掉了?!”惡骨喜形于色。
花非霧挑眉:“绮羅生的牡丹花香可沒那麽容易去掉。”
惡骨不解:“那我身上……?”
“牡丹花香只有在你心情愉悅之下才會出現,你現下情緒不安,心情不愉,自然花香不在。”
惡骨厭惡皺眉:“意思是以後我只要心情不快,花香就不會再出現對吧?”
花非霧:“話是如此沒錯,但吾并非沒有其它辦法。”
惡骨看眼前的人擡手招來一只碧綠的蝴蝶,層層鱗粉不斷掉落,被花非霧用一個紗布接着包好,再于其中塞上了一些薄荷枝葉,放置于錦囊中遞給惡骨。
“碧蝶鱗粉可催動薄荷掩蓋汝身上花香,且味道清淡,你若不嫌棄就帶着這個錦囊吧。”
惡骨擡手抓過錦囊,貼近身體的時候,只聞到淡淡薄荷清冽,牡丹花香完全掩蓋。
“好東西!”惡骨雙眼放光。
花非霧淡笑:“汝喜歡便好。”
翻手取出一晚湯面,是原本做好放在包裹內的,遞給惡骨:“汝因豔身之術已一日未曾進食,先用點湯面吧,吾去幫你準備換洗衣物。”說完,便将碗筷放在桌上出去了。
惡骨确實餓了一整天,此時看到湯面直接端起碗吃了起來,邊吃邊打量自己所處環境。
屋子不大,一床一桌一櫃,簡單的很,但很幹淨,桌上照明的卻不是蠟燭,而是一盞油燈,油煙散發着淡淡的檀香。
不多時,惡骨湯面吃完了,擦擦嘴,卻發現自己渾身都汗濕透了,非常不舒服。
正待惡骨皺眉之時,花非霧回來了。
看到空碗,花非霧直接伸手收起來,在屋子中央放了一個大木桶,并倒入一桶冷水。
惡骨看出來是要自己洗澡的意思,但……冷水?
“天可不算熱,你讓我洗冷水澡?”
花非霧失笑:“吾有說讓汝洗冷水嗎?”當着惡骨的面扔進去一塊火紋石,只幾個呼吸間,一同冷水開始冒出袅袅熱煙。
惡骨雙眼放光:好東西啊!
“洗吧,別玩太長時間,火紋石越洗越燙的。”不用看也知道惡骨絕對是狠狠盯着火紋石,就像當初花非霧自己使用的時候也是驚奇不已。
花非霧手上有一些細棉布,剛剛利用縫紉做了一套沒有特殊能力的衣裙,淡藍色,很素雅,并且做了一件肚兜留下。
“這套衣服是幹淨的,等下你換上吧,我待會來收拾。”說着,将皂角放在浴桶旁邊的架子上,以便惡骨能夠得着。
“若吾沒回來你先休息,吾要去周圍布置防線,可能時間有點長。”
看着花非霧拿出笛子準備離開,惡骨回神,不解:“防線?”
花非霧點點頭:“恩,周圍可能有野獸出沒,必得放置藥物防範野獸傷人,亦要防範血傀師來搶奪你。”
聽到血傀師,惡骨瞬間默了,心情再次陰沉下來。
花非霧拍拍惡骨肩膀:“勿憂,血傀師非吾等對手,來了也只能敗退而歸。”
聽花非霧這麽說,惡骨稍稍安下了點心,轉身清洗自己。
當花非霧繞着玉陽鎮飛了一圈後回來,惡骨早就睡熟了,豔身消耗她太多的精力,就算有心戒備,也無力支撐。
花非霧将屋子收拾一遍,也跑去外邊修煉去了。
第二天,惡骨準時醒來,入目是陌生的屋子,先是一驚,然後才反應過來已經離開血傀師那裏了。
摸摸肩膀,想起背上的豔身牡丹,惡骨才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門被推開,昨天見過的女子端着一盆水進來。
“醒了?”放下手中的水盆于架子上,取出早飯放在桌上,道:“洗漱之後先用早飯,之後绮羅生會來教你習字練武,只上午的時間,下午半天可随我學習辨藥,行走江湖,總該有一技防身。”
惡骨皺眉,很是不解:“習字練武我能理解,可是辨藥?就不怕我學會了給你們下毒?”
花非霧聞言笑了:“吾等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