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終南何有

終南何有

白未晞差點一口酒噴了出來。他頓時瞪大了眼睛,用充滿震驚和不解的目光看着綠竹璧,仿佛在看什麽稀世大熊貓。

見到白未晞表現得如此震驚,綠竹璧頗有成就感地笑了出來: “白兄何必如此驚訝,雍國吏治如此,吸引有識之士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白未晞: “……”

許久,白未晞聲音幹澀地說: “這事确實是很正常,但是……”

但是放你身上就不正常了啊兄弟!

綠竹璧是誰史書上明明白白地寫着,這貨是相邦窦采兒的腦殘粉。

歷史上記載,當今聖上季涓流也就是這兩年的事了,他駕崩之後,由于沒有兄弟,于是大臣們挑挑揀揀,終于從季氏皇族中挑出來一位長沙王來即位為皇。

但是這位長沙王實在是天資愚鈍,他能被選出來也不是因為其天縱英才,而是因為他母族不顯自身又貪玩,是個十分優秀的傀儡,才被衆人推舉,成了天子。

史書記載,相邦窦采兒見到這位“天子”之後連呼三聲“愚鈍至此”,于是自封棠公,封窦太主季峨山為甘公,欲效法西周時期的共和行政,由權臣治理國政,期間慢慢培養天子。

此後便是十年間的“窦氏之亂”,因窦采兒其名比較随便,意思是“一名采蓮女的兒子”,因此這場亂事又被稱為“采蓮之亂”。

“采蓮之亂”期間,豪右反對窦采兒的執政,但窦太主季峨山鼎力支持自己的舅父,再加上窦采兒此人在儒生中名聲斐然,還真有無數儒生為窦采兒背書,認為相邦主持共和行政沒有什麽不好。

也是在“采蓮之亂”期間,天下諸侯紛紛豎起了“匡扶晉室”的大旗,公然反對窦采兒的叛國篡權。游溯也是因為“采蓮之亂”而雄起,在天下人的期盼中結束了窦采兒的叛亂。

而在這個過程當中,綠竹璧就是為窦采兒背書的一員。

綠竹璧不是儒生,史書記載這人學是的道家,宗黃老,人生最愛幹的事就是喝酒加修仙。但就是這麽個愛修仙的少年,曾帶着一支五千人的步卒,在南方的原始森林裏将三萬越閩聯軍打得落花流水,幫他的偶像窦采兒打贏了共和行政的第一場戰征。

所以,兄弟,你現在說你要抛棄你偶像,投降雍王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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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在歷史上你是怎麽罵雍王溯的嗎

“無恥小兒,不敬你舅爺爺。”

白未晞現在覺得有點魔幻,他有點想象不出來綠竹璧對游溯點頭哈腰口稱主公的樣子。

白未晞聲音幹澀: “綠竹兄,你确定嗎”

綠竹璧大笑: “當然确定,你怕什麽”

綠竹璧稍稍傾斜了身體,向着白未晞的方向湊近了一點: “難不成堂堂白先生竟然怕自己的位置被在下占據嗎”

白未晞嘴角抽搐一下了: “白某只是怕主公沒有武帝的涵養,怒殺‘不改董公’。”

綠竹璧: “……”

白未晞口中的“武帝”指的就是大晉的第三位皇帝,綠竹太後的孫子,在綠竹太後死後将盛極一時的綠竹氏打入塵埃的那位兄臺。

綠竹太後薨逝後,武帝撕開了乖孫子的面具,對綠竹氏進行了毫無人性的清洗,甚至将綠竹八子和綠竹八子給他生的兩個兒子一起打包扔到了偏遠的燕國。武帝對綠竹氏的後人如此不留情,在史書上當然不會允許綠竹太後有什麽好名聲在。

最瘋狂的時候,武帝甚至篡改歷史,往綠竹太後身上潑了無數的髒水。其餘史官畏懼武帝威嚴一聲不敢吭,唯獨一位姓董的史官堅持不改,捍衛綠竹太後,也捍衛正史的尊嚴。

被逼急的時候,這位董姓史官更是對武帝放言: “乃公不改!”

“乃公”翻譯一下就是“你爸爸我”,想當皇帝的爸爸,皇帝當然想送董姓史官去見他真正的爸爸。好在最終武帝還是在衆位大臣的勸說下放過了董姓史官,捏着鼻子繼續任用他。

畢竟沒有正史記錄歷史進程,就沒有人證明野史上的都是假的,武帝真的沒有對自己的舅父賣溝子。

但是董姓史官是史官,史官殺不得,綠竹璧可不是。

白未晞真心實意地勸說道: “在下覺得,主公可能不是很想用綠竹兄。”

綠竹璧笑: “因為在下是綠竹氏的人”

何止,你可是游溯的舅爺爺。

白未晞道: “綠竹兄著了一輩子的書,應該明白,自己的姓氏意味着什麽。”

當年有人反對綠竹太後攝政,稱其執政為牝雞司晨,綠竹太後聞言,回了一句: “家父家兄為晉室立國立下汗馬功勞,晉室的一半天下都是我綠竹氏打下來的,予來執政,有何問題”

沒問題,真的一點問題都沒有,說晉室的一半天下都是綠竹氏打下來的真的一點問題都沒有。晉室這個草臺班子最開始成立的時候,活動資金都是綠竹氏提供的。

晉室最危急的時候,高祖孤身入險境,晉室的草臺班子想的可都是“一旦主公死了,就推選綠竹箦為新的主公”。

若非綠竹氏擔憂槍打出頭鳥,一心推出高祖做靶子,否則天下究竟是姓季還是姓綠竹都是兩說。

只可惜一念之差為人作嫁,高祖成了靶子,也收獲了最大的果實。

但也是從此,高祖對綠竹氏的忌憚就從未停止。廢嫡立庶,廢長立幼是為了剪除綠竹氏的羽翼,寵愛其他夫人是為了扶持其他外戚。

但真刀真槍打出來的輝煌,任何上不得臺面的小伎倆都沒辦法抵消,高祖傾盡全力,也沒辦法将綠竹氏從神壇上拉下來。

直到武帝年間,季氏皇族才第一次摧毀了綠竹氏的輝煌。但沒過多久,綠竹氏便又在戰争中勝利,殺死征戰西域的襄帝,将被流放燕國的綠竹八子和崇帝接了回來。

只是可惜,當初的國舅綠竹弁太過耀眼,耀眼到明明有從龍之功和血脈相連雙重保命符,崇帝最終還是容不下這個和他年紀相仿,一起長大的舅父。

綠竹氏從此一蹶不振,因為傲慢了一輩子的綠竹弁在臨死前留下了一句話: “終有一日,我綠竹氏的子孫将登上那個因先祖一念之差而錯失的位置!”

他的豪言放的輕巧,卻讓綠竹氏剩餘的血脈吃盡了苦。若非崇帝還有最後一絲良知,念着綠竹氏對他的恩情,只怕綠竹氏都要從歷史上被抹去了。

但即便如此,綠竹氏也逐漸在朝堂上失去了身影。綠竹氏的子弟開始宗孔子,著經書,遠離朝堂的是是非非,這才将家族傳承到了現在。

白未晞甚至好奇: “綠竹兄的家族知道你的決定嗎”

綠竹璧搖頭: “不知道。”

白未晞: “……”

竟是絲毫都不意外呢。

畢竟是一家子儒生中出來的道士,綠竹璧此人的叛逆可想而知。

有一件事白未晞想問很久了: “綠竹氏遠離是非,著書修史,綠竹兄當初為什麽要接受朝廷的印绶,來司州一趟”

這樣叛逆的少年,總不會是怕了朝廷的兵馬吧

事實證明确實不是,綠竹璧道: “白兄應當知道,如今的京兆史氏的家主是誰”

這個白未晞當然知道,史子都,前幾日剛剛因為在司州傳播時疫而被游溯下了大獄,游溯想讓白未晞審問史子都,但白未晞現在都沒去。

一聽史子都的名字,白未晞瞬間來了精神: “綠竹兄這是何意”

綠竹璧道: “實不相瞞,史子都是在下的師兄。當年在下和史師兄一同拜在師傅明陽道人的座下,後來師傅雲游,便讓在下和師兄下山自己思考學問。從那時起,在下便和師兄斷了聯系。”

白未晞問: “那綠竹兄此來司州,是為了見自己的師兄的”

綠竹璧搖頭: “這只是一個因素……白兄可能不知,在下和師兄的關系并不是很好,因為在下與他理念不同。”

“哦”白未晞這下子來了興趣, “願聞其詳。”

綠竹璧道: “師兄學黃老,學是的無為而治,心中的理想盛世是小國寡民,民之老死不相往來,師兄認為天下間最好的歲月,便是上古時代那些民不知民,國不知國的時代。若是有一天天下恢複成上古之時,必然天下安樂。”

白未晞懂了——簡而言之,史子都法古王,而且古的還比較早。

綠竹璧: “但是關于師兄的想法,在下不以為然。在下覺得小國寡民,民之老死不相往來的場景固然聽起來美好,但自始皇一統天下起,這樣的場景早已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無論如何都不能達到,那麽吹捧這樣的政/治主張又有什麽意義呢”

“只是當時在下一直不知道什麽樣的路才是正确的,因此無法反駁師兄,提出自己的義理。直到那天,在下聽到了白兄的一席話。”

綠竹璧的雙眼都開始發亮: “那日在下還在竹林中苦讀,忽見故友送來的書信,上面記載了白兄的話。白兄言燧人氏,有巢氏,倉颉氏,論證古不如今,在下當場茅塞頓開,只覺得找到了自己的義理。”

說着,綠竹璧的神情都有些亢奮,聲音中滿是抑制不住的激動: “都不對,是不是從古到今所有的義理都是錯的,是嗎最正确的,是一種早已出現,但是所有人都還沒有意識到的,全新的義理,對嗎”

白未晞: “!!!”

白未晞看向綠竹璧的目光剎那間便充滿了驚奇,像是在看蚩尤騎的那只大熊貓: “綠竹兄,你……”

綠竹璧甚至有些激動地抓住白未晞的手,他的雙眼晶亮地看向白未晞,十分亢奮地問: “白兄,你是不是知道這種全新的,正确的義理”

白未晞張了張口,他剛要回答,包廂的門突然被人粗暴地推開。白未晞和綠竹璧同時擡頭看去,看見的就是黑着一張臉的游溯。

游溯陰沉沉的目光落在白未晞和綠竹璧接觸的手掌上,他不請而坐,還陰陽怪氣了一句: “看來孤來的不是很巧啊。”

活像是個看見自己頭頂青青草原還要笑着說我老婆只是一時嘴饞的受氣包。

二狗在游溯身後晃晃悠悠地走了進來,見狀“啧啧”兩聲: “呵,狗男男,竟然背着孤孤男寡男共處一室,被孤抓到了吧”

游溯: “……”

白未晞: “……”

唯一一個聽不懂二狗在狗叫什麽的綠竹璧一臉蒙逼,不知道為什麽對面的二人臉色在剎那間變得這麽奇怪。

二狗一個跳躍跳到案幾上,伸出潔白的爪子推了推綠竹璧的手: “松手啊野男人,我家晞晞寶貝也是你能碰的”

綠竹璧不解地看着眼前這條奇奇怪怪的狗不停地蹭他的手,他後知後覺地松開了白未晞的手,還問: “他是不是很喜歡在下在下确實從小就受動物的喜歡。”

“呸,不要臉的野男人!”

二狗白了他一眼,優雅地在游溯和白未晞身邊坐好,嘴裏不停地絮絮叨叨: “我家晞晞寶貝有主了,雖然是游溯這狗男人,但比你這不三不四的野男人好多了。”

“狗男人”游溯: “……”

白未晞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他連忙将一塊點心塞進二狗嘴裏,生怕二狗再說出什麽令人震驚的發言來。

游溯嘆了口氣,還是摸了摸二狗的狗頭。

氣氛突然之間就變得奇奇怪怪的,綠竹璧隐隐意識到好像有哪裏不對,但他一時間也說不好哪裏不對,只能順着感覺開口: “雍王殿下怎麽到聚賢樓來了好雅興。”

游溯皮笑肉不笑: “孤怕綠竹大人将孤的先生拐走了。”

那種奇奇怪怪的感覺越來越強了,綠竹璧笑道: “殿下想多了,哪裏是在下拐走殿下的先生,在下恨不得白先生能把在下留下來。”

聽了綠竹璧的話,游溯眯起了雙眼: “綠竹大人的意思是”

“在下不是什麽大人,也并沒有接天子的印绶。”綠竹璧意有所指, “但是在下很希望能夠得到一份印绶,證明在下的才華。”

游溯道: “可,孤的麾下就缺綠竹大人這樣的人才。”

白未晞: “”

綠竹璧: “”

二人對視一眼,一臉蒙逼,都沒有想到游溯竟然這麽痛快地就答應了綠竹璧的求官。雖然說游雍現在也确實是缺人才吧,但是……

綠竹璧可是朝廷的官!

白未晞都忍不住說: “主公……”

游溯擺擺手: “賢才來投,本王求之不得,在乎什麽出身”

明明白白地表示,他不信綠竹弁臨死前說的鬼話,他也不怕綠竹璧會搶走他的位置。

這樣的行為确實夠痛快,綠竹璧喜歡,于是他當場便對游溯深深一揖: “臣見過主公。”

白未晞看着眼前這君臣和樂的一幕,只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勁。

而很快,白未晞就知道哪裏不對勁了。

“主公剛剛說,要給綠竹兄什麽官職”白未晞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內閣次輔”

啥玩意

兄弟,你在說啥你知道嗎

白未晞一臉蒙逼: “主公怎麽會想要組建內閣”

此時他們是在明興殿的後殿,游溯将所有人都請了出去,只剩下他和白未晞兩個人。

後殿的光線并不明亮,導致游溯的身上都被披上了一層陰影,隐隐讓白未晞看不真切。

游溯移動了一下燈臺,等燈光讓眼前的一片更明亮了些,游溯才說道: “孤覺得先生提出來的關于內閣的構想以及三省六部制都非常有意思。”

白未晞嘴角抽搐: “但主公很有自己的想法。”

他搞了個縫合怪出來。

游溯道: “晉承秦制,但孤現今也已察覺三公九卿制确實不如先生提出的三省六部制更完善。只是三省三分相權,可現在的雍國湊不出三省來。”

簡而言之,就是在三公九卿制的體制下,丞相的權力太大了,導致皇權和相權的矛盾從未被消除。皇帝強勢,相邦就是個人形卡戳機器;皇帝孱弱,那天下是誰的就兩說。

于是,在分化相權這方面,華夏歷史上的皇帝們難得的達成了一致的同意,三省六部制應運而生。三省分割了相邦的權利,彼此之間又相互制衡,成為了很長一段時間皇帝們都喜歡的制度。

直到後來內閣應運而生——

比起三省六部制,內閣制度更加符合皇帝們加強中央集權的思想,因為三省合法,內閣“非法”。

簡而言之,內閣是一個非法定機構,相邦,三省的權利都是法律賦予的,皇帝也不能随意更改。但是內閣不同,本質上來說, “內閣”是一個“秘書機構”,只是皇帝的“秘書”,他擁有什麽樣的權利不是法律賦予的,是皇帝賦予的。

皇帝只讓內閣議政,內閣就只有議政權;皇帝讓內閣參政,內閣才有參政權;哪天皇帝看內閣不順眼了,甚至可以關閉內閣,畢竟在內閣制的制度下,六部本身就是直接對皇帝負責,而非內閣。

包括後續王朝的“軍機處”都是類似的體制,是君主集權到了巅峰的表現。

而現在,聽到了“內閣”這麽個好東西的游溯,在地盤都沒打下來的時候,就想着卸磨殺驢了。

在現在的情況下,游溯其實有點想設立三省六部制了,無他——為了分蛋糕。

游溯想要治理司州,就必須用司州本地人;以後他若是打下了其他的地盤,治理當地也需要本地人。而除了本地人治理本地之外,更重要的是,要讓這些地方的人進入權力中樞。否則,這些地方的人就會覺得自己被排斥在外,從而人心不附。

當年秦其亡也忽焉就有這個因素——秦不在乎那些“亡國奴”,不想用“亡國奴”來治國,導致在大一統的大秦帝國中,階級一直存在。這種階級不是地主與農民的階級,而是秦人和非秦人的階級。

正是這樣的階級存在,才使得大秦內部分崩離析。

白未晞說要以史為鑒,游溯聽進去了,所以他知道,他的國土內不能存在這樣的階級,涼州人不能瞧不起司州人,司州人在未來也不可以瞧不起別的土地的人,因為這些人,都是雍國人,都是大晉人。

而想要擺脫這種階級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讓這些地方的人進入朝廷的中樞,利用鄉黨情誼向這些人傳達“大家都是雍國人”的中心思想。

但現在權力中樞沒有這麽多的位置,現在雍國使用的還是郡國的官制。很顯然,這套草臺班子的官制已經不再适用于地盤越來越大的雍國了。

游溯道: “當初先生為孤獻上《強國九論》,其中一論便是《官制論》,詳細解釋了各種官制的利處與弊處,孤想了許久,決定在三省六部的基礎上加上內閣,先生以為如何”

你擱這疊buff呢還挺會整活。

白未晞沉默半天,才說出來一句: “主公是怎麽想的”

游溯解釋道: “三省六部不夠集權,帝王容易被架空。內閣制最大程度地保留了帝王的權利,孤一度很是欣賞。但是轉念一想,在這種制度下,若是遇到庸主,又當如何”

白未晞沉默: “……”

這可真是個好問題。

若是遇上只知道玩樂的帝王還好,大不了學學擺宗,二十四年不上朝。

但是遇到一個人菜瘾大的,碰上皇帝權力這樣大的制度,豈不是就是下一個堡宗

白未晞: “主公說的有道理。”

游溯: “所以孤覺得,不如就在三省六部的制度之下加上內閣,三省草拟,審核,執行,內閣就作為補充,也就是皇帝的眼和手,先生覺得如何”

這是真把內閣當秘書來用

白未晞挑眉: “主公的意思是,政事還是交給三省,但在票拟的時候,交給內閣”

游溯點頭: “對,就是這個意思。”

白未晞恨不得為游溯喝彩——游溯這是将內閣當成司禮監來用啊。

司禮監是內閣制度下的平衡部門,游溯便将內閣當成三省六部制下的平衡部門。該說不愧是天生的皇帝嗎制衡玩的賊六,只怕別看這貨平日裏天天叨叨“暴秦”,實際上私下裏沒少看《韓非子》。

白未晞道: “內閣可以,但是能不能換個名稱,不要叫首輔,次輔”

游溯一愣: “為什麽”

白未晞淡淡道: “因為臣覺得綠竹璧不是一個老頭子。”

游溯: “……”

游溯聞言哈哈大笑起來。

最終,三省六部加上內閣這麽個縫合怪就在游溯和白未晞不太靠譜的對話中形成了。

三省分為中書省,尚書省,門下省,中書省草拟,門下省審議,尚書省執行,最後任何奏疏都交給內閣票拟批紅。

安平二年的春天,第一個驚雷炸響在雍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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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聚賢樓回來的那天夜裏,游溯抓着白未晞的手問: “綠竹璧的手很好摸是嗎”

白未晞眼角通紅,哭着搖頭: “沒有,沒有你的好摸。”

游溯又問他: “那你為什麽抓着他手不放”

白未晞哭哭啼啼: “我沒有抓着他,真的沒有。”

“我都看到了。”游溯說的委委屈屈, “你們那樣親密。”

白未晞哭訴: “再也不敢了,真的,沒有下次了。”

游溯這才滿意地說: “那好吧,我原諒你了。”

白未晞哭着問他: “那你能不能拿走”

游溯眨眨眼: “當然不行,你的手他能摸,為什麽我不能摸”

白未晞: “……嗚嗚嗚嗚嗚,你的太大了。”

(手大,審核別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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