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終南何有
終南何有
新官制的誕生意味着新一輪的分豬肉,如何将豬肉分好,便是考驗一個統治者能力的時候。
正所謂為官做宰,這個“宰”指的就是古時年終分祭肉時,做“宰”的人要将祭肉分的合情合理,讓每個人都不會在這個過程中感受到不愉快。
如果這個祭肉分的不好嘛……當年孔子就是因為沒有得到魯定公的祭肉而離開魯國的。
最真實的原因當然不是因為一塊祭肉,而是因為祭肉代表着國君對孔子的态度。
孔子主張堕三都,卻最終因為反抗勢力太過頑強與齊國的插手而功敗垂成,不送祭肉這件事便寓意着魯定公對孔子失去了信任,孔子自知留在魯國再沒有任何用處,因此便開啓了周游列國的時代。
一塊祭肉便足以讓君臣離心,更何況游溯現在分的不是一塊除了象征意義之外沒有任何用處的祭肉,而是真真實實的利益。
如何讓司涼二州的人都滿意游雍分下來的官制,靠的就是游溯自己的能力了。
三省之中,中書省負責草拟,中書令一位游溯交給了白未晞。白未晞思前想後,最終還是接受了游溯送來的金印紫绶。
門下省負責審議,游溯十分不負責任地将門下侍中的位置交給了游洄,意思是“孤不需要你們瞎逼逼”。游洄撓着頭接受了這份金印紫绶,覺得自己回去就可以睡大覺了。
尚書令的位置游溯給了崇雲考,這意味着他還是最信賴自己的涼州班底。但為了平衡司涼二州的勢力,尚書右仆射的位置他給了杜望,這表示司州豪右也可以進入雍國的權力中樞,只要肯聽話。
尚書左仆射的位置暫時空閑,明眼人都知道,游溯要将尚書左仆射的位置留給新人。
而新組建的內閣看似就是個人形卡戳機,偏偏游溯将內閣大學士的位置交給了綠竹璧——經白未晞的再三反對,再加上游溯也覺得作為票拟批紅,但實際上沒有任何實權的內閣沒必要非要分出三六九等,于是統統将內閣成員封為大學士。
這樣一個看似沒有實權,實際上卻能知道雍國內部所有動态的位置,游溯為什麽要交給一個剛剛來投效的陌生人
崇雲考看着被陰影遮住面龐的游溯,忽然間發現,他再也看不懂這個被他一手帶大的孩子了。
而另一件十分值得玩味的事是,游溯将桑丘調成了武職,将他的封號從“平林将軍”改成了“衛将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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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丘稱號的更改意味着桑丘從雜號将軍一躍成為了重號将軍,有了開幕府,參政議政的權力。
雜號将軍之所以是雜號,就是因為雜號将軍只是一個臨時的稱謂,在律法上并沒有給雜號将軍保障,使得雜號将軍置廢無常又無固定職掌。
雖然亂世不可與盛世同日而語,但雜號将軍今日設,明日廢的情況也時有發生。
重號将軍卻不然,重號将軍意味着常設軍職,甚至被帝王恩寵,有了自己開幕府的權力——這相當于帝王承認,重號将軍可以有自己的班底,親衛。
桑丘感動的差點沒哭出來,游洄看着老朋友榮升重號,一時之間只覺得心裏發酸。
他也想當重號将軍。
但他的阿兄剛剛将他封為門下侍中,估摸着不會讓他兼一個常設武職了。
但下一秒,游洄就被驚喜砸了個滿頭包: “加虎威将軍為大将軍!”
大将軍!
重號将軍之首!
更重要的是, “大将軍”這個稱號,游洄的偶像李牧将軍也曾有過。
游洄開心了。
游溯封的第三個重號将軍便是韋杭之,這位在西羌打了一輩子仗的沙場宿将被加封為“征西将軍”。
這是個很有意思的信號——征西,除了西涼,還能是哪裏這意味着游溯很有可能将韋杭之調回涼州,繼續和西羌作戰,而不讓韋杭之再繼續參與征伐天下。
這是什麽意思是涼州告急,邊境沒有宿将不行還是雍王從現在起就已經在忌憚這些涼州老将
更重要的是,不久之前,朝廷在承認雍王的诏令上也曾加封游溯為“征西大将軍”,現在游溯卻将韋杭之封為“征西将軍”,這是什麽意思和朝廷開戰的意思嗎
就在衆人指望從接下來的分封中再聽出點什麽的時候,游溯卻停止了對重號的加封,使得如今的雍國如今便只有這三個重號将軍,其餘皆是雜號。
雍王究竟是什麽意思
衆人一頭霧水。
更讓人揪心是的,散朝之後,游溯竟然留下了三個新鮮出爐的重號将軍和他的白先生,除此之外,再沒有任何一個人。
——包括他的仲父,崇雲考。
雍王溯的這一番“宰天下”實在是做的太成功了,他不但做到了讓每個人都滿意自己得到的職位,更是讓每個人都對他的行為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心裏究竟在打什麽主意。
但是三位重號将軍和白先生知道。
游溯先對韋杭之說: “韋将軍,涼州現在還沒有軍報傳來,但是孤不放心,所以這一次勢必要将軍跑一趟。”
西羌是盤踞在涼州西南方的游牧國家,開春之際正是游牧民族最虛弱的時候,他們以為主食的牛羊肉離開了冬天的天然凍場開始腐化,而剛剛出生的牲畜幼崽又沒成長到足夠供養全族的時候。
因此,一到春天,游牧民族就容易犯邊。這是自然決定的,人力無法更改。因此,哪怕涼州邊境并沒有任何地方傳來和西羌有關的預警,游溯也依舊為這場随時可能發生的戰事做準備。
甚至于,西羌沒有傳來預警,這讓游溯更擔心了。
西羌是典型的游牧民族,一到春暖花開之際,就是游牧民族的災難時刻。在這個時節,他們失去了冬日的天然凍場,儲存的牛羊肉都将在短時間內腐敗。而剛剛出生不久的牲畜幼崽又不能在短時間內補充他們的食物,因此在開春之後很的長一段日子裏,游牧民族都需要自己想辦法解決食物問題。
如何解決當然是簡單粗暴地打秋風,向着周邊農耕文明的鄰居“借糧”。
這是自然決定的事情,不是人力可能更改的,因此游溯從未懷疑過,到了春天,涼州和西羌必有一戰。
但現在涼州卻并沒有警報傳來,這個消息不但沒有讓游溯放心,反而讓他更加揪心。因為西羌不會放棄在開春之時的掠奪,沒有警報往往意味着西羌在給他們憋個大的。
因此游溯不再信任之前他在涼州布好的布防,決定将宿将韋杭之派到邊境掌控邊防。
對于這一點,韋杭之一點都沒有遲疑,他當即便領命,還說道: “主公說的有理,西羌人貪得無厭,春日之時卻不開掠奪,事出反常必有妖。只是……”
韋杭之有些猶豫: “主公說,要讓臣帶五千重騎兵和五千輕騎兵走是不是太多了那樣司州怎麽辦”
游雍號稱十萬涼州鐵騎,實際上只有五萬,其中兩萬重騎兵,三萬輕騎兵。目前,兩萬重騎兵中一萬在涼州邊境鞏固邊防,一萬跟随游溯駐紮在司州;三萬輕騎兵中,兩萬都在涼州,司州也只有一萬。
所以,實際上,在司州,游雍的兵力一共只有一萬重騎兵與一萬輕騎兵。只不過重騎兵戰力非凡,幾百騎都能起到出乎預料的效果,而涼州鐵騎主要駐紮的關中內部又是一馬平川的渭河平原,因此一萬重騎兵并一萬輕騎兵,足夠游雍在關中橫着走。
但是韋杭之一口氣帶走一半,那樣司州的兵力可就有些捉襟見肘了。
游溯道: “這就是我找仲牧和子聊來的原因。”
“仲牧”是游洄的字, “子聊”則是桑丘的字。
游洄聞言,立刻反應過來: “阿兄是要在司州征兵”
天下亂成這個樣子,諸侯王哪有不征兵的但是一開始,游溯卻并沒有着急在司州征兵,一是因為大索貌閱的條件還不到,二是擔憂司州民心不附,征出來的兵不夠忠心。
但是現在,經過赈災與抗疫兩件事,司州黔首對游雍的“信”正空前高漲,此時征兵便會比之前好得多。
因此游溯點頭: “是要征兵,但是此次征兵與以往不同,白先生提出了一種新的征兵方式,孤來與諸位商量一下。”
眼見這個小會議上就這麽幾個人,幾人便都知道,白先生提出的一定是一種驚世駭俗的想法,這才讓游溯甚至不想将白未晞提出的想法放到大朝會上說。
游溯将一份奏折交給他們: “諸位看看吧。”
幾人都看了起來。
這份《安平二年雍國新軍改制考》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看完之後,韋杭之蹙着眉,游洄撓了撓頭,桑丘忍不住摸着下巴。
許久之後,桑丘第一個提問: “白先生,你所說的‘募兵制’,是在下想的那個意思”
白未晞點頭: “正是。”
說着,白未晞也拿起一份《安平二年雍國新軍改制考》,将他的想法一一說出來:
“第一點,改征兵制為募兵制,是因為現在大索貌閱困難極大,黔首逃脫兵役之事屢屢發生。再加上現在土地兼并嚴重,無地的佃農很多,以征兵制來征兵,并不符合現在的實際情況。”
所謂征兵制,就是在大索貌閱與編戶齊民的基礎上,根據要征兵的人數進行幾戶一丁的征兵。譬如三戶一丁,就是從三戶人家中選出一個來作為此次征兵的人選。三戶輪流,今年服兵役是的甲家,明年就是乙家,後年就是丙家。
這樣征出來的兵,因為大部分都是家中小有資産的良家子,供的起士卒在服役期間的衣衫鞋襪,甚至是戰馬兵器,這樣的士卒既能自費服役,減少朝廷的花銷,又因為牽挂太多不容易發生逃亡,營嘯等情況,再加上一伍一什甚至更大的編制下都是鄉裏鄉親,很好管理。
常年的服兵役又會讓這些人哪怕不打仗也會具備基本的士卒素質,這種征兵制下征出來的兵就是将軍們最愛的兵。
譬如游溯手下的所謂“十萬”涼州鐵騎都是大名鼎鼎的六郡良家子,基本上戰馬,铠甲等都是人家從軍的時候自備的,甚至現在都有士卒能收到家中寄來的錢財衣物。更別說,多少人的拉弓射箭等技術都是家人自費請師傅教的,這樣付費上班的兵誰不愛
但是白未晞提出的募兵制就不一樣了,白未晞的想法是收攏那些無地可種的佃農,将這些貧困的闾左收入軍中,作為一支常備軍。
而這樣做的理由,白未晞給的也很充分——大索貌閱做不到,沒辦法照着軍帖挨個點名,那就幹脆讓想從軍的來從軍,不想從軍的繼續在家裏種田,将耕戰二事徹底分開。
但這樣做的弊端也有,那就是其一,這些闾左什麽都沒辦法帶來,一切花銷都要游雍供給,花銷會比征兵大得多。
其二則是,這些無産之人無恒心,不好管理,也容易在戰場上成為逃兵。
對于第一個問題,白未晞說沒辦法解決,只能加大開支。而對于第二個問題,白未晞則是給出了一個十分簡單粗暴的解決方法——将這些沒有恒心的無産者變成有恒心的有産者。
簡而言之,軍功爵配名田制,打仗贏了就給分配土地,士卒繼續服役,土地交給佃農耕種。
秦時玩過的老套路了,這套制度曾經造就了不可一世的大秦帝國,也造就了聞戰則喜的老秦人。
但問題是……秦也是因為這套制度而亡的啊!
“以史為鑒”也許這四個字不是人人都會說,但是确實是人人都明白的道理。晉初承秦制,摸着秦的骨頭過河,把自己都染成了大秦的黑色,這才讓武帝連忙為自己的身上披上一層儒家的外衣,告訴世人“我們大晉和秦那玩意不是一回事”。
白未晞這,這不是開歷史倒車嗎
桑丘說的小心翼翼: “主公,白先生,要不再想想其他的想法呢大索貌閱确實困難,但征兵制也不是征不來兵吧”
“征兵制當然能征得來兵,但那樣的兵,能用嗎”白未晞反問, “現在游雍要打的不是保衛戰,而是攻伐戰,沒有哪個人會願意為了君王的野心而戰。”
老秦人聞戰則喜,愛的也不是大秦帝國誓要東出的豪情壯志,而是通過戰争,他們能切實得到的土地。
韋杭之問: “白先生,老夫承認,募兵制确實是一個很出色的構想,也很符合現在司州的實質,但是白先生有沒有想過,這樣的制度會讓雍國步了秦的後塵”
白未晞堅定地搖頭: “不會。”
白未晞道: “秦因軍功爵而亡,是因為秦只有軍功爵。在戰場上打了仗才能得爵,得了爵才有土地,才能做秦吏,使當兵入伍成了普通臣民唯一的前路。”
“但是雍國不會,雍國永遠都不會走上這樣一條路。雍國的黔首會有無數條路可以走,不會走上這樣一條必死的路。”
韋杭之沉默一瞬,最終說道: “既然先生如此信誓旦旦,老夫信先生的韬略,也信主公的眼光。”
桑丘也随之道: “在下也信先生,信主公。”
見游洄久久不說話,游溯點了他的名: “仲牧,你的想法呢”
游洄就像是一個被老師在課堂上點了名,但實際上自己腦子空空如也的差生,聞言瞬間苦了一張臉: “阿兄,不是,主公,當兵一定要讀書嗎”
游洄指着《安平二年雍國新軍改制考》上的某一條詢問: “為什麽當兵也要白天訓練,晚上學習為什麽軍官也要一起學習甚至就連大将軍都要學”
游洄不可置信: “主公,臣可是你剛剛封的大将軍,也要學”
游溯的臉色在剎那間變得很奇怪。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 “這你要問白先生。”
因為主公也不知道,這一條的意義在哪裏。
白未晞聞言道: “為了給這些人日後一條路啊。世上不可能總是戰時,待到四海升平時,這些士卒要麽馬放南山回家種地,要想繼續當官,不得識文斷字”
游洄讷讷道: “若是軍官願意在戰争之後回家種地呢”
游洄指指自己: “譬如末将,末将就想在戰事結束後回家種地,不想讀書。”
白未晞看了他一眼: “不行。”
游洄差點跳腳: “為什麽不行末将又不是不識文斷字,末将也熟讀兵書, 《李牧列傳》末将也讀了很多很多遍,為什麽還要讀書更何況,先生,你看看,你要求我們學是的什麽”
游洄指着《安平二年雍國新軍改制考》中的那一條說: “《雍國士卒必行守則》什麽玩意”
白未晞淡淡道: “告訴士卒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
“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軍紀傳達不就行了誰若敢犯,立斬不饒,多簡單的事。白先生,何必将這麽簡單的事搞的這麽複雜呢”
然而不論游洄怎麽說,白未晞都不曾松口,甚至還對游洄說: “《雍國士卒必行守則》只是最簡單的東西,日後士卒還要學習別的,而《雍國士卒必行守則》只是‘入伍考試’,入伍三月之內,無法默寫《雍國士卒必行守則》的,要遣返原籍,不得入伍。”
游洄: “……”
游洄小聲道: “有必要嗎”
白未晞卻道: “有必要。軍紀恕在下說句不好聽的,在多少将軍眼裏,軍紀有什麽用雍國的軍紀明令禁止騷擾黔首吧可是雍國的士兵在攻占司州,荊北的時候,都做到嗎”
游洄頓時閉嘴了。
因為白未晞說得對。
當初涼州軍進入司州,荊北之後,确實發生了好幾起士兵搶奪黔首財物的事,而且這樣的事非常多,多到游溯甚至沒有辦法挨個處理,最終只能将搶劫的輕輕放過,着重殺了幾個奸/淫婦女,屠殺黔首的典型來殺雞儆猴。
沒辦法,不是所有軍隊的軍紀都像涼州鐵騎一樣好。涼州鐵騎都是六郡良家子出身,先祖早年跟随幾代帝王出征西域,家家戶戶都是中産,胯/下一匹馬都是不知道多少戶窮人家的資産加到一起才能買下來的。
不差錢的涼州鐵騎更注重名聲,指望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封侯拜相,最起碼當個校尉之類的小軍官當當,誰願意為了蠅頭小利賠上自己的前途
但一支軍隊中怎麽可能只有騎兵沒有步卒相反,步卒才是一支軍隊的絕大多數。
但是涼州多和游牧民族西羌打交道,因此注重騎兵不注重步卒,步卒就是輔助軍隊,歷代雍王并不注重步卒的訓練,甚至在此次雍王麟掀起的攻占司州,荊北的戰争中,涼州的步卒都是臨時征召的。
臨時征召能征召出什麽有素質的兵來那些涼州步卒到了戰場上軍紀簡直混亂的一批,讓游溯在得到司州後立刻就解散了這批步卒,不想自己看着鬧心。
在司州境內發生的多起涼州軍燒殺搶掠的事件,讓無數司州人都認為此次來的雍王和其他的諸侯沒什麽區別。
所以,現在白未晞要改變這種情況。
白未晞道: “打仗最重要的是什麽是打敗敵人還是開疆拓土都不是,是為國取利。”
“而在當下,為國取利就是要讓打下的地盤在最短的時間內變成自己的,否則打下來的地盤只會變成拖後腿的存在。”
“而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消化掉打下來的土地那當然是在攻伐時盡可能少地騷擾黔首。黔首不被騷擾,就不會對雍國産生敵意;雍國保證他們的利益,他們就會自發地成為雍國的子民,以雍國的利益為自己的利益。”
“相反,若是軍隊對黔首燒殺搶掠,那麽軍隊就是侵略軍,是黔首的敵人,黔首就會奮起反抗,将侵略自己的人趕走。”
“這麽簡單的道理,諸位不會不明白吧”
這确實是個淺顯易懂的道理,并且這個道理的現實曾在這些年裏無數次在無數個地方輪番上演。吏治清明的諸侯王就活得長,只知道搜刮黔首的諸侯王便死得快,這甚至是擺在他們面前血淋淋的現實,不用白未晞多說。
因此這項提議也被通過了。
最終,游溯讓游洄去管理剩下的涼州鐵騎,又讓桑丘負責募兵事宜,要求桑丘訓練出一支可用的司州武卒來。
當一切事情都安排妥當之後,明興殿的後殿內又只剩下了游溯和白未晞兩個人。
游溯對白未晞笑道: “今日辛苦先生。”
白未晞搖頭: “這本就是臣應該做的,不過如今臣有一個問題,還請主公解答”
“世上還有白先生不知道的事情”游溯笑了, “什麽”
白未晞直視游溯的雙眼,十分認真地問: “主公究竟為什麽要在三省的基礎上設立內閣主公要制衡的究竟是什麽”
游溯嘴角的笑容逐漸收斂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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