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

第 31 章

落地,駕車,去了海景大別墅,麥苗問他:“我們不去住格子房嗎?”

聶明遲嫌棄道:“住貧民窟幹什麽。”

“不是貧民窟。我在網上搜了,說那邊有很多人文景觀,很美的。我們會去看那個聖家堂嗎?”

聶明遲不理解:“那破地方,又吵又擠,別說住那裏了,走十分鐘我都窒息。聖家堂?沒意思。看看海不就得了。”

聶明遲上了頂層陽臺,手撐在圍欄上,眺望湛藍的大海,“我來這邊得忙點事兒,陪你的時間不多,你就在這附近轉轉就行,別走遠了啊。”

麥苗心中一動,想起了自己的任務,若有若無地打探:“忙工作嗎?”

“要見幾個人。”聶明遲擺擺手,“不說這些。”

麥苗心中有了主意。

正想着呢,就見聶明旋從樓下上來了,穿着一件土得掉渣的花襯衫,帶了個黑墨鏡,悠閑走上前,看了眼麥苗,哼笑一聲,而後道:“我跟人聯系好了,說是明天就能見面。”

聶明遲道:“好。”

麥苗沒想到聶明旋會來,本身被烈陽曬得暖起的心,驟然像是被一盆冷水澆下,他下了樓,一個人在外面轉悠。

可能這裏是富人區,人少,也安靜,偶爾能聽見海鷗的鳴叫。

他去了海邊,這是他第一次看大海,大海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他以為的大海應該是洶湧澎湃,浪花拍起能砸死一船人的那種,但現實的大海,靜谧祥和,任由旅者在海面瘋狂戲耍,有很多游客都在曬太陽,沙灘上鋪了一層碎花布,他們躺在上面,用帽子蓋住臉,享受着溫暖的陽光。

小孩兒也多,大人根本不管小孩兒怎麽玩,也不管小孩會不會跑到大海裏萬一被卷走沖倒了呢,激浪勇者們發現小孩會一個突襲逆轉,将小朋友抱起來,扔回沙灘上,這時,大人才會走過去,又像教訓又像開玩笑地說幾句。

西語,沒學過,也聽不懂。語調很快,聽起來像是在争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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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苗走到移動攤位前,買了瓶水,正要喝,敏銳地察覺到觸感,他立刻抓住了扒竊的人的手,那黑發外國男忙甩開他的手就跑,麥苗驚呼:“國外也有小偷嗎?”

一個老鄉路過,給他說:“哎喲多得很!我來了七天,丢了兩次手機!”

麥苗頓了下,忙翻包,一看,得,手機沒了。

巴塞羅那第一天,不愉快。

他把衛七送給他用于聯絡的手機和手表都丢了。

連美景都顧不得欣賞了。

他甚至不好意思去給衛七說,東西被偷了。

雖然他還不算是個專業的殺手,但起碼也是經過訓練的人,被人從身上拿走了東西,自己還完全不知道,這種行為他自己都覺得丢人。

麥苗耷拉着臉,回來了。

聶明遲詫異:“怎麽垂頭喪氣的?”

麥苗張了張嘴,又忍住,半晌,還是沒忍住,吐槽道:“為什麽國外有這麽多小偷啊??”

聶明遲愣了下,大笑,“草,你不會被人偷了吧?!”

他上前,細細打量麥苗,見對方羞愧難忍,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該不該誇誇你啊,是不是小偷看你太貴氣,覺得你肯定錢多哈哈哈哈哈哈!哎,哎你們那個教官要是知道他手下的學生能被一個小偷偷走了東西,會不會覺得你是他的師門恥辱?”

“……”

麥苗瞪了眼他,突然覺得,瞪人家幹什麽,确實是自己昏頭了。

他拍了下腦袋,煩躁地嘟囔:“真可惡!”

比起聶明旋這個讨厭的存在,三天後,來了個更讨厭的人,蕭軒。

別說麥苗驚訝了,聶明遲都糊裏糊塗地問:“什麽情況?”

聶明旋勾唇諷笑:“許你找樂子,不許我找樂子?”

蕭軒站在了聶明旋身邊,溫順乖巧,低着頭,和麥苗平日的形象一樣,穿着一身白淨的襯衫。

蕭軒長相其實不差,放在人海之中,一定算得上優等,但凡事最怕比較,當他身邊出現麥苗後,哪怕穿着同樣的衣服,同樣的打扮,再精致修飾的面容都會黯然失色。

美雖美,卻無靈魂。

很巧,麥苗雖然不知道蕭軒回來,但今天正好換了一件衣服,暖黃色的衛衣,聶明遲罵他有病,這邊這麽熱,穿個衛衣是要捂痱子嗎,他回答,說黃色和巴塞羅那很相宜。

昨天他們去內區轉悠了一圈,也就是那些方格子的建築物周圍。

巴塞羅那的街景給他一種溫馨的暖意,這種暖意不僅僅局限于高空之上的暖陽,還有周圍的每一個裝點,例如偏黃色調、偏暖色調的石壁顏色,偏暖橘色的燈光、偏柔和色彩的商鋪裝飾,一切的一切都有一種溫馨的感覺。

他想,要是夜幕降臨,周圍的暖色燈光全部點亮後,一定很美。

聶明旋那時也在,嘲弄道:“別了吧,你不會見到載歌載舞的異域風情,只會見到搶劫犯、臨街嘔吐的醉漢和不懷好意盯着你想把你裝麻袋裏運走的□□犯。”

麥苗:“……”

聶明遲道:“別聽他胡說,沒那麽誇張,治安是不怎麽好,但你只要不去那些特定的區域,其他地方都是太平的,老舊一點罷了。”

麥苗反駁:“這不叫老舊,這叫古典與現代文化的相結合。”

聶明遲:“……文化人。”

故而次日,麥苗也選了個暖色調的衣服,他和蕭軒對視那一眼,他明顯察覺到了敵意。

他扯了扯聶明遲袖子,“我覺得他倆克我。”

聶明遲大笑:“我還覺得你克我呢。”

總之,遇見那兩人,就沒什麽好事兒發生。

聶明遲安撫他,說他提前警告過聶明旋了,別帶着他的人找麻煩,聶明旋答應了,讓他不必擔心。

結果,次日,聶明遲有約,外出,他一進門,就看見了足夠香.豔的畫面。

麥苗只看了一眼,快速避過眼神,朝頂層去拿包,聶明旋叫了一聲:“喂,你到底懂不懂規矩,見了我從來不打招呼的嗎?”

聶明旋很喜歡擺主子架勢。

他跟了聶明遲這麽久,聶明遲都沒擺過幾次,頂多是脾氣上來了,說幾句難聽話,但不會在這種形式主義上找麻煩為難人。

可偏偏聶家又是個等級劃分極為嚴重的地方,常理來說,麥苗必須要問好示意,這是規矩,旁人若是違反了,極大概率被人帶走好好懲罰一頓,麥苗能一而再再而三違逆,也只是因為聶明遲的默許。

蕭軒擡起頭來,唇角仍帶着白色濁.液,他舔了舔,沒命令前,既不敢擦掉,也不敢咽.下去,只陰沉沉地盯着麥苗方向,覺得聶明旋肯定是不高興了,說不定一會兒就能讓人把麥苗打死。

果不其然,聶明遲提起褲子,翻過沙發,若有所思:“你和他都是同一批進來的,怎麽人家就那麽聽話,你跟一頭倔驢似的。”

麥苗道:“少爺早上好。少爺還有別的需要嗎?如果沒有……”

話還沒說完,聶明旋突然掐住了他的下颚,指尖細細摩挲,欣賞着這張臉,又瞧向那邊的蕭軒,惋惜道:“是差了點韻味。”

見麥苗要反抗,他眯起眼睛,“他不在,現在可沒人護着你,你打不過我的,不想我生氣,就別惹怒我。站着,別動,我就看看。”

他發現了,發現麥苗多出的那股韻味是什麽了。

是從未低頭,從未服輸,從來都想反抗的桀骜不馴。

就像一匹烈馬,總想馴服它,總想讓它臣服,雖然很難,但也不失為一個有趣的挑戰。

麥苗比他見過的任何人都要靈動。

聶家人都是死氣沉沉的,他們好似一串編程數據,公式化地過着每一日,每個人的眼睛裏都沒光,太明白各安天命是什麽意思了。

但麥苗不同,他打聽過,麥苗在那邊訓練的時候,就和別人不一樣,他會懶,他寧願挨一頓打,都要繼續懶,他還會反抗教官,被教官折磨得要死要活,等活過來後,繼續反抗,一身倔骨頭。

他還會笑,會放聲大笑,會真心實意地笑,誰都會笑,可像監控錄像裏那樣的笑聲卻沒有幾個,會哭會笑會生氣會反抗,多麽有意思呀。

難怪聶明遲對他頗有青睐。

聶明旋眼眸微斂,松開了手,轉身慢步,“下次見我再當做沒看見,給你腿打斷哦?”話說得輕松,但不似作假。

麥苗忍了口氣,故意特別大聲,幾乎是喊出來的:“聶明旋少爺,奴才要上樓取東西,請您同意,請您批準——”

那聲音,中氣十足,震得人耳膜疼。

聶明旋皮笑肉不笑:“批了。”

等麥苗去完包,下樓後,又是極具高聲的一句話:“聶!明!旋!少!爺!”

那大嗓門,把蕭軒都驚得突然一哆嗦,只聽麥苗持續高聲:“非常抱歉打擾您的娛樂活動了!我要外出,再見!”這聲音,但凡是個心理弱的,都能給直接吓痿了。

聶明旋潇灑地揮了揮手,麥苗咻一下,就跑出了門,一出門,“呸呸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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