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郎君原是童子雞

小郎君原是童子雞

對方正要領命而去,溫且臣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

他閉上眼,立在窗前,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那個袁姜離現住何處?可有異常?”

随從恭敬道:“殿下,那位袁大人正住在離我們雲晉遠些的村落,異常倒沒有,只是她經常晚上出門。”

“晚上出門?是去見什麽人麽?”

随從:“殿下,我從一位醉酒的客商口中得知,袁大人似乎很好奇您的事,四處打聽您在中晉的蹤跡,還有就是收拾幾個不入流的土匪,我本來要出手的,等我看清後,幾個土匪倒在地上了,不知為何這些時日的土匪越來越多,雖離我們雲晉還有些距離,但畢竟也是無辜百姓。”

溫且臣:“這些土匪不是雲晉人,自然不敢踏足,現在天寒地凍,他們又不想外出覓食,只能盯上那幾處小村莊。”

“對,袁大人已清理許多,只能說那些土匪倒黴,碰上一個女閻羅。”

溫且臣久久不發一語,随從擡頭去看,發現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嘲弄道:“袁大人是替百姓清理惡人如何算是倒黴?要倒黴的應該是宮裏那位。”

溫且臣知道,裴淮針被自己誣陷叛國後,心裏恐怕也有些怨恨,只是沒有證據無法發作,如今自己在中晉地界上還挂着"皇子"的名號,他自然要來給自己找麻煩。

他冷哼一聲,不再去想裴淮針,報出幾個人名來,都是這些時日經常搶劫的土匪頭子。

溫且臣:“真是冤家路窄,一個個找上門來,也別怪我不客氣了。”

随從詢問道:“殿下要如何處置這些人?”

溫且臣:“我想這幾人的死訊應該很快就會傳回中晉,這樣一來,這件事就會鬧得滿城風雨,若是宮裏那位知道,不曉得有什麽樂子。”

袁姜離睡夢中似乎聽見有人在叫自己,她迷迷糊糊睜開眼。

“郡主您讓我查的土匪頭子有消息了,這四人六天前才到達雲晉,第二日便動手去雲晉外界處的村子搶劫,只是今日不知為何突然故意露出馬腳,那土匪頭子叫姬夏,此人小的已查明身份,是雲晉丞相的旁支,是考取功名的失敗後,跟着幾人游手好閑,銀子揮霍完了就想出搶劫這個想法,其中還玷污了好幾個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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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姜離沉吟片刻,姬夏?

此人是從外石村出身,外石村背靠着青要山,翻過去是他們搶劫的長竹村,在從雲晉往南去便是大宛的交界,穿過北堰的戰火飛紛地,就是大宛人的領地,這消息真讓人敏感。

難怪他會想到這種辦法,既可以避開朝廷圍剿,又可以勾結外敵,真是好算計。

袁姜離:“姬夏不是因為通敵叛國,才被滿門抄斬麽?如今和土匪合作又是何意。”

飓風:“姬夏滿門抄斬一事并沒有證據,不過雲晉皇帝确實也不會放過他,如若能讓雲晉皇帝徹底動怒,姬夏恐怕就活不成了。”

袁姜離擡頭望向天空,看來這大宛人也沒安什麽好心啊。

袁姜離吩咐飓風派人去查查這姬夏,先盯着他。

“北堰郡主我們又見面了,是該叫你郡主還是袁大人?”

袁姜離心中冷朝了一聲,心想這六皇子怎麽那麽悠閑,她倒挺想聽聽溫且臣查自己是什麽目的。

溫且臣沒等袁姜離開口,便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袁大人果然是好容貌,是在雲晉見了許多女子都比不得你入我的眼景,更是旁人比不得半分啊。”

看着眼前這位鬼面郎君,袁姜離也料定在他嘴裏沒什麽好話,就算是說了也應該是惋惜生在北堰,容貌好,是佼佼者,說到底還是看輕北堰。

袁姜離也并沒有心情和他多廢話,只是皺了皺眉,随口回了句"謝謝誇獎",便走開了。

然而大閑人溫且臣攔住了袁姜離的去路認真道:“袁大人和我就應該是天生一對,我草芥人命,你徇私枉法。天生的惡人”

溫且臣故意大聲說着,看袁姜離的臉色,卻見對方依舊面無表情,不免有些氣惱。

袁姜離心中有些發慌,不知道他又想搞什麽幺蛾子。

袁姜離自然不會傻到被他幾句話就挑撥成功,便面不改色地繼續往前走,溫且臣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命随從攔住她。

“你在北堰也是委屈,上有無能的皇帝,下有給你使絆子的太後,還有經常欺負你的長公主。”溫且臣握住她的手裝作認真道:“若你成為我的皇妃,定叫他們不敢欺負你。”

袁姜離皺眉,一把甩開他的手,“殿下若是想求愛,大可回宮中挑世家貴女求!”

聽出她語氣憤怒,心情很是愉悅,這人終于被自己激怒了,溫且臣高興起來了,讨厭總比沒存在感好,又怕她發現端倪急忙低下頭。

袁姜離心想,這溫且臣平日裏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樣,今日卻突然關心起自己來,還說出這番話,心中有些疑惑,想不明白他葫蘆裏到底賣着什麽藥,不過也懶得去猜,便不再多想,準備回客棧休息一下。

袁姜離剛準備離開,忽然聽到有人喊救命,回頭一看,是一群土匪把一個妙齡少女綁在樹上,正欲行不軌之事。

她下意識便沖了過去,一腳踢倒一個土匪,抓起他手中的刀便刺進另一個人的胸口,同時還砍斷了綁住少女的繩子,少女撲通一聲掉了下來,跌坐在地上,一臉驚恐地看着她,随後大哭起來。

袁姜離沒來得及多想,拎起刀便朝剩下幾個土匪沖了過去,一刀一個,片刻後,幾個土匪都倒在了血泊中,而她自己身上也沾滿了血跡,但卻絲毫沒有畏懼之意,反而覺得渾身熱血沸騰,像是回到了戰場一般。

土匪頭子姬夏從樹林裏走了出來,見狀大驚失色,正準備逃跑,卻被早已埋伏好的飓風抓了回來,扭斷了脖子。

一群官兵從樹林裏沖了出來,看到滿地的屍體,都吓得癱倒在地,其中為首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穿着官服,約莫三十多歲,長着一張國字臉,留着兩撇胡子,一雙眼睛炯炯有神,正在仔細打量着她。

袁姜離在北堰作惡多年了,比手段無人能敵,來雲晉真是大開眼界,這些官兵怕不是和土匪串通好了,若自己今日沒有碰見這些人,那名少女早已命喪黃泉。

被殺害的土匪頭子姬夏更是慘不忍睹,死不瞑目,被官兵拖走了,只剩下一具無頭屍體留在原地,身上插滿了箭矢,看起來觸目驚心。

溫且臣追了上來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你們就是這麽辦事的?還需要袁大人出手,真是群廢物。”

官兵齊齊跪在地下,“殿下饒命啊,這些百姓都不歸我們雲晉管,他們是蠻人啊。”

溫且臣眉頭緊鎖怒道:“混賬,什麽叫不歸雲晉管?他們既然在邊境外建造村落便算是我們中晉百姓,若你們還任由土匪為非作歹,那你們就是叛國的罪者。”

溫且臣轉身看向袁姜離,心中很是詫異。

袁姜離看着這位陰魂不散的六皇子,以前不是遇見過這這樣的人,可從來沒有哪一個,能如溫且臣一般讓她氣惱,當真是莫名其妙。

那她只好讓這人開開眼界,看看她袁姜離能做出什麽事。

溫且臣淡笑道:“怎麽了?袁大人這是對我有意見?”

“六皇子怎地像個大閑人似的?”袁姜離看着身旁的溫且臣,往他那挨近了點。

溫且臣很是開心,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不知道是因為袁姜離對自己的靠近,還是為了她在別人面前說自己是大閑人而高興。

“殿下,也是最近也聽說大宛要攻打北堰的消息了嗎?不知你有什麽看法。”

“是聽說了,大宛聽說你前來中晉是做一件大事,若是成了他們不敢招惹北堰,所以要趁你不在時,讓你們北堰人心惶惶。”溫且臣換了個舒服的站姿。

袁姜離:“我此行,就是為了讓大宛不敢輕舉妄動,以免生靈塗炭,百姓遭殃。”

這個袁姜離果然對百姓的事上心,并且有本事,那日在街上,他就發現這個女人的不一樣。

袁姜離看了眼周圍才繼續說道:“這次前來,還有一事相求,希望殿下能夠幫忙。”

溫且臣饒有興趣道:“什麽事?說來聽聽。若是我能幫,定不會推辭。”

袁姜離:“此次我是秘密前來,不能帶太多人,否則會引起懷疑,所以,希望殿下能夠在暗中幫我一把,陪我演一場夫妻戲。”

溫且臣挑眉,神色玩味,“幫你演一場夫妻戲?”

袁姜離:“殿下放心,我已經在城中找到一家客棧,只要過兩天,我們便可以入住進去,到時候,我們便假扮夫妻,演一出恩愛夫妻,讓大宛士兵放松警惕,以為我們真的已經成為夫妻,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順利進入城中了,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溫且臣忍笑道:“你要娶我為妻?”

袁姜離見他沒反對,心裏松了口氣,“若是能用這樣的方式幫助北堰,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只是不知殿下願意嫁給我麽?”

溫且臣看着眼前的女人,心裏竟有些許動容,他輕輕地點了點頭,反正也只是演戲。

袁姜離:“既然如此,那就這麽說定了,明天一早,我們便去城中置辦些東西,以免到時候露出破綻。”

溫且臣糾正道:“我是男子應當我娶你才是,怎得反過來是你娶我了?應該是你嫁給我,給我當皇妃才對。”

袁姜離笑道:“那我們就各退一步,我嫁你為妃,你嫁給我為妻,這樣可好?”

說完這些,便各自回去休息了。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兩人就起來收拾東西,準備離開雲晉城,只不過在臨走之前,溫且臣還特意交代了手下官兵,讓他們守好城門,不能讓任何可疑之人進來或出去,否則殺無赦!

兩人一路前行,在路上,溫且臣發現這個女人不僅聰明,而且還有很多自己不知道事情。

袁姜離停下腳步,擡頭看向酒樓牌匾,“不如我們進去吃點東西再走?”

溫且臣攬住袁姜離,在她耳邊說演戲需要,袁姜離看着他不自然的動作,在心裏嘲笑他,原來傳說,風流倜傥的六皇子是個童子雞。

溫且臣看着袁姜離,有點尴尬,便不再逗她,直接拉着袁姜離走進酒樓,找了個靠窗位置坐下,點了一些吃食和酒水,兩人邊吃邊聊,氣氛很是融洽。

她故意問溫且臣道:“你以前在皇宮裏面也是這樣抱姑娘的,想必豔福不淺吧。”

溫且臣尴尬地咳嗽一聲,“那什麽,之前在宮中,确實有很多宮女願意跟着本皇子,但本皇子對她們沒有半點興趣。”

袁姜離在心裏嘲笑他,明明就是個童子雞,還裝出一副情場高手模樣。

溫且臣看着袁姜離,只覺得無比尴尬,連忙轉移話題說,“接下來要怎麽演?”

袁姜離意味深長地看着他笑道:“很簡單,你只要抱着我就行。”她真想看看這位六皇子臉皮到底有多薄。

溫且臣一下就呆了,不知如何回答,腦海中反複想着自己看的書籍,書上教的全部忘記了,只有袁姜離地抱我二字。這模樣讓袁姜離不禁覺得好笑,恨不得現在就把溫且臣的真心騙走,好好的玩弄一番,利用她平定大宛後就将其抛棄,讓他見識所謂的感情能有多重要。

溫且臣此刻不知該如何回答,見她沒有繼續糾纏自己的意思,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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