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巫蠱橫生亦然無憂

巫蠱橫生亦然無憂

“我若是大宛皇帝,看到自己陣營的将軍被殺,不僅不會去追查是誰,還會趁機煽動其他部落叛亂,将部落裏所有異己全部鏟除,再把這些髒水潑在別人身上,等一切塵埃落定,自己就是這場戰争最大贏家。”

袁姜離淡淡道:“你說這件事過後,北堰的死士還會出現嗎?”

飓風厲色道:“郡主,你是說,還有人藏在暗處,随時準備暗殺您?”

袁姜離在北堰是權勢滔天,袁午幼是東宮太子妃,未來的一國之後,袁姜離去年考取功名,掌管慎刑司一職,不少人質疑北堰皇帝是不是都被袁家兩姐妹架空了。

的确,雖然北堰皇帝登基後便将權力下放給大臣,但實際上,大部分權力還是掌握在她們手中,而且,自從袁姜離被封為慎刑司司主後,每次審理案件都能做到公平公正,讓那些貪官污吏無處遁形。

慎刑司裏有最讓人膽寒的‘稅燒’,這種刑法是準備好上萬個針,讓人躺在上面滾,随後便是将針一根一根紮入臉上,痛的讓人發麻。

'稅燒'這種刑法不僅僅适用于貪官污吏,還有平日裏仗勢欺人,嚣張跋扈,濫用私刑,目無王法之人,只要犯下滔天罪行,便會被'稅燒'折磨致死!

稅燒對犯人進行罰刑,先用一根細針紮入犯人面部,再把針拔出,如此反複三次,最後将針全部拔出,頓時血如泉湧,疼痛難忍。

其實'稅燒'還有另一種用法,那便是将其用在戰場上,敵軍将士只要犯下錯誤,便會被施以'稅燒',這個刑法會持續三天三夜,讓人痛不欲生!

'稅燒'還有一個最大特點,那就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能使用‘稅燒’這種刑罰的除了袁姜離外,便是她的心腹飓風了,真名叫商苓竹,是被袁召抱回将軍府陪同她長大的,看似主仆,實則是摯友。

“飓風你猜猜看,那位北堰死士能逃出大宛嗎?”

“回郡主,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在半路會被中晉皇子除掉。”

袁姜離停頓下,才繼續說道:“我問你,倘若他僥幸逃回北堰,你猜他會怎麽做?”

飓風思索片刻,“我猜,他會繼續潛伏在暗處,伺機刺殺。”

Advertisement

袁姜離拿出北堰的防布圖放在案前,二人圍着書案研究了起來,袁姜離指出位置:“我若是他,會埋伏在北堰的青州,等待時機進行下一步的動作,才傳出消息,說大宛快要攻打過來,讓北堰人心惶惶。”

飓風恍然大悟,說道:“郡主,按照你這麽說,北堰那邊很快就會自亂陣腳,有些軍隊也開始質疑自己,到時候,他們就算想要阻攔,也不一定能攔住大宛軍隊進攻。”

袁姜離放下玉扇:“他現在應當在青州,死的只是替身,此人心思慎密,布局也非常完美,我們必須要加快揪出此人。”

飓風點頭說道:“我們現在還缺少線索,而且此人潛伏在北堰多年,肯定有不少同夥。”

袁姜離拿出一枚玉佩:“這個東西是那個北堰死士落下的,瞧着像大宛人的玉佩,更是是一種信物,玉佩背面上刻了個安字。”

北堰人信奉巫蠱之術,認為天地萬物皆有靈,安字便是代表他們心中所信仰之神,既然此人留下這枚玉佩,那麽就說明此人和大宛有着很深淵源。

飓風拿出一張字,雖然是拿毛筆寫的,但還是掩蓋不了是大宛人的寫法,這些字袁姜離認不得一個,她冷笑了下:“這些人倒是聰明過了頭,以為模拟北堰的書法寫大宛字我就沒辦法了麽?把這些內容折開抄下來,在雲晉和南晉邊境播散出去,在找些人打聽這上面寫的是何事。”

飓風從袖中取出筆墨紙硯,開始抄寫,大概一個時辰左右便寫完了。

“你安排人将這封信傳出去,但不要走大宛那邊,派人找一些當地口音的人走一趟。”

飓風:“是,郡主。只要把信送出去,郡主在等些時日,想必會有結果。”

袁姜離看着窗外:“他想用此玉佩讓大宛幫他報仇,可惜,就算他能夠接觸到南晉或者雲晉,也無法扭轉乾坤,我們必須要趕在來年春天阻止大宛攻進青州,不然青州一破離北堰上京的城根本抵擋不了。”

飓風點頭道:“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不讓他有機會去到南晉或者雲晉。”

“傳書信給青州那幾位怕死的老頑固,告知他們守不住也要守,一定要堅持我趕回去,若青州破城了,他們都項上人頭也不必要了。”

飓風:“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思考,郡主的為人,在朝中這幾年不驕不躁,一心為國,從未做過任何有損大宛的事,為什麽皇帝會一直怼你下殺手。”

“功不蓋主,齊慕遠既然對我下死手,也不要怪我給他露一手。”

飓風正打算離開,又被袁姜離叫停:“你今日被溫且臣的心腹發現了還打上一架了是不是?”

飓風一佂,立刻道:“請郡主責罰,今日是我魯莽,下次我會小心些。”

袁姜離沒接話,對着防布圖不知在思考着什麽,許久後,對她搖搖頭,“飓風,我不是要罰你,只是在戰場上,一息之差,可能就決定了勝負。”

飓風點頭答應,看着袁姜離又露出兒時耍賴的目光,不等對方訓斥的話響起,立刻轉身就跑。

飓風一溜煙跑走,袁姜離被他逗得笑了出來,她盯着玉佩看了許久後,閉上眼入夢了。

在夢裏,她又看到小時候的自己和飓風了,還有一些仆人在草坪上嬉戲打鬧,一起抓蜻蜓、爬樹,最後又在烤紅薯,散發出陣陣香味,再轉換就是傳來爹爹陣亡的消息。

她猛地睜開眼,把玉佩放到枕頭底下,然後起身穿好衣服,拿起一旁桌子上早已準備好的長劍,推門出去。

站在房門前的溫且臣輕聲說道:“你是做噩夢了嗎?怎麽滿頭大汗的?”

溫且臣眼中滿是心疼,想要上前幫忙擦拭額頭,卻又覺得不妥,思想掙紮下,他将她的手握住:“你手怎麽這般冰冷,可是不習慣大宛的天氣?我剛剛找老板買了些厚衣服,是想拿給你的,但我想到你可能睡下了,就沒有驚擾。”

袁姜離從小就畏寒,是打娘胎就有的毛病,自堂姐嫁入東宮,無人在意過這些事,明明只是演戲,他卻挺上心,溫且臣這人倒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袁姜離抽出手:“沒什麽,就是做了個噩夢,自己吓到了。”

溫且臣将衣服給她披上說道:“我小的時候也是和你一樣畏寒,但許夫人會給我煮姜湯,縫制衣物,許大人會把我的手握在懷裏,他說那樣就不會冷了。”

袁姜離敷衍道:“所以在你兒時的記憶最喜歡許大人是嗎是嗎?不過你也苦盡甘來,在外臣家十五年,終于被接回宮去。”

溫且臣沒有再接話,正準備回房,被袁姜離攔了去路,“你和我進房間。”

溫且臣乖乖照做,進入房間後就看見袁姜離在床邊搗鼓些什麽,他走過去看到地上擺着許多紙張,其中有幾張還被燒毀,只留下一些邊角還沒有完全燒完。

溫且臣內心雖然疑惑,但還是沒打擾她。袁姜離坐在椅子上,面色冷凝:“你房間旁有眼線,只能委屈你在與我同住一晚,演夫妻。”

她轉頭看向他:“我記得你小時候因為貪玩進過狼群的洞穴對嗎?”

溫且臣疑惑道:“這和隔壁的眼線有什麽關系?難不成你想将他引去浪洞套話?”

袁姜離點頭,溫且臣聽後,眉頭微皺,狼群的洞穴雖然隐蔽,但也并不是絕對安全,且洞中狼多兇猛,一個人進去必定是九死一生。

溫且臣搖頭:“這不妥,我們無法确定他是北堰還是大宛的死士,若是大宛人,他們很擅長翻山,更有訓狼的本能,到時訓狼傷我們,一個狼還好對付,若是一群狼,你和我之間必會受重傷,我不能支持你這個铤而走險的辦法。”

提前大宛,袁姜離感到厭惡。不過這話倒是提醒了她,這些年她不是沒有和大宛将軍交手過,每次她能化險為夷。就算大宛人實力再強,大宛的太子卻是不堪一擊,連帶着他的手下也是一群廢物,大概是為了保住太子位,這幾年的武功漸長,立下來點功績,才重新讓大宛皇帝刮目相看。

直到她掌管理慎刑司,着手調查丞相一家,才發現齊慕遠與大宛人私底下有來往,大宛其中的附士哈爾軍隊中的将領就是齊慕遠的弟弟,齊執華,這也是為什麽要将自己派來中晉求助,無非就是想調走自己,哄哄那昏君将青州送給大宛。

一想到這,袁姜離就恨不得現在就把齊慕遠斬首示衆。

她倒要看看這次齊慕遠和大宛又某密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至于自己身旁的中晉六皇子,自己得好好利用他才是,反正也只是在路上作個伴,利用完後順手抛棄的事。

袁姜離笑着看着他:“你認識大宛的字,對我來說有很大的幫助,你的小字叫啊容是嗎?這個字寓意着什麽?”

溫且臣笑道,“這個字是我母妃給取的,她希望我能平安快樂,一生無憂。”

袁姜離低下眼眸,一生無憂?真是可笑,一出生就被送往外臣家真的無憂了嗎?自己親爹都嫌棄兒子,取什麽小名不好,偏要取個容字。是想要中晉皇帝包容他們母子二人?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