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鶴觀求簽勢必無福

鶴觀求簽勢必無福

袁姜離問他:“還要不要再去逛逛?”溫且臣小聲道:“不,不用了。”

二人又乘着馬車來到一處香火旺盛的道觀前,上書“飛鶴觀”。

袁姜離扶着他的手進去,說是道觀,實際上裏面和普通的廟宇沒什麽兩樣,擺滿了桌椅供奉,旁邊有幾位道士正在打坐誦經。

袁姜離拉着他的手,來到一處蒲團前,虔誠的跪下。

道觀裏的方丈開口說道:“貧僧一直在等候兩位施主。”

袁姜離心中有了殺氣,可表明還是一副溫柔派,起身朝那方丈輯手,問他所謂何事。

方丈搖頭嘆息:“兩位施主的緣線是很深的,只是這其中要經歷一些曲折,希望你們二人都不要欺騙對方,不然兩位施主的手必定會染上許多血。”

方丈繼續道:“在下,希望兩位施主能夠放下一些私心雜念,好好珍惜這段姻緣。”

袁姜離給了溫且臣一個眼色,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告辭了。”兩人走出飛鶴觀,袁姜離已經沒有了笑意,演戲的夫妻何來緣深。自己在北堰染的鮮血已經夠多了,何時畏懼過。

袁姜離走去觀道的抽簽處,她搖晃了竹筒,她第一次搖出的是下下簽,第二次是上簽,第三次又是下下簽。溫且臣沉默不言,一手握緊玉璧,低頭思考着什麽。

見他失神落魄的樣子,袁姜離也不說破,她突然開口道:“怎麽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

溫且臣擡起頭,直視袁姜離的雙眼:“沒什麽。是我失态了......對不起。”見她還是那副淡然模樣沒有任何驚訝和別樣情緒,心裏湧上一股莫名其妙又熟悉至極委屈感。

溫且臣繼續說道:“我母妃同我說過,簽只能抽一次,不然不準,你剛第一次是下下簽,不過也不要害怕,有時候簽不能代表什麽,你第二次的簽就是上簽,剛好平衡了,你也不要不開心了。”

袁姜離在心底冷笑,很是佩服他的單純,“好,不然我都快要被這個破簽搞得郁悶死。”

溫且臣在旁邊小心翼翼道:“啊滿,你不要管簽的事情了,無論什麽時候我都會在你身邊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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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剛走出飛鶴觀,就聽見一名小孩着急喊道:“方丈,那鬧事的又來了,他們一定要我們交出紅玉,可我們去那找出給他們。”

袁姜離臉色一沉,這次來的還真是時候。

溫且臣也跟着着急道:“你的臉色怎麽那麽難看?這紅玉也和你有關系嗎?你是不是想管這件事。”

袁姜離好笑的看着他,心想這小子只是對愛情方面單純,對其他事心思倒是慎密。“當然要管,我也想看看是什麽人在鬧事,非要拿走這紅玉不可。”

袁姜離瞥見了從門外走進來的人,冷笑一聲,看來是找上他們了。

只見那人四腳着地,如狗般趴在地上,不難想象此人肯定睡過很多狗窩,他的居然能躲過溫且臣的功夫。

此人穿着道館服,頭發的配飾全是銀的,估計是外行人。他朝袁姜離看去,嬉笑道:“方才我瞧貴人抽第一次簽時是下下簽,又被方丈說你和身邊的男子有極其的緣分,我看啊,他說的不對,貴人可要聽我在算一番?”

這人體态雄健,身材高壯,容貌極有陽剛之氣,一雙眸子炯炯有神,卻又精氣內斂。袁姜離頓時來了些興趣,意味深長的看他一眼道:“願聞其詳。”

那人又道:“照時雲來算,我看貴人身邊這位,非富即貴,但能看出來他的面相極好,貴人是極有福氣的。若貴人繼續和此人互相糾纏下去只會傷身,你們根本無緣,若只能等來對方的痛恨。”

“然而也不是完全無緣,若是這位小郎君肯一心一意的對你獻出真心,或許可以避免成為仇人。”

聽完這番話,溫且臣不由得皺起眉頭,他不明白,為何道士要說出這番話來。

道士看了眼袁姜離,像是在觀察她的表情,見她始終都挂着淡漠的神情,他拿出三簽緩緩說道:“一簽是下簽為無緣、無子、無福,二簽是上簽為解難、解優、解恨,三簽又是下簽為福倒、福淺、福亡。貴人可能會面臨家破人亡的局面,您天生就是一副苦命。”

溫且臣怒視着裝神弄鬼多道士,什麽解憂,解恨,無子,無緣,福淺,福亡,什麽叫袁姜離生離就是苦命人,他一個字眼也聽不得。

溫且臣見他還要繼續往下說,忙打斷他:“這位先生,你也是個道士,怎麽會說出這麽混賬的話。”他冷漠的目光掃過道士,道士滿頭銀發,身材魁梧,雙手緊緊抱着一柄拂塵,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

道士也不惱,反倒笑道:"貧道只是實話實說,若貴人仍要與此人糾纏下去,貴人的福氣就到此為止。"溫且臣看了眼袁姜離,她還是沒什麽反應,溫且臣握緊拳頭,心裏又急又怒。

“哦?那可否請教道長要如何狠下心不與他糾纏下去?”她眼角餘光一直注視着溫且臣的表情,拿出袋銀子,讓人家給她排憂解難。

道士朝地上的跪人拜了拜,伸手指向一邊的側門:“還請貴人跟貧道來。”他擡起頭看了看袁姜離,又看向溫且臣,溫且臣臉色陰沉。

袁姜離面不改色的跟着道士走了出去。

她跟着道士穿過回廊,來到一處破落的院子,那裏雜草叢生,鳥鳴聲不絕于耳,地上滿是被風吹來的樹葉。

道士帶她走到一間卧房前,把她推了進去。

道士對她說:“我知道貴人身上有難言之症,不是一般人能看透的。如果我給您畫個符咒,然後燒成灰喝下去,就能保您一生平安,當然,這需要貴人付出一定代價。”

袁姜離冷笑道:“什麽代價?無子的代價,還是福亡的代價?”

道士雙手合十,對着袁姜離說:“貴人若是不喝這符咒,從此以後就再也不會有孩子,而且福淺命薄,注定孤苦一生。”

袁姜離拿起碗往地上一摔,“真是抱歉,我此生就從未想過要孩子,我的福一直都是這麽淺薄,有財又怎怕會孤苦伶仃?”

道士搖了搖頭,眼中滿是失望:“不,您一定要喝!”他聲音急切,幾乎是在哀求。

袁姜離冷笑道:“你這種人,就是看不得別人好,裝神弄鬼的技術得多學學,不然就騙不了香火錢了。”

道士沒想到自己居然被看穿了,一時愣住。

“技不如人就到處說人福淺?我的福淺不淺可要用你的鮮血染之證明?”

她提起裙擺,大步朝門外走去,那道士臉色陰沉,眼神狠毒的跟在她身後。

袁姜離眼裏閃過一抹狠厲,擡手就是一掌,直接将道士擊倒在地,鮮血頓時噴湧而出,濺落一地。

她大步離去,只留下滿地狼藉,還有那面目猙獰的道士。

路上溫且臣一直沒吭聲,或許還在計較剛剛觀道裏面的事情。

袁姜離靠着馬車也默不作聲,現在她煩的很,被人說福淺,福亡,真是可笑至極,自己本身的目的就是和溫且臣演戲,現在跑出兩個道士,一個說讓自己不讓欺騙對方,一個讓自己遠離對方,等目的達成後,她定會将這位中晉六皇子抛棄的幹幹淨淨。

誰知鬧小別扭的溫且臣自己把自己哄好了,他握住袁姜離的手說道:“沒關系的,就算你福淺也沒關系,愛本身就是一件不難的事。”

袁姜離沒有回應他,只是默默的看了他一眼。

他眼神溫柔,語氣誠懇:“有我在,無論是福是禍,都不會讓你一個人面對,要是他們想欺負你,先必須過我這關。大不了我就帶着你私奔,遠離這些是非之地,我知道你心裏還有北堰,但請你相信我,我們會一起為北堰換取一個和平的日子。”

袁姜離眼神閃躲,手指不安分的攪動着,她本以為這只是場戲,沒想到他真的當真了,還為了這場戲付出這麽多。

她轉移話題說道:“你就不怕我是個騙子?日後不會為現在說的話後悔?”

溫且臣堅定地說:“我願意和你一起承擔,若日後要後悔,那也是我自己的選擇,與你無關,若你真的騙了我,肯定是有什麽難言之隐。”

看着眼前人一臉堅定,袁姜離突然不知該如何回應了,只能沉默不說話。

她靜靜地看着溫且臣,忍不住在心裏問自己,自己是真的瘋了,居然也聽信了這種甜言蜜語。

溫且臣委屈巴巴道:“我知你嫌棄我沒有情趣,但有一天你真的願意做我娘子,我會為你開竅的。”

她見他這副模樣,心裏生出一絲不忍,但轉念一想,若是把他玩弄于股掌之中,讓他嘗嘗被欺騙背叛,利用抛棄滋味,豈不妙哉?

屆時再看看,這傻小子還敢不敢拿真心給人,說什麽愛本身就不是一件難做的事情。

回到客棧後袁姜離飯都沒吃直接去沐浴更衣,看着自己的細皮嫩肉,心裏想道要便宜了溫且臣那小子倒也不虧,至少是個俊俏的。她更衣後直往溫且臣的房間,見袁姜離衣衫不整的走了進來,溫且臣忙閉上眼睛。

袁姜離看着眼前緊閉雙眼,滿臉通紅,雙手不斷絞着衣角的溫且臣,心裏別提多高興了,她輕笑一聲說:“這麽害羞,做什麽?你看都看到了。”

溫且臣紅着臉,閉上眼睛故作鎮定,結巴道:“你...你先将...衣服...穿...好......”

看着溫且臣這副模樣,她心裏忍不住想笑,但又不能太明顯,于是拿起衣服穿好。

她穿好後,在床邊坐下,說道:“你睜眼看看我。”溫且臣這才睜開眼睛,卻依舊沒有說話,只是紅着臉,眼神躲閃着看向別處。

袁姜離笑道:“怎麽,還害羞?”溫且臣低着頭,小聲說:“我...我不是害羞,只是有些不好意思。”

袁姜離剛沐浴過的身體還散發着熱氣,透明的外衫上一層熱氣,溫且臣在旁邊努力壓低自己的氣息,他再次強迫自己念清心咒,念完後拿被子往袁姜離身上一蓋說道:“夜裏冷,你不要着涼了。”

她看着一臉正經,一本正經的溫且臣,忍不住想逗逗他,于是一把将被子扯開,很快被子又被按在她身上:“啊滿不要這樣,我們還沒有成親,我不可能和你做那樣的事情,我确實喜歡你,但這些事必須要等成親以後。”

袁姜離被他折磨的沒有了脾氣,也懶得在心裏盤算自己的小心思,她看着溫且臣一臉不從的樣子,只是冷笑道:“你母妃倒是把你教成了個正人君子,換作別的男人早動手了,你倒是舍得把我晾在這,我的容哥哥你心裏就沒有一絲想法?”

袁姜離看着眼前裝傻充愣的人,心中一陣無奈,但又拿他沒有辦法。

在北堰雖沒有過,但勾引誰只是動動手指的事情,溫且臣次次把自己往外推倒是有點不識擡舉了,畢竟是首次他也不要,腦海想什麽?想着清心咒嗎?

兩人沉默了一番,溫且臣跑了出去,不到半個時辰又帶了東西回來,是兩套喜服和一壺酒。

他穿上喜服,一襲紅袍,韶光流轉,出塵逸朗的俊顏光彩煥發,他嘴角挂着一絲溫和的笑意拿紅袍給袁姜離換上說:“我們成親吧,日後回中晉了會三書六禮,八擡大轎擡你進我的皇子府。”

說罷便拉着袁姜離去了隔間換衣,他們就像平常人一樣成親,袁姜離第一次感受到別人對她的真心,一時之間竟有些恍惚。

兩人拜了天地後就喝交杯酒,袁姜離擡手拿起酒杯一飲而盡,酒入喉時有些許辣意,但并不難受。

桌子上都是溫且臣買的紅棗、花生、桂圓、蓮子、他還将紅棗撒了一些到被褥上,這樣看上去倒真像喜房。

袁姜離笑道:“殿下還真是,什麽都想的周到。”

溫且臣鄭重其事道:“我說過若你是我的娘子,我會為你開竅的,啊滿你不要嫌棄我,我會為你學許多事,我溫且臣對天發誓此生只願娶你一人,與你共赴白頭。”

看着眼前真誠至極的人,她不再猶豫,拉過溫且臣,踮起腳尖吻上了他薄涼卻溫柔的唇瓣,這個吻很輕,但卻也充滿了深情與愛意,良久後兩人才分開,互相對視一笑。

溫且臣控制不住地粗喘,在跟袁姜離翻來覆去前保證:“日後我會将你放我心頭上的。”便是袁姜離見過太多這種的甜言蜜語,也只是想玩弄人真心的人,也被他的發言弄得一愣。

男人所求的事情最渴望的不過是床上的事,與女子風潮雲湧,雲朝雨暮才對。但溫且臣心裏卻一直沒有這些,難道他這是第一次對女人開竅?還是喜歡上誰,除了喜歡的人外,對其他女人都別無所求。

思考時,溫且臣看着自己眼前的娘子,還想再親上一番,卻被袁姜離躲了過去,親個小嘴是小事,但自己都和溫且臣成親了,這小子還單純到要和自己接吻?

溫且臣委屈巴巴道:“娘子,你躲着我是不是嫌棄我了?”

袁姜離默不作答,她百般戲弄溫且臣,雙腿夾住溫且臣的腰部,用自己纖細的腿去磨蹭他,最後溫且臣将她亂動的腿按住,好聲哄道:“娘子不要胡鬧了。”

溫且臣這模樣,袁姜離是很難把他與自己心中所想的朝三暮四的人聯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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