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不約
第3章 我不約
好在林夢抱怨歸抱怨,最後還是問了地址,手腳麻利地打車過來把林叢盛接走。
鐘煦呈取消代駕訂單,後背靠樹,垂着頭站在路燈下,想切換app頁面打輛車。
還沒開始弄,側邊的小巷突然傳來幾聲微弱的貓叫聲。
聽上去很急促,像是非常害怕和不安。
出于擔心,鐘煦呈把手機的電筒功能打開,轉身慢慢走過去。
高高的牆壁擋住了大部分光,他繞過巷口的老樹,舉着手機,借着手電筒昏暗的光,發現靠近巷口的胡同裏蹲了個人。
烏發如墨,英挺漂亮。
像是覺得落到身上的光太刺眼,有着一頭漂亮長發的青年擡起空着的左手擋臉,繼續把伸進牆縫的手往裏探了探,一副要把什麽掏出來的架勢。
鐘煦呈愣了一下,想起剛才的貓叫聲,連忙開口:“不要去徒手拽卡在牆縫裏的貓......”
他的忠告來得太晚,庭钺倏地眉頭一皺,抽出被野貓撓得滲血的右手。
“......它會撓你。”
嘆着氣把剩下的話補全,鐘煦呈打着光走過去,檢查他手背上的傷口。
三四道血痕,都很淺。
“還好,不算很嚴重。”
鐘煦呈扭頭掃了一下四周,發現馬路對面有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
“流浪貓身上一般會攜帶很多病毒,現在防疫站已經下班了,建議你去買瓶水,先用水沖洗傷口二十分鐘,然後用碘伏處理一下,等明天防疫站開門了要馬上去打針。”
語速平緩地把解決辦法告訴庭钺,鐘煦呈扶着有些暈的腦袋,脫下身上的外套,慢慢把包好的手伸進牆縫裏,去夠那只進退兩難的小貓。
那是只黑白相間的花斑貓,眼睛在月色的映照下顯得十分黝黑發亮。
鐘煦呈摸到了勾住它的樹枝,花了點力氣折斷推開後,小貓就竄了出來,然後熟練地跳上牆根,頭也不回地往漆黑一片的小巷深處跑了。
鐘煦呈看着它消失的方向,還沒回神,身後忽然傳來低啞帶笑的聲音。
“真是只忘恩負義的野貓。”
因為感冒,那聲音聽上去沙啞低沉,如同吃了聲卡的低音炮,聽得人耳根酥麻。
鐘煦呈條件反射地揉了一把耳朵,有些遲緩轉過頭。
庭钺支着兩條長腿站在他身後,因為逆光,本就颀長的身影看上去十分高大,幾乎要把他籠罩在陰影之下。
鐘煦呈很少有能被人完全納于影下的時候,下意識地撩起眼皮,對上他深不見底的眼眸。
四目相接,後者忽然往前邁步,填滿了兩人之間的空隙,“我讓服務生給你送了杯酒,你喝了嗎?”
鐘煦呈怔了怔,頓了下才回答:“喝了。”
“喝了......”
對方的聲音忽然低下去,夾雜着毫不掩飾的失望,“所以你的答案,是拒絕嗎?”
......拒絕?
鐘煦呈突然感覺有些聽不懂年輕人的話了,腦子重啓了兩次,才接上話,“我不約。”
他冷下臉,語氣不自覺染上了幾分說教的情緒,“我們才第一次見面,連彼此的姓名和生病史都不知道,你不覺得這樣很危險嗎?”
庭钺雙眼微睜,表情似乎有些呆滞。
隔了半秒,他忽然笑了,一只手搭在鐘煦呈肩上,垂下頭,柔軟的長發輕輕掃過鐘煦呈的臉頰和肩頭。
“我叫庭钺,謝庭蘭玉的庭,刀槍斧钺的钺。”
“現在你已經知道我的名字了,”他問得十分直白,“可以約了嗎?”
鐘煦呈蹙起眉頭,有些無奈地拿開他的手,“我不是這個意思。”
庭钺沒說話,只用那雙又黑又亮又深邃的眼睛看着他。
如同一只眼巴巴等着他喂小魚幹的漂亮小貓,讓人看着不忍拒絕。
鐘煦呈抿了抿唇,“不約”兩個字還在嗓子眼裏打轉,庭钺突然問了一句:“是因為家裏有人,所以不方便嗎?”
這一句實打實戳到了心窩。
黎近和其他人吻得難分難舍的畫面在腦海裏揮之不去,鐘煦呈心緒難平。
“沒有。”
他勉強維持着風度,岔開話題提醒,“你被貓抓傷了,現在還是不要想那麽多......”
“我上個月才打完狂犬疫苗第五針。”
低聲打斷鐘煦呈,庭钺粲然一笑,白皙的皮膚映襯着嫣紅的唇,聲音似蠱惑似建議:“家裏沒人的話,要跟我試試嗎?”
借着身高優勢,他低頭貼上鐘煦呈的臉頰,紅唇在那冷白的皮膚上輕輕挨蹭,似有若無地挑逗,“我前兩天才做過身體檢查,你可以跟我回家,看過了我的檢查報告,再決定要不要和我做。”
鐘煦呈想起了以前治過的一只布偶貓。
漂亮,高傲,卻喜歡用尾巴圈着他的手腕吸引他的注意力要他抱。
就跟眼前的庭钺一樣。
那些融在血液裏的酒精似乎又燒起來了,鐘煦呈感覺大腦昏沉,鬼使神差般,答應庭钺的建議。
“只約一次。”他強調。
“好。”
達成共識後,鐘煦呈打算找酒店,庭钺卻笑了笑,說他家就在附近。
鐘煦呈想起了他說的檢查報告,不疑有他地跟着走了。
“家裏有點亂,沒收拾。”
庭钺一邊擰開門把,一邊朝鐘煦呈做了個請進的手勢。
鐘煦呈還沒進門,就聽見了此起彼伏的喵喵聲。
一只漂亮的拿破侖從鞋櫃上跳下來,雪白的尾巴高高支起,像巡視自己的領地一樣繞着他轉了兩圈。
鐘煦呈朝裏看,發現庭钺居然在這間不足八十平米的兩居室養了七只貓。
一只虎斑一只英短兩只拿破侖,還有三只看不出品種。
貓窩貓爬架貓玩具占據了三分之二的客廳,看上去異常擁擠。
“你想先洗澡還是先喝點東西?”
庭钺彎腰給貓碗添食,揉着小英短的腦袋扭頭問鐘煦呈。
鐘煦呈站在門邊,感覺無處下腳。
“洗澡吧。”他捏了捏鼻梁,突然有些後悔想走人。
但庭钺并不給他反悔的時間,動作麻利地從卧室衣櫃翻出一套寬松的T恤短褲後,就遞給他指了個方向,“浴室在那裏,熱水器右擰出熱水,左擰出冷水,你先洗,我給它們喂完奶就進去找你。”
鐘煦呈低頭看着圍在庭钺腳邊嗷嗷待哺的小貓咪們,想奪門而出的心情更強烈了。
但他丢不起這個人,只能抱着衣服往浴室走。
從剛才進門起在他腳邊打轉的拿破侖忽然竄上來,猶如押解犯人的将軍,威風凜凜地一路把他護送到了浴室門口。
鐘煦呈打開花灑,冰涼的水澆下來,不僅冷得他一哆嗦,還把他上腦的X蟲都澆死了。
他打了個噴嚏,連忙往右擰換到了熱水,然後随便擠了點沐浴露往身上抹,迅速沖幹淨套上衣服走出去。
客廳裏的貓都乖乖站成一排埋頭吃東西,鐘煦呈撥了兩下半幹的頭發,穿着寬松的T恤短褲繞過它們走到了廚房。
“我洗好了。”
他朝裏頭正在弄飲料的庭钺說了一聲,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庭钺聽見聲音轉過頭,對上他沾着水汽的眼眸後,目光變得赤裸而深沉,如同一只随時都會撲上來撕咬獵物的野獸。
鐘煦呈被這樣不加掩飾的眼神看得心頭一顫,垂了垂眸,看向了庭钺手裏拿着的杯子,“你在做什麽?”
“Think of you at night 。”
庭钺說着走過來,遞給他輕輕晃了晃,“我想你應該需要喝點酒,放松一下心情。”
被看穿了心思的鐘煦呈松開握拳的五指,掩飾緊張般接過來仰頭喝了。
焦渴的感覺不增反減,鐘煦呈忍不住攢動了一下喉結。
還沒等他放下杯子,頭頂忽然壓下來一片陰影。
庭钺一只手握上他的脖子,拇指抵着他臉側的颌骨迫使他仰起頭,然後貼了下來。
陌生的觸感滑過唇角落在唇上。
鐘煦呈捏着杯子的手指一緊,感覺庭钺在他微微濕潤的唇上親了親,然後越發放肆地撬開他的牙關。
帶着點兒酒氣的清冽味道如同狂風驟雨般迅速入侵了他的呼吸和大腦。
鐘煦呈睫毛輕顫,短暫地怔愣過後,主動摟上庭钺的後腰。
兩人互相較勁兒般你來我往,不停地掠奪和撕咬。
接了個将近三分鐘的吻,鐘煦呈感覺剛才的澡白洗了。
他後背貼着門板,幾縷額發濕漉漉地貼在額角,脖子也出了一點汗。
“你好香。”
庭钺撩了一把長發,忽然低頭在他頸間嗅了嗅,勾唇笑了:“你是不是用了架子上那瓶很小的,粉紅色包裝玫瑰味的沐浴露?”
鐘煦呈還沒緩過來,一臉茫然地擡起頭,“那個不能用嗎?”
“可以用,”庭钺笑着低頭親了親他的眼皮,高挺的鼻梁壓着他的耳骨又聞了兩下,“不過你現在跟A仔一個味道了,它可能會把你當成同類。”
像是聽到了主人在喊自己,被叫做A仔的拿破侖貓舔了兩下嘴邊的奶漬,動作輕巧地跳過貓碗走過來。
鐘煦呈的大腦還在接收他用了貓咪沐浴露的事實,就感覺腳背被軟軟的肉墊踩過,他下意識地低頭。
A仔站起來用兩只前爪抱着他的腳踝,愛不釋手地用腦袋貼着他的小腿。
“你先抱它去沙發上坐會兒吧。”
庭钺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暧昧地貼着他的耳根低語,“我去洗個澡,很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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