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圓房

謝冕心裏酸得厲害, 她卻渾然不覺他的怒氣與醋意,松開他,展開雙臂粲然笑道:“你快來幫我。”見他久久不動,她眨了眨眼, 忽然啪噠啪噠地開始掉眼淚, “你是嫌棄我嗎?”

謝冕大為頭痛, 她中的不是媚藥嗎,怎麽連情緒都波動得這麽厲害?他扶額道:“沒有的事。”

朱弦眼淚汪汪地道:“那你為什麽避我如洪水猛獸?新婚夜便那麽羞辱我,你就那麽讨厭我?”

美人嬌泣,如海棠含露, 分外動人。謝冕覺得心都被她哭得疼痛起來,只覺自己該死之極, 柔聲對她道:“我怎麽會讨厭你?在這世上,我最喜愛的人便是念念了。”

“真的?”她眨巴着眼睛問。

“千真萬确。”他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給她看。

“那你為什麽不願和我親近?”她皺着眉,思索片刻,恍然大悟, “我差點忘了,我的魚郎有隐疾,不能和我圓房。”

謝冕一顆心被她弄得忽上忽下的,一時因她的哭泣心痛難忍,一時聽到“我的魚郎”四個字心甜如蜜, 一時又黑了臉,誰告訴她說他有隐疾的?他明明是因她教他的內功心法……

她說完那句話卻好似清醒了幾分,猛地向後退了些, 急聲道:“有沒有冷茶?讓我喝些,或者用冷水澆我,許是有用。”

他倒了一杯冷茶給她,她就着他手咕嘟嘟一口喝盡,晃了晃腦袋,臉上紅暈稍稍褪去,定定地看了他片刻,露出笑容:“魚郎。”

聽聲音倒像是清醒了,但願能撐到見到鄭先生。他松了一口氣,柔聲問道:“要不要再喝一杯?”

她搖了搖頭:“太涼了,喝得難受。”

他頓時心疼起來:“我再倒杯熱茶給你?”轉身去取熱茶。手還未碰到茶壺,一個柔軟的身軀忽然從後面撲上,摟住他的脖頸,整個人都貼上了他。她芳香的氣息襲來,柔軟的唇直接印在他的耳下,吐氣如蘭地道,“我不想吃茶,想吃你。”

“轟”一下,仿佛有什麽因她這句話一下子點燃,瞬間流經四肢百骸,奔湧到某一處去,謝冕一動都不敢動,只怕自己一回身就要把她撲倒。

“念念……”他咬牙,聲音喑啞而克制,“你中了媚藥,我帶你去看大夫。”

她疑惑地問:“大夫會被郎君更可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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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混蛋!欲/火夾雜着怒火沖突而起,他再忍不住,猛地回身将她掀翻,按倒在車凳上。她眼波氤氲,言笑生媚,含情脈脈地喊了聲:“郎君。”雙腿擡起,欲纏繞上他勁瘦的腰身。

謝冕深吸一口氣,趁還把持得住,眼疾手快地點了她的睡穴。

終于清靜了!他長舒一口氣,在她身邊坐下,這才發現,不知不覺間,他竟已是一身大汗淋漓。

她在睡夢中也不安穩,無意識地抓着衣服,扭動着身體,顯然藥效還在。他不由皺起眉來:究竟是什麽媚藥,竟有這樣大的效力?想到下藥的人,他的眸中閃過一道寒光:念念只是把他打暈,實在太便宜了他些。若不叫他好好長長記性,以後只怕還會惦念不該屬于他的東西。

見她實在難受,他抱起她,摟入懷中,她立刻如藤曼般纏繞上來,蹭得他一身火氣卻無可奈何。他伸手去拉開她手,她卻發出“嘶”的一聲。他覺得不對勁,翻開她手掌一看,神色一變。

她的掌心血跡斑斑,傷痕無數,赫然都是指甲的掐痕。

念念她……他的心頓時又酸又疼,暗暗惱恨自己為什麽沒有早點趕到,害她受了這樣的苦。

馬車很快駛進一座宅子,一直到垂花門處。謝冕抱了朱弦下車,徑直進了內宅。一路上,丫鬟仆婦見到他,紛紛恭敬地施禮。

謝冕直接将人抱進了正房,鄭時早就接到了消息,已經在裏面等着他們了。他年紀已大,也不需避嫌,直接過來幫朱弦把脈。

“她中了兩種媚藥,一種還算普通,另一種……‘醉春光’?”鄭時臉色一變,神情凝重起來,告訴謝冕道,“這藥聽說是從南疆傳來的,女子一旦中此藥,情熱如火,難以自抑,必要與人交合方能解。”

謝冕問:“可有別的法子能解?”

鄭時道:“有是有,可是……”

謝冕見他似有顧忌,直接道:“您有話直說無妨。”

“‘醉春光’藥性極為霸道,解藥卻只能選用鎮定寒涼之藥中和,緩緩生效,非但拔除藥性周期長,而且……”

“而且什麽?”謝冕追問。

鄭時嘆道:“持續用寒涼之藥,固能見效,但終究對身體不好,媚藥解除後,怕要大病一場。”

謝冕的神色頓時陰郁下來。

鄭時是少數幾個知道謝冕練功禁忌之人,不由猶豫地看向他道:“五郎,你作何打算?”是選擇自己功力大減,還是讓妻子大病一場?這委實是兩難的選擇。至于找旁人代勞,想來謝冕心再寬,也不至于要親自選擇給自己戴綠帽子。

謝冕沒有回答他,要了幹淨的水和巾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朱弦掌心的血跡,又沉默地幫她上藥,包紮。他的目光溫柔地落到即使睡着,依舊不甚安穩的朱弦面上,忽地漾出一絲釋然的笑意。

熟知他的鄭時心裏一咯噔,提醒道:“她即使大病一場,我也有把握可以将她調理好;可你若在這關鍵時刻失了功力,麻煩可就大了。”

謝冕搖搖頭阻止他說下去:“鄭老,這不是遲早的事嗎?她是我的妻子,我總不能一直讓她一人。至于功力……”他苦笑道,“再練就是。”

鄭時嘆氣:“你啊!”哪有他說得這麽簡單,自己雖然不練內功,但也知道,一旦破功,非但內力全失,身體也會受到極大的損傷。可這是謝冕的選擇,他也無法置喙。

朱弦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中她跑到了沙漠中,烈日灼灼,烤得她渾身都要散架了,好不容易找到了水想跳下去,卻被魚郎拉住。她跟着魚郎到了一個地方,好好的沒多久,魚郎居然變成了兩個,她正糊塗着,忽然整個人都騰空了。

她被蒙在黑暗中,感到了令人安心的氣息環繞住她。那氣息清涼而誘人,很快讓她躁動起來,她情不自禁地想要貼近一點,再近一點。她如願以償地碰到了,體內燥熱的火焰似乎也因這貼近而熄滅了些,她舒服地喟嘆一聲,手兒不安分地摸索着,終于穿過層層柔軟的織物,觸碰到了讓她從心底都感到滿足的柔滑而富有彈性的溫熱之物。

後面的記憶有些模糊,她只知道魚郎似乎變得分外誘人,她只想将他一口吞吃入腹,可他卻讨厭得很,幾次三番想要推開她。後來,她的身體忽然被定住了,她扭動着,呢喃着,感覺到身體裏的那蓬火越燒越旺,卻始終不得纾解,幾乎想要哭出來了,神智越來越模糊。

渾渾噩噩間不知多久,禁锢忽然被解除,而讓她垂涎欲滴的清涼源回到了她身邊。

仿佛有什麽束縛一層層從她身上被解去,她感到了涼意,溫熱而柔軟的碰觸不斷地落在她面上、唇上、耳邊、頸邊……一路往下,極盡溫柔。她不耐煩這溫吞的接觸,如八爪魚般緊緊纏繞住他,扭動着身子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奇怪的是,她纏繞住的他明明是火熱的,卻奇異地讓她身體中的火焰稍稍退卻了下去。她歡喜極了,因此纏繞得更緊,兩只手胡亂地摸索着,卻聽到了對方一聲隐忍的悶哼聲,有什麽抵在了她的身下。

危險而陌生的感覺生起,可随即又被更為強烈的渴望和興奮和興奮感壓過。隐隐約約間,她知道,這正是能讓她不那麽難受的靈丹妙藥,難耐地抵着他動了動。他倒抽一口涼氣,随即她感到有什麽沖入她體內,一陣劇痛,仿佛有一把寶劍直接劈開了她的身體。

她疼得一下子繃緊了身子,下一刻,劈開她身體之物瞬間疲軟,有什麽持續不斷地在澆灌她。

燥熱的春意如潮水瞬間消退大半,她渾渾噩噩地睜開眼睛,對上了一雙充滿了懊惱、羞愧、無措的鳳眼。

“魚郎?”她茫然地望向對方,這才發現兩人此時竟是裸裎相對,他伏在她身上,白皙而線條優美的上身微微擡起,額角布滿了密密的汗珠。

他的身材可真漂亮啊!寬闊的肩,勁瘦的腰,毫不張揚又充滿了力量感的肌肉,讓她幾乎看呆了眼。

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現在的情況,她着了康王的道兒,所以,他現在是在做她的解藥?可剛剛那情況……她若有所悟地向下瞄去,原來他的隐疾不是“不行”,而是“神速”?

她的心中頓時充滿了同情:可憐的魚郎,聽說男兒家最忌諱這方面被質疑,難怪他一直不肯和她圓房。可這一次,為了救她,他還是自曝其短了。她心中頓時軟得一塌糊塗,想了想,體貼地不提這回事,問他:“要不要叫水?”身下又是疼,又是黏黏膩膩的感覺奇怪,她只想快些清洗幹淨。她推了推他,想叫他翻下去不要壓着她。

他卻一動不動,面色古怪地看着她,輕聲問道:“媚藥解了?”

體內那讓人瘋狂的熱意與空虛之感消退了不少,神智也清醒了許多,她不确定地道:“解了大半了吧。”

他微微皺眉:“那就是沒有全解喽?”

她道:“應該沒什麽大事了。”推開他想要下床。才挪動一點,驀地被他拉了回來,重新壓在身下,兩人再次肌膚相觸,呼吸相纏。

“魚郎?”她驚愕地看向他,難道他不怕再丢醜嗎?

謝冕何等敏銳,立刻明白他果然沒猜錯,剛剛的情形她是知道的。他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羞惱,不由分說地将她禁锢在懷中,低下頭覆向她的紅唇:“為夫的任務還沒完成,怎可半途而廢?”

事到如今,為了男人的尊嚴,他也得繼續下去。

可你不是……朱弦還沒來得及吐糟,就驚覺某物又蘇醒了。“你……”她剛吐出一個字,已經被他兇狠的吻封住了唇。

紅绡帳中一派旖旎,朱弦心裏卻在犯愁:他要是再丢醜,她現在是清醒狀态,呆會兒該怎麽對他的隐疾裝糊塗?難道要裝暈?

作者有話要說: 虎摸魚郎,從此江湖有了快槍手的傳說,2333~

感謝小天使“小清”,“莫失莫忘0930”,“未亡人”,“藍冰”灌溉營養液,(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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