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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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微微揚着下巴, 離祝也荞很近。有多近呢。

睫毛都要紮在她臉上了……

他皮膚很薄,眼皮也很薄,開闊的眼角此時微微哂着,鋒銳的視線低低撩着她, 呼吸很輕, 卻熱,泛着他特有的清香, 一點一滴缱绻又熱烈地放到她眼前。

第一次, 她感受到來自謝京拙的攻擊性和侵略性。

哪怕他什麽都沒做, 在他那樣熾熱的視線下, 祝也荞都感覺自己被生吞活剝了。

謝京拙從小就是一個很有攻擊的人, 但他的那股惡劣的壓迫人的特質向來只給別人,沒有在她這裏洩露過分毫。

可是,現在……

是錯覺嗎?

而且,他離得這麽近, 下一秒好像就要親上她了。

她雖然知道他大概只是俯身撿東西,或者是做別的事,可這麽這麽近,祝也荞的耳朵早就不知不覺紅了。

“哥……”她說話,氣息傾吐, 兩人的睫毛碰在一起。

謝京拙呼吸猛地急促了下, 偏開頭,嗓音有點啞:“醒了?”

“嗯, ”祝也荞揉了揉眼圈:“是不是快到了?”

謝京拙大腦被祝也荞的氣息占據, 小口小口喘着氣, 起身道:“餓了,去餐車看看。”

“好。”祝也荞想跟他一塊去, 還沒起身呢,他就走出了這節車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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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懶得追了。

畢竟,腦子裏,還殘存着剛才的畫面。

真的好近啊,稍稍偏偏就能親上了。

透過幹淨的車窗,祝也荞看見自己紅透的臉蛋。她搓了搓,沒能搓掉熱度,往衛生間走去。

裏頭有人。

兩分鐘後,門推開,謝京拙出來。

他像是剛洗過臉,水淋在眉眼,順着濃密的睫毛往下滴落。脖頸和手臂都有水,遮在額頭的頭發都有些濕透了。

皮膚冷白,耳朵的那點紅就格外明顯。

兩人對視了一眼。

祝也荞遞給他紙:“擦擦,耳朵怎麽紅了?”

什麽能讓她哥耳朵紅?

“衛生間太矮,刮到耳朵了。”

待祝也荞進去衛生間。

謝京拙透過玻璃看自己的耳朵。

操,緋紅的。

都沒親到,有必要紅成這樣?

什麽,那是你妹妹,剛剛沒把控住差點就釀成大禍。

還在想着沒親到呢?

要不是這兒人多,他都想上手抽自己了。

五分鐘後,動車開到了京市。

祝也荞和謝京拙回了家。所謂家呢,也就是謝京拙之前買的那個高檔小區的房子。打計程車回家,謝京拙聽祝也荞說馬上能回家了真開心,他還愣了一下:“家?”

在他的定義裏,他和祝也荞的家是京海市謝家的那棟別墅。他們待會要去的地方只是随意的一個小區房子,也能溫情地稱為家嗎?

“當然是家呀,”下了計程車,祝也荞理所當然地彎唇:“有你的地方就是家。”

對上她單純無害的笑,謝京拙覺得自己惡劣不堪。她現在把他當家人,當哥哥,他卻不滿于此了。

真低劣啊謝京拙。

拎行李進電梯,17樓,祝也荞輸密碼進去。

“0822,”她早就想問了:“是住進來就沒有換過密碼嗎?還是我來以後才換了這個密碼?”

“一直就是這個。”

8月22號,是祝也荞的生日。

“咔擦——”的一聲,門打開,謝京拙拎行李箱進去,祝也荞緊随其後。

這房子臨湖,視野很好,站在這能俯瞰一大片水景。

三室一廳,謝京拙住的左邊那間,祝也荞住的右邊那間。還有一間作了客房,有朋友來就可以住。

布局裝修什麽的都很符合謝京拙的審美。黑白灰三色為主,簡約幹淨又高級。就是沒什麽生活氣息。

祝也荞住了兩個月後,這房子不知不覺間就變了。

客廳多了個魚缸,裏頭有好多條漂亮小魚吐泡泡。牆上多了很多照片,都是祝也荞拍的攝影作品,藝術價值高,擺在牆上也好看。茶幾書桌多了桌布,綠色米白等淡色系,還要一些花和植物,無處不在地擺在随處可見的地方。

總之這裏經過祝也荞不經意的改造之後,好像真的可以稱之為家了。不像謝京拙住的時候,跟樣板間沒什麽兩樣。

“照片怎麽不放我們合照?從小到大,有很多照片。”謝京拙換好拖鞋,朝客廳的牆走去。

“不合适吧?”

以前這三個字謝京拙說得比較多,如今這話是由祝也荞來說了。

謝京拙:“有什麽不合适?”

“你現在是沒交女朋友,你以後如果交女朋友了呢?”祝也荞五味雜陳道:“她會怎麽想?還有那個密碼,如果你以後真交了女朋友,密碼得換,別用我的生日。那時候我應該也搬走了,家裏屬于我的東西我都會帶走。”

“我不會交女朋友,”謝京拙說:“你別想着走。”

祝也荞愣了下,擡眼看他。

謝京拙遲疑了一瞬。他剛才是聽了祝也荞的話來氣,不小心把沒壓抑過的原始想法說了出來。

“我哪有時間交什麽女朋友?”他避開她不解和探尋的目光,去客廳倒了杯水,拿水杯一飲而盡,滾着喉嚨說:“買的新房子剛裝修完,最少得空置六個月,你晚點再走。”

“喔,”祝也荞蹦在嗓子眼的那顆心收了回去,問:“那在大學,你有交女朋友嗎?”

謝京拙好笑道:“你還操心起我來了?”

“我就随口問一下,”祝也荞撓了撓眼皮:“想知道你喜歡什麽類型的,那她以後還是我嫂子呢,我問問怎麽了。”

一方面,她是真好奇。謝京拙喜歡過的女孩,能是什麽樣啊?一定很好看吧,也會很優秀。

另一方面,她也很羨慕這個女孩呢。

心底忽然就有點酸酸的了,祝也荞搖了搖頭:“算了,我不問了,你別回答。”

京市下了雨,落地窗外雨聲淋漓。明明現在才下午五點,天黑得跟晚上似的。

祝也荞拿行李箱進房間。關門的那一瞬,聽到謝京拙說:“離開你以後,我沒有交過女朋友。”

這話說得好像有一點歧義。謝京拙說完就發現了。可要仔細揣摩這句話吧,也沒什麽錯處。他離開她以後,的确是沒有交過女朋友的。

煩悶地抓了抓頭發,他給她做晚飯。

這是離別的四年後,他給她做的第一頓晚飯。做的時候,就難免想到過去。

那些幼時的場景一幕幕往他腦子蹦,跟那些他現在對她生的壞心思分庭抗禮,謝京拙的愧疚越來越多。

今天在動車上,他竟然還想着偷親她。

多麽背德,多麽禁忌,多麽惡心……

手指忽地傳來疼感,食指被刀切到,撕裂開一道口子,謝京拙放下刀。若是平時他就懶得理了,祝也荞管着他,他不得不乖乖拿了創口貼貼上。

七點,四菜一湯上桌,都是祝也荞愛吃的。

他敲她的房門,語氣閑閑:“公主,用餐了。”

祝也荞出來,一眼就瞥到創可貼,握住他的手,着急問:“剛做飯弄的?”

“應該的,”謝京拙跟她玩笑,勾勾唇角:“為公主流血是我的榮譽。”

外面一片漆黑,偶有電閃雷鳴。客廳的燈是那種暖色調的光,閃爍地躍進男人淩厲沉黑的眼,他目光帶點笑,專注得要把她吸進去。

祝也荞連罵他都遲了片刻:“你有病啊謝京拙,以後別做飯了,整天吃我煮的面吧。”

“你還是只會煮面?”謝京拙笑着揉她頭,“笨的。”

“做飯太難了,不想學,”祝也荞拿兩幅碗筷沖洗,添好飯放到桌上:“你以前是怎麽學會的?”

這問題很多餘。當然是為了照顧她,小少爺學不會也得咬牙學。不然那時候沒錢,吃什麽?做飯對他來說也很難吧,他也就比她大了一歲,那幾年被生活逼迫着磨練。

不僅要做飯,供她上學,還得養着她。

“快來吃飯,”祝也荞沒等謝京拙說話,看了他一眼:“哥,謝謝你。”

“想謝我就別想着只動嘴皮,”謝京拙語氣懶洋洋:“這幾年我沒逼着你吃飯,你都瘦成什麽樣了?有九十斤嗎?”

“有呀,”祝也荞說:“你別看着我瘦,其實肉都長在了不太明顯的地方,你沒仔細看。”

謝京拙沒反應過來,認為她在胡說:“哪?”

一秒後忽然反應過來了,望了眼她的胸。

被緊身布料裹着,飽滿地挺立。

他被嗆到咳了幾聲,喉嚨一緊:“行了啊,這個就別跟我說了。”

“為什麽不能說?”祝也荞說:“我的肉就長在腿上,平時穿褲子多,修身,看不太出來。”她頓了頓,想到什麽耳朵忽然紅了:“你想哪去了?”

“我能想哪去?”謝京拙臉熱:“吃飯。”

“哦。”

兩人悶頭吃飯。

不知是不是天熱,臉都是紅的。

吃完飯謝京拙說:“假就請到今天晚上,我得走了。”

祝也荞猝不及防:“不能再多休休兩天嗎?你都兩個月沒休息了。”

“不能,”謝京拙說:“你在家好好的,生病了給我發消息,別一個人去醫院看病,知道?”

“不知道,”祝也荞撂筷子:“兩個月才見一回,呆了一天都不到。我後天開工作室,你也不在。”

“聽話,”謝京拙起身站到她身邊,低頭摸她眼圈:“能請假的話我就回來,好不好?”

祝也荞知道這不是他能做主的事情,其實就是心裏有點氣,他哄哄就沒了,悶聲道:“好。”

“乖,”謝京拙勾唇蹭她臉:“還是這麽好哄。”

“愛你才好哄呢,”祝也荞吸了下鼻子:“別人要想哄我,可沒你這麽容易。”

謝京拙先是笑了下,笑過之後有點笑不出來了。因為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他都會選擇主動避開她。

用這種最笨的方式,化解感情超出和變質的那部分。

沒有什麽行李要拿,謝京拙揉了揉她腦袋後就出門了。

門被他帶關,很輕的一聲響動,祝也荞被關在裏面。房子瞬間變得空空蕩蕩。

她揉了揉眼圈,沒忍住開門追了出去:“謝京拙!”

謝京拙在電梯裏,看見她穿着拖鞋就追了出來,昏黃的過道,白皙的小臉上眼睛微微地紅,他于心不忍,主動走出電梯,彎腰抱了抱她:“還有事嗎?”

“沒事了……”祝也荞追出來就是想讓他再抱一下她。

“有了自己想做的事就去做,”謝京拙抱她抱得有些緊,低聲道:“錢不夠就跟我說。我上次查了你的賬戶,這四年給你打的錢,你真沒用我的了。別這樣,我的錢就是你的,你不用我會難過。”

“哪有你這樣的,不用你的錢還跟我鬧,”祝也荞氣笑了:“別人開心都來不及呢,不用拿錢養妹妹了,多好。”

“不好,”謝京拙下巴放在她肩膀,微側蹭了蹭她的臉,把她弄的心髒軟軟,又酥酥熱熱的:“祝也荞,你得用我的錢。”

“知道啦,”祝也荞眼頰彎彎的:“怎麽還跟我撒上嬌了。”

這麽多年,他還是第一次拿下巴蹭她呢。

以前,都是她蹭他來着。

“老子這是撒嬌?”謝京拙直起身,冷拽着臉:“威脅你而已。要是再不用我的錢,揍你。”

祝也荞笑得直不起腰。

太可愛了吧。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可愛的哥哥?

“走了。”謝京拙無情地進了電梯。

祝也荞看着電梯門合上,朝他招手:“我在家裏等着你!早點回!”

電梯下去。

謝京拙微閉了下眼睛。

痛苦的日子就這樣來了。

祝也荞攝影工作室在市中心的商圈,寸土寸金的地方。開張的第一天,謝京拙果然沒來。他給她轉了一筆錢,說祝荞荞想做的都能做到。

這一筆不少的錢,還不如換他來見她呢。

好在創業比祝也荞想的難多了,哪怕合夥人都是跟她一樣有點小名氣的攝影師。

從九月到十一月,三個月的時間,工作室才慢慢運轉了起來。

十一月的第二天,京市下了場雪。

隔着辦公室的玻璃,望着紛紛揚揚的雪,祝也荞想,她跟謝京拙有九十天都沒見過了。也就意味着,自他們重逢以來,半年,才見了一面。

這是什麽概念呢?

概念就是,祝也荞回家以後,每天孤零零地住在房子裏。只要回家,每時每刻,她都期待聽見門響的聲音。

只可惜,沒有一次響起過。

好像謝京拙不在,家都不能稱之為家了。

只不過,是一個能落腳的地方。

“小祝老板。”有人在敲門。

“請進。”

穿旗袍的女人拿着份文件進來,她比祝也荞年齡要大,卻十分恭敬:“這一單我們要接嗎?”

“給我看看。”一般來說,工作室的起步階段,什麽單大概率都會接。

不過看了這單的情況,祝也荞就知道她的助理陳思彤為什麽要舉棋不定了。

“拍紀錄片不是我們的主業務,而且我之前去這個學校拍過個人的記錄片,感覺挺累的,”陳思彤說:“警校呢。”

謝京拙就在這個警校。

“不過他們這種警校為什麽會找我們拍紀錄片?”祝也荞問。

陳思彤抿了抿唇:"我的原因。我之前跟學校宣傳部的老師認識,陰差陽錯之下就還是想我拍,但我不是加入這裏了嗎?那老師就說對我們工作室放心,随便來個能舉攝像機的就行。這弄得我都不好拒絕了。”

“我去吧。”

“你是boss诶,這種髒苦累的活,派給別人就行。”

“你都說是髒苦累了,我哪能給別人?”祝也荞笑了下:“而且我是有私心的。”

陳思彤望着她的老板,驚訝地歪了下頭。

也不怪她驚訝。

這工作室自營業的那天起,鮮花就沒斷過。大家都知道市中心一家叫21的的攝影工作室有一個特別漂亮的老板。

這老板長得跟仙女一樣,整天穿着淡色系的長裙,起初開張那天,沒人看好這家店。

更有甚者等着看戲,這家店過不了一個月就得倒閉吧。

沒成想倒閉是沒有的,蒸蒸日上倒是真的。

仙女老板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真仙女,是兢兢業業實力過硬的聰明人。

一周後,祝也荞扛着攝像機,風衣牛仔長褲來了警校。她穿得利落幹淨,也普通,可這些簡單的衣服被穿在她身上,硬是穿出了好看的味道。

操場上站滿方形正隊。訓練休息的時候,有人看見一姑娘扛着沉重的攝影機路過。陽光下,臉巴掌大,眼睛微彎,五官靈動好看,白色T恤紮進牛仔褲,灰色風衣下一雙長而直的腿,美得跟畫卷上的人似的。

這一打聽知道了她是學校請來給優秀學生謝京拙拍紀錄片的。

“早知道能有這種級別的美女給攝影,多多少少咱們也優秀一個。”

“那是你想優秀就優秀的嗎?人拙哥京大畢業,來這裏才一年半,得多少表揚了?”

“那是,長得也帥,把女生都迷成什麽樣了。”

祝也荞不知道她要拍的人是誰,扛攝像機到二樓辦公室,坐沙發等着。扛機子是個力氣活,肩膀有點輕微的酸,她低着頭揉。

門原先是半掩。

忽然有人推開門,聲音熟悉,硬朗又有力:“你好。”

一道高大的影子落在地板,擋住了日光。

祝也荞驚訝地擡頭。

男人穿着黑色警服,紮皮帶,肩寬腰窄,身材好得突出。帥氣五官被日光切割成明和暗的兩部分,一雙眼睛尖銳地看着她,本來沒什麽情緒,在看到攝影師是她之後,淺淺勾唇:“這麽巧,原來是小祝攝影師啊?”

祝也荞在外人面前可以僞裝成一個成熟的大人,在謝京拙這裏不行。她被打趣得臉熱,假裝淡定:“怎麽?小祝攝影師不行嗎?”

“行,我們小祝最行。”謝京拙早聽說今天有人要來拍他了,他挺煩的,看到是祝也荞,雙标地覺得這事整得很好。

趁着還沒人來,他走到祝也荞面前,看了一會,揚揚眉稍:“又瘦了啊,這幾個月沒好好吃飯?”

“你還說呢,”祝也荞鼻子酸了酸:“都多久沒見了啊,你怎麽這麽忙。”

這三個月當然有休息日,他都在學校。沒回家。她就以為他一直在忙。

謝京拙心裏有愧,伸手揩過她的臉,低聲道:“好了,我也想你。”

怎麽會不想呢。每次一想她,他就逼着自己別想。難以言喻的痛苦感。好像一只不會游泳的魚,在大海裏窒息地學會生存。

身體不見人的地方又多了很多處傷疤。都是想她的時候拿煙頭燙的。

戒掉對她的喜歡,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也就是自己經歷了,他才知道之前他讓祝也荞戒掉對他的喜歡有多殘忍。

好在這些天的冷靜似乎見了一些成效。

他現在見到祝也荞,好像能心平氣和地把她當妹妹了。

謝京拙慶幸和滿意他的自控能力。

兩人一見面就有說不完的話。

今天是工作場合不能這樣。

上午和下午,祝也荞扛着機器圍繞着謝京拙的日常拍攝一整天。六點堪堪結束。

“走,帶你去食堂吃飯,”謝京拙幫她拿過機器,挑了下眉:“有點重,你這小身板居然扛了一天?”

“沒有扛一天啦,”祝也荞笑了笑:“帶了三腳架,拍你上課的時候沒扛肩膀,用的三腳架。”

“那也疼啊,”謝京拙揉了揉她肩膀:“這麽辛苦,你那工作室別幹了吧?像你以前那樣參加參加攝影展,拍拍照,什麽古道旅旅游多好。”

“都說了我去茶馬古道不是旅游,是比賽,”祝也荞氣得輕輕掐了下他手臂:“謝京拙,你不記事啊。”

現在是飯點,路上不少人。然後,他們就看着平時無論受傷多重都不喊一個疼字的某人抽開手躲開,低笑着說:“疼啊,你別揍我。我知道錯了,行嗎?”

打趣的聲音紛至沓來:“被一小姑娘掐一下就疼了?”

“這得多疼啊?以前地震抗災進醫院都沒喊過一個疼字。”

祝也荞還想再輕掐一下他呢,就看見不少人笑着在看她和謝京拙。被一群穿着警服的人圍觀,臉“噌——”的一下紅了。

“少來啊,”謝京拙淡定得很,眯眼看着他們:“她容易害羞,都散了。”

祝也荞二話不說甩開謝京拙,羞道:“你先別跟着我。”

煩死了,他還是跟以前一樣。走在哪都是人群焦點,她每次都被迫跟着他成為矚目。

圍觀的一群人笑得不行。

謝京拙刀一眼他們,迎着夕陽追上祝也荞:“你講點道理,我不跟你,還能跟誰?”

“我哪知道。”祝也荞腳步加快。

“你害羞什麽,”謝京拙看着她那紅彤彤的臉蛋樂了:“你們開我玩笑,又沒鬧你。”

“你好煩,”祝也荞小跑起來:“跟着你就沒好事。”

“跑錯道了,”謝京拙拉了一把她,往拐角走:“食堂在這。”

“哦,”祝也荞往正确的方向走:“謝謝提醒。”

她臉是白的,耳是紅的。一看就是在假裝淡定。

謝京拙笑得胸膛微顫:“祝也荞你這麽可愛的?”

“你煩死了啊,”祝也荞被他調侃得羞惱,輕推了一把他:“滾。”

謝京拙被推得沒站穩,身體跌在牆上,像是壓到什麽,他眉頭一皺,嘶了聲。

祝也荞吓一跳,趕緊去扶他:“怎麽了,怎麽了?沒事吧?”

謝京拙擡頭,朝她揚唇,低低地笑:“不是叫我滾,還這麽關心我幹什麽?”

大片大片粉紅的霞光披在天邊,一絲渡在牆後,牆後的光又反射到他深沉攜笑的眼裏。祝也荞心頭重重一跳。過了好幾瞬知道她又被他騙到了。這麽多年,他還是愛這樣,她也還是容易被騙。

羞惱地松開扶着他的手,她往食堂走:“謝京拙!你就這樣當哥的?”

“嗯,”謝京拙眼疾手快拉住她的手腕:“現在陪我妹去食堂吃飯。”

祝也荞想笑,又不能笑,憋得很辛苦。

謝京拙看到她這樣笑得直不起腰。

祝也荞生氣地揍他一拳:“不許笑!”

謝京拙大手輕輕松松包裹住她的拳頭,兩人笑着打鬧在一起,餘晖将他們身影拖得漫長。

到了食堂,謝京拙拿兩份餐到桌上。

吃飯的時候,祝也荞還不忘拿相機拍他吃飯。

"先吃飯,"謝京拙擰眉:“待會再弄。”

“喔。”祝也荞一邊答應一邊拍。

在謝京拙第二次眼刀過來之前,悻悻放下了相機。不過這次的攝影工作已經完成,待會吃完飯就能回工作室修片了。

謝京拙吃完盤子裏的飯,起身去添飯。

剩下祝也荞在悶頭吃飯。

說實話,今天雖然累,但是很開心。但又很心疼謝京拙。訓練多辛苦呢,那麽大的太陽,曬得多難受。

不過,他怎麽還是那麽白?

“诶,小攝影師,你是謝京拙他妹啊?”

祝也荞思考被打斷,擡眼看向來人。

男人穿着警服,有點黑,笑起來露八顆牙齒:“我是他舍友。韓磊。”

“你好。”祝也荞禮貌打招呼。

兩人簡單聊了幾句。

趁謝京拙沒來,祝也荞問:“你們怎麽都不放假的啊?什麽時候能放假?”

“哪有沒放假啊?”韓磊撓了撓頭:“我也好奇呢,為什麽謝京拙每次放假都不回家,都呆宿舍。”

“什麽?”祝也荞如遭霹靂:“你們這三個月放假了嗎?”

“放了啊,”韓磊疑惑道:“謝京拙放假就呆宿舍,我以為你知道呢。”

“是不是你們學校有規定啊,放假不能回家?”祝也荞問:“還是謝京拙得忙學校的事,回不來。”

“沒什麽事要忙啊,”韓磊皺眉道:“之前他每次放假就回家了,好像從半年前開始,他每次放假就總是呆宿舍。”

半年前,剛好就是她跟他重逢的時間。

所以,為什麽呢?

他明明放了假,明明知道她每天在家望眼欲穿地等他,他也寧願住在學校,就是不回家。

她還以為他真忙呢。

他在忙什麽啊?

祝也荞百思不得其解,心裏既委屈又生氣,眼圈慢慢紅了。

謝京拙打了飯回來。

韓磊跟他打過招呼,走了。

謝京拙在祝也荞對面坐下。

空落落的食堂,最後一絲斜陽穿過,唯獨剩下他們二人。

祝也荞不可置信地悶頭吃飯,飯粒和青菜放在嘴裏咀嚼,嚼不出味道。

苦味和澀味在唇腔和胃裏泛濫。

她越想越委屈。

眼淚就這樣猝不及防地掉下來,一顆又一顆,砸在了桌上。

“怎麽了?”謝京拙看到她哭以後趕緊起身,坐到她旁邊,慌忙拿紙給她遞紙巾:“好好吃個飯,哭什麽?”

祝也荞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掉個沒完,不接紙巾也不理人。眼睛哭得好紅。

這讓謝京拙心疼極了。

他直接伸手給她擦眼淚。

祝也荞推開了他的手:“不用你。”她飯也不吃了,起身出了食堂。

謝京拙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飯也顧不上吃就去追她,在食堂的門口,他拽住她的手:“祝也荞,你在鬧什麽?”

祝也荞另只手擦完眼淚,深吸一口氣,哽咽着看他:“你知道的吧?我在家裏,每天都在等你回來。這三個月,我等你都快等瘋了。”

謝京拙看着她深紅的眼眶,心髒漏了一拍,沒敢說話。

“我一直以為你真的在忙,我再想你,我都不敢跟你發消息,我怕影響到你,可是你呢,謝京拙,”祝也荞邊哭邊說:“你真的在忙嗎?你這三個月真的都沒有時間休息嗎?你真的沒有時間回家嗎?”

“我……”謝京拙一時語塞,只好先擦她的眼淚。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這樣,你的舍友跟我說,你這三個月明明有休假,在學校也沒有什麽事情,可是你為什麽不回家呢?你不知道嗎?我在家裏——”祝也荞哭得喘不上氣:“我在家裏等着你的呀。”

謝京拙拍着她的背給她順氣,剛想開口,被祝也荞打斷了:“我不管你是什麽原因,哥,你別這樣對我可以嗎?如果我做錯了什麽,你跟我說——”

她吸着鼻子握上他的手腕,哭得梨花帶雨:“別這樣對我,成嗎?”

“你沒有做錯什麽,”謝京拙把她拉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擡手抱住她,脆弱道:“荞荞,你先別哭好不好?是我的錯,跟你沒關系。”

“那你為什麽不回家?”祝也荞的眼淚蹭在他衣服上,她哭着問:“家裏有我,你不想我嗎?你讨厭我嗎?”

謝京拙感受到有口難言的滋味,他緊緊地抱住她,下巴墊在她肩膀,痛苦地說:“想你,愛你。但是我在學校真有事,不然怎麽可能不回家?”

“什麽事?”祝也荞松開懷抱,跟他對視,啜泣地說:“你那個舍友說你沒事。”

“他怎麽可能知道?我跟他不熟,”謝京拙低頭給她擦眼淚:“那些事這兩天就能忙完,這周就休息回家。”

他現在只把她當妹妹了,也算大功告成,能回家跟她繼續當正常的兄妹了。

“真的?”祝也荞可憐巴巴地看着他:“周幾回家?”

“周六。”

“那就是後天?”

“嗯,”謝京拙擦完眼淚彎腰抱住她:“別難過了行嗎?我不可能不想你,也不可能讨厭你,你別總是想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這能怪我嗎?”祝也荞下巴墊在他肩膀,聞到他身上那股讓她眷戀的木質香氣。今天她不止拍了謝京拙一個人,說實話其他人身上或多或少會有一些汗水蒸發的味道,不太好聞,就謝京拙身上雖然出了汗,也是蒸發的那種洗衣粉的清香氣。

淡淡的,很好聞。幹淨又讓人上瘾。

“我哪敢怪你,怪我,”謝京拙松開她,揉了揉她頭發,笑了:“哪來的小花貓,哭得鼻子眼睛都是紅的。”

“沒人要的小花貓。”祝也荞撇開腦袋。

“行,沒人要是吧?那我撿了,”謝京拙撓她下巴:“走,帶你去吃飯。”

到了食堂,之前桌上的飯都冷了。謝京拙把他們的冷飯吃掉,讓祝也荞重新打了份熱的。

吃完飯是七點鐘。

“我晚上還有課,過兩天等着我回家。”謝京拙把祝也荞送到校門口。

“好,”祝也荞跟他拉勾:“說話算話,我等你回來。”

“小孩一樣,還拉勾,”謝京拙忍俊不禁,聽話地跟她拉了勾。

“走了,”祝也荞在漆黑的繁星的照耀下跟他揮手:“哥,周六見。”

謝京拙點了點頭,看着她上了車。

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是跟韓磊和其他舍友講清楚:“以後別跟我妹講我的事。”

韓磊明白這話是對他講的,別人哪有這麽閑,就他嘴巴碎,上前跟謝京拙道歉:“對不起啊,給你惹麻煩了。以後我不會說了。”

謝京拙在男生堆裏有威望,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性格,嗯了聲:“行。”

這事就這麽告一段落。

周六上午,謝京拙回家休息。

三個月沒回,輸入密碼開門,他都有點恍惚了。

家裏跟之前相比,又有了很多變化。

進門多了個柔軟的門墊,米白色,圓形,上面俏皮地寫着“歡迎回家~”,一只可愛的小兔子和七根胡蘿蔔伴在兩側。玄關處的黑色不鏽鋼鞋架換成了木質的,第一層擺了棉拖,左邊是是她的三雙,一雙小貓一雙小熊一雙小羊,右邊是他的三雙,沒有圖案都是深灰色。第二層是涼拖,她兩雙米白的有碎花點綴,他兩雙簡易的深黑。

第三層就全是她的鞋子了,這鞋架不夠放,那邊還有個小櫃子,都裝着她的鞋。

有帆布有高跟低跟,各式各樣的。

至于之前那個黑色不鏽鋼的鞋架被放在她的小櫃子旁,估計是用來給他放鞋的。謝京拙高中大學的時候還算熱衷穿衣打扮,最近這兩年進了警校,覺得穿得幹淨就好,沒那麽多講究。

客廳的花草還是那麽多,藍蝴蝶栀子花海棠露微,五顏六色的生機勃勃。窗臺黑灰色的自動窗簾換成了深綠色,看着比之前好看多了。客廳角落多了兩個吊椅和兩個軟沙發,一個白色一個藍色。上面還披了柔軟的毯子。

空氣淨化器擺在立式空調旁,均勻地吐着新鮮的水汽。謝京拙換了鞋走進來,那股淩冽的水霧就往他鼻尖鑽。心曠神怡。

現在是九點,太陽慢吞吞往天上挂。房子朝陽,溫暖的日光撒進來,每一個角落都充滿家的味道。

只是,牆上仍舊沒有挂上他跟她的照片。一張也沒有。

謝京拙覺得刺眼,洗完澡換上居家服,去卧室衣櫃的最底層撈了一沓照片,跪在沙發上把它們挂了上去。

他跟她是兄妹,家裏挂點他們的照片怎麽了?

太正常不過了。

最中間的那張最顯眼的照片,謝京拙挑選了一會,選擇了祝也荞畢業那天的單人照。綠意盎然的香樟樹下,日光暈染,她穿學士服,抱着他送的向日葵,笑得恣意又美好。

上午十點,謝京拙去了祝也荞的攝影工作室。奈何老板太忙。

忙完之後祝也荞出來,看到坐沙發上的謝京拙。男人低着頭在閉目養神。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這時已經晚上九點。

他等了她将近一天。

祝也荞心裏有愧,走到沙發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走,謝京拙,回家了。”

拍得太輕,謝京拙沒反應。

祝也荞俯了俯身,又拍了一下:“哥?”

“嗯?”謝京拙被哥這個咒語強迫喚醒,懶怠掀開了眼。

她穿着低胸的長裙,朝他俯着腰,胸口的春光不設防地袒露在他眼前。

也許是很久沒有睡這麽沉過,大腦空白了一瞬,謝京拙嗓子驟然地發癢,渾身燥熱。

“怎麽了?”祝也荞伸手探了探他額頭:“不舒服嗎?”

“沒,”謝京拙起身,聲音微啞地說:“走,回家吧。”

“好。”祝也荞彎了彎眼,檢查完畢後給工作室落上鎖,走了出去。

開車回家的路上,謝京拙以為自己就是短暫躁動一下,沒想到回到家都洗完澡了,他坐在沙發上,渾身的熱氣還是沒有消散。

也好像是這三個月以來的燥,在今天被輕而易舉地勾了出來。

客廳沒開燈,靠着液晶電視放電影照明。謝京拙低着頭拿毛巾擦頭發,濕漉漉的水從濃眉順着鋒利下颌滑到T恤裏面,滴答滴答的聲音,讓耳朵炎熱發麻。

祝也荞洗澡之前,兩人就約好了。待會看一部電影,慢慢彌補這幾年他們過生日沒有一起看電影的遺憾。

謝京拙有點後悔跟她約着看電影了。待會他跟她一起坐在沙發上,那麽近的距離,他怕自己維持了三個月的平靜是假象。

他其實,還是沒能把她單純地當妹妹。

那些錯誤的感情,到底是消失了,還是只是被他狠狠壓住,只要一不小心就排山倒海地冒頭?

謝京拙不清楚,也不敢清楚。

他煩躁地擦着頭發,祝也荞踩着棉拖出卧室,笑着問:“選好電影了嗎?”她頓了一下:“咦,你怎麽不開燈?”

“哦,忘了,”謝京拙聽見她聲音都感覺耳朵被羽毛劃了劃,滾了下喉結:“你想看什麽?”

“我都行。”祝也荞打開客廳的燈。

暖光傾瀉,謝京拙下意識朝她看去。

家裏開了暖氣,不像冬天,像夏天。他穿着T恤和運動短褲。她也穿得不多,一條白色的睡裙,穿在她身上有些大,松松垮垮的。露出細瘦的胳膊和大腿。

胸口領子是那種圓形,明顯的鎖骨往下陷。

嗯?他觀察這麽仔細幹什麽。

謝京拙擦頭發的手一滞,嗓子熱得不行,起身去沙發倒了一大杯水,咕嚕咕嚕全喝了下去。

穿睡裙睡覺是祝也荞的習慣,透氣,舒服。進浴室之前,她随意撈了條米黃色的睡裙進去,忽而想到這條裙子有些顯身材。害羞的情緒作祟,她沒選這條,選了一條買大了的裙子,罩在身上不怎麽顯身材。

謝京拙在客廳仰着頭喝水,尖銳的喉嚨被暖光照得勁瘦,祝也荞嗓子好像也有點幹了,舔了舔唇,坐在了沙發上,順了毛毯蓋在大腿。

毛毯上傳來男人具有入侵感的熱氣,沾着大腿的皮膚滾熱。

是,謝京拙剛蓋過的。

祝也荞抿了下唇,換了另外一條蓋腿上。

謝京拙:“你喝水嗎?”

“喝,”祝也荞回頭指了下那個小狗的杯子:“那是我的杯子。”

謝京拙嗯了聲,拿水壺往小狗杯子倒了半杯水。看電影時不時要喝兩口水是祝也荞的習慣,他要是不現在倒,待會還是得倒。

他是最了解她的,倒完水後,又去冰箱抓了糖果和一些零食放到盤子裏。一起給她端過去。

祝也荞一手抓着遙控,一手接了杯子。

謝京拙随手将裝零食的盤子放茶幾,坐下來之後,空氣飄□□孩子洗完澡後的沐浴露香氣,無孔不入地穿插進他的身體。

“那你随便挑一個來看?”謝京拙嗓音比剛才更啞了一分。

“嗯,好。”祝也荞便找了下豆瓣榜單,選了個評分高的來看。

電影開始,她嫌燈光刺眼,起身關了燈。

客廳陷入黑暗,又變成了只靠電視照明。深夜,萬籁俱寂。

祝也荞看電影看得認真,謝京拙也想認真,可壓根認真不起來。

電影是一部動漫,《瘋狂動物城》。

畫面清晰,劇情通俗易懂,再加上關了燈,就跟電影院似的,按道理來說很好沉浸式觀看。

謝京拙偏偏看不進去,電視上的畫面一幕幕往他眼睛沖刷,他沒有這個心思。心浮氣躁的,抓着祝也荞的糖果吃,緩解身體的難耐。

不知道電影演到哪了,祝也荞樂得笑出聲,偏着頭看他,眼睛亮閃閃的:“它們好可愛!”

謝京拙沒什麽表情,慢一拍地跟着她笑了下。一看就是沒get到那個笑點。

祝也荞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朝他坐過來一點,指着屏幕說:“你看她的尾巴那裏,是不是毛茸茸的,很萌的。”

兩人的距離一下子就拉近了許多。

各自身上蓋的毛毯糾纏糅合在一起,分不開了。

肩膀也若有若無地挨着,肢體相觸,她絲毫沒注意到,只知道指着屏幕給他講劇情。

女孩子的睫毛濃密地垂下,電視的光碎進她眼睛,嘴唇一張一合的紅潤,吐着勾他的氣息,謝京拙手掌蜷縮了下,喉嚨滾了又滾,需要非常努力才能将身體給他的信號壓下去。

他垂了垂眼睫,祝也荞發現了不對勁,疑惑地湊近:“怎麽了?不喜歡這個電影嗎?”

她溫熱的膝蓋撞上他的膝蓋,淺色的發絲在他身前晃蕩,臉上露出可愛的表情,眼睛裏滿是擔憂和關心,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喜歡的無法抗拒的因素。

“咔擦——”的一聲,謝京拙大腦閃爍了下,側頭握住了她的肩膀,氣息不穩地湊她很近:“喜歡。”

祝也荞的肩膀被謝京拙抓住,他的五官在她眼前放大,尖銳的喉結此時正慢慢地滾了一下,滾熱呼吸纏繞,雙眸裏是她讀不懂的攻占情緒。

祝也荞心髒亂了一拍,愣怔地叫了聲哥。

這聲哥把謝京拙拉回正常的狀态。他審判着自己,眼裏閃過一絲荒唐,松開她,恢複過度的呼吸聲:“……電影挺好看的,接着看。”

“哦,”祝也荞揉了揉肩膀:“你說就說,抓我肩膀幹什麽。”

謝京拙主動離她遠一些:“沒事。”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剛剛,想抓着她肩膀一頓亂親來着。

就像四年前她踮腳抓着他肩膀亂親一樣。

有些情緒得不到釋放,就想不受控地去做一些想做的事。

“喔。”祝也荞一心看着電影,沒想太多。

謝京拙起身去衛生間洗臉。嘗試将那些惡劣的心思洗幹淨。洗完臉出來發現她按了暫停。

其實他根本就沒怎麽看……

這話說了怕祝也荞不開心,他經過她身邊,坐下時不經意的一個視線,看到她身上穿的那條睡裙因着微俯的動作,胸口又微微露了出來。

他微閉了下眼睛,提醒她坐好。

祝也荞沒意識到,以為他像小時候那樣嫌她坐姿不端正呢,便乖乖地像個小學生那樣坐着,笑着朝他道:“哥,我坐好啦。”

這個純真的笑容又把謝京拙的壞心思扯了出來。

男人具有天然的征服欲望,他尤甚。

這些天他反複壓抑着,那些壞的欲望似乎是壓住了,卻又在今晚被放到最大。身體的信號越來越強烈。

激素和荷爾蒙告訴他,指引他,好像要做些什麽,宣洩些什麽,身體才能靜下來。

就在這時,祝也荞朝他伸手:“哥哥,我要糖,你幫我拿一下。”

裝糖的盤子在茶幾,離他更近,謝京拙心髒被撓地拿了盤子給她。

“嘩啦——”糖果和零食沒有拿穩,散落在沙發四周和謝京拙身上。

“沒事吧?”祝也荞坐過來幫忙撿着掉落的糖果。

沒有開燈,很不清晰。電影也放到昏暗的場景。

好幾顆糖果落在謝京拙的衣服上。

兩人一邊撿着。

祝也荞:“那有一顆。”

“哪?”

祝也荞看着謝京拙運動短褲旁的糖果,指了指:“褲子邊上。”

太暗了,謝京拙還是沒看見:“哪?”

如果上天再給他一次機會,他就算沒看見也要說看見了。這樣,祝也荞就不會低頭湊過來,手臂撐着沒撐穩,整個人朝他撲了過來。

腿心被她軟乎乎的手蹭了一下,刺激感不言而喻,身體像被點燃。

啪!謝京拙猶如火燒。

“啊,沒事吧?”祝也荞的手抓住他的手腕,苦着一張臉:“對不起,我沒站穩,沒撞到你哪吧?”

“沒事。”謝京拙啞聲說。

“好,摸摸頭,吓不着。”祝也荞摸了摸他的頭,然後心滿意足地将糖果放進盤子。

謝京拙坐在一邊,腿心的熱流來得急促。他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他好像起反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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