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知且尋覓錯事燼燃(二)

知且尋覓錯事燼燃(二)

王詠涼三思,終決:“我願同去,二位之意有何?”

“無他意,遵循你。”江燼珩答後,慢品清茶,舉眸望月。

王詠栖眼看王詠涼似是有些倦意,提議道:“西庭後,便是屋,二位晚安。”

江燼珩看了眼王詠涼,明白了什麽。與沈溯月裝傻似的離開,可惜不妙,終是被王詠涼察覺出什麽不對勁。

待他倆走進屋子,王詠涼才随倦意輕聲诘問:“詠栖,留人家在這裏,怎麽沒過一會兒就給人趕走了。”

“我沒有,更何況,他們進屋子裏了。”

“那也有趕的意思。”

“姐姐,從小到大你都是這麽樣子的,明明沒刺可挑,卻還是看不慣我。現在長大了,你也知道我丢臉也會丢去你的,現在你嘴邊不挂‘詠栖就是王家撿來的’這麽一句了,可我心裏明白,也只有我自己知道,你始終打心底裏都看不起我。”

“王詠栖!你別沒事找事,曲解我的意思。”

“我什麽都不說,我在你心裏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壞人了。我只是想表露心聲,你卻覺得我另有所圖。姐姐,你何必如此待我?”

“我從未把你想成壞人一般模樣,你給我乖點兒。莫非你還想謀逆我?”

話總是讓人心寒,可當王詠涼說出這句話時,王詠栖還是心中竊喜,寧願沒有任何信服力。

她看着他沉默的姿态,無心再去争吵。“不多說了,我去休息了。”

涼亭之後,有三座屋,一座是以防萬一留給客人住的。另外兩座,則分別是姐弟倆的。中間隔着一座屋子,就好像是姐弟倆心中永遠的隔閡。

三座屋子之後,仍有空曠田地,田地左側,被竹子包庇之中的,則是舒适溫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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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詠涼睡前總有泡溫泉的習慣,但大多都會在這裏睡着,直到王詠栖背她回屋,她才有所知覺。

這一晚與往常一樣,只是晚風稍許凄冷。僅這麽一刻,她便感染了風寒。

“阿嚏……!”王詠涼凍醒後睜開眼,離自己甚是近的王詠栖又一次不顧任何就跳進溫泉裏,手中抱着被褥。

“你怎麽又來了?我們不是吵架了嗎?”王詠涼質問道,可她沒有如願聽到王詠栖的回答,一陣羞惱使她發怒:“回答我!”

而在此時,王詠栖已經為她裹了層被褥,背着她。“別說話,吵死了。”

王詠涼很是乖巧的沒有再說話,下巴撐在王詠栖的右肩上。

“我睡不着。不想回屋,你放我下來。”為時很久,王詠涼才打破了沉寂。

她如願被放下來,坐在圓石桌前。這是王詠栖有心因王詠涼的習慣所磨的石桌。要不是因為這桌子硬,早該被王詠涼整得稀巴爛。她太讨厭王詠栖,以至于王詠栖都覺得這個石桌的存在就是一種錯誤。

“姐姐,金縷衣那沒心沒肺的,有什麽好的?”王詠栖滿心歡喜期待王詠涼的答複。

“我對他只是心懷感激,你要放在心上多久?”王詠涼的回答終是沒能如他願。

“王詠涼!我們的年齡沒有相差,只是當年你不喜歡我做你的兄長,我才叫了你這麽多年姐姐,可我不喜歡這個稱呼,你明不明白?因為我只是王家一個撿來的少年,所以你如此待我、棄我、厭我?”王詠栖對王詠涼說道,怒氣滿腹。

王詠涼扭過頭去,“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詠泉相栖。當年因為我建溫泉,你才願意聽我的住在這片竹林裏。然而只是為了等那什麽破縷衣!我後悔極了,可那是你平生第一次聽我的話。我竟然還很慶幸?你說可不可笑?在你眼裏我是不是就是一個笑柄?”王詠栖破涕為笑,他發誓自己愛的再怎麽卑微,也沒有如此狼狽。

“我困了,我要休息。”王詠涼站起身來,沒有回頭,徐步離開。

“我倒要看看後天戌時,你心中的金縷衣會如何待你?能比我對你好出幾許?能比我有多讓你感激?”

王詠涼停下腳步,身子顫顫巍巍,“他救了我的命!”

“我伴了你這麽多年!”

王詠涼不再說話,轉身向王詠栖。眼睜睜地看着她同歲的伴侶靜靜眼淚滴下。

很久很久,她說:“別哭了,你的眼淚于愛不值。”

王詠栖狂笑不止,“我真是瘋了,愛得這麽悲慘。”他二話不說跑出王詠涼的視線中,乘舟離開這片竹林,去向不知何方。

江燼珩不知怎麽地,每一次和沈溯月同床共枕之時便無心安眠。總是焦慮不安,臉頰偶爾通紅。譬如此時,更是那次胡鬧一晚之後。

“少主啊。有心看此書?”

“無心。”

江燼珩忍俊不禁,夾帶着笑意問話:“少主,我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精力起來閱經?”

“沒有。我倦了。”

江燼珩猛然起身,“不會是厭倦我吧?”

“那麽緊張幹什麽?我只是在想,為什麽我沒有那麽主動。這和我當時想的不一樣。”

“你想的什麽樣?——你想教訓……我?”

“你給我閉嘴,我才不想。”沈溯月憤恨唾罵道,心中縷縷不堪滋生,融合為大怒。

“上一次我只是突發窘況而已,你要還再忌憚的話……?那就安穩睡個好覺吧。”

“我道可以。”沈溯月骨子裏的傲嬌,不容任何“風吹草動”磨滅。

江燼珩不再說任何無用之言,低頭玩轉着毛筆。對着眼前的卷軸驚詫道,“怎會如此?我當時怎麽沒想到!”

沈溯月問道,“什麽?”

“你看!”江燼珩指着中間的幾行字,“我當時怎麽沒看到桃花還有別的味道可以品嘗?看着委實不易!”

月色照進窗前,使原本不夠明亮的屋子有了韻味。一股滾燙的熱氣蒸騰,原來是炊鍋裏的湯煮好了。江燼珩舀了一勺,先遞給沈溯月。“你嘗嘗,我照着書中給出的方法,得出一種與衆不同的素湯。着實好喝。”

“哦?還有此樣?”沈溯月欣喜地喝了一口此湯,只得一句:“好喝!好喝!簡直好手藝。”

“應該再加些鹽,太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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