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追随

喻霏語是叛徒。

趙南怿決定馬上去找這個叛徒拼命,誰叫她讓她在外人面前如此丢臉。

正好,這個叛徒自己送上門來了。

喻霏語雙手提滿東西站在門口,用胳膊肘去按門鈴。趙南怿給她打開門,她慘叫着把東西放到進門處的隔板櫃上,揉着肩膀道:“你瞧你命多好!随時有人惦記着你的吃住。”

趙南怿側身讓她進去,留在後面把門關好。

“你這破房子連電梯都沒有,讓我提着這麽重的東西爬上來,可把我累壞了。”

“我可沒讓你拿,你自己偏要拿的。”

趙南怿嘴上說着,手卻很自覺地拎起東西,放到廚房裏。

喻霏語喝了一口水,把杯子放下,“果然,好心沒好報,下次讓般呈別買了,讓你自生自滅好了。”

趙南怿從廚房出來,“你今天過來幹什麽?又想來套我的秘密去告訴別人?”

喻霏語楞了一下,她只和章般呈和林伯母說過,她怎麽會知道?

喻霏語心虛地說:“我沒有說。”

趙南怿無語地看了她一眼,事到如今還想否認,“你有沒有告訴你哥哥?”

她知道喻新衍比她更靠不住。

喻霏語連連搖頭,“不不不,我沒有告訴他。”

“林映媽媽去找我了,她大概已經知道了,丢臉丢到大西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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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你說什麽了?”八卦之心被燃起。

“她沒有明說。”

“林伯母很喜歡你的。她來我家找我,我忍不住就跟她說了。”喻霏語坦白,“我跟般呈也說了,其他人我沒說。”

“好吧,相信你了。”現在是北京時間12點多,趙南怿今天休息,早早吃了飯,“你餓了沒?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我吃完午飯過來的,知道你今天休息,過來找你談談。”

趙南怿走到窗邊,把窗簾全部拉開,屋子裏頓時閃動着很多豎豎條條的光線。

“談什麽?”趙南怿語氣淡淡的。

“你過來,我們認真點說。”

衛生間裏洗衣機的轉動的聲音停止,響起“嘀嘀嘀”的結束音。趙南怿想過去把衣服取出來,卻被喻霏語出聲制止了。

“等一會兒再取,我想先和你說點事。”

趙南怿回來坐在她對面,等着她開口。

“我給你講講林映的事吧,聽完後告訴我答案。”

趙南怿脫了鞋,拿了個抱枕,曲腿而坐。

喻霏語給她講了個不長不短的故事。

許鳶是林映留學洛杉矶時認識的。

許鳶的爸爸是個美國白人,來中國旅游時結識了她的媽媽,兩人很快墜入愛河,許鳶的媽媽跟着白人爸爸去了美國,兩人在美國結了婚,有了許鳶和弟弟兩個孩子。

許鳶的爸爸是個商人,後來被人騙家道中落,整日無所事事,喝得爛醉,脾氣也變得極差,動不動就抽打許鳶媽媽及他們姐弟倆。

許鳶的媽媽心疼兩個孩子,就和她的爸爸離了婚,帶着姐弟倆搬了出去,在唐人街租了一間鋪子,開了一間小餐館。

許鳶從小學習小提琴,悟性很好,不過媽媽離婚後就從從學校辍學了,回家幫媽媽的忙。

林映和同學去她家店裏吃飯的時候,餐館人還不是很多。許鳶坐在木樓梯上拉小提琴,穿着一條米色的連衣裙,拉得很投入,很有激情。

她拉完琴才看到他們,立刻上樓把琴放好,下來招呼客人,舉手投足之間,不卑不亢。

林映大概是欣賞她的才華,就給她指了一條出路,讓她不要放棄練習,一年後回國去報名林喻練習生的選拔。

許鳶很開心,讓媽媽給她一年的時間。媽媽不忍心打碎她的夢想,答應給她這一年的時間。林映出了一筆錢,給許鳶找了個老師,許鳶很刻苦,每日苦練,小提琴拉得越來越好。還參加了不少的比賽,獲得不少獎。

林映課餘時間會經常去看她,兩人漸漸确定了戀情。林映很喜歡她,還把她的照片發回家裏。

後來許鳶被美國的一所頂尖的音樂學院挖走了,學費全免,她動搖了,回國是一件不确定成敗的事,而留在這裏,她的未來是光明的。她和林映商量,說她想留在這,林映尊重她的決定,讓她安心在學校學習。

許鳶重回學校後變得很忙,在樂界漸漸小有名氣。

最後的結局就是許鳶喜歡上了學校另外一個拉小提琴的男生,和林映提了分手。

林映表現得很灑脫,喜歡就把你捧在手上,不喜歡他絕不會強求。但他肯定非常失望,對許鳶失望,也對愛情失望。從那以後,他就再也沒有談過戀愛。

“知情的人都認為林映這麽長時間不談戀愛是因為還放不下許鳶,但我覺得不是。”喻霏語講得口幹舌燥,咽了一口水,繼續道:“這麽多年的朋友,我了解他,他不是放不下她,但要讓他再愛一次,太難了。”

喻霏語看趙南怿沒什麽表情,好像剛才她說的話是對牛彈琴一樣,拿手在她面前使勁晃了晃。

“很難但也不是不可能,事在人為嘛,由我親自出馬,肯定能把他搞定!”

來之前她也很迷茫,不知道該怎麽辦,但現在,她想通了,不管怎麽樣,她都要為這位傻丫頭出謀劃策一番。她是看懂了,這丫頭根本就不在乎林映的過去,瞧她剛才那心疼的樣子,巴不得馬上飛到林映面前,給他呼痛。

趙南怿挪開她的手,知道喻霏語在安慰她。“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你讓我好好想想吧。”

“得嘞,您好好想,最好再想個十年,二十年,再告訴我。”

“哪能呢,您可真幽默。”

這是兩人多年來形成的默契,總能把嚴肅的話題以玩笑收場,減輕彼此生命中的傷痛。

***

正當趙南怿‘好好想想’時,喻霏語給她發來了一張機票訂單圖,并告知她:她已經幫她請好了假,讓她收拾好東西,明早提前兩小時到達機場,她們去海南。

趙南怿心下一驚,忙打電話給她。

喻霏語接電話的聲音聽起來很歡樂,趙南怿問她:“我們去海南幹什麽?還有你怎麽幫我請的假?報社怎麽會批準?”

“你別一下子問那麽多行不行啊。我和你主編說你需要時間去解決你的個人問題,否則你會抑郁而終。讓他無論如何也得批準,然後他就準了,說會幫你遞請假申請。”

喻霏語撒了謊,其實假并不是她請的,是她讓喻新衍請的。喻新衍人脈廣,說不定他的朋友中就有和報社主管相熟的,請個假不就是分分鐘幾句話的事。

信了她才有鬼呢,趙南怿說:“不可能的,你少騙我。”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已經幫你請好假了,機票也買好了,酒店也訂好了,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你這是想讓我飯碗不保啊。”

“你放心,請假的事是真的,不會有問題。你就乖乖聽我一次好不好?就去三天,很快回來。”

“為什麽突然想去海南?不會單單想去旅游吧?”趙南怿真的服了她,做什麽事都是風風火火,讓人一點準備也沒有。

“林喻有一部新電影要在海南取景,林映也會去。我希望你可以為自己的心争取一下,我明天會在機場等你,你不來我會重新訂票,我給你一天的時間。早點休息,期待明天一早在機場看到你。晚安。”

喻霏語挂了電話。趙南怿在客廳裏坐了許久,最後還是拿出行李箱乖乖地裝東西。

她翻出早秋的衣服,挑了幾件。雖然此時已經十一月份,但海南全年無冬,熱浪依舊。

第二天趙南怿乘出租車到達機場大廳時,喻霏語果然已經在那等着了,看到趙南怿從車上下來,她馬上走過來,幫她推行李箱。

喻霏語把手搭在趙南怿的肩膀上,笑着說:“這就對了嘛!姐帶你去好好玩玩,度個小短假。”

趙南怿沒好氣地說:“喻大小姐倒是潇灑,上不上班自己說了算。可憐我不知道回去要挨主編多少罵。”

“他要是罵你你盡管跟我說,我去替你挨。”

其實既然已經來了,也就不怕被老大罵,不過,嘴還是要貧的。

辦好入住手續,把行李放到酒店後,喻霏語帶趙南怿出去吃了晚飯。兩人回來時,時間已是傍晚。

喻霏語告知趙南怿說,林映就住在她們隔壁,同行的助理和劇組工作人員都在樓下。

劇組每天都會去幾公裏外的海島沙灘取景拍攝,明天會有夜景的拍攝,林映也會去。

“到時候我們就偷偷跟在他們後面,假裝我們是來這旅游不小心碰到他們的。那時,我會把林映支開,你就去和他說明一切。”喻霏語還是對她不放心,又叮囑了一遍:“記住,機會只有一次,千萬要好好把握。”

“我不懂,為什麽要跑這麽遠來說這些,在沽城也可以說。”趙南怿對喻霏語的計劃不是很懂,認為她太多此一舉了。

喻霏語想這丫頭真是狗咬呂洞賓,不明白自己的膽怯,也不明白別人的用心。

“在沽城的确可以,但你會說嗎?你敢說嗎?”

趙南怿啞然,她的确不會說,也不敢說。

“我帶你來這,就是想讓你暫且抛下你倆的身份。在這裏,你不是趙南怿,他也不是林映。你只是一個暗戀着,而他只是一個被暗戀者。你要做的,就是把你對他的喜歡告訴他。其他一切都不重要,OK?懂了沒?”

喻霏語看趙南怿朝她點頭,也不知道她聽進去沒有。

但願她的苦口婆心能有一點點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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