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心跳測試
“林先生不該這樣捉弄我。”趙南怿眼神暗淡下來，悶聲道。
林映坐正，盯着她的眼睛，反問她：“什麽是捉弄，什麽又是真心？”
未等趙南怿回答，他又繼續說：“你還不懂，默默喜歡是很辛苦的，尤其當你不敢讓別人知曉的時候，那天晚上你所有的慌亂我都看在眼裏，你不太會騙人。”
“既然你今天有勇氣告訴我，那為什麽不試試？今天過後如果你能放下，那就當我剛才什麽都沒說，如果你放不下，還會痛苦，那就再勇敢一點，試試吧。你怎麽知道我不會愛上你，感情這種事又怎麽說得清。”
倒沒想過能從他嘴裏一次性聽到這麽多話，趙南怿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她思索片刻，突然靠近林映，離他只有五厘米遠，對上他冷靜的眼眸。她原以為他會躲開，但事實上卻沒有。
她的鼻息噴薄在他臉上，酥酥癢癢。如此近距離看她，他才真正感受到她的柔軟，眼眸帶着水光，晃得他有些心顫，她臉上的妝已經卸去，連細軟的絨毛也能看清一二。
她長得很乖巧俏麗，讓人看着舒服。
趙南怿眨眼，被他身上冷清的氣息所震懾，顫息着問他：“你的心跳變快了嗎？”
林映眼角微揚，真摯答複她：“沒有。”
但慢了。
她靠近的時候，他的心，微微頓了幾秒。
趙南怿退開，眼皮輕阖，睫毛遮擋住眼中的情緒。
“我會讓你因為我而心跳加快的。”她給林映下了戰書，卻是在跟自己賭氣。
他對別的女生置之不理，唯獨讓她和他試試，說明自己在他心中還是存有一絲特殊的意義吧。
覆水難收，即便前方荊棘鋪路，也随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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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南怿淡然一笑，再度起身，怕了拍褲子上的沙礫，端視着林映：“我去睡覺了，你随意。”
林映目送趙南怿進入帳篷，看着她把拉鏈拉開又合上，直至她的身影在他的視線中消失才收回目光。
月光傾灑在他的俊顏上，五官在月色中半隐半現，讓人看不清神情。
獨自一人坐了半刻鐘，他也進人到帳篷。趙南怿側身背對他，蜷在角落裏，留了很大的空間給他。
不做多想，他和衣躺下，取過疊放在中間的另一條薄毯，蓋在身上。
身邊的人調整了一下睡姿，很輕很輕。
她身上驅蚊水的氣味還沒有散去，他是看她剛才不停地撓着發紅的手腳，又不肯多抹一點，所以才幫她擦了。
這是助理臨走前塞給他的，說他們會用得上。他一貫不喜歡這些藥水的氣味，不過，此時卻覺得很這氣味也不是很難聞。
果然，她還是有些不同的。
***
一夜好眠。
第二天趙南怿醒的時候，林映還在熟睡。她沒有出聲，轉過身來凝神窺視眼前的男人。
他的頭發不似白日那般規整，睡得有些淩亂，胡茬也冒出了一些，荷爾蒙氣息溢出于眼。
她不知道現在的準确時間，不過估計新的游客将要來了。她撐手坐起，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和頭發，推醒林映。
喻霏語和助理先劇組其他人一步回到小島。
她笑眯眯地看着趙南怿，把趙南怿攬到一邊，急裏忙慌地問：“孤男寡女共處一個帳篷，後續如何，速速說來。”
趙南怿把她的手拿下來，睇了她一眼：“我昨晚損失了很多血。”
“啊！？天吶！不會吧！？你們……”
趙南怿擡起手給她看，撇撇嘴道：“這些該死的蚊子，快把我的血都吸幹了。”
喻霏語白了她一眼，差點被她心髒病都給吓出來了。
“說說吧。怎麽樣了。”
趙南怿眨巴眨巴眼，說：“暫時我就是他女朋友了。”
喻霏語眉頭皺起，她怎麽聽不懂她的話呢。
“你這是什麽意思？別是被拒絕所以得了妄想症了吧。”
“回去再和你慢慢說吧。”
喻霏語見她扭頭走開，忙跟上她，和她并肩而走，滿臉愁雲道：“你們倆也太瘋狂了。林映要幹嘛，你又想幹嘛？這不是玩笑好不好，可不可以清醒一點。”
“你不該為我高興嗎？”
“高興你個大頭鬼！”路過的人被她激動的聲音驚到，紛紛側頭看向她們，喻霏語抱歉地朝游人笑笑。
“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反正我已經答應了。”
喻霏語深嘆了一口氣：“唉，你個臭丫頭。林映是只大灰狼，小心把你啃得骨頭都不剩。”
“你現在說已經晚了，是你叫我向他表白的。”
一句話把喻霏語堵得啞口無言，其實她私心裏只是想讓她死心，她斷沒料到會是這個結果。
林映這個壞蛋，她可得好好看緊他。敢做出什麽混賬事，可別怪她不客氣。
喻霏語擺手大步向前，暫時不想和這個惹人氣的人待在一起。
趙南怿看她大搖大擺朝前走去，丢下一句：“我不管了，你們自己看着辦”，咧嘴笑開。
***
出島之後，林映帶着二人在海岸轉了一圈，去了一家法國餐廳吃了晚飯。
趙南怿和喻霏語當晚就要回到沽城，林映臨時買了票，交代助理留下和劇組人員一起回去，同趙南怿一起回了沽城。
林映和家裏人說了與趙南怿交往的事情，林母一幅了然于心的表情。他看着媽媽臉上的滿意與欣喜，心下也輕松了不少。
趙南怿回到報社上班，意外地發現張铮并沒有詢問她請假的緣由，心裏對喻霏語的感激與崇敬又多了幾分。
她沒有同家人說她和林映的事，因為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爸媽從小任由她慣了，什麽事都是由她自己做主，倒不會說什麽，但她擔心阿婆會不高興，索性就先瞞着。
也許，不久以後，她就用不着說了。
林映完全做到了一個好男友的職責。不忙時總會來接她下班，雖然她住的地方離報社并不遠；他會帶她去吃飯，偶爾也會陪她逛街；經常詢問她工作累不累，身體好不好。
狗仔又拍到他倆在一起的照片，衆人都等着林映出面給出回應，說這一切都是假的。等來卻是更多兩人同框的照片。
趙南怿的父母在臨市通過手機新聞得知情況，立刻打電話來詢問她。
媽媽語氣擔憂，一連串的問題接踵而來：“小五，究竟怎麽回事？我們科的醫生都在讨論，你和林家那位為什麽會上新聞？別是別人誤會了，快讓他解釋解釋。一個姑娘家的，戀愛都還沒談，這樣影響不好……”
趙南怿打斷她：“媽媽，媽媽，您先停一下。我正打算跟您和爸爸說這件事呢，我談戀愛了，和林映。”
“真的！？什麽時候？你們怎麽認識的？不是我說，你這孩子，怎麽那麽突然？以前讓你談你總是用各種理由推脫，怎麽一會兒工夫就……唉，我真是被你弄糊塗了。”
趙南怿嬉皮笑臉，“我這不是正要跟您說嗎。您和爸爸輪休時回阿婆家嘛，我想您們了，我這邊工作着走不開。”
“回回回，等這周輪休了就回。不過人家一個大公司的總經理怎麽會看上你這個黃毛丫頭，你幾斤幾兩我們還不知道嗎。”
趙南怿嗔道：“媽媽！有您這麽說姑娘的嘛？您女兒也沒有那麽差吧，而且人家極有可能是看上了我的內在美。”
“寶貝呀，不是媽媽說，你們這事我看着有點不對勁呀。這怎麽還任你們的照片在網上到處飛，也不出來解釋解釋，憑人家無端猜忌你。要是林家那孩子真的在乎你，他怎麽也該知道保護一下你的隐私和網絡安全啊。你說說現在這叫個什麽事！”
好像意識到話說得太嚴肅，趙母語氣軟了下來：“不是，媽媽的意識是你們應該注意一下影響。”
趙南怿不以為意：“別人要亂寫他也沒辦法，他不可能把所有人的電腦和筆都搶走吧。”
“他父母知道了嗎？他們有沒有說什麽？”
“您都知道了，您覺得他們會不知道嘛。我知道您在擔心什麽，他爸媽對我挺好的，這點您可以放心。”
“突然說你談戀愛了，媽媽真的快被你‘吓死’。這些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權衡。只要你覺得幸福就行，我們不會過多的幹涉你。阿婆阿公還不知道吧？”
“嗯，我還沒告訴他們。”
“找個時間和他們說說吧。我去查房了，你好好照顧自己，我們會盡快抽時間回去。”
“好的，媽媽。媽媽，再見。”
趙南怿等着媽媽把電話挂了才收回手機。她剛剛是站在路邊接媽媽的電話，現在手腳被凍得冰涼。
沽城的冬天悄然而至，濕冷的氣候苦了這裏的人民。街上人明顯比以往少了，在這個時節裏，能不出門絕不出門顯然成了至理名言。
林映今天提前了半小時來到報社。車停在外面，人沒有下車，就這麽在車上等着。
同事們注意到門口那輛高調停靠的車，紛紛咂舌，看向趙南怿的眼神滿是戲谑。
苗苗笑嘻嘻道：“去把林總叫進來坐坐呗，讓我也認識認識，說不定以後還能有‘升天’的機會哈哈。”
趙南怿正被大家打趣的目光弄得暈頭轉向，忽然聽到她說“升天”，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懵然發問：“升天？什麽意思。”
苗苗被她打敗，無語地望着她：“你怕是被幸福沖昏頭腦了。我說的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啦。”
她了然，莫名被戳中笑點，跟着苗苗“咯咯”笑了起來。
一到下班時間，趙南怿就騰地站起來，穿上羽絨外套，電腦和私人物品早就已經收到包裏，在同事一片起哄聲中走出辦公區。
車上暖氣很足，趙南怿把外套脫下放到後座。
車窗上覆着一層白霧，她用手捂着臉，糯糯地說：“今天好冷啊。”
她的手把整個臉捂住，只把鼻子和眼睛露出來，鼻尖紅紅的。
林映把目光收回，修長的手指搭在方向盤上，漫不經心地開口：“過了今天就好了。明天氣溫會回升，要下雪了。”
趙南怿把手放下，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垂頭喪氣地說：“要下雪了？我不喜歡，下雪天很容易出事故。路上很滑，也很容易摔倒。”
她得回阿婆家幫他們把院子裏的雪清理幹淨，還得提醒他們注意安全。
林映的語氣談談的：“把安全帶系好，我送你回家。”
趙南怿照做：“哦。”
發動引擎，車子緩緩駛入車流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