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淺淺的擁抱
車子在第一次送她回來的地方停下，沒有熄火。
趙南怿解開安全帶，躬身去夠放到後座的外套，被林映伸手拉了回來。
“指路，我送你到樓下。”
趙南怿搖頭說：“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就可以。”
他把她按坐在座位上，堅持：“往哪走？”
以前不一直都是送到這的嘛，為何今天偏偏非要送她到家呢，趙南怿在心裏嘀咕。
林映又在催：“直走還是拐彎？”
趙南怿妥協：“直走，盡頭就是。”
車子重新啓動，幾分鐘後在一棟五層小樓前停下。
林映跟着趙南怿下了車，還把車門給鎖了。
趙南怿從另一邊繞過來，側仰着頭看他，吸了吸鼻子，問：“你怎麽也下來了？”
“今天很冷。”
趙南怿裹緊衣服，哆嗦着道：“很冷你還下來，車上挺暖和的，你快上去吧。我已經到了。”
見林映自顧朝一樓的鐵門走去，趙南怿在後面淩亂：“喂，你去哪？你……”
林映回頭看了她一眼，又繼續走，口中說着：“上去坐坐。”
趙南怿呆愣在原地，鐵門被鎖着，林映拉了一下沒拉開，朝趙南怿喊：“站着幹嘛，快過來開門，你不是很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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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南怿：“……”
她慢悠悠踱過去，剛掏出鑰匙，就被林映奪走，自己動手開了門。
趙南怿目瞪于他開門的速度，不過又一想，鑰匙扣上只有兩把鑰匙，一大一小，傻子都知道每一把是開什麽門的吧。
她極力想跟上他的腳步，奈何人家腿長，走得極快。她跟了一段後放棄，氣喘着告訴他：“四樓，左邊第三間。”
等她到家時，林映已經換好鞋，正站在進門處打量屋內的樣子。
她走過去，提醒他：“你先別脫外套，我去把空調打開，等屋內暖一些再脫，當心別感冒了。”
“還有，你別站在這裏，去沙發上坐呀。”
林映立在原地，目光随着趙南怿的身影移動。她一會兒一個地，清瘦的身影在不大的房間裏來回穿梭。拉窗簾，拿空調遙控開空調，打開飲水機開關，跑到廚房裏接了壺水，打開電磁爐燒水……
房子裏的溫度漸漸升高，電磁爐上的水咕嘟咕嘟響着。林映把大衣脫下，挂在門口的衣架上。回到客廳，在沙發上坐下。
趙南怿把燒開的水倒進水壺，從廚房取了兩個杯子，到飲水機處接了兩杯熱水，端到客廳。
她把其中一杯放到林映面前的茶幾上，自己則端着一杯暖手。
林映就這麽盯着她看，她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輕咳了一聲，試圖尋找話題。
“額，你餓了嗎？我給你做飯去，你有沒有什麽想吃的？”
萬事不離吃，果然吃飯問題是中國人最常用也最好用的話題制造神器。
林映也不客氣，回她：“我不挑食，我記得上次我跟你說過。”
她記得他說過他不挑食，但她這不是出于禮貌問問嘛。
“那你先坐會兒，我去做飯。”
他問得真誠：“需要我幫忙嗎？”
“不不，不用，你坐着吧，我馬上做好。”
他其實挺期待她的廚藝的。
趙南怿打開冰箱門，發現裏面幹淨得可怕，只有兩枚雞蛋孤零零地躺在那。
她忘了本來今天下班該去買菜的，上次喻霏語給她帶的存糧已經消耗完了。
她不動聲色地把兩枚雞蛋拿出來，然後關上冰箱門。她得去廚房瞧瞧有沒有什麽可以吃的東西。
林映側耳聽了許久，也沒有聽到廚房有任何鍋勺碰撞、電器工作的聲音，不免好奇，想進去看看她在幹什麽。不想剛準備起身，廚房方向就傳來電磁爐開動的聲音，他坐着沒動，轉而打開電視，借以打發無聊的等待時間。
過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趙南怿就用托盤端着兩碗食物出來。
林映以為她煮了面，才這麽快。
趙南怿把托盤放到收拾好的茶幾上，抱歉地說：“家裏沒有其他東西了，你将就着吃點吧。”
看着面前擺放着的兩碗方便面，他不知道該擺出什麽樣的表情。
趙南怿不敢擡頭看他，默默端走一碗，留下一碗。
她剛才在廚房找了一圈，廚房和冰箱一樣空，就只有兩袋方便面。
她瞧着兩個雞蛋和兩袋方便面，呆若木雞，欲哭無淚。最後還是硬着頭皮煮了兩碗面。她覺得自己對他已經很好了，把僅有的兩個雞蛋都打到他碗裏，自己的碗裏就只有面。
“你平時就吃這些？”冷冷的話在耳邊響起，她被吓得不敢動口。
她心虛，聲音如蚊子一般：“沒有平時，就是今天。你不想吃的話就別吃了，我帶你出去吃……”
“換過來。”
“啊？”
動口無意。
他直接搶過她手裏的面，把有蛋的那碗塞給她，動筷吃了起來。
趙南怿想他可能是太餓了。
她屏氣凝神地觀察林映的表情，見他面色如常，慢條斯理地吃着面，心中的忐忑才消散。
“我過幾天要出國，不能來接你下班了。”
兩人快速解決晚飯，趙南怿把碗筷收回廚房，回來時聽林映說他要過幾天要出國。
她沒有問他要去哪，去幹什麽。
她心中有數。
她回答地歡快：“知道了。我每天都會安全回家的，你好好工作，賺錢要緊。”
她臉上帶笑，但眼角沒有上揚一毫，笑得虛假。
趙南怿端正地坐着，雙腿并攏，手乖巧地放在腿上。她喜歡脫鞋盤腿坐在沙發上，這樣的坐姿讓她很不舒服。
“你想要什麽，我給你帶。”
她詫異，笑問：“你這是要送我禮物嗎？”
“嗯。”
“為什麽？”
為什麽，他在心裏默念，她好像很喜歡問他為什麽。可哪有那麽多答案可以回答她的為什麽，只不過突然想做罷了。
他想了一個理由給她：“馬上要一個月了，當作紀念。”
趙南怿知道他說的是他們倆交往的時間，她認真地想了一會兒，說：“我不要禮物，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像是覺得話有些唐突，她立馬補充道：“只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她好像還從沒有要求過他什麽，聽她這樣一說，倒是來了興趣。
“說來聽聽。”
“明天如果下雪，我想要讓你和我一起去看看阿婆阿公。”
林映笑，說：“這個不算，你可以再想一件。看阿婆阿公，我會陪你去。”
“不，這一件就行，謝謝你答應我。”
他眉頭微皺，覺得她浪費了一個難得的機會。
趙南怿看了一眼表，時間已經不早了。
她猶豫着開口：“時間不早了。”
林映側頭看她，知道她要趕人了，果然下一句便聽到她說：“你該回去了。”
林映起身，沙發随着他身體的離開一點一點往回彈。
趙南怿起身送了他一程，林映拿過架子上的外套，沒有穿，打開門就要出去。
“等一下。”趙南怿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他轉身，她站在剛才的位置，沒有動。
“你把衣服穿上再走吧，外面很冷。”
他喚她：“過來。”
她還是沒有動，只問：“幹什麽？”
他今晚出奇地有耐心，再喚：“你先過來，我再和你說。”
她慢慢踱過去，在他跟前站定。
“怎麽了？”
林映往前走了一步，兩人之間僅剩半步之距。趙南怿剛想往後退，手臂就被林映用空閑的那只手抓住，往前一帶，身子輕微貼着他的毛衣。她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吓到了，呆愣着不敢動。
林映把手從趙南怿的手臂上移開，轉而摟住了她的腰，又把她往懷裏帶了帶，讓她貼緊自己。
趙南怿心跳加速，被他勒得有些氣喘，臉部因為呼吸不暢缺氧變得灼熱。林映單手摟着她，她的一只手因為不敢放下貼着他的身子而被騰空。
她心裏慌亂，不敢擡頭看他，穿着拖鞋的她頭頂正好與他的喉結齊平，她的頭向後仰，想要離他的身體遠一點。
林映低頭，看見她因為後仰而顯露的白皙秀契的脖頸。一只手摟着她很不方便，他索性把外套丢在地上，騰出手來托住她的後腦勺，強迫她擡頭與他對視。
好半天趙南怿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結結巴巴地說：“你……你幹嘛，我……”
林映俯身，臉離趙南怿的更近，說的理所當然：“我也想要禮物。”
趙南怿一只手抵在他胸前，一只手輕輕地推他，聲音帶着些許顫動：“你……想要什麽禮物。”
林映緊了緊在她腰上的手臂，出聲制止她的躁動：“別動。”
趙南怿不敢再動，手就這麽橫在他胸前。
林映滿意她此時的乖巧。他把她的手挪開，讓她的頭靠在他的胸口處，靜靜地抱了她一會兒，然後松開手，往後退了一步。
“南怿，你需要努力一點了，別忘了在小島上你說過的話。”
說完，他把落在地上的衣服撿起，離開了房間。
剛剛林映是在嘲笑她嗎？
本來前一秒還在感動他竟然會去記他們在一起的時間，還答應陪她去看望阿婆阿公，後一秒就被他的挑釁和嘲笑弄得氣憤不已。
早知道就不提醒他穿衣服了，讓他凍死得了！
她現在心裏特別憋悶，自尊心被人踐踏的感覺，很不好受。
勝負欲被激起，那便拭目以待吧，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