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初次留宿
天氣預報總有不準的時候，林映出國之前都沒有下雪。
可在他出國的第二天晚上沽城卻下了一場很大的雪。沽城一夜之間白了身子，道路上堆滿了積雪，不少進城的公路被封死。
趙南怿和苗苗被派到交通局拿最新的路況報道，還有一些記者被分派到各路段，記錄清雪進度和通行狀況。她提前給阿婆打了電話，說她晚上會去看他們，會順路買菜，讓他們待在家裏等她。
願望落空，她只能在初雪後一個人回家。
院子裏已經清出一條可供人通行的小道，石階上的積雪和冰都被清掃幹淨，還鋪上了一層嶄新的防滑地毯。
明明去年才買了新地毯，為什麽不接着用，要重新換一條？
趙南怿站在門口，跺腳把腳上的雪和泥土弄下來，心想定是阿公阿婆沒有找到她去年收到一樓儲物室的地毯，所以又新買了一條。
屋子裏傳來阿公講話的聲音，聽上去很高興，伴着阿婆在廚房剁菜的聲音，氣氛很歡樂。
她推門進去，阿公瞧見她，忙朝廚房叫阿婆出來幫忙提菜。
坐在阿公對面的人聞聲轉過頭來看她，趙南怿進門時就注意到他，這一轉頭正好對上他的眉眼，她頓時下巴都要驚掉了。
那人換了一件淺灰色的高領毛衣，戴了一副金絲眼鏡，劉海放了下來，神情柔和而認真，正一臉微笑地看着她。
阿婆接過她一只手的東西，眯着笑，催着她進廚房幫忙做飯。
“他什麽時候來的？”
他現在不是應該在美國嗎？
阿婆正炒着肉片，無暇回頭：“下午兩點鐘來的。幫我剝點蒜出來，下一道菜做蒜香茄子。”
趙南怿蹲在地上，從籃子裏拿出一個蒜，擡眼看了一下阿婆，見她一臉淡定，完全沒有想問她問題的意思，又低下頭，認真地剝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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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剝好的蒜放在砧板上剁碎。阿婆洗了茄子，遞給她，然後轉身去擦洗鍋子，準備做下一道菜。
她心裏不安，忍不住問阿婆：“您就沒有什麽想問我的嗎？”
阿婆擦幹鍋底的水汽，開了煤氣，邊倒油邊反問她：“你沒有什麽想對我說嗎？”
見她站着不動，阿婆催促道：“先把茄子切了，油要冒煙了。”
趙南怿急忙動刀把茄子切成條狀，用碗裝好遞給阿婆。
“茄子熟了就可以吃飯了，你先把其他菜端出去，馬上就開飯。”
趙南怿很不情願地“哦”了聲，端起一碗菜走出廚房。
她把菜全部端上桌，擺好了碗筷。阿婆也端着最後一道菜出來，叫旁邊正交談甚歡的兩人過來吃飯。
林映跟在阿公身後，伸手虛扶着他。
趙南怿睇了他一眼，暗自腹诽，還挺會裝的嘛。
他迎上她的目光，淡淡地瞧着她。
阿婆在一旁看着兩人“眉目傳情”，臉上的笑更濃了。
趙南怿搞不懂阿婆為何笑得那麽開心，按理來說，她是不太喜歡林映這一類人的，所以她一直沒敢告訴她。
雖然她本就想借下雪天親自帶林映來和阿婆阿公說這件事，但她也不能确定阿婆會接受他。
難道是因為實在擔心她嫁不出去了？
四人落座，林映和趙南怿坐在一側，阿公阿婆坐在一側。
阿婆給兩人夾了很多菜。
“多吃點。林映你嘗嘗看我做的菜味道如何，吃不吃得慣。還有小五也是，多吃點，我看你又瘦了。”
“您的眼睛是塑形鏡嗎？每次回來您都要說我瘦了，我這次根本沒瘦好嘛。”
林映給她夾了一塊肉片：“你确實瘦了。”
趙南怿無奈，瘦沒瘦她自己還不知道嗎？
“您做的很好吃，我喜歡。”
阿婆臉上的笑就沒有消失過，聽他說好吃，更加開心了。
“這丫頭談戀愛也不告訴我們，真是白疼她了。”阿婆佯裝生氣道。
林映接話：“這不能怪她，是我做得還不夠好。”
趙南怿：“……”
阿公專心吃着飯，這些事他一般不參與讨論。
“她就是這樣，越重要的事越不會說給他人聽。恐怕她爸媽都還不知道吧。”
“沒有！爸爸媽媽已經知道了。我以為他們上次回來會跟您說呢。”
當然，她知道爸媽并不會把這件事告訴阿公阿婆，他們一直主張自己的事自己負責，自己也有權力決定說還是不說。
林映側眼玩味地瞥了她一眼，似乎不太相信她的話。
一頓飯吃得很是心累，趙南怿早早撂了筷子，等所有人吃完後立馬起身收拾碗筷，想去廚房躲躲。
不料林映也挽起袖子起身同她一起收拾，阿婆和阿公則相扶着去旁邊聽廣播去了。
“你放下吧，我來收拾就行。”
林映把剩菜倒在一個盤子裏，用手臂推了推眼鏡，壓低聲音說：“我可不想在兩位老人面前敗壞我的形象。”
他的話帶着明顯的笑意，趙南怿在心裏翻了個白眼，把摞碗的聲音弄得很響，來宣洩她的憤意。
她以前怎麽就不知道他是這樣一個無賴的人呢，以前害怕與他同處一個空間，現在對他的懼意好像正在慢慢消失，他現在總能惹怒她，讓她對他産生怒意。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他是故意這樣的。
可不管是懼還是怒，她都停止不了對他的喜歡，或許只有真的在意，才會被他輕易牽動情緒吧。
“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趙南怿洗完最後一個碗，還是忍不住問了。
林映擦幹碗上的水汽，從容回答：“我不喜歡爽約。”
林映把袖子放下來，越過趙南怿，走出廚房，回到了客廳。
阿公留他：“現在天色晚了，雪天開車危險，就在這住一晚，明早再回去也不遲。”
他欣然接受：“那我今晚就在這叨擾二老了。”
趙南怿随後到達客廳，受了兩人的商定結果，自覺領下收拾客房的任務。“我去把客房收拾一下，許久沒住人，恐怕都落灰了。”
阿婆交代她：“取一床電熱毯鋪上，晚上凍人。”
“好。”
客房在趙南怿的房間旁邊，只有一個單間，裏面簡單的擺着一張床，一個床頭櫃。
趙南怿打開門，一股寒氣就往外冒，猝不及防地冷了一下，她不住地打了個哆嗦。
她走進去，摸到牆上的開關，按了一下，燈沒有亮。她打開手機手電，走到床頭櫃前，把臺燈打開。
房間裏頓時亮了很多，趙南怿去自己的房間搬來一個凳子，站上去想把燈罩拿下來，她伸手夠了夠，差一點點才能夠到。她踮起腳，把燈罩拿下來。燈泡是挂榫的，她用力墊了一下腳，才把它轉下來。
燈泡裏面黑了一塊，應該是燈絲燒了。
她記得一樓牆格上有一個新的燈泡。趙南怿下樓，拿了燈泡重新上二樓。
林映看見她匆匆下樓，又匆匆上樓，手裏拿着一個盒子，隔得太遠，他沒有看清她拿的是什麽。
阿婆也瞧見了趙南怿下樓，她突然想起客房的燈泡壞了，買了燈泡卻一直忘了換。
“客房燈壞了，小五應該是拿着燈泡上去換了，你去幫幫她。”阿婆對正在看樓梯方向的林映說。
林映點頭，起身上樓。
林映到達客房時，趙南怿正努力墊腳想把燈泡換上，可燈泡拿下來容易，換上去難。她轉了兩分鐘都沒有轉進去，房間燈光太暗，她看不清燈泡和燈管口的轉合處在哪。
因為手和身子都向上伸，她的毛衣被帶了上去，露出平坦纖弱的小腹，毛衣推在胸下，說不出的性~感。
原始的欲~望被輕輕撩撥了一下。
他頓了頓，目光下移，走過去，叫她停下。
“下來，我來換。”
趙南怿聽到他的聲音，把手收了回來，拉了拉發皺的毛衣，從凳子上下來，把燈泡遞到他手裏。
個子高果然不一樣，林映三下五除二就把燈泡換上，罩上燈罩。趙南怿按了開關，房間頓時變得亮堂。
趙南怿從床頭櫃裏拿出一套幹淨的床單被套，幫他換上。他不懂幹這些，只在一旁幫她拉拉邊角，抖抖被子。
“電熱毯在我房間，我去拿過來。”
林映留在客房等她，感到涼意陣陣。
趙南怿很快就把東西抱過來，越過他，把東西放到床上。“我給你取了一床毛毯，這個房間沒有空調，晚上會冷，你得忍耐一晚。明天我會去買一個，叫人來裝上，以後就會好一些了。”
他不知什麽時候走到她身後，輕描談寫地來了一句：“以後我還需要睡客房嗎？”
她聽出他話中的潛臺詞，一下子紅了臉，手上的動作沒停，裝沒聽到。
他不打算放過她，又近了一點，幾乎貼到她的後背，“還是你覺得我們的關系不該進一步？”
趙南怿僵在那，不敢動彈。過了幾秒，她才轉過身，推了他一把，站到床的另一側。
“進不進一步我說了不算，林先生您覺得我們可以進一步嗎？”
林映勾起唇角，她剛剛是反将了他一軍？小丫頭膽子确實變大了不少。
“要是我現在向你求婚呢？阿婆阿公可都等不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