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
第 30 章
“我們都一起出來了你還單獨發什麽信息?有什麽話不能當面說?” Alex很不耐煩。
“Alex,我約你到這裏來度假,你卻轉頭叫了一大幫人過來。我還寧願你放我鴿子呢!”
“錢都是我付的,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我圖的是你的錢嗎?”
“那你現在跟我談感情了?”
這句話真是夠傷人的。心蕊微微蹙眉,這一刻她對Alex的厭惡又到達了一個新的高度。她不明白這些女人迷戀這男人什麽。
“你在說什麽?難道我們的三年你沒有一點感情嗎!”
“那你給我發的那些細細碎碎的東西有意義嗎?我說過,我不愛跟人分享日常。”
“你不是不愛跟人分享日常,你是不想再跟我分享日常了。你現在心裏有了別人,當然覺得我礙眼了。可你知道嗎?這三年多,我是當真的!他們都說你不會愛人,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也覺得,你是多冷血無情的人,可是我還是往下跳了——”
“說這些有意義嗎?” Alex非常冷酷的打斷了她。
“怎麽沒有意義?你是我的導師,是我的男人,是我的上司,你教會了我很多。你教會我不害怕沖突,教我怎麽與人談判,教我怎麽跟上司據理力争,教我怎麽在酒桌上游刃有餘,教我怎麽讓那些男人眼饞卻又吃不到,你,你還是我的男人,我們保持了那麽長的一段關系。是你最喜歡的關系,隐秘的,沒有負擔的,又長期的,難道你不快樂嗎?”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誘惑的意味也變得明顯。Joy本就是個美人,心蕊想象美人半醉半醒,眼含熱淚,春光無限的樣子。
“可是我對你已經沒有興趣了。”
“哈哈!” Joy的笑聲裏滿是自嘲:“我猜,是因為你最近一直都吃不到某人,心裏亂的很吧?你想吃誰我清楚的很。我告訴你,你的獵物對你好像沒興趣,我聽說她有喜歡的人了。Alex,我太了解你了,你讨厭太過于主動的女人。你喜歡編織一層網,将人一點點的套路進來,然後拆骨吃肉。”
“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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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許走!”
“我叫你放手!Joy,你三年青春确實給我了,可你也沒不是白耗在我身上不是嗎?光是名牌包我給了你多少?”
“你是覺得我在賣.身嗎!我說過,我對你是真的!是真的!”
他們的争執一時半會是結束不了的,心蕊索性又到海灘邊逛了好一會。等回來的時候因腿腳累了,打算電梯上去。沒想到一樓電梯剛開,最後出來的卻是紅着眼睛的Joy。
Joy瞪了她一眼,正要走開,心蕊忽叫住了她:“Joy,你讨厭我嗎?是因為Alex的原因讨厭我嗎?”
“如果是呢?” 她轉過頭,坦坦蕩蕩的說。
心蕊淡淡一笑:“那實在是太浪費你的感情了。”
Joy怒道:“你什麽意思?跟我示威?”
“Alex不值你喜歡,我更不值得你讨厭。”
Joy氣得嘴唇哆嗦,強裝鎮定:“你在教我做事?”
“不敢。只是想說一點真心話。Alex這種男人其實沒什麽值得留戀的地方。是,他看起來光芒萬丈,可是在他所謂的光芒和魅力之後,到底有多少真材實料?這麽些年,他是教會了你很多,可他一開始就懷着目的接近你,他就是貪戀你的美色。我聽說了,這麽多年他一遍遍不厭其煩的吼叫,嫌你能力不行,動不動半夜叫你做事,周六日讓你加班,在做完這些事之後他再給你一點甜頭,他嫌棄你,打壓你,擡高自己,讓你離不開他,這難道是愛你?這種人難道值得去愛?你還以為他本意是為你好。Joy,你很優秀,就算沒有他,你也一樣會成長會進步。”
“你又知道什麽?你要是真那麽厲害,早就不做前臺了!”
“我不厲害。但至少我不會花心思在那種男人身上。”
心蕊靜靜地看着Joy,最後說道:“Joy,他不是好人,離他遠一點。”
**
心蕊盯着床頭的鬧鐘,看着時間跳過了深夜十二點,房門傳來有節奏的敲擊聲。心蕊将被子掀開,被子下的她竟然穿戴整齊,完全不是一個入睡的人應有的狀态。
“姐!”
門外是喬,她拿着一個手提包,神色緊張。
她和心蕊都穿上了來T國第一天就買好的衣服。這些都是旅游區裏非常廉價的衣物,五顏六色的,平時穿起來有點掉價,但用來拍照卻是再好不過。琴洲今年下雪,T國氣溫卻升到了三十度,所以一下飛機,第一個喊着要買衣服的,反而是最不耐熱的Chris。
她們就這樣順理成章的穿上了新衣服,避免了連澈在衣服上裝竊聽器的可能。
心蕊低聲道:“都準備好了?”
“嗯!Chris他睡的很熟。”
“沒有舍不得吧?”
“姐,你別開我玩笑了。走吧,我們這就走吧!”
心蕊抓起了她的手提包,右手牽起妹妹的手。她們對T國很熟悉,心蕊和喬都會說當地的語言。
“錢帶夠了?” 心蕊低聲問。
“夠用的,不擔心。”
“打點的錢也夠了?”
喬不耐道:“你就不能信我一回?夠的,都夠的!”
心蕊将房卡還給前臺,服務員詢問她們是否要出租車,喬用本地話說已約好了人。
T國的夜生活豐富,但這一片并非娛樂場所。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停在轉角處,看到兩人過來,駕駛座的車窗拉下,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人探出頭來,用本地話問:“可以走了嗎?”
喬拉着心蕊上車,催促道:“阿蔡,按照我們原定計劃行事!”
“沒問題,這就出發。”
車子啓動後,喬才慢慢松開了心蕊的手,擔憂地看了姐姐一眼,用回中文問道:“姐,你有多少成的把握?”
心蕊無力的笑笑:“你還記得那人是怎麽教我們的嗎?”
“他說,只要有六成的把握就可以試試看了。可是,可是我很擔心——”
“別怕,有我在,什麽都不用怕。” 心蕊将喬攬入懷中,低聲哄勸。
喬眼底一熱,擡頭問她:“姐,你說如果我們的目的實現了,我們下一步要做什麽?”
心蕊輕輕撫摸喬的額角,輕聲道:“那時我們就回巴黎去,換個身份,重新生活。”
喬轉過頭,淚水滴在心蕊的掌心,只聽她輕輕啜泣:“我就怕就算事成了,我們也會逃不掉……”
在心蕊細聲撫慰裏,車子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因酒精的作用,Chris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下午的兩點。醒來時手習慣性的伸過去想撫摸女朋友的頭發,卻摸到了被空調吹了一夜的冷枕頭。
因宿醉加上喬給他吃的安眠藥,Chris緩了好一會才掙紮着起來。床的一邊是空的。這時他還沒意識到什麽,伸了個懶腰,慢騰騰的起來拉開了窗簾,連着喊了幾聲喬的名字,聽着無人回應,拿起電話去打心蕊房間的號碼。
接電話的是本地的服務生,用帶口音的英文問好。
“請問薇薇安小姐呢?”
“薇薇安小姐?是上一個住在這裏的房客嗎?”
“對?你們給她升級套房了?” Chris打了個哈欠。
“先生,上一位房客已經退房走人了。”
直到這一刻,Chris才徹底清醒。他一把抓過床頭的手機,顫抖着手想給喬打電話。奈何這手機昨晚被喬特意弄到沒有電,還充電了好一會才有電。他趕緊撥了喬的電話,那邊卻是一個冰冷的女聲:對方已關機。
**
在琴洲的連澈從今天開始才能享受他的春節假期。他并不将三大家族的聚會當成休假,那破事比工作還辛苦。一桌子上的人都恨不得都八百個心眼。他累了,不想總是活在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之中。
這天他在家裏獨自玩樂高,坂本龍一的鋼琴聲幾乎将房間填滿,在這一片放松的分文裏,Chris竟來了電話。
好友一向懶散,能發信息絕不打電話,而且此時他正在度假中,就是天塌下來了,Chris也絕不會把時間浪費在問候連澈。
連澈只好停了音樂,接了電話:“什麽事?”
那邊是Chris着急忙慌的聲音:“喬不見了,薇薇安也不見了!她們,她們連夜退房離開了,我發現我的現金也不見了!”
連澈嗯了一聲:“你打電話報警了嗎?”
Chris一向了解連澈,他是泰山崩于前不改色的性子,但這也鎮定的太不尋常了,難道是連澈連夜叫人接走了兩個女孩。
連澈否認了Chris的疑問,說道:“我可沒空去管他們。”
“那就是她們自己跑了!天啊!怎麽辦怎麽辦?”
“事情已發生了,再像熱鍋上的螞蟻,只會讓自己慌了陣腳。人不見再找就是了。還有,你這人喜歡亂放現金。我告訴你T國可不是琴洲,哪怕是五星級酒店也會有人偷錢的。你三年前被偷走了一千美金給忘記了?我們中國有句話,吃一塹長一智,我現在教給你,好好學着點。”
Chris一怔,連澈這話是在維護喬,意思是提醒他,你的錢可不一定是喬拿走的。
“你不生我的氣就行。” Chris對連澈和心蕊之間的恩怨并不了解,他也不清楚心蕊在冒充別人的身份。只是連澈讓他照顧喬,他便将目光投注在了這姑娘身上。他一直是不婚主義者,但相處久了,對喬也動了真心。此時她不見了,他心裏比誰都着急,可又不想太顯現出來。
“我當然生你的氣。說不定是你做錯了什麽,把喬氣得連夜帶着姐姐跑了。等我聯系到她們,了解清楚原因再找你算賬。”
Chris急道:“只要你能把她找回來,怎麽樣都可以!”
挂了Chris的電話,連澈聯系了T國的朋友。
連家勢力很大,卻唯獨在T國吃不開。原因能追溯到三十多年前。T國這一帶因地理位置的原因,黑色産業多,販賣軍火,雇傭兵,毒品,提供色.情服務,如今又發展到詐騙,傳銷。三十多年前,連家想在T國投資,因嚴詞拒絕某位“将軍”的毒品生意,從而被腐敗的當地政府為難。
堂姐連璟心的父親是何等厲害的人物,當即将預備在T國投資的錢與琴洲政府,M國合作,建設了琴洲第二大的人工島嶼,飛燕島。之後又發生過許多事,讓連家與一直存在腐敗問題是T國軍方交惡不斷。
連澈的這位朋友,是他讀書期間結識的,論國籍也不是T國,只是有家人長年在當地行商,路子比較廣罷了。
捏着手機,他與其是因她的逃跑而生氣,不如說是更在意她的安危。
畢竟是個□□都合法化的地方,她加上喬,心眼再多終究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若是跟人硬碰硬,就怕她們逃不掉。
他微微一怔,忽覺得羞恥,察覺到內心對她的擔憂已超過了怒意,連澈擡手一揮,即将被拼湊好的樂高轟然倒下,噼啪的灑落了一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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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國的朋友請了一位有名的偵探。那人動作也快,他發現心蕊給了酒店工作人員塞了錢,讓他們對Chris對警察都撒了謊。法制不健全的地方,警方對這種失蹤的事不怎麽上心,服務員撒謊更是信手拈來。警方認為心蕊和喬都已成年,完全是有自主行為能力的人,可能就是跟男友(Chris)吵架,然後一怒之下走人了。
Chris擔心得不得了,将怒氣撒到連澈身上:“該不會是你惹薇薇安生氣,所以她連夜把喬帶走了吧?”
連澈在電話裏輕輕嘆了一聲:“那還是我自己去找吧。”
與T國當地的朋友彙合後,朋友動用了一些關系,終于撬動了一位華裔警官的嘴巴,了解到了一些稍微真實的情況。
“我以為你無所不能!這都第三天,她們可能已經出國,去了任何一個可能的地方!” Chris都快抓狂的樣子,看着氣定神閑的連澈,忍不住咆哮道。
“急什麽?連家在T國沒朋友。我還得撒謊說自己不姓連。” 連澈淡淡地說:“我朋友能撬動一個警官的嘴巴就不錯了。”
他又低下頭,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飛快的動着。
Chris強忍着奪這家夥手機的沖動,咬牙道:“那怎麽辦?”
“那位警官暗示了,這段時間我們要找的人離開這個國家,就說明她們還在這裏。想來也是,她們肯定是想風頭過來再找機會跑。”
“所以呢?”
“所以我知道你着急,但是你先別着急,辦法總是有的。” 連澈完全沒理會Chris,手指在手機上飛速的敲打着。
T國雖說不是很大,但也不是彈丸之地。□□白道都不肯松口,根本無人助力,沒有線索就是沒有線索。
然而,連澈一向聰明。他知道自己尋不到,不代表別人沒這個能力。這時候他要賭一把,看“那人”肯不肯幫忙。
他說的那人不是敏心。敏心有規矩,同一個人只接一個任務,不會再幫第二次。
連澈要找的,是連家那位暴躁的“死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