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滑坡
第15章 滑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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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時川晚上走得很急,他一走,李涯便又回來照顧他的生活。李涯再次進遲馳的房間時,冷不丁地還臉紅了下,遲馳覺得奇怪,看着有些神經兮兮的李涯關心道:“怎麽,你不舒服?”
李涯連忙手擺手說沒有。
酒店定的房間比較大,也算是個雙人間,只不過李涯平時常睡的那張床離遲馳有些遠,還隔了扇小門,陸時川來的那幾天,為了避嫌,李涯就搬出去住了幾天。
遲馳心裏覺得古怪,但還是沒多問。
直到好一會兒,李涯才弱弱地開口問着:“哥,你和老板那天……”
“什麽。”遲馳低頭在看手機,聽他欲言又止的樣子,了然地張口回答,“是啊,和你想的一樣,我以為全公司的人都知道。”
李涯臉有點紅,“我不是說這個。”
遲馳這才擡頭,眼神無聲詢問着,李涯瞧着他的眼神,又不敢繼續說了,低頭飛速扔下句我去收拾東西,便飛一樣地跑了。
李涯不敢說,陸時川來的第一天,他收到消息後回來收拾東西,結果聽見遲馳睡的房間裏有奇怪的聲音,他當時不敢細聽,慌裏慌張地就走了,動靜不小。李涯想和遲馳道個歉,但又不好意思開口,索性就跑了。
他心想,這房間只有他能進來,按照道理來說,遲馳和陸時川應該警醒着他不要出去亂說才對。可遲馳一直沒說,李涯索性也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而事實上是,遲馳根本不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麽,光記得陸時川咬了他一口外加扇了蕭宇成兩巴掌。
陸時川走後,遲馳每天例行公事地給陸時川發消息,從之前的主動一天發一條到現在一天發三條,對面基本都會回,只是回得很簡短。
有時候遲馳看着聊天記錄,都被氣笑,畢竟陸時川回信息的敷衍程度和毒舌程度呈負相關。越不敷衍的回複越毒舌,越正常的回複越敷衍。
兩個月,遲馳的戲份拍掉大半,接下來每天空閑的時間也多了起來,連帶着每天花在社交平臺上的時間也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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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馳現在的微博賬號是徐琳在管,他每天唯一需要負責的事情就是給徐琳發上幾張自拍作為營業照片,其他的幾乎不需要他插手。
過去遲馳都不太關注娛樂八卦,好奇扒了下陸時川和蕭宇成的關系解說、猜測之後就開始有意識關注。
只不過每天的娛樂八卦在他眼裏看起來都有些不痛不癢。
直到遲馳一大清早起來看見陸時川和蕭宇成的熱搜沖上了第一。狗仔和營銷號不知道從哪裏扒出了陸時川和蕭宇成那天晚上在酒店走廊裏扇耳光的視頻,模糊的動圖裏隐約能辨認出蕭宇成的臉,只是陸時川的身份有些不好确定。
這視頻畫質被壓縮過,陸時川的臉很糊,不認識的人幾乎沒有認出來的可能性。只是那兩巴掌扇得實在太狠,遲馳光是看着無聲消音後的視頻,都有些臉痛。
熱搜挂了幾個小時,陸時川那邊依舊沒有動手的意思。
遲馳打了個問號過去。
那邊回複很快,一句熟悉的——
“不會聊天別聊。”
“陸總平時回消息那麽慢,今天回得也太快了吧。”
“想說什麽直接說。”
“熱搜不處理一下?”
“掀不起幾層浪,蕭宇成都不急,我急什麽,急了只能說明心虛。”
遲馳癟癟嘴,心道也是。
“你抽的挺重的,私人恩怨不輕。”遲馳又回去看了一遍,總感覺面部神經都抽動了下。那天隔着門都能聽見清脆的一聲響,可見陸時川打得有多重。
陸時川似是覺得有些慢,索性直接撥了電話過來。遲馳直到現在,對于陸時川的電話還心有餘悸,他心跳漏了一拍,反應有些遲鈍地摁了接通。
“怎麽這麽慢。”陸時川的聲音透過聽筒傳過來時,聽上去沒尋常那麽冷漠,甚至還算得上柔和。遲馳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我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時捧着電話等着聽你指示吧?”
“随你怎麽說。”陸時川不甚在意,随意便掀了過去,“你快殺青了吧。”
“陸總還有額外的心思關心這個,是快殺青了,差不多半個月吧,半個月後就能回江市了,下了飛機會先回公司一趟,我到時候去你辦公室見你。”遲馳掐掐手指算了下日期,“排的是十七天,可能提前也可能稍微晚一些。”
對面的陸時川不作聲片刻。
“嗯?陸時川?”遲馳見他不說話,出聲喊他。
陸時川堪堪反應過來出聲,有些不自然道:“見我做什麽,這麽急着給我彙報工作?”
遲馳怔了怔,随即笑道。
“陸總難道不想我嗎,我以為你每隔兩天給我打一通電話,每一個星期打一次視頻電話,是因為很想我回去,很想見我。”
遲馳笑着說話的時候話尾像是有把小鈎子,在人心尖上抓來撓去,弄得人有些心煩意亂。
“……随你怎麽想。”
陸時川把電話挂了。
這幾個月下來,遲馳算是發現了,哪怕陸時川嘴上把自己說得有多麽肉食動物,多麽老練多麽自若,真到了真槍實彈的時候,陸時川就是一只紙老虎。
每一次稍微深入一點就會像老虎被摸了屁股那樣憤怒的閃開。
遲馳以為陸時川那種情緒是生氣,後來久而久之,更過頭的話也說過了,陸時川也沒有真正生氣過,他才知道,陸時川挺樂在其中的。
也只有這種時候,才能把說話難聽又刻薄的陸時川堵的堵得啞口無言。
遲馳也挺樂在其中。
原定的拍攝行程在半個月之後結束,卡曼救金還有部分鏡頭需要換場地拍攝,但和遲馳沒有太大關系。他的鏡頭少,大部分都集中在滇南這裏,室內鏡頭也早早拍完了。
最後一場殺青戲結束後,遲馳這段劇組體驗也算是告了一段落,臨着離開之前,劇組那邊打電話通知需要再補拍個鏡頭,說是上一次拍的那條,韋導想要再添點東西。
遲馳便又回了劇組一趟。
這兩天滇南在下雨,正好可以補拍。這場戲裏遲馳的戲份不是很重,只有兩句臺詞,重點是蕭宇成和其他人的對手戲,取景地在距離片場不到一公裏的樹林,雨水潮濕,鞋底都是黏糊糊又沉重的濕泥。
遲馳撐着傘,旁邊的李曼曼嗔道:“這幾天也太濕了吧,這裏蟲子還多……”
“曼姐,這場有你的戲嗎?”遲馳記得沒有的。
李曼曼沖他眨眼輕輕一笑:“我等人呀。”
遲馳面無表情地扭開頭,不着痕跡地往李涯身邊靠近了一步,他望着越發陰沉的天和連綿不絕的雨,皺着眉,隐約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李涯冷不丁地打了個噴嚏出來,尴尬地揉了揉鼻子,“今天這雨也太大了……好像都暴雨幾級了。”
還未來得及聽到韋導說開拍,不遠處猛地傳來一聲重重的轟隆聲,在場的所有人都齊刷刷地偏頭往聲音來源看過去,重重的塌陷聲久久未停,仿佛要持續下去。
山體滑坡。
遲馳腦子裏第一時間反應出這四個字,他正要快步上前,身上突然被人軟綿綿的一靠,遲馳下意識用手臂去輕擋了下,李曼曼又抓住他的手不放。
“曼姐,這樣就沒意思了。”遲馳嘆了口氣。
李曼曼狡黠地眨了眨眼,用微乎其微的聲音笑道:“遲馳,配合一下曼姐呀。”
遲馳欲後撤,混亂之中,兩個人來回拉扯了片刻,只要嘈雜又混亂的周邊鑽出人來沖着李曼曼打了打手勢,李曼曼才慢慢站起身來,她嘆出一口長氣:“遲馳,其實我也不想的,但是我經紀人呢,強烈要求我這麽幹,我也不能說不,你說對吧?”
“曼姐,你心倒是大。”遲馳冷冷道。
有一種天塌下來也攔不了她炒熱度發財的決心。
“有人會去看是什麽情況的,可以離開的話不會少了我們的份,不能離開的話也沒有多餘的地方能躲,心倒不如大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