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狗
第19章 狗
19
山雞多插兩根羽毛就要做鳳凰,這是霍邱山給蔡邦平的評價。
遲馳回江市後,連行李都沒有放,第一時間去看望了遲若昭,正好在醫院裏碰見霍邱山,只是遲若昭正好睡了,遲馳見他狀态穩定便安了心,蹭霍邱山的車子回家時提起了蔡邦平。
霍邱山雖然從來不過問霍家的事,但上次霍邱山給遲馳搭把手被人警告這回事還是知道點內情的,雖然明面上不是蔡邦平動的手腳,但也和蔡邦平脫不了幹系。那段時間霍家受遲家牽連,生意上動蕩不太安定,幸好簽下了個大單子才能維系,當時是這個單子的單主要求的,而這個單主又和蔡邦平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遲馳一提,霍邱山也通了。
平時不太着調的霍邱山咬着根煙哼哼哧哧笑了兩聲,一邊打着方向盤一邊怒罵着:“上不了臺面的東西,不然我家小遲遲早就東山再起了!”
“……能別這麽說話嗎,我聽着惡心。”遲馳閉着眼,面無表情道。
霍邱山笑嘻嘻地踩下剎車,故意裝腔拿調惡心遲馳:“馳哥,你是不是嫌棄我五大三粗,出去見了趟世面開始嫌棄我不夠溫柔了?你請我進去喝口水,我保準讓你對我重燃愛火。”
遲馳降下車窗,目不轉睛道:“再多說一句讓你這輩子都沒辦法五大三粗。”
他放完狠話,自顧自推開車門下車,帶着自己的小行李箱下車。霍邱山停好車後緊随其後,跟着遲馳一塊兒回遲馳的租房,打算聊聊蔡邦平的事,還未走到門口,就聽見裏面一陣詭異又令人不解的……怪噪音。
遲馳眼皮子猛地一跳,霍邱山又狐疑地看了看他,猶豫問道:“你今天找人來開限制級派對了?”
“……”遲馳将鑰匙插進去擰了擰,沒開。
霍邱山又忍不住擡頭看了看門牌號:“是你家。”
“怎麽會有人進不去自己家。”
霍邱山沒忍住笑出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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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馳半黑着張臉在門口給房東錄了一段過去,保持着最後的禮貌和風度試圖質問這是怎麽回事,還沒發出第二條消息,那邊只有輕飄飄的一句,你的東西儲存在保安室。
随即,遲馳被拉黑了。
目睹了這一切的霍邱山忍不住露出了些許憐憫的眼神,重重拍了拍遲馳的肩膀:“小遲遲,我幫你搬家的報酬和車費要另算。”
當遲馳在盤算去住哪個酒店通勤方便點時,陸時川的電話打了過來,霍邱山下意識又擡眼看過來,他後撤一步不動聲色地接通了電話。
“你到家了?”
遲馳又看一眼房門,凝噎道:“現在不是我家了。”
對面一陣沉默,陸時川竟然罕見地沒有發表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意見,而是淡淡地哦了一聲,随後問他:“那你打算住哪裏。”
“先住一段時間酒店。”
“來我家,地址發你。”陸時川下了令。
遲馳打發走霍邱山的過程有些艱難,畢竟霍邱山常年把自己是個熱心市民挂在嘴邊,他非要送着遲馳進酒店,為此遲馳還真的浪費錢開了一晚上的房間。
遲馳至今為止沒有告訴霍邱山和朱青纭,朱青纭和他不常見,瞞着也不算難,只是霍邱山這人實在是有些難纏,一旦被發現還保不齊有什麽“驚喜效果”跟上來。
打車到陸時川家的時候,遲馳還有些驚訝,陸時川為什麽住的這麽低調,他住的別墅區地段稱不上有多好,算是江市裏別墅比較一般的地方,和陸時川現如今的財力、權力不太搭配,這塊兒地方也沒有什麽出彩的地方。
就連周圍的裝修,都不是很有陸時川的風格。
看上去附近有很多個體家庭戶,人煙味倒是很重。
遲馳照着陸時川給的密碼“744726”輸入,期間突然發現密碼是九宮格的“十三”,他不太懂十三這個數字對于陸時川的意義是什麽,愣了半秒後推門而入,忽覺小腿一重,被什麽東西抱了個結結實實。
他低下頭看去,是個看起來五六歲的小男孩,留着柔順的黑發,眼睛很大,乍一看,看上去有點兒像陸時川,小男孩眼巴巴地抱着遲馳的大腿,猛地喊了一聲哥哥,片刻後又猛地撒開手怯怯地往後躲。
“大黃!”小男孩脆生生地喊了一聲。
頃刻間,一只大狗從別墅二樓猛地竄出來飛速跳躍着樓梯,狗嘴大張直沖遲馳而來。遲馳整個身體都猛地一僵,他飛快後撤一步,想要躲開那只狗的攻擊,肩膀稍微一動,便冷不丁地撞上一人。
穿着休閑裝的陸時川皺着眉,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他擡眼看了看遲馳,這人向來松弛調笑的面容上染着幾分僵硬和緊張。
陸時川手裏提着菜,空出一只手來準确無誤地扼住了撲上來的狗,他微微偏頭,有些不解,“怕狗?”
“還好。”遲馳說怕倒也不怕,說不怕倒也有點怕,他只是煩這種突然性出現的東西,和目的不明确的事情。就像走在街上撲出一只狗,你永遠不知道他會不會沖上來把你咬得血肉模糊。
外加他之前确實被狗咬過。
多少有點忌憚。
陸時川哦了一聲,讓保姆過來給狗戴上嘴環,他瞧了瞧遲馳,說道:“拉布拉多而已,陪小孩玩的。”
“我弟弟,陸渝。”陸時川姿态随意地介紹道,陸渝見自己放狗咬錯了人,眼巴巴地跑上來抱住陸時川的腿,吊在上面來來回回扭了兩圈,然後用比剛剛不知道柔和多少的語氣喊着哥哥。
可陸時川只是靜靜瞥了他一眼,“下去。”
陸渝癟着嘴,慢吞吞地下去了。
陸時川将買來的菜遞給保姆後,手微插着兜,沖着遲馳問:“走吧。”
“去哪?”
“帶你去房間,不然讓拉布拉多來嗎。”
三層別墅,不算特別大,陸時川給他安排的房間在自己旁邊,估計也算是為了某些時候能方便些。遲馳打量了一圈,沒看見陸渝的房間。
“陸渝不住二樓?”
陸時川聽見他問陸渝,手頓了頓,略帶嘲意地出聲:“整天和狗混在一起,巴不得和狗一塊睡,在一樓。”
“你要是不怕狗,想和他一塊跟狗睡也可以,一樓還有個空房間。你怕嗎?”
遲馳木着臉,見他又提起來,索性幹脆利落地承認自己怕狗。
誰曾想,陸時川下一句話不是嘲笑也不是諷刺,他将遲馳推進房間裏,轉身跟着進來,空曠的房間裏頓時充滿了陸時川聲音的回音。
“既然怕狗,還爛好心地跟着腳崴了的同學走過兩條全是狗的荒郊野嶺,你的心胸倒是寬廣仁厚。”陸時川的聲音猛地逼近。
遲馳擡眼靜靜看向陸時川近在咫尺的臉,他不去追究陸時川究竟是怎麽發現的,只忽然覺得他們之間似乎又一次靠得有些太近了,近得遲馳能看見陸時川臉上的絨毛。
“我本來人品就不錯。”被挑開年少時做的好人好事,遲馳非但不尴尬,還心不在焉地答着,眼神落在陸時川的臉上、嘴上,久久挪不開。
陸時川敏銳地注意到他的視線,輕笑一聲,“我叫你來我家你倒還真的放心來了,不怕我胡作非為啊。”
“陸總,我說了,交易關系存續內,你想要什麽我都會做。我說過,可以。”遲馳挂上笑容,淡淡地看着陸時川,眼裏裝着微弱的笑意。
陸時川卻一副不太聽得懂的模樣,他反問似的哦了一聲,若有所思地問他:“可以什麽。”
陸時川的腕骨被一人巨大無比的力氣給鉗制住,反手輕輕一掰,被人輕而易舉地反壓在了牆壁上,他掙脫不動,這人的腕力臂力驚人。遲馳用膝蓋頂開他的腿,以一個極具侵略性的姿勢俯身下壓,漂亮又含情脈脈的眼睛靜靜盯着陸時川的眼睛,他姿态随意。
“聽不懂?那我直接點。”
“可以和你做愛。”
遲馳側頭輕飄飄靠近陸時川的嘴唇,蜻蜓點水,一觸即分,甚至連遲馳本人都沒感受到觸感。他猛地松開扼制住陸時川的手,還未接着說上什麽,陸時川反腿将行李箱輕輕一踢,踢到裏面些的位置。
遲馳喉嚨忍不住動動,背過身去開始收拾東西,不再看陸時川一眼,胸腔內的心跳卻是忍不住一點又一點地加快。
是他剛剛忍不住想親上一下的。
跟鬼迷心竅一樣。
身後的陸時川上前走幾步,從背後,單手輕輕搭在遲馳的肩膀之上,随即一只有些冰冷的手順着遲馳的衣服下擺鑽了進來,指尖搭在輪廓分明的腹部肌肉上。
陸時川手指從褲子邊緣往上滑動,摸到繃緊的胸口,手掌準确無誤地貼在了心髒的位置。
“咚——咚——咚——”
陸時川低下頭,冷淡的聲音中夾雜着些許氣音,聲音不輕不重地說道,“這個頻率,要不要幫你叫救護車。”
“遲大少爺現在做這些是越來越熟稔了,不僅壓不住反應,現在連心跳都會說謊,你在緊張什麽,因為我摸你?”陸時川指尖劃過遲馳的腰腹,摸過人魚線,指尖挑在褲子邊緣久久未動。遲馳站在原地沒動,腹部上的觸感尤為明顯,他輕輕偏開頭躲開陸時川的氣息攻擊,喉嚨裏發澀,隔着衣服握住了陸時川的手。
“陸時川,我也是個正常人,心跳加速很正常,會……硬也很正常。”遲馳握着他的手,掌心微微發力,将陸時川的手指捏在掌心。
像是要捏碎他的手一樣。